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寧：動物大開發（三）【短篇小説】_風聞

陳烈説：“我們村賭博流行，派出所也制止不了，另外呢，好逸惡勞的人不少，真需要管管。”

郭碧旺説：“那我要是採取那種方法，支書，你同意嗎？”

陳烈説：“只要能致富，我當然同意了。”

就這樣，郭碧旺立即任命原來的獸醫劉鋭為郭家莊健康部主管，在大力宣傳了一星期後便開始了行動。

大多數村民都選擇了治療，在郭碧旺的監督下，劉鋭熟練地操作着，一個黑色的儀器探測，一個紅色的儀器實施，治療一個人，也就不到三分鐘。

支部書記陳烈也選擇了治療，郭碧旺説：“陳支書，你就免了吧！”

不料陳烈卻説：“我也想致富呀，你看看我家裏，老大兒子上大學，老二老三都在外面打工，我也想給大家樹立一個榜樣。”

郭碧旺説：“那好吧，如果有什麼不妥，隨時都能恢復呀！”

陳烈説：“我相信你，我自己不需要恢復。”

那些賭徒和痞子，一聽治療後不能玩了，就是不來治療，最後在家人的扭送下，也紛紛來村委會做了治療。

村裏一個大學生叫郭餘洋，剛剛從鄭州大學畢業，他跑到村委會，這樣對郭碧旺説：“你這是侵犯人權，你知道嗎？”

郭碧旺説：“我這是自願原則，又不是強迫的。”

郭餘洋説：“我畢業回村，就是回來創業的，但決不接受你這種所謂的‘治療’。”

郭碧旺説：“那好呀，我尊重你的選擇呀，我想問你的是，你想幹什麼？”

郭餘洋説：“我想開一家食品加工廠。”

郭碧旺説：“我堅決支持你。”

村裏有一個造反派叫馬一郎，五大三粗，能言善辯，誰在台上他就反對誰，這天來到村委會，以嘲笑的口吻對郭碧旺説：“郭主任，我想問你的是，你開那個養殖場，用那玩意，是想多產肉，讓肉質鮮美，你把這個手段用到人身上，是不是也想讓我們的村民產肉多一點，讓我們的肉質鮮美呀？”

郭碧旺説：“我沒有這種想法，我只想讓大家共同奔小康。”

馬一郎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準備吃村民的肉呢！”

郭碧旺説：“現在可沒有吸血鬼。”

馬一郎哼了一句：“那不一定。”

郭碧旺説：“你應該相信我。”

馬一郎説：“我永遠都不會上你的當！”

過春節的時候，出去打工的人都回來了，大部分也進行了治療。有一天，郭碧旺把這個情況給他的導師李世達做了彙報，誰知道李世達竟然大怒道：“碧旺，你怎麼把這個技術用到了人身上？我是堅決不允許的！”

郭碧旺説：“可問題是，我已經做了。”

李世達説：“人是高級動物，人是有尊嚴的動物，和其它動物都不一樣，你把這項技術用到人身上，是對人的一種冒犯，你知道嗎？”

郭碧旺説：“你説的那麼嚴重，我乾脆把那些喪失的功能都恢復了？”

李世達説：“必須恢復。”

郭碧旺第二天沒有辦法，就跟陳烈商量，説他的導師李世達不同意這樣做，用在人身上，不太適合，有點草率，他要把部分的大腦功能恢復一下。

誰知道陳烈説：“好不容易説服大家了，你現在又要反悔？那怎麼行？再説了，我治療到現在一個月，感覺精力旺盛，天天都在想致富門路，效果很好，根本不用恢復。”

沒有辦法，郭碧旺就在這裏僵持着，李世達打來電話，他只能搪塞。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不到半年功夫，首先第一個變化是，村裏的女人都比過去漂亮了，皮膚白皙潤滑，個個喜氣洋洋的。緊接着賭博現象消失了，那些流氓阿飛也不見了。不到一年時間，村裏建廠23個，人們的收入明顯提高，陳烈也辦了一個傢俱廠，忙得不行，他見郭碧旺就説：“如果你不給我治療那一下子，估計這個廠也建不起來，老二老三都回來了，全家都很高興。”

突然有一天，李世達匆匆地趕來，一見郭碧旺就發脾氣説：“碧旺，你應該懂得，人是有自由意志的，我們做為人，無權對別人的大腦進行刪除和修改！”

郭碧旺此刻已經有了底氣，他不卑不亢地説：“你説的自由意志，實際上並不存在，分子學家發現，人的所謂自由意志，只不過是一堆生物化學物質的傳遞而已。”

李世達説：“那你的意思是，我錯了？”

郭碧旺説：“你的觀點是三十年前的觀點，我的看法是最近五年的看法，打開人的身體，打開動物的肉體，所謂的行為模式，完全是生物化學物質多少造成的後果，人根本沒有自由意志。”

李世達説：“我説不過你，但我依然堅持我的觀點。”

郭碧旺説：“李老師，我知道你是通情達理的，這一次在村民身上使用大腦控制療法，首先是女人漂亮了，賭博流氓都不見了，現在辦廠的人多了，郭家莊要是按現在的速度，用不了幾年，在全省都能數得上。”

李世達説：“那麼厲害？有沒有其它問題？”

郭碧旺説：“原來我們搞養殖的時候，目的是多產肉，這一次我仔細觀察村民的體重，並沒有增加，你想一想，要是體重大幅度增加了，把村民都變成了胖子，那不麻煩了？”

李世達説：“你膽子那麼大，還有害怕的？”

郭碧旺説：“這基本上是一項成熟的技術，但我怕出意外。”

不到十年，郭家莊便成了遠近聞名的小康村，廠礦企業59家，郭碧旺更是連選連任，因為大家都相信他。

由於郭碧旺的卓越表現，他又當選了洛邑市政協副主席一職，儘管政協副主席有九個，但做為海龜的政協副主席，年齡還不到四十歲，所以格外令人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