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教育和中國功夫（續）_風聞

1，我只有一個小孩，現在中二，讀的是公立中學。小升初的時候，我堅定認為只要自己努力，無所謂上私立還是公立。現在我略有後悔，因為孩子沒有同樣的認識啊，他們更受環境影響。

他們那個班大部分屬於學渣，這通過聯考的成績對比就明白了。所以我小孩每次進入前十都得意洋洋，不知道就算是全班第一依然還是個渣。我很感慨，難怪孟母三遷。

2，過年的時候有朋友隆重推薦《你好李煥英》，於是我們一家三口都去看。看的時候，我小孩也很感動，在那裏啜泣。回家的路上，我説：確實，父母對你其實不會要求太高，平安幸福就足夠了。但你有沒有想過，這都是基於你的現狀——你的資質和目前努力程度來説的。如果，你能夠更努力一點，把自己的潛力激發出來，將來便能更好地孝順父母、服務國家，難道我們不喜歡嗎？小孩沉默了，不知道聽懂沒有。

有時，我會和老婆感嘆：真的，我對這孩子的將來已經做了壞的打算，就算考不起大學也無所謂，只要不被人利用、不進監獄，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3，自從孩子小升初以後，我一度非常痛恨私立學校，認為是他們帶壞了教育的風氣，只知道拼分數。拼拼拼，你想幹嘛，想拼掉誰？同齡人還是外國人？

在我看來，比如小學，根本不需要佈置那麼多作業，只佈置一個作業便足夠了，那便是背誦。你背誦三字經都好，總比小小年紀就扛一副眼鏡要好吧。看到那麼多少年都戴起了眼鏡，教育家們難道就不心疼嗎？

後來我又想，算了，知足吧，教育這東西本來就是奢侈品，是給魚來躍龍門的，古代多少人沒有書讀啊，現在義務教育免交學費讓你讀書你還知足啊？

而私立學校，古今中外，本來就是培養精英的搖籃。以名師來説，假如你是一位名師，那你想去哪裏教書呢？難道會選擇一所普通學校嗎？一般來説，要麼是太學，比如北大清華，要麼便像孔子，自己辦私立學校了。

也所以，有一段時間我看到一則《參考消息》報道各國教育制度的消息後，非常羨慕日本的教育制度。據説，在日本，教育資源相對均衡，即便是名師也會出現在山區的學校。

4，教育最重要的目標是什麼呢？德才而已。才，謀生活命的本事；德，才幹為誰服務。我想，像曾經的嶽麓書院這樣的私立學校就比較好，培養和影響了好多愛國愛民的人才，且不説曾左和教員這類特殊的人，便是當年蒙古人打過來，嶽麓書院的學生也參與了抵抗，一場血戰，全體玉碎，令我感動。

成為受人尊敬的好學校和好先生並不容易。好學校如北大，它的口碑源自於兼容幷蓄，比如有人考不上北大，蔡元培一看其作品，説，行了，你來北大教書吧。比如辜鴻銘，別人都剪辮子，他偏偏故意留個豬尾巴，還在校園裏晃來晃去，遇到學生批評就説，諸君，你們雖剪了有形的辮子，心裏無形的辮子是不是也剪掉了呢？辜鴻銘並非正宗炎黃子孫，雖有十多個博士學位懂多門外語，國學水平遠比不上那些外語，卻酷愛國學，忙着把四書五經翻譯成外語。

清華呢，當時要成立國學院，最先想請的是胡適。胡適推辭説，我這國學水平不配，我推薦梁啓超、王國維和章太炎。章太炎，據説接到聘書後，撕碎，還踩了幾腳，所以換了語言之父趙元任。陳寅恪那時才三十來歲，卻是不世出的天才，剛剛回國，因為梁啓超説，“陳先生的學問勝過我”於是成為清華國學四大導師之一。

前人風采如是，好學校吸納好先生，好先生才會有好學生，大約這才是身為教育家的驕傲，而不是別的。那麼，現在的私立學校和先生們，你們對學區房現象和好學生的標準是不是變了呢？我真想採訪你們。

5，人口問題很難評判，在於其滯後性。假設我三十歲生孩子，等我六十歲時小孩也才三十歲。我只生了一個，且不論小孩將來生幾個，不説六十年，便是三十年的時間，風雲變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怎麼評估？

中國人喜歡熱鬧，教員説人多力量大，但終於還是出台了計劃生育政策，糧食安全一直如劍懸頂。限制，還是放開？全面放開還是逐步放開？我也不知道，聽國家的吧。

就我本人來説，是非常喜歡小孩的，但國家有政策，只能生一個，沒辦法。我私下覺得生兩到三個比較理想，六個七個也行。今年過年的時候，我一個親戚正好生完老二，我拍手鼓掌，想要找到她鼓勵她繼續生老三，因為他們雙方都是獨生子女，三個算什麼。我老婆説，別勸了，聽説她都快哭了，生老二都不情不願呢。也對，當年她相親好多年，我還每次都摻和，勸她別太挑，好在她沒怪罪我這多事的長輩。年輕人啊，和我們已經不一樣了。

6，最後説中國功夫。其實我們知道傳統的武術多出自道家理論和道教的道士，無論是少林武當還是峨眉青城，再算上崆峒，都是如此。源於道，也要回歸於道，亦即常説的以武入道，才是歸宿。

在這一點上，我印象最深的除了孫祿堂，還有杜心五。現在找度娘再查杜心五與道的資料，怎麼都找不到了，記得當年看過一篇文章，説他晚年能夠原地騰空，還説這就是習武的歸宿。所以我想，還是讓國術迴歸原位的好，我們習武首先要學習的是武德，主要目的是為了強身、防身，而不是搏殺。當然，也可以自衞反擊，打擊侵略者。

在以前，無論是五胡亂華，靖康之恥，還是抵抗蒙古人與滿族入侵，武術何曾發揮過決定性的作用？現在的時代，更是核武，而非傳武。

我以前是武術愛好者，並非不喜歡，而是覺得可以把國術類比數學，發揮其基礎性的作用，可以鍛鍊體魄、增強勇氣，成為從事其他工作的助力，便足矣。説多了其他東西，或許涉嫌炒作或資本運作。

我覺得體育和競技是兩碼事。發展體育運動，為的是增強人民體質，這才是正解。競技這東西，我説難聽點，類似於古羅馬的鬥場，觀眾當然是看得是熱鬧，傷害的卻是運動員的身體與健康，這一點，職業運動員們應該最有發言權吧。比如自由搏擊，如李小龍，的確是天才，但最後也因為過猶不及，而不免於英年早逝。

有時候民眾的意願未必都值得肯定，比如娛樂。這是人性對快感的本能追求，尤其是生活富裕之後便不免於放縱。拋開其中的腐朽墮落和陰暗不説，單以麻將為例，老百姓都喜歡打麻將，甚至搞搞賭博更刺激，而你想要讓他學習競技麻將，那他是萬萬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