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傳 0006_風聞

零亂的色

小時候還玩一種叫“打王八”的遊戲。

五六七八九十拉個小孩子湊在一起，用大小不同的半頭磚塊立在地上，前方中央是“王八”，兩邊各立一塊叫“儈子手”，後邊則是“打手”，“判官”，“軍師”，“縣官”和“看客”等等。再劃出一定的範圍距離後幾個孩子輪番用石塊向目標投去，像套圈遊戲。先打的準頭又高的孩子多打在遠處的但卻是最大的“縣官”，把握不大的孩子多打近的“打手”和“儈子手”等人物，最後剩下的孩子只好把自己打成“王八”。這其實就是根據自己實力和運氣選擇社會角色的過程，也就是人生最初的定位。當所有角色選好之後，打倒縣官的孩子會大喝一聲道：儈子手。“有”，兩個儈子手齊聲回道。“逮起王八來扭一扭”儈子手會一邊一個抓住王八的胳膊來回晃幾下，算是一個驚嚇。然後縣官和軍師等人開始商量着給“王八”審案定罪。當然是“莫須有”的罪名，但每到偶爾此時，我總是有一萬個理由翻案，但遊戲規則如此也只好任他們去。還好我演的很認真，而且戲剛剛開始，一場一場的好戲還在後頭。

小時候在老家對甜食十分嚮往，糖塊是過年才有的點心。因此，玉米秸稈和高粱杆常常被用來當做甘蔗食用，但還有一種叫做“茅根”的根莖植物有甜味，冬天閒時常常去挖來解饞。

村西外有一道圍子牆看上去十分古老，是舊時村與村的防衞牆，上面雜草叢生裂痕斑斑處處蟲洞寫滿委屈。冬天是茅根的成熟季節，如果從地面上找到它枯黃的尖尖的微卷的葉子，下面必是長長的一節節的白白的甜甜的帶着細細茅根的根莖。從外面把土刨開就能看到它生在土裏的立體剖面圖，小心的如挖人蔘般取它出來，馬上用手擼擼兩把，回身斜躺在圍子牆上迎着太陽把茅根塞到嘴裏用力嚼了又嚼吸了又吸。只是厚厚的圍子牆越來越薄到最後就沒有了我現在才意識到是不是晚了點，為了短暫的一點甜頭不會是我破壞了歷史？

生產隊時期每逢過年隊裏都要自己殺豬分豬肉。

先選定村裏幾户豬養得又肥又大的人家説好，從外村請來一個屠夫，叫上幾個年輕力壯的本村人，再燒開一大鍋熱水，閒人們圍一個大半圈在案子邊上時就開殺了。

首先把豬的四腿兩兩綁好抬到案子上被青壯年死死按住，屠夫雙臂高舉一根粗大木棍全力猛輪向着豬頭的大耳根砸去。砸的準，豬一聲不吭就暈了。砸的不準，豬就撕心裂肺的狂叫，眾人一片呼聲，屠夫就沒面子的再砸一下。然後這屠夫馬上拾起尖刀找準豬的咽部狠勁刺進去，多是持刀的拇指也沒進去半邊，再猛地抽出刀來，地上放一大臉盆，一會兒豬血就滿了，眾人多是又一片呼聲。據説殺豬時猛敲它一悶棍的目的是嚇它一跳並把豬的心臟提到嗓子眼好讓刺進去的刀捅到心臟上。我想這大概是早期的人道主義在農村的具體實踐吧。接下來就是除毛，扒皮，開膛，剔骨，分割。這些活下手幫忙的人就多起來了。最有意思的是扒皮，先在豬腿前部捅一眼，然後向裏吹氣，等死豬鼓起來皮就好扒了。最噁心的是扒拉開膛破肚的死豬下水，這活沒人願意幹。不過，一套豬下水就是屠夫的報酬。

豬肉是按每户的人數分而且肥瘦搭配好。如果有人家今年分的豬肉瘦一些就有大意見，那年代油水少都想要點肥肉吃。

爺爺有一個小錫酒壺平時用小酒盅扣着口，每逢有點可口的酒菜爺爺也喜歡喝一點小酒。爺爺先把散酒裝進錫酒壺裏，再倒滿一小酒盅，撕一小塊月份牌紙放在小酒盅裏露一尖尖用火點着，紙着了酒也着了再把燃燒的小紙片拿出來丟到地上，再拿着小酒壺在藍色的火上燎酒。等錫壺裏的酒發出響聲，把酒壺往着火的酒盅上一蹲，再把酒盅裏的燙酒倒進酒壺裏一摻，熱呼呼的小酒就開喝了。爺爺沒有喝醉過。可口的酒菜也不常有因而也不常喝酒而且我發現，爺爺的大手很多老繭不怕燙。

大姑家的小表姐放假時也來住姥姥家。記得有一年暑假小表姐來時穿一大花褲衩子上穿一無袖衫。她躺在炕上假裝睡覺，我則假裝偷偷開門進來半個身子伸手慢慢去褪她的大褲衩玩。但讓我不明白的是為何總是在我剛褪到肚臍時小表姐就醒了並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後就開始新一輪的假裝遊戲。為何不猛地拉一下，不會嗎，真不會。

年節時我也有去姥爺家小住。舅家有四個女兒，大表妹經常拽住我一起玩。她經常説的一句話是：來呀，來啦呱。倒是現在多不見面了，見了也不再啦呱了。

過去了我

我在努力撕碎自己，還原過去的小我，舊我，智我。但我發現過去的我沒有了，不完整了，我有去過過去嗎

霍金在自己的世界裏設想了一個瘋狂科學家的悖論故事，以此證明人是不可能回到過去的他説：一位科學家看到了一分鐘前的自己並開槍殺死了一分鐘前的自己。那麼，霍金問道：現在的這位科學家是怎麼來的呢？因為這科學家在一分鐘前就死了。

這是個悖論嗎？我聽完之後就笑了，一個供霍金自娛自樂的笑話而已。我想了嗎，這位科學家有分身術嗎，他看見的是並行宇宙的另一個自己嗎，並行宇宙是不併行的嗎，這是回到過去真正意義的時間旅行嗎，難道回到過去的不是科學家本人嗎？他如何看到回到過去的自己？

科學家回到過去做時間旅行怎會看到一分鐘前的自己。他回到了自己的過去開槍是自殺。這沒有疑問。

在一個極近光速運動的物體裏，你的時間會變慢。當你再回來時，你就是在做走進未來的時間旅行。霍金這樣説。他認為人是可以做走進未來的時間旅行但回到過去就不可能。難道光速是恆定的嗎，宇宙間有一個標準時間作參考嗎。如果光有速度，就一定有比光速更快的物質存在。如果光速是宇宙間運動最快的物質，它就沒有任何時間性因為最快無需時間。

時間是物質的。因此時間又有其物質屬性，它隨物質運動的快慢有不同的表現。汽車，自行車和人全速前進向同一個目標，難道先到的汽車是進入了行人和自行車的未來嗎。那麼，行人和自行車就無法到達目的地了嗎，他們到達後又是進入了誰的未來。

時間不是個統一體，宇宙間沒有相同的時間標準。百米比賽是一個忽略了很多重要因素的片面結果。

世界是物質的。這沒有疑問，所謂二元世界就是有形物與無形物的世界。

無形物就是物質分解到最後的物質，即精神等等。這符合世界的無限無盡無窮無極原則。

我想，物質分解到最後的“精神”是比光速快得多的物質而運動無需時間。因此，

如果你不能完全回到過去和未來旅行，是因為你還沒有完全徹底分解到最後。

我還原不了過去，我找不到過去完整的我。接下來，

我是不是繼續把我自己撕碎成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