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傳 0014_風聞
全球博客自传第一人-喜欢文字就是喜欢自由2021-04-16 20:16
大口小口
輪到我獨自去打醬油的時候,已經是十歲多了。就這點事,從看不明白的昏頭脹腦到懵懵懂懂地願意跟哥哥去幹這活再到略微瞭解其中的奧妙,最後到贏得母親的信任取代哥哥接過現金獨立操作完成打醬油醋的任務,我悟了五六年。也許是哥哥們有了更高的追求,才把這活扔給了我?
跟着哥哥去打五分錢的醋時,每次都看着哥哥喝一小口。然後呲呲牙,擠擠眼,朝我笑笑。
如果是看着媽媽給了一毛錢的情景,回來時哥哥會主動咬給我一小半硬糖塊。我一邊咯嘣一邊跟着快跑。
如果媽媽給了兩毛錢也打醬油也打醋時,哥哥則會讓我也拿個瓶子一起去,他會一手緊緊地握住這兩毛錢走在前面。到了增福醬園,我看着藍布圍裙用一個竹提子盛滿醬油,瓶口上放一個漏斗,緩緩地把醬油倒進瓶子裏。看不明白的是有時還要再打上一小下,有時則用小竹提子再加一下。看着哥哥遞過錢去又找回來,我拿上打好的醬油醋,好奇地看着哥哥又接過了一小包增福醬園的老蒜薹。這回我們要慢慢地走回去,我一邊走一邊張着大口等着哥哥塞過來的老蒜薹,哥哥塞得老是不如我吃得快,我當然要吃得快些,不然就沒了。我手裏拿着東西呢!
當我獨自幹這些活的時候糊里糊塗地只保留了喝醋這習慣,但有時控制不好喝多了會被孃親教訓一頓。並由此成了習慣給父親打散酒時,我也肯定是要喝一大口的。六十度的散白酒十幾歲的孩子喝一大口,頭真的有點暈臉有點紅但不喝有感覺虧本,每次父親總是瞅我一眼,不知父親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父親不是特愛酒的人就二兩散酒能喝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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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各國政要的背面,到被推敲了的成功人物的反面。古今中外的貪污手段,無一例外地使用了以上幼稚可笑的手法。其實,我想我母親肯定是知道的,父親也是知道的。卻不想説破。
至今我還是小口快喝醋大口慢喝酒,一口醋一口酒,一天醋一天酒······今生喝醋,回憶品酒。
尾巴翹翹
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能有一張方便的桌子寫作業,再好就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抽屜,最好是能鎖起來的那種。沒有想過要有自己的一張牀,一間屋。但三十平米的家五口人住,人均不到六平米,睡覺都是問題,幸虧我們是清一色的隊伍。父母也沒有自己的房間,我連固定睡覺的位置都沒有。今天高興,哥仨一起睡。明天一輪拳頭,我又被擠到父母的牀上。經常發生的事是臨睡前我們打打鬧鬧直到媽媽來一人打一頓才能安穩睡覺。因此,怎樣把房子變大變得寬敞一點成了全家人的共識。因此從小在家裏就是五一大掃除,六一大掃除,十一還是大掃除。因此,就有了今年把內門的位置放在南邊,明年再把內門改在北邊。今年把房型改成一明一暗,明年再把房型改成一明兩暗。因此,我看現在的城市改造,規劃不稀奇。今天建一座摩天大廈,明天拆兩座最高建築很正常還不包括古董房。我們家四十年前就經常幹這樣來回折騰勞民傷財的大工程,今天把我強拆到外面,明天又把我強行安置回來。因“地球”的面積有限,我們的舊家改造,拆遷再安置工程幹了十幾年沒有增加半平米。還是現在放開好,才三十年,不但我家變大我有了自己的房間,整個城市好像也變大了。大環境有點污染但我的小環境乾淨多了,大社會經濟動亂但我自己獨善其身。誰讓咱兩手沒有硬起來呢,誰讓咱把祖傳的“艱苦樸素”這家底當個寶呢,只要我們家把“艱苦樸素”拿出來偷賣一點,我家的GeP還不超常規跳躍式地迅猛發展,子孫自有子孫福,哪管子孫的臉上有沒有霜呢,有霜也是面霜。
但早先我的家改來改去,雖然“家土”沒有增加一寸,冬天的被窩卻是暖和了不少。越是暖和就越不容易入睡,越不易入睡就越容易做夢,夢越來越奇異,越來越驚悚,越來越曖昧。貓貓鑽進被窩了,可千萬別在被窩裏捉老鼠啊。蠶兒吐絲了,作繭了,自縛了。蛹兒要破繭成蝶了,一個,一對。你振翅,我追逐。你有情,我有意。尾巴翹翹,互相交交。一枚枚淡黃色的蠶子下在白紙上,一翹一落就是一枚,一會兒就變成小黑點了。讓你翹尾巴,讓你翹尾巴。麻雀兒從小就跟着我們玩,與我們混的特熟。夜裏它看見誰翹起來老高的尾巴,就歡快地叫了兩聲,又在紙盒裏蹦蹦跳跳飛飛。貓貓趕快跑出去,一爪扶着紙盒,低頭聽,定眼瞅,仔細嗅。麻雀被嚇的裝死過去 ··· 人都是在夜裏長大的嗎?夜裏的人生又有誰記得清楚説得明白呢?發生在夜裏的故事本來與夜色一樣單純卻讓文人墨客們描黑了許多?一天一個夜色把小男生逐漸崔大當然應該翹一翹尾巴嗎?冬天暖和的被窩裏一個小男生的夢就是翹着尾巴走天涯的嗎?握住這個夜裏的夢想把它變成白天的理想進而促成慾望有誰不是白日做夢般地想着鑽入夜色的被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