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傳 0008_風聞
全球博客自传第一人-喜欢文字就是喜欢自由2021-04-13 06:24
求醫
一
求醫是有病,有病是有事。我出事故了,
反正也就十歲左右的時候。一次我在住街對面的人家玩耍,忘記是為什麼了,突然拔腿就往家裏竄。或許是因為餓了,我飯量奇大:叫沒有藥火的柴火。(我想或許只有餓了這原因才能激起我不顧一切地向家裏衝,我的“飯”在家裏還是被叫回家吃飯?)衝出屋,衝出院,衝出街門,還沒衝過街去,就如撞上南牆一樣“轟,啪,咵啦”回頭倒在地上。
是個男的,他是個大人,他騎一輛二八大金鹿自行車,他由西向東疾馳是因為他家的孩子骨折在醫院裏住院去送飯。
我衝上街是要斜向南衝去對面,我脖子咽部正好衝上他疾馳的自行車車把。我倒了他也倒了,我爬起來坐在街邊他也爬起來先扶起他那輛大金鹿自行車,我低頭不語卻吐了一口血他走過來扶着我的頭彎下身子摸了看了我的脖子就説沒有外傷不打緊,我記得他給我看了一次病付了一次費,沒有給補助給賠償給傷殘金更沒給我送營養品我的父母就放過了他,法治呢?
去的是人民醫院五官科,醫生頭戴中空的凹鏡,一手拿手燈一手拿一木片摁住舌頭,頭微低眼凝神而我張着大嘴。最後的結論是:聲帶損傷,無法恢復。
從此我就發聲沙啞,成熟,沉穩且更像個男人。
從此我就或許放棄“話語權”一百年。
二
我又發生事故了。又去求醫了。但這次卻有一個謎。
街門對面是一所中學。裏面有操場,有露天大舞台,有比我們小學校大得多的廁所。操場上有單槓,雙槓,高低槓,籃球架,排球網,水泥乒乓球枱。在操場的東邊南北向有一巨型鐵架子,兩頭四腿分開支撐,中間是一筆直的鐵梯子,兩旁一是吊環一是兩根粗長的繩子垂下來,這傢伙足有兩層樓高,它成了我們小夥伴比勇敢賽速度誰有勁的試驗場。因此,我們經常在禮拜天或放假時偷跑進來玩,也有因此讓中學老師攆出去的經歷,也有因此偷跑進女廁所成功躲過的經歷。
那天,是下午,我急急地往筆直的鐵梯子上爬,後面是急急地追兵,我是有爬到最上頭翻過橫樑再從梯子的另一面爬下來的經歷的。因此,這次爬的更歡了,我管你追得急不急呢。我四腳並用連滾帶爬就差兩步到頂,我一伸手,一個沒抓住,一個大失手,我急速下墜如星球然後,兩小腿一順邊地“砰”一聲坐在了地上。一低頭,一串血滴滴滴噠噠在地上,也有人大叫着:出血了,出血了。然後就亂哄哄地往附近的市立醫院跑去,神奇的是我自己爬起來就跑沒有人扶沒有人背也沒有用人抬。
當然是急診,進醫院不用掛號,直接有醫生過來問經過,看傷情,定方案。經過分析可能是下落時下顎碰到鐵梯子的橫樑上了,傷的不輕,要動手術。醫生先讓我躺到手術牀上,消毒之後在下巴傷處蒙一塊中間有方洞的布,再打上麻藥,然後就是一扽一扽地縫傷口,説一共縫了五針,最後就是在下巴處戴上“口罩”。手術完成後,又打了破傷風針,醫生又問了腿腳有沒有問題,就拿了消炎藥並告訴我一週後來拆線又叫我等着家裏的大人來。
早有人去單位裏告訴母親了,但母親來時就等交錢了。不用現金,母親從單位裏拿一張“記賬單”往醫院裏一放就回家了。路上母親又埋怨又傷心,我想有病就會好優待。
讓人不解的是禮拜天父親休班回老家看奶奶剛一進門,奶奶劈頭就問,老三磕的不要緊嗎。父親問你怎知道的?奶奶神秘地笑着説:是結巴二師父説的。他説:老老朋友啊,那天我外出回來正好看見有人從一個高梯子上掉下來,我一看是你的孫子,我就加快腳步一把接住他輕輕放到了地上,沒事,沒傷到筋骨,就磕破了一點皮。
奶奶是通達神靈的人,奶奶與靈界的老師傅,二師父很熟。但奶奶更是極聰明的人,奶奶晚年為與我母親的信仰一致,改信基督。
二師父説的很對。我腿腳沒事,我是感覺輕輕坐在地上的。
三
這個事故發生在大年三十,除夕夜。我歡嘻,家人高興,院裏人熱鬧,街上人放鞭炮,全市人民不睡覺。
當我穿上新衣服,當餃子剛下進鍋裏,當倆哥哥同意把今年除夕夜放鞭炮的執杆權交給我而父母也沒有意見後,當一掛白皮大“鋼”鞭掛上竹竿點燃後我就高高舉起來:噼啪噼啪噼啪 ·······
啪,一聲巨響,一個炸雷,一個飛彈飛來,我眼前一黑。我回身低頭左臂彎曲用肘托住腦門,另一手上的鞭炮還在噼啪亂響。
怎就那麼巧,它就這麼巧。不偏不倚,不上不下,我受傷走的也是中庸之道。一個鉛筆粗的紅色園點在我的眉心中間生根開花,腦門中心山根上部,這地方有人説應該叫“臉”。這回我臉紅了臉受傷了,但有臉還是沒臉了呢?不過,一點也沒耽誤我吃餃子的心情和數量,一點也沒耽誤我的高興勁和亂拜年得興致。只是他人見了我會多問一句:看你美的,還點個紅點,不知怎麼好了。但當時全家人都在卻沒有做任何處理,就都是無所謂的大意失荊州。
過了些日子先有幹疤但,不多時日這個炸點開始發炎。因為當時全家沒有任何疑問,更沒想到問題的嚴重性。先是腫起來,後開始又痛又癢,痛是一跳一跳的痛,癢是一陣一陣的癢,抓破後開始流膿。從此我有時間就坐在父親自行車的後座上到父親單位的醫務室看病,也有機會在單位食堂裏吃父親買的大白饅頭。廠醫是中醫世家,他自配了一種膏藥叫:拔毒膏。這回我算是貼上“頭貼”了。
我記得這膏藥一直貼到放暑假,前後多半年。不耽誤在外瘋玩就是看東西有些重影。
此事的教訓:一是至今沒有再放過鞭炮,而且看見高高舉着放鞭炮的人就想到了危險。
頭上貼着“頭貼”,沒有得好處卻落了話柄:你以為你貼了頭貼就有臉了,揍你啊。你等着,你敢?不知道是跟哪位哥在放狠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