人工還是機械採棉,為什麼美國沒有資格和我們談_風聞
科工力量-观察者网原创视频栏目-欢迎关注“科工力量”微博、微信公众号2021-03-30 13:20
大家好,我是觀察者網《科工力量》欄目主播冬曉。最近大家都聽説了一則謠言,説“新疆仍有70%的棉花依靠人工採摘”。新疆根本用不到大量的“採棉工”,棉花生產早已高度機械化,這本來是任何人去新疆實地考察後,都能得出的結論。那些擅於寫報告的西方學者,他們的經費如果不夠花在眼見為實上,我們也體諒一下經費的緊張,把事實和道理給他們講清楚。
理解棉花問題,要從南北戰爭説起。工業革命率先在英國紡織業出現,英國的棉花需求量大增。為了供應英國本土的棉花需求,美國建國後形成了南方的種植園經濟,從非洲大量販運黑奴,限制人身自由,強迫他們種植棉花,在田納西、阿拉巴馬、密西西比、路易斯安那、阿肯色等州形成了一個棉花種植帶。
而此時北方資本主義工業也在快速發展,加上西進運動,國土面積大幅增加,修鐵路、公路也需要勞動力,但南方奴隸制度生產效率低,卻佔用了大量的勞動力,從而形成了南北矛盾。北方為了保證工業品能夠與歐洲競爭,大搞貿易保護,也就是今天大家熟悉的提高關税,壓制歐洲工業品進口的策略,但這樣就損害了南方奴隸主的利益,棉花引發的奴隸制和關税矛盾,是南北戰爭的重要導火索。《湯姆叔叔的小屋》裏,湯姆的東家就是一個棉花種植園主。
戰爭之後,問題也沒有解決。有一本書叫《棉花帝國》,講到了南北戰爭後的棉花真空,誰來填補的問題,為了讓獲得自由的奴隸回到棉花地中,美國地主繼續想盡辦法限制自由勞工遷移,迫使他們簽訂長期合同,禁錮在種植園中。1975年,美國已經實現了棉花全部機採,但美國建國以來的黑人人權問題並沒有解決,去年黑人弗洛伊德生命的最後30分鐘,讓全世界看到了這一點。
回到棉花本身來説,世界上各個產棉國的發展程度不同,手摘棉和機採棉的比重也不同。人工採摘棉花是有好處的,可以非常細緻劃分棉花的等級,不像採棉機那樣囫圇吞棗,比起手摘,機採的分級標準會不太一樣。棉花生產是新疆的農業支柱,我們為什麼要搞機械採收,實現棉花全程的機械化呢?
2005年,新疆棉花采摘的人員缺口達到了126萬人。那時候,新疆棉花機械採收佔的播種面積,還不足1%。當時世界上70%的棉產都是手摘的,在主要的產棉國當中,印度、巴基斯坦、巴西、土耳其,幾乎都是100%手摘的。
可就在這一年,如果你比較新疆與直接競爭的美國中部地區的棉花每畝成本,會發現人力成本的增加,直接導致新疆棉花每畝成本較高,當時已經高出美國255.86元。用經濟學的術語來説,當時我們的農產品是缺少比較優勢的,美國不僅在生產環節有成本優勢,還給本國的棉花很大的補貼,雖然中國加入了WTO,大家都應該講遊戲規則,但美國的補貼是隱性的,主要在生產和銷售環節就補貼棉花種植者,當然為了本國的棉花競爭力,美國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出口補貼也要搞,叫“第二步”補貼,直到被WTO仲裁違規,才在2006年取消。
21世紀初,正是中美競爭世界棉花第一生產國的時候,內有勞動力的短缺,外有被發達國家扭曲的貿易環境,推廣機採棉取代手摘棉,提高效率,降低單位成本,從市場競爭力的角度看,是必須選擇的道路。比如新疆昌吉州,棉花機採面積從2009年的1.9%,僅用5年時間,就增加到2014年的43.1%。2019年,新疆全區棉花機採面積達到了1200萬畝,北疆地區和新疆兵團機採率超過80%。新疆棉花產量佔據了全國總產量的87%,全世界的20%,世界第一大產棉國,中國早已穩坐交椅。
3年前,特朗普開始對中國徵收關税的時候,網上流傳着一張圖,説這叫農業國向工業國發起挑戰,因為美國對中國徵税的,都是中國的工業和高科技領域,中國反制的都是美國的農業領域。這當然是中國強大了的體現,如今有人要打新疆棉花的主意了,看來3年過去,中國好像又上了一個level,讓有些國家更急了。
當然,這張圖是不能較真的。貿易戰談的是農產品價格,較量的是一個國家的農業種植模式和農業現代技術競爭力。今天世界貿易的格局和產業鏈的分工是非常複雜的,棉花產業鏈是農業還是工業?棉花生產是農業,但從上游看,農具、機械設備是工業,從下游看,紡織加工又是工業,更下游的消費市場是服務業,而棉花本身,又是許多終端產品的原料。可見,中國成為世界棉花交易中心,掌握了定價的主動權,影響到多少延伸產業、配套產業,涉及到多大的市場,事關多少就業崗位。為了説明小小的棉花有多麼重要,我們只要看一下蘇聯解體後,失去了中亞產棉地有多麻煩,俄羅斯只能推動成立獨聯體。
這次BCI藉以“強迫勞動”為由,企圖封殺新疆棉花。其會員體系中,不僅有H&M,美國品牌耐克、德國品牌阿迪達斯、日本快消品牌優衣庫等,都曾先後“關切”新疆的棉花。而BCI雖然在瑞士,背後的資助者是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
前面講過了美國的棉花種植“原罪”,如果你覺得他們做戲,僅僅是出於自己的“負罪感”,是出於理念問題而對中國產生了認知錯誤,就把他們想得太好了。BCI強調唯有其認證通過的棉花,才有資格叫良好棉花,其作用就在於對棉花產業鏈各個環節的控制,以一個NGO的身份,充當美國這隻章魚,在全世界“長臂管轄”的一個觸手。新疆棉花被BCI取消認證,就是試圖切斷新疆棉花生產出口外貿服裝的渠道。
他有他的觸手,我有我的鐵拳,中國人不吃這一套。去年特朗普政府就制裁了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網上有人擔心,一旦約翰迪爾、凱斯這樣的巨頭停止採棉機供貨怎麼辦。但一切風平浪靜。其實,國產採棉機發展了20多年,已經站起來了,銷量在2018年就超過了外資品牌。2018年,新疆地區銷售了近700台採棉機,其中約翰迪爾進口大型高端5、6行機銷售200台,凱斯進口加國內組裝銷售30台,國產品牌缽施然、東風、星光農機、中農機等共銷售約350台,新機銷售佔有率超過60%。
5、6行採棉機是大型的,就是可以同時採摘5行或6行的機器,數一下采摘頭就可以認出來。如今能生產3行及以上大型自走式採棉機的中國企業,已經越來越多,巨大的市場需求空間,哺育了國產品牌,國產農機不行的歷史已經被改寫了,外資品牌,敢不敢撤走再讓出剩下的空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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