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研製的C919客機，為什麼不能改為軍用？其實只差一層窗户紙_風聞

作者|  科羅廖夫

來源|  科大工場

C-919型客機是我國自主研製的中程單通道幹線客機，起飛重量70多噸，儘管C919客機還存在着最終用户限制，但是軍迷們還是迫不及待地對C-919的軍用型熱議，為將C-919改裝為特種飛機進行暢想，有些話題甚至還引起爭論。然而也有很多人認為C-919客機是純粹的民用品，不太適合軍用，除非以C-919為基礎單獨研製一種軍用型。這種論斷是正確的嗎？

我們先看看民用品到底能不能軍用。通常來説民用品和軍用品之間的性能差距是巨大的，二者之間不能直接通用。然而，軍用品退役之後經過改裝往往可以適應民用活動，反過來，將民用產品改造為軍用產品也並非不可能。事實上，美軍就是民用品轉軍用方面的行家，在過去現在以及未來，民用產品都是美軍的重要候補力量。

今天的美國空軍，裝備着許多的由民用產品改進而來的軍用武器，最典型的就是各種型號的偵察機和反潛巡邏機，如果我們細數一下就會發現，美軍的空中偵察機機隊簡直就是用民用機改裝打造起來的。如今美軍的主力反潛巡邏機——P-3，其機體設計直接來自於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L-188民航客機。

P-3反潛巡邏機基本按照成熟的L-188客機空氣動力學設計，在尾部為磁異常探測器重新設計了機尾，封堵了全部的舷窗，並且在機翼上安裝了用於投放反潛、反艦武器的掛點。最終成型P-3反潛巡邏機總共生產了757架，其中大約100架是川崎重工授權生產的機型。這一成熟的設計在美軍中從1960年代一直用到了2010年，至今尚未全部退役，甚至超越了L-188客機本身的設計使用壽命。

不僅如此，更加先進的美軍反潛機P-8“波塞冬”，同樣也是民品軍用化的產物。2000年6月，美海軍發佈了新一代“MMA”多任務海上巡邏機招標。三家投標公司中中標的波音公司，採用的正是從波音737-800型客機改進而來的設計方案。其在737-800型客機基礎上部分修改機翼線型，並將原有搭配發動機的兩台90KVA民用發電機更換為180KVA的型號，為軍用電子設備的安裝和使用提供了充足的電力保障。按計劃，P-8會是美軍未來幾十年的反潛巡邏機主力，波音公司的民用機改軍用的產品至少還會伴隨美軍幾十年。

此外，1950年代初期波音公司就以波音-707型客機為基礎，自費研發成為717型軍用機，也就是後來的C-135系列，可説是美國空軍用途最廣泛、最多樣化的空中載機。衍生出運輸機、空中加油機、行政專機、通訊中繼機、指揮管制機、測試機、彈道導彈／太空任務追蹤機、觀測機等一系列軍機。其中的最典型代表，就是美軍戰略導彈偵察機——RC-135S。另外，之前曾經飛抵我國附近空域進行偵查的美國陸軍偵察機挑戰者650，就是由美國雷聲公司在“空中國王”A200CT商用公務機基礎上改裝，是不折不扣的民用產品改軍事用途。這款飛機改裝後，可進行通信情報截獲和竊聽、信號偵察、快速方位測向、中繼通信等任務。

除去過去被大規模用於空軍外，民品產品也是美國海軍的重要候補力量。美軍軍事海運司令部（MCS）下屬的海上預置艦隊，就大部分來自於民間企業，MCS現在總共租借和擁有49艘民間海運艦艇用於預置艦隊用途，其中使用數量第二多的“二級中尉約翰-鮑勃”級集裝箱船就是非常典型的民用艦艇。如果戰爭爆發，MCS下屬的這些民用船舶會被立刻投入到戰爭一線，將重型裝備輸送到空運抵達的美軍士兵手中。

通過大量使用這些民船運輸，美軍能夠極大地節約開支。最誇張的是，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認為，未來30年內，美國海軍都實現不了355艘軍艦的目標，在這個背景下美國海軍研究所指出，美國海軍可以廉價購買大噸位的舊商船，加裝MK41垂直發射器，將其變成“武庫艦”，以此用更低的成本實現355艦隊計劃。當然，這種做法不像空軍，民船改軍艦的問題恐怕少不了。

由以上例子可以看出，民用產品改為軍用毫無疑問的可行的。我國的C-919客機在機體大小、航程、載重能力等方面都和美國的波音-737系列客機比較接近。而美國波音公司在波音-737客機的基礎上研發出了P-8A“海神”反潛巡邏機、“和平眼”預警機等大量的特種飛機。所以在理論上，C-919客機自然也可以改裝成為反潛巡邏機、預警機等特種飛機。

不過，由於C-919客機是一款中國抓總體設計，主要設備配件國際協作的客機。因此本身存在一些限制“參軍入伍”的因素。首先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因素，就是C-919客機屬於一款國際合作的國產客機，採用了比例較多的國際先進技術設備。例如C-919客機的航電系統主供應商是美國的霍尼韋爾公司，C-919客機使用的發動機是美法合資公司——CFM公司的LEAP-1C發動機。

在國際民航飛機、民用發動機和民航航電系統的銷售中，都會有特殊的附加條款，有禁止改裝為軍用的要求或約束，否則會受到制裁，例如不再銷售發動機，不再提供零備件或技術支持。甚至有些重要發動機和航電設備還會在後台自主上傳數據，這對於民用機改為軍用是不允許的。

假如中國在C-919客機基礎上發展軍用特種飛機，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絕不會坐視不理。屆時美國必定會帶頭制裁中國商飛，停止向中國出口C-919客機的發動機和航電設備。在2020年，美國政府就考慮強行禁止通用電氣公司向中國出口幹線客機使用的LEAP-1C航空發動機。該發動機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中等推力大涵道比渦輪風扇發動機，由CFM國際發動機公司生產，這個公司是美國通用電氣和法國賽峯集團的合資企業。一旦美國真的把這些反制措施落實，那麼C-919的設計甚至可能就此前功盡棄，後果十分之嚴重。

因此，如果把C-919客機改為軍用特種飛機，就必須對C-919進行改型設計，研製一款以C-919為基礎的軍用基礎型，然後在這個基礎型上改裝各種軍用特種飛機。首先是要換裝發動機。目前中國正在發展CJ-1000A先進渦輪風扇發動機，對標的就是LEAP-X系列發動機。在2018年5月，CJ-1000A完成了首次點火試驗，初步驗證了該發動機各部件和系統的可靠性。目前它的最新進度不為外界所知，按照原計劃，CJ-1000A發動機將在2022年開始正式裝備到C-919客機上。不過，現在看CJ-1000A要取得認證恐怕最快也要3到5年時間，預計距離實際裝機測試肯定還是有一段時間的。

不過，一般來説軍用飛機的發動機的經濟性等要求不如民航機那麼苛刻，所以C-919客機的軍用型也可以直接使用運-20的渦扇20發動機的改型。此外涉及的航電和特設等系統，目前我們國內都有國產化的基礎，C919的液壓系統是德國漢臣公司提供的專用液壓系統，以及羅克韋爾-柯林斯公司的航空電子設備，德國利勃海爾公司的起落架裝置，帕克航空航天公司的飛行控制系統。上述系統都必須完全國產化。如果有需要，我們國家的航空工業完全有能力在最短時間內研製一款C-919軍用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