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值蒸發2000億,被頂格處罰,跟誰學改名難“高途”_風聞
智瑾财经-2021-04-25 14:20
出品 l 觀點財經
作者 l 大釗
日前,美股上市在線教育公司跟誰學宣佈,即日起將公司名稱統一更名為“高途集團”。更名後,原K12業務保持不變,仍為“高途課堂”,原跟誰學成人業務更名為“高途學院”。
跟誰學官方表示:“由於高途課堂的業績已經佔到年報的近90%,跟誰學已經不能代表現在的業務品牌,為實現更好的業務聚焦,節約營銷費用,單一品牌可以更好地服務學員的全週期需求,有利於業務板塊的品牌聯動。”
但對於更名的原因,媒體另有猜測。有媒體認為,一方面,改名可以解決跟誰學與高途課堂品牌割裂問題;另一方面,跟誰學也可以藉此扭轉二級市場的負面印象。
財報顯示,公司K12業務增長迅速。第四季度,K12在線課程收入為人民幣19.75億元,同比增長155.6%,佔公司全部收入的89.33%;K12在線課程正價課付費人次達到213.9萬,同比增長112.8%,佔公司全部正價課付費人次的94%。
但是目前K12業務的快速增長仍未能扭轉公司的虧損情況。2020年四季度,跟誰學總收入為22.1億元,同比增長136.5%;淨虧損為6.3億元,前一年同期淨利潤為1.75億元。
此外,據媒體統計,跟誰學自上市以來共計被做空16次,做空幾乎一路伴隨着這家公司的發展。
如此密集的做空,加上突如其來的更名,在大班直播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競賽之際,高途課堂能否“登高”?
更名換姓迎大跌
高途集團董事長陳向東也曾公開表示,他的很多朋友在聊天時表示,自己的孩子在高途課堂上網課,但當陳向東説高途課堂是跟誰學旗下機構的時候,許多朋友很驚訝。這意味着,這種品牌割裂導致投資者只聽説美股市場上的“跟誰學”,卻很少在用户口中聽到有人在上“跟誰學”網課;學生和家長只認識“高途課堂”,卻無法將它與上市公司“跟誰學”關聯。
故經內部討論後才決定更名為“高途課堂”。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更名後跟誰學股價出現大幅下跌,盤中跌幅一度超10%,截至收盤,跟誰學股價跌至26.9美元,跌幅達9.27%,市值為68.5億美元,一夜之間市值蒸發7.01億美元。
跟誰學4月22日股價走勢
若將時間拉長,自今年1月下旬跟誰學股價達到149.05美元/股的歷史新高後,便開始一路下跌,1月27日到4月22日的不到三個月裏,跟誰學股價暴跌了差不多82%,市值蒸發311億美元(約2019億人民幣)。
2019年6月6日,跟誰學在美國紐交所掛牌上市,在普遍虧損的在線教育賽道,號稱“第一家盈利的K12在線教育上市公司”。
據不完全統計,上市不到兩年的跟誰學,遭遇了16次做空,灰熊、香櫞、天蠍、渾水等知名做空機構都曾將其作為圍獵目標。做空的時間主要集中在去年2月至年底的時間段裏,這些機構指控跟誰學存在刷單、造假、關聯交易等問題。
**因連續被做空,跟誰學還受到了美國證監會的關注。**此前在公佈2020年第三季度業績時,跟誰學介紹,在美國證監會對公司進行問詢之前,公司審計委員會已聘請第三方專業顧問對多份做空報告中的指控進行內部獨立調查。
今年3月跟誰學官網公告稱,在2020年初至年中沽空機構發佈了多份針對跟誰學的報告後,公司的獨立審計委員會聘請第三方專業顧問,對這些報告的關鍵指控進行獨立審查。目前,內部審查已基本完成。根據商定的範圍和程序,內部審查沒有發現對跟誰學先前報告的財務報表有重大影響的證據。此外,跟誰學表示,公司將與美國證監會就進行中的調查繼續合作,公司無法預測美國證監會調查的持續時間、結果或影響。
可是就在官宣了這份回應的一個月後,4月8日,灰熊研究院再次發佈針對跟誰學的第三份做空報告——《德勤無法簽署跟誰學年度審計的7個原因》。
次日跟誰學發表聲明,堅決否認灰熊報告中提出的虛假和毫無根據的指控,還是沒能阻止公司股價再度下跌。
除了做空報告之外,在線教育行業激烈競爭帶來的壓力在跟誰學業績上進一步顯現。據跟誰學2020年財報顯示,全年實現營業收入71.25億元,全年淨虧損13.93億元,這是公司上市以來的首次全年虧損。
數據來源:財報
與此同時,跟誰學也被裹挾着加入了廣告搶用户大戰。2020年的銷售費用同比增長458.7%。
財報顯示,跟誰學2018年、2019年和2020年的銷售費用分別為1.2億元人民幣、10.41億元人民幣、58.16億元人民幣,佔當年營業收入的比例分別為30.23%、49.22%、81.63%。
三次轉變,改名難“改命”
陳向東曾在公開場合總結,跟誰學的發展經歷了三次轉變。
**2014年6月,在線教育熱潮興起,陳向東創辦跟誰學,團隊成員主要來自百度、阿里、騰訊等互聯網公司和新東方等教育公司,**當時正值教育O2O異常火熱,跟誰學的定位則是一個找好老師學習服務平台,通過跟蹤每一位學生的個性化需求,匹配師生資源。在這個時期,跟誰學積累了大量優秀的教師資源和技術實力。
**2016年11月跟誰學內部開始探索B2C的在線直播大班課業務,2017年6月,高途課堂正式發佈,公司開始All in在線大班直播業務。**該模式下一名優秀的主講老師可以同時給成千上萬名學生上課,產生強大的規模效益。由此公司實現高速發展,最終推動公司成功上市。
2020年9月,公司將旗下K12業務全面合併至“高途課堂”品牌,這是公司在面對行業快速變化和激烈競爭時做出的快速反應,能夠實現有效集中資源優勢、全面提升運營效率。
如今,跟誰學改名高途課堂,雖然表面上只是“換了馬甲”,但是用官方的話來説就是,“高途”才更可以體現出公司的業務聚焦。
當然,這也只是宣傳口徑的描述,公司是否真的更加聚焦,或者説是否改名後業務就有所改觀尚不得而知。
值得注意的是,剛改完名,高途課堂就被通報了。
4月23日,北京市教委印發《北京市教育委員會關於近期檢查學科類校外線上培訓機構發現問題的通報》。通報指出,近日市教委會同相關部門針對學科類校外線上培訓機構的招生收費、廣告宣傳、課程師資等內容進行檢查發現,高途課堂在App等渠道售賣秋季課程,違規提前招生收費,並存在以明顯低於成本價格售賣課程,以不當用語誤導學生報名繳費等問題。
25日,北京市市場監管局發佈消息,對北京百家科技集團有限公司(“跟誰學”主體)通過其運營的官方應用程序“跟誰學”
銷售的多款培訓課程,銷售頁面顯示諸如“11998元,聯報優惠3880”的優惠活動,但11998在優惠活動前未實際成交過,屬於“利用虛假的或者使人誤解的價格手段,誘騙消費者或者其他經營者與其進行交易”的價格違法行為,給予警告和50萬元頂格罰款的行政處罰。
**無獨有偶,今年2月有網友發現高途課堂、猿輔導、作業幫、清北網校四家在線教育頭部企業聘請了同一位“老師”為其拍攝宣傳視頻,**這位主人公一會自稱“做了一輩子小學數學老師”,一會又自稱“我做了40年英語老師”,後經證實此人系演員與教師工作毫無關係。
而後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發文直指在線教育存在的廣告亂象稱,“當前校外線上培訓機構普遍通過融資進行資本運營,但過於逐利,一些線上培訓機構為了獲取客源,不把錢用在提高服務質量的刀刃上,而在各大媒體上鋪天蓋地做廣告,營造所有孩子都需要參加培訓的氛圍,加重家長的焦慮”。
另據企查查顯示,與“跟誰學”相關的法律糾紛多達112起。僅2020年裏,以“跟誰學”主體北京百家科技集團有限公司為被告的案件就有25起,算下來平均每個月要吃兩起官司,其中侵害作品信息網絡傳播權糾紛、著作權權屬和侵權糾紛佔大多數。
如此多的“黑歷史”,即便轉型、改名恐也難修復在消費者心中的印象。畢竟改名只是一時之計,若不能從內部提升管理能力,改再多次名也無濟於事。
總 結
2020年突如其來的疫情快速“催熟”了在線教育領域,但2021年在線教育的大環境出現了重要變化。
首先,獲客成本持續走高。
新東方創始人俞敏洪曾透露,目前在線教育大班模式獲客成本普遍在3-4K元,而一個學生一年能夠產生的收益和獲客成本相差無幾,再加上行業內續班率普遍不超過75%,造成了眾多在線教育企業虧損。跟誰學2020年由盈轉虧也能説明這個問題。
其次,廣告大戰正面臨拐點。
為了爭奪用户,各家機構不遺餘力的投放廣告,從線上到線下各處角落都充斥着在線教育公司的宣傳,但也滋生了如誇大宣傳、違規宣傳等亂象。作為一個可以借鑑的先例,曾經的二手車電商也鋪了大量廣告,但如今殺得一地雞毛,整個行業都進入“蟄伏”狀態。
第三,頭部效應越發明顯。
經過上一階段的廝殺,行業格局越發明朗,風頭正勁的“作業幫”和“猿輔導”等獲得了大量資金支持,且有意將IPO提上日常。另一方面如學霸君、樸新網校、迪士尼英語等公司先後出局。
可以預見的是,教育行業也正經歷如打車、外賣、社區團購一樣的“互聯網式”改造,依靠“燒錢”來獲取市場份額,資金不充裕的中小企業會被擠垮,最終只剩下幾家“巨頭”分割市場。
不過,這場大戰顯然拼的不是誰的名字更好聽、更好記或者更符合自己的業務,説到底,市場才是檢驗產品的唯一標準,習慣用腳投票的消費者心裏都有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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