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宗教與主義的閒話_風聞
我是小泥童-见惯生死,乐观存亡2021-03-30 00:09
有關宗教與主義的閒話
一,結構論,還是文化論?
有人審問:你來自哪?是黨員還是基督教徒?是不是上網帶傳教春節的港澳台海外同胞?你到底想説什麼?容易回答:我是新中國土生土長之人,典型基層工農子弟。從未出過國門,現在出去旅遊也沒有興趣。到底想説什麼?都在貼裏説了,但,你要理解,一個人不可能總會以另一個人的思維方式説,真想進一步理解,就得自己去努力。我既不是黨員也不是任何教徒,什麼自我和解,什麼其他理由,警惕性高高地憑想象猜測,不如自己再耐心增加閲讀。一切別那麼急於結論,不能理解的,就讓它暫時不理解好了。一個人活世界上,思維如斯,何苦總希望立即獲得你所希望的標準結論?耐心點,歷史,你,我,一切還沒有終結。當然,我碼以五筆,隨手時有錯碼,多少增加了同學的閲讀難度,對此,我表示抱歉,但,這畢竟不是一個大問題,因此,我還是樂此不疲。
近來,我對宗教的閒話,純粹開始於一種關於它們的人性起始點的隨意遐想,因為,其他動物界還沒有這個明確的起始跡象,所以,它們與人類,有了非常大的差距。自然,我的閒説,完全只能作為一塊發生思維的小磚頭,只希望這樣一塊顯得有點生硬的磚頭,能引得諸興趣者,深入考證,出點玉。
我還想説明這樣一點:我只是依據原始起教時代的矇昧態作基準,而設想,當初設教“愛”與“罪”的兩面一體的內在邏輯,“愛”説確實是相對強弱羣體間比原始人神話上升了一步的主觀囈語,而“罪”説,也就是嚇唬人的,不論窮人富人,以便實現教義前平權着的嚇唬哄;“愛”説所希望的,是為了主觀填平事實上存在的處處不平等,儘管不容易實現,但總髮生了一個心念,“罪”説所希望的,就是從反面強化愛説的效能。至於造神造話男女差別故事,經文條條細細,後來又成資產階級哲學隱喻玩弄,按無神論照觀,自然笑笑罷了。
至於細究它後來在中世紀自身因緣演化出騎在社會頭上的特殊僧侶統治階層,以及作為統治階級邏輯下發生的種種醜陋腐敗與屠殺劣跡,那是其歷史的外傳。。。箇中細緻,話可太多了,一時説不完。
有從結構論來説的。結構論者,必需關於某宗教或某主義的全部已知歷史進行對比分析,並且,結論論因為指向過去事實,容易自構封閉,所以我不太喜歡。就歷史的角度,它們至今也未必已經完成時;因此,我更喜歡文化論,並指向未來,着眼於指向世界未來的全球性開放的演化論,一切未必因為“東”與“西”的有限曾經,及實際歷史的千差萬別,而只能定位於宿命性地絕然對立。
無論如何,選擇性例舉已知歷史事例,進入一種二元對立戰爭思維,正好着了享亭頓類文明衝突零和搏鬥之道,實不足取。至少就目前觀,這種你死我活的征服邏輯,不合時宜,長遠看,文明需要化解之道,高於一切戰爭與消滅之道。
最後,按我的理解,“共產主義解放全人類”之“解放”,不等於處決一切非我認同的文化屬類。共產主義者不需要做任何古老宗教的對立戰爭面,只需要做關於人的自覺意識不斷提升的推動者!包括推動自己。因此,建設與發揚廣大共產主義文化,而不僅僅信仰,尤其意義重大。
文化文化,文在可交流,化在可生命。就文化思維角度,在我看來,無論基督教,還是共產主義(比如它與家庭的關係問題),一切都不必過度格式化,不妨完全開放話題與思維的線索,更有意義。一切值得進一步探險,比如“文化吸納”,他們可以“和平演變”“顏色革命”,我們為什麼一定不可能來點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化功大法?比如,他們有隨軍神父,我們有黨支部與指導員,曾經是如此成功,由此出發,設想不斷髮生真正有助於我們成長的精神與物質能力。。。期待更多。
二,未完成觀的,還是斷面定論觀的?
就越出一般動物屬性而言,人類原始,自神話到一切宗教始,在面臨共同生存利益與危機促使下的內生社會,逐步將互愛的教化明確下來,無論形式語言各有差異,都是一種證據,人類,開始邁出叢林圈爭奪生存資源狀態,開始了自己的文明化歷史。
於是,啓先,各種神話,進一步,確立教義,儒有仁愛,佛有慈悲,伊斯蘭教有善念與公益,等等,無論他們的後世,經歷多少不同種族衝突的危機,發生過多少血腥的戰爭,都不能否定,它們於內生社會的抱團取暖的原始意義。沒有辦法,從無文字語言的直覺的動物血親之愛,到同族的內生社會之愛並以語言文字確立,大概,它們是存在同一個生存發展的原始密碼的。當然,不同血親動物或者部落之間,因為存在相互侵犯的危機,成為高度對立下必須捍衞而進行各種意義上的爭奪與抗爭的理由,同樣對各自的教義,發生着歷史的增量添加。於是,“非我族在,其心必異”,也就此發生意義。
漫長的歷史,在血腥的戰爭和奴役之間,文明的融合,尤其是艱難的。不過,無論如何,也仍然不能不同時睜開雙眼看到,隨着生產力的進展,比如,中華民族及其文明,已經從原始部落文明,演化到今天,取得了多麼了不起的型式,西方和伊斯蘭,也一樣有他們特殊值得驕傲的歷史擴展與心理型式。
來到今天,因交通與戰爭技術半徑的全球化覆蓋,生產力全球產業鏈化進展,文明的演進,反爾顯得跟不上趟,形成大板塊化的摩擦,大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因蘇聯的解體而來的西方定義的歷史的終結,也成了一種笑話。不過,仍然沒有理由要求這一切就此打住,只允許將我們的思維,定義在對立性結論的先知位置上,彷彿,這個世界,一切結論已經明確,所需要的,就是,針對這個星球上的任何現在還冠之為異於我們的文明,進行征服,如果只是這樣,那麼,我們就與一切帝國主義文化,邏輯無異。
歷史的一切,都還處於一種暫時,誰又有能力真的終結?!一切,還遠沒有來到結論的時候。事實狀態是,目前的人類世界,各種野蠻化的爭奪,仍然尖鋭演化着。不過,與此同時,整體的文明,就信息流的全球一體化這一點出發,我仍然看到了一種遙遠的希望:人類若不滅亡,就總還有天下道通的可能性的。
本着對人類文明起源的一種尊重,我們理應對一切宗教的起始點,保持一種起碼的認真態度,這完全不等於要去特別皈依與推崇何種宗教,恰在於需要將一切宗教的政治統治工具化中剝離出來,試着讓宗教從雲端回到地上,回到與我們的日常思維想匹配的狀態,而不讓其總處於凌駕於人類的心靈,並由此被帝國勢力塑造成一種隨時可以從雲端向我們的精神生活進行毀滅性攻擊的核彈。
武裝到牙齒的征服之道,是一種古老的簡單思路,在歷史中,時常短路而成人類的巨災,現在,我們得找到化解之道,於是,老人家的“文化要革命”,又一次以更新奇的方式在耳邊迴盪。。。好象,腦子也要革命。試試,説説,雲裏泥裏。
三,歷史的,還是天上掉下來的?
西方宗教的演變是曲折的,共產主義思想的創立者,六歲接受了信義宗的洗禮的馬克思本人,也是誕生於一個篤信宗教的中產家庭,而不是忽然從天而降。一切,都來自於歷史,都有特定歷史生產的前緣後由。
原始的基督教在歐洲大陸,作為一種社會底層苦難生存間的精神自度,傳播起始於被壓迫基層人民之間,並受到當局的嚴厲壓制,後來,一個羅馬皇帝忽然想明白了,僅靠壓迫與嚴禁,有點力不從心,就開始吸收為用,有點象十數年前很時興的“行政吸納知識分子反骨”效應。
正如這裏有位網友指出的那樣,基督教自從被羅馬官方收編,它的階級屬性就開始改變了:從被壓制的對立位置,逐步上升為服務於統治階級上層建築的一部分。當然,隨着實際的特殊神職階層的產生,對人民的精神專制力量,同時與行政專制並行於世,一個統治物質世界,一個統治人們的頭腦,甚至,前者更進一步擁有凌駕於王權的種種特權,同時擁有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社會生活一切領域的裁決權。從此,精神獨裁的同時,對世俗權力的膨脹,也達到無所不及的地步。神聖與腐爛,真誠與虛偽,不斷交融。
漫長的中世紀,人們的精神枷鎖連帶物質壓迫,日前深重。於是,大致十六世紀左右吧,在歐洲的中心地帶法國與德國,以德國的路德為代表,自上而下,開啓了激烈的宗教改革運動,自主確立新教,革命性地實現了對羅馬教庭的反抗,劃歷史地實現了歐洲精神世界的生態改變。從此宗教生態開始從原存的封建體制中分裂,開啓了與資本主義交歡的新歷史。
往後,舊有的宗教專制及貴族封建主義,開始從精神到實際,走向崩潰,“自由”成了歷史精神的突出點。資本主義也隨着科技發明的增長,商業繁榮,開始了自己的蓬勃歷史,由財政權力到政治權力,逐步納為手中玩物。
如此,原始的資本主義,後來居上,堂皇入政,賺錢自由的同時,對人民血汗的壓榨,也越演越酷,導致精神生態再一次發生危機性分裂:出於批判的現實與現實的批判覺悟,共產主義就在這當口,發生於代表歐洲最先進的一部分大腦中!----這完全可以看作是自德國的馬丁路德革命性地改變歐洲社會的精神生態之後的又一次精神大風暴大奇點!
當然,與此同時,由科技與工業文明支撐着的資本主義,還有着足夠續命的物質能力,不甘心退出歷史舞台是必然的,並,同時出於精神統治的便利,結合權宜實用,特別刻意保留了對宗教各支的利用,配合着強大的物質生產能力,開始了共同對抗共產主義意識形態及其世界性實踐的現代史,後來有個叫韋伯的,還寫下了一本為之辯護的經典,叫《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
從此,歷史走入嶄新紀元,是資本主義還是社會主義或者共產主義?一百來年,兩者從精神到物質生產的較勁,此長彼消,一直演化到今天:蘇聯解體了,歐洲散漫化了,美國欲以資本主義終結歷史也成了一個大笑話。。。。笑話的同時,又不得不看到,人家總統就職必需手按聖經,至今有效,聖經指揮一切,不容置疑,仍然是他們那個世界的最大政治正確,從中顯示,即使現實已在衰變,那點歷史澱積的信仰,仍然力大無窮。。。。。。因此,人類精神兼物質歷史的嶄新進展,遠沒有終結之時,是你變了我,還是我化了你,還是我們相互變了化,且看天下奇妙演生演滅。
從歷史的維度看,相對物質生產世界的艱難演變,人類精神世界的演變,也是相應曲折的。從來沒有從天而降的東西,都是歷史的產品,並且,還將隨歷史的前行而變化。我不着急,能看到那算那,能想到那就那。
至於這裏的朋友,習慣於將現有的東西,精挑細揀地,拿出來比較,定個高低,智力獲得一種即時的滿足,痛快是痛快的,但在我看來,於大腦的增量,實在沒有補益。
歷史總是來自於各有選擇的已知,並總是指向着誰也無法完全控制的未知,就思維方式角度,你是習慣於在這種你的驕傲的已知上躺贏,還是向着一切未知所提示的可能性發出邀請,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方案。而我,顯然,更喜歡後一種,有點探險的快樂,儘管也許永遠找不到標準答案,但,絕不妨礙尋求答案並實踐進行的堅定決心。信,與不信,隨你,隨我。隨所有人。
2021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