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後不應被忽視的一種力量_風聞
半个废人-儒释道三家门下走狗2021-04-12 20:44
如果速度夠快,也許十年八年後我國就將在很多方面領先這個世界。到那時,我們的一些策略是否也該進行一些微調與之匹配呢?如果是,我以為最不能忽視的一個力量就是道德觀。
道德?你聽了也許立刻嗤之以鼻,這世界誰還給你講道德?這世界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
好吧,那我請問,假如十年後,緬甸又發生今天這樣的變化,我國是不是又去找東盟出面?如果去,不大好意思吧,你都世界拳頭最大了,怎麼還是老一套呢?沒辦法,因為咱們一直堅持不干涉別國內政啊。
但是,憑什麼老美和緬甸相隔千里萬里他就可以明面譴責、暗中籌劃呢?這可是咱們的鄰居,關係着咱們的安全,反而咱們要忍辱負重、眼看着企業和投資岌岌可危而縮手縮腳呢?憑什麼?
所以,我以為大國當有大國的智慧和策略,起碼不能自縛手腳。且這種策略,是既適合於成長期,也適合於全盛期的。或者説,在實力全球領先、收復台灣、全國歸心之後,我們在新形勢下,要有與硬件匹配的軟件。
美國的政策,除了源自他對自己制度的自信,還有一點,便是成為全球霸主後,和平與發展其實不再是首選,保持和維持第一成為他最關心的事情,所以定規矩、講規矩,以便維護自身地位、打壓競爭者成為優先考慮。
中國成為全球第一後,當然不會照抄他的。但彼時全球都會看着中國,有事也會徵求中國的意見,你如果只是一句,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不好干預,他反而會失望。全球各國如果都各自為政,為了自身利益必然互相沖突,反而動盪不安,聯合國組織的作用大概還是起不了作用。所以,中國也還是需要以自身的成功經驗為模板,倡導出一種新的國際價值觀、規矩和原則,這是不得已的事情,也是為了自身利益着想,共產主義畢竟不是一下就能實現的。
實際上,即便中國無心稱霸,但你富得流油後,還一味強調和平與發展,別人反而會認為你自私、沒有擔當、不願意為全球穩定作貢獻。而如果你要有所擔當,又不想在這過程裏自身受損,便必須事先有一套原則和價值邏輯。
這並不需要對現有戰略和外交原則做大手術,微調即可,只是要讓全球看得更清楚明白且信服。那麼,在假設中國的政治制度並不能全球推廣的前提下,我們的價值觀、一套可以全球通用的三觀體系可以先行,以避免中國領先後可能出現的全球震盪與不適,那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我想,歐美無外乎是打着自由民主等旗號。咱們呢,是以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等與之抗衡。這個當然沒問題,但是總覺得偏於被動防守了,它是成長期的選擇。而一旦咱們成了全球第一後,很多事肯定要更主動,以更好地維護自己的利益,不能因此而捆住手腳,甚至人家跑到你身邊佈雷,你都還得忍。這也許就給了別人捲土重來,甚至翻盤的機會,咱們不能做千日防賊的事。
實際上,民主、自由和人權等東西,可以理解為屬於三觀和意識形態等領域的東西。其實在這方面,它們才是新興國家,它們才多少年曆史啊。像美國,自誕生起也不過250年,甚至都沒有經歷過失敗和傷痛。咱們呢,多少年了?這方面咱們才是老牌國家。
所以,在本人看來,傳統道德觀,比如推崇仁、義、禮、智、信,對其利用和重塑才是一柄無上利器。
比如有人説,咱們和平崛起靠的是與各國的貿易和利益鏈條,講利益,多牢靠啊。這就想當然了,這種關係很可能只是酒肉朋友,所謂利聚而來、利散而去,並不靠譜。
然後又説,咱們可以宣講共享、共贏、幫助你們,等等。問題是,誰會信你?而一旦咱們為了讓人信服,大量無償付出,其實也不符合自身利益。
還有意識形態。大家坐在一起吃飯,他們飯前飯後都在那比劃,上帝阿門什麼的,你拿起筷子就吃,説不信神;你説共產主義如何美好,他可能會説烏托邦、共產、甚至納粹,等等,能有多少共同語言?
但是換個方式就不一樣了,比如談仁,仁者愛人,博愛,哪個國家和民族會反對這玩意?
比如義,講公平、公正什麼的,誰會反對?比如禮,講規矩,誰反對?比如智,一起説説商業發展,誰不好奇?信,更不用説,不講誠信,眾人都鄙視。
而民主自由,比如現在很自由,於是大家在一家市場自由買賣,誰知道一段時間後,你看我發了財,會不會在半路上蒙面甚至搶劫了?你倒是自由得很,仗着人高馬大,先拉人氣,然後看不得別人發財,又自由地搶劫。總之,只有強者的自由,弱者是不要幻想的。
民主也是如此,無非強者和多數人的民主,或者形式與程序上的民主,而未必是實質性的民主。總之,這些東西咱們前人早就考慮過了,都有問題,不值得過度、廣泛和持久推廣。這,就是咱們祖先的智慧,百家爭鳴那個年代都嘗試和討論過了。
不一定照搬古人的學説和名詞,仁義禮智信,無非就是:博愛、正義、禮儀、聰明和誠信。我們其實也天天在講,只是不成系統。很多人總是把這些視為糟粕,其實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雖然有的過時,但有的顯然不會過時,人類再過一千年,難道大家可以不講道德?不要人為地造成歷史斷層,善加利用和創新。當然,既然現在是新的經濟基礎,便要有相應的上層建築,而處於上層的意識形態怎樣才算完美,不妨吸取一下前人智慧。
講道德,可不是想象中的唯唯諾諾、老好人、不談錢、不滅國等等。迂腐的道德觀,那都是從董仲舒起就被雜糅、被教條和僵化的產物。尤其宋明時期,仁義道德簡直被搞得面目全非。
真正的高手,比如孔子非常推崇的管仲,你看人家怎麼玩的。昨天我剛好看到一個經濟學家講拿破崙和管仲,借來一用:
拿破崙打遍歐洲後,海軍進攻英國失敗,於是想用金融手段搞垮英國,結果不用多説。而管仲當年想搞魯國,也是金融戰,就高明多了:先下令在自己的齊國推行帛,而這帛的一半原材是絲,絲則來自蠶和桑葉。但管仲同時下令,不準齊國人種桑樹。於是,魯國人大喜,為什麼,趕緊種桑樹賣絲給齊國啊,這不比種糧食賺得多嘛,結果沒兩年,等魯國產生糧食危機了,管仲兵不血刃就讓魯國投降了。
所以,要看到仁義禮智信裏有個“智”字,用智慧算計對手可不是沒道德,誰叫你自己貪婪呢。至於義,不用多説,以懲罰不義的名頭干預別國內政甚至滅國,可比民主自由的旗號高大上多了。
至於説道德也是利益,更明顯,有個信字在。做生意,可不得講誠信嗎?一個人或者國家,不講信用,那麼距完蛋沒有多遠了。那時,還有什麼利益可得?所以説,利者,義之和也。
我沒有為春秋無義戰翻案的意思,也不是鼓吹濫用五常。只是想説,在真正的智者那裏,道德,本身便包含着高度的智慧和利益在其中,只是你自己不會用而已。
比如説,當年的抗美援朝,援越等,就是智者所為。你要死腦筋,那這些事情也是別國內政。其實我們的傳統就講究一個“義”,義,合宜,公平公正,大義凜然、捨身取義、義無反顧,義之所向雖千萬人吾往矣等等,所以出兵討伐不義,便師出有名,自古如此,就像齊桓公伐楚一樣。也就無需為了動員再費唇舌,讓國民有突兀之感。領跑全球后,像緬甸這樣的事,保護本國公民和財產是出手理由,討伐外國勢力在緬甸的不義,也是理由。關鍵是,我們保留了這麼一種靈活的政策,人家便摸不準你的行動,必然有所忌憚。
義,正義的旗號,比民主什麼的更加大氣、靈活。像“戰狼外交”,大概出自吳京的電影或華為的狼文化,固然霸氣,卻也容易被人解讀為咄咄逼人,所以像我國外交部是不會這樣説的,他會説和平外交,這更加穩健,別人沒空子可鑽。
和平、正義這樣的措辭它比民主、自由要高半階,比其他措辭高一個層次。像對非洲的政策,用一個“仁”或博愛外交來宣傳,更彰顯咱們的一切活動沒有政治綁架,國格很高,中國是一個有愛心的國家。
總之,在中國領跑全球后,去美國化,或者説摧垮美帝虛偽的民主和自由是一個必選,我們當未雨綢繆。
最後,對道德稍加解釋。
所謂道,即常説的天道,實則是天地宇宙運行的本質。德,是道的外顯。
天道的特點,是中和、平衡、穩定等,它必須藉助天地人、萬事萬物而存在,卻又隱藏無形。也就是説,假如宇宙滅了,也就無所謂天道。在佛教的心經中,就是人人熟悉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即空即色、又即色即空這一套説法。
人道相反,充滿混亂和失衡。正因如此,於是人類社會才需要講道德,行持中道以順應天道,才能重新找回穩定、團結、和諧和平衡。
簡言之,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天道就好比躲在暗處的老大,但它有個五個化身卻是行走人間,手裏拿着獎善罰惡令,誰要是不聽話就請他去俠客島喝臘八粥。而這五個化身,就是德,就是仁義禮智信。
一般我們説某人的品德如何,就類似以九品來判斷,説他的德到了幾品的高度,距離天道還有多遠。有品德,走正道,便是如此而來。
這些道德觀,不僅可以掀起漢學熱潮,加強國際地位和認同。比如在儒家文化圈,就最能為人認同。你和這些人説你的新理論,他未必放在心上,但儒家的一些東西,他們很多人自小便學過或熟悉。
而散佈全球也毫不困難,因為它本身便適用於每一個人,無分國界和種族,毫無邏輯瑕疵。而我們早年還設有孔子學院和老子學院,推行的成本也不高。
總之,不要小看這五常的威力。要知道,當年齊景公向孔子問政,孔子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就是隻要各就各位、各守本分就可以讓國家得到治理。
有人説,這不是吃人的禮教嗎?我只能説,孔子其實説的類似於現在的敬業愛崗而已,可沒説君為臣綱,甚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些東西,你後代迂腐教條還想讓前人背鍋啊。比如孔子説了:君待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孟子説,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都是有前提、按照陰陽平衡穩定結構的道理來説的,可沒讓你去愚忠。
而再看阿拉斯加的會談,楊潔篪一開口就説了美方不遵守外交常識和禮儀,一下子就佔了主動。這便説明,不是“禮”吃人,而是你自己不會用。人與人相處,國與國相處,怎麼可能跑出五常的圈外去。
關鍵是,這還只是五常中的一個,只是禮而已。其他四個,哪一個不是利器、不能治國?不要自以為高明,認為古不如今,也不要僵化教條,厚古薄今,而是善於繼承和挖掘這些智慧,古為今用,這本就是中國才有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