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的鋼鐵洪流（九）—斯大林的遺產_風聞

本文4月24日首發於微信公眾號“六分儀地球”。

本系列文集介紹蘇聯裝甲兵和坦克工業從誕生到二戰結束後數十年間的發展歷程和作戰經過，參考大量國內外相關出版物編寫而成，力爭做到資料詳實，數據準確。文集不僅專注於蘇聯坦克的發展，還介紹了蘇聯重工業化政策的形成，蘇聯坦克兵建軍思想演變和眾多歷史事件，如大清洗對紅軍裝甲兵建設的影響，二戰西方對蘇聯坦克援助等。文集內容較長，全文分九大部分：

一、裝甲兵的創建

二、縱深作戰

三、輕型坦克

四、中型和快速坦克

五、T-34坦克

六、重型坦克

七、戰爭末期坦克

八、蘇軍裝備的國外坦克

九、斯大林的遺產

本期刊登第九部分：斯大林的遺產

偉大衞國戰爭期間蘇聯坦克設計經受了殘酷戰爭的考驗，戰後得到蓬勃發展。對蘇聯人來説，更新更強大的裝甲戰鬥車輛是為了更完美地實踐1930年代縱深突破戰術，但對歐洲各國來説，這是一支令人畏懼的龐大力量。

第一次世界大戰前歐洲戰場上沒有裝甲，戰爭期間有些野炮裝上了裝甲防護板，比利時和英國軍隊部分偵察車上也安裝了裝甲。一戰後各參戰方都開始研製坦克並致力於裝甲戰的理論研究。在新創建的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一些有遠見的紅軍指揮官—鮑里斯.沙波什尼科夫、V.K.特利安達菲洛夫、米哈伊爾.尼古拉耶維奇.圖哈切夫斯基—開始為當時還未創建的坦克裝甲兵研究和制訂戰術。與此同時在法國、德國、英國，像查理斯.德.戴高樂、J.B.斯蒂安、海因裏希.古德里安上校、G.Le.Q.馬特爾上尉、J.F.C.富勒上校提出了打破傳統陸軍結構的新概念：騎兵、炮兵、步兵。

圖：T-10M重型坦克。鮮明的特徵是122毫米火炮和多室炮口制退器。T-10M是1950到1960年代蘇聯陸軍制式重型坦克，還出口到華沙條約國組織各成員國和友好國家。據美國人估計戰後蘇聯重型坦克的產量達9000輛，1000輛為IS-3M和IS-4，餘下為T-10和T-10M。

坦克是一種獨特的武器裝備，兼具機動性、火力、防護性。但如果只是偏重其中之一，會削弱另兩方面性能。二戰蘇聯T-34坦克和德國“黑豹”坦克是三者保持平衡的經典之作。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俄國國內戰爭期間，白軍裝備了67輛英國Mk V、19輛“小獵犬”、100輛法國“雷諾”FT坦克。1920年1月白軍投降時紅軍繳獲了這些坦克，編入紅軍第一支坦克部隊。蘇聯仿製了FT坦克，這是它第一輛正式服役的國產坦克，它的名字很多，Krasno-Sormovo（KS），Russkiy-Renault，或“自由戰士列寧同志”。

俄國內戰期間的1919年6月29日，4輛由英國人駕駛的白軍Mk V坦克曾對頓河上的察裏津發動過進攻，這座城市23年後更名為斯大林格勒。

1920年代末期，蘇聯希望建立坦克和重型拖拉機制造基地。試圖從西方國家獲得製造經驗及相應戰術思想。1927年在索爾茲伯里平原作戰的英國實驗裝甲部隊是未來坦克部隊標杆。坦克之間能夠通過無線電進行聯絡使得這支部隊反應快速，戰術靈活性高。

當時紅軍軍官主要考慮的還是坦克參與防禦作戰，而非進攻作戰。1929年特里安達菲洛夫撰寫了《現代軍隊作戰》，書中預言坦克將同現有各類武器系統協同作戰，將戰火引入敵人後方，這種作戰思想在德國被稱為“閃電戰”。1928年開始的五年計劃啓動了蘇聯工業化進程，蘇聯開始建設眾多工廠，而這些工廠最著名的產品就包括T-34坦克和KV坦克。

特里安達菲洛夫的著作出版之後，紅軍頒佈了《1929年野戰條令（PU-29）》，明確了坦克和突擊作戰的機動作戰理念。獲得克里斯蒂懸掛系統後將其用於BT系列坦克，也就是快速坦克，這樣蘇聯擁有了驗證作戰理念的武器。由於缺乏無線電通信設備，暫時無法試驗和研究指揮控制方式，改為使用旗語。旗語通訊方式一直沿用到20世紀70年代，採用時間長是因為這種通訊方式能確保裝甲部隊在運動過程中保持無線電靜默。

現代坦克

1933年蘇聯開始坦克現代化，融入了英國和美國的坦克設計。這一年在I.K.哈列普斯基促成下蘇聯買到了克里斯蒂坦克，他還提出紅軍不應當只擁有一個坦克旅，而應當成立獨立坦克部隊，這對推動坦克現代化意義重大。他認為這支坦克軍團要配備500輛坦克和200輛裝甲車，坦克部隊支援步兵，坦克部隊掌握的坦克預備隊可用於突破敵方防線，也可與步兵和騎兵協同作戰，或乾脆獨立作戰。這個想法得到了紅軍總參謀長亞歷山大.葉戈羅夫的支持。1933年2月他頒佈了《縱深戰鬥的組織之指導意見》。

1934年年初，在裝備局局長圖卡切夫斯基和機械與機動局局長卡勒普斯基的領導下，蘇聯工廠製造的裝備滿足紅軍縱深作戰要求。T-27和T-37等輕型坦克負責偵察，T-26和T-35坦克則在火炮和空軍支援下擴大BT坦克和T-26坦克取得的突破戰果。

圖：T-10M重型坦克，明顯具有“斯大林”重型坦克的血統。成員4人，炮盾裝甲厚250毫米，D-49T重型線膛炮備彈30發，20發為高爆彈，射速每分鐘2到3發。

在1935年基輔舉行的大規模聯合演習中紅軍對縱深戰鬥的理論進行了驗證，觀摩演習的英國和法國軍官對紅軍在演習中表現出的能力印象深刻，但正如英國坦克專家吉福德.馬特爾中校指出的：1935年和1936年，紅軍士兵仍在努力掌握新武器和新戰術。

圖：T-62坦克。這種坦克配備115毫米滑膛炮，備彈40發。1961年在蘇聯和捷克斯洛伐克投產，1975年停產，目前蒙古、越南和阿爾及利亞仍有該型坦克服役，以色列也擁有繳獲自埃及和敍利亞的該型坦克。

斯大林的肅反

就在紅軍官兵技戰術水平和作戰能力迅速提升之際，斯大林開始了肅反運動。從1937年到1938年紅軍45%的指揮員和政工軍官遭到清洗，包括5位元帥中的3位，全部11名副國防人民委員，80名軍事委員會委員中的75名，85名軍長中的57名，195名師長中的110名，406名旅長中的186名。遭到清洗的人部分被處決，部分流放到古拉格。前文提到的哈列普斯基於1938年被捕並死於獄中，圖哈切夫斯基和烏博列維奇1937年遭到清洗，格里茲諾夫則於1938年被清洗。剩下的人擔驚受怕，生怕惹斯大林不高興。

裝甲兵的“大腦”遭到嚴重破壞，1936年到1939年的西班牙內戰中，T-26和BT-5坦克損失很大，指揮這支坦克部隊的是德米特里·格里戈裏耶維奇·巴甫洛夫將軍，1938年後他認為坦克應主要用於支援步兵作戰，而1939年的第十八屆黨代會上，斯大林的密友，也是曾經的騎兵指揮官、國防委員伏羅希洛夫乾脆提出騎兵能夠執行“偉大的任務”，到這時“縱深戰鬥”的理念看起來要完蛋了。

圖：冷戰時期駐德美軍的T-54/55坦克。以色列在1967年和1973年的中東戰爭中繳獲了蘇制坦克並轉交美國進行評估。T-55攜帶彈藥較多，備彈43發，而T-54只有34發。

1941年6月22日德國開始進攻蘇聯，紅軍無法抵擋德軍進攻，此時T-34已開始服役，但大部分仍是BT坦克和其他過時坦克。

到1942年5月，紅軍開始組建6個坦克集團軍，並將“縱深作戰”理念付諸實現。1941年到1942年的莫斯科保衞戰和1942年到1943年的斯大林格勒保衞戰中紅軍的表現表明他們已逐漸掌握了“縱深作戰”理念。尤其在1942年11月的斯大林格勒保衞戰中，4個坦克集團軍實施了完美的“縱深作戰”，徹底殲滅了德軍第6集團軍。

最初斯大林對“縱深作戰”深表懷疑，但現在對這一理念深信不疑，他希望蘇聯紅軍能切斷高加索地區的德軍A集團軍羣的退路並將其包圍，然後前出亞速海。

不過德軍還是及時撤退了。1943年夏天的庫爾斯克會戰中，希特勒試圖消除庫爾斯克突出部，但這次與1941年和1942年夏天不同了，德軍對面是強大的蘇軍，蘇聯方面對德軍作戰計劃瞭如指掌。最終德軍損失50萬人、1500輛坦克、3000門火炮、3700架飛機，不得不停止進攻，隨即蘇軍西方方面軍、勃良斯克方面軍、沃羅涅日方面軍和西南方面軍發起了反攻。

紅軍進攻的顯著特點是：首先發起猛烈空襲和炮火準備，其火力強度是圖哈切夫斯基和30年代蘇聯任何一位裝甲戰理論家都無法想象的。進攻突破了德軍防線並向波蘭挺進，只在遭到德軍猛烈反突擊時才暫時停頓。紅軍擁有T-34/85這樣強大的坦克，還有大量美製卡車作為後盾，這賦予了紅軍強大的機動能力。

圖：蘇軍裝備的T-62主戰坦克。此時蘇聯坦克已配備了完善的無線電通訊設備，但車組成員仍接受了充分的旗語訓練。也許這看起來有些奇怪，但這種做法的優點是坦克部隊前進時可保持無線電靜默。T-62配備115毫米滑膛炮，這表明蘇聯坦克已完全放棄了線膛炮，西方坦克之後也步其後塵。

1944年冬季的進攻戰役中，瓦杜丁將軍指揮的烏克蘭第1方面軍在兩個月的戰鬥中抗住了德軍南方集團軍羣的猛烈進攻併發起反攻，前進了400多公里。在之後的春季攻勢中解放了烏克蘭西部。戰役中德軍第1裝甲集團軍被朱可夫的烏克蘭第1方面軍和科涅夫的烏克蘭第2方面軍包圍在德涅斯特河以東，直到3月30日才突圍逃脱。

“巴格拉季昂”戰役

1944年夏季的“巴格拉季昂”戰役是紅軍裝甲戰的高潮。6月22日至8月31日，紅軍的進攻摧垮了德軍中央集團軍羣的抵抗，紅軍前鋒直達第三帝國東部國境線，南翼抵達羅馬尼亞普洛埃斯蒂油田。由於希特勒堅持抵其寸土必爭戰略，前線德軍被分割包圍。

1944年秋季紅軍抵達華沙和布達佩斯。1945年春天，朱可夫、羅科索夫斯基和科涅夫的部隊挺進柏林。1945年4月25日合圍柏林，5月2日攻佔柏林。在盟軍舉行的勝利閲兵式上，美國和英國軍隊首次目睹令人敬畏的IS-3型重型坦克。設計精巧的斜面裝甲和122毫米炮讓這種坦克威力強大。之後IS系列重型坦克發展出IS-4直到T-10（或稱IS-8）。

圖：夜間作戰的T-54/55噴火坦克。它裝有ATO-200火焰噴射器，攜帶460升燃料，一次噴射35升，一分鐘可噴射7次，這是一種可怕的武器，足以讓當面步兵心驚膽寒。

最後一次展示“縱深作戰”威力的是1945年8月蘇聯紅軍對60萬日本關東軍發起的進攻，參戰的是馬林諾夫斯基指揮的貝加爾方面軍、梅列茨科夫指揮的遠東第1方面軍和波爾卡耶夫指揮的遠東第2方面軍。

1945年8月9日，裝備精良、經驗豐富的蘇聯紅軍跨過了中蘇邊境。其優勢為人員數量3:2，火炮和坦克數量5:1，飛機數量2:1。8月20日紅軍抵達哈爾濱。近衞第6坦克集團軍出其不意地跨過大興安嶺和435公里寬的蒙古沙漠地帶，兵臨中國東北平原。

圖：清晰的T-54/55坦克火炮膛線。這是一種多用途坦克，經過多次改進。東德陸軍更喜歡它而不是T-62，所以東德主要裝備的是T-54/55型坦克。

戰役的後果之一是分裂的朝鮮半島。1950年到1953年的朝鮮戰爭中，朝鮮人採用二戰中打磨出的武器裝備和戰術發動進攻。在越南，北越的T-54和T-55坦克在阮晉勇將軍的指揮下於1974年至1975年南下，並於1975年4月30日佔領西貢。“縱深作戰”再顯威力。

圖：北越人民軍的T-54坦克進入南越首都西貢總統府。

1946年3月5日，温斯頓.丘吉爾在美國密蘇里州富爾頓發表演講，首次提出“鐵幕”説，由此開啓了東西方冷戰時代。三年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成立。1949年9月蘇聯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有人斷言，常規戰爭時代已經遠去，戰爭中再也不會看見機械化步兵和炮兵支援下的裝甲部隊。

斯大林於1953年去世，朱可夫元帥回國。從1955年起，朱可夫敦促升級陸軍裝備，包括裝備新型裝甲運兵車。

1955年西德加入北約，莫斯科通過建立華沙條約(Warsaw Pact)組織予以反擊。華沙條約國集團包括蘇聯、保加利亞、捷克斯洛伐克、東德、匈牙利、波蘭和羅馬尼亞。此後歐洲近35年的緊張對峙局面及東西方陣營分界線基本確定。在此期間，蘇聯統一指揮華沙條約國組織的武裝力量，平息了東德、1956年匈牙利、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爆發的騷亂。

華約軍隊力圖建設成一支進攻性作戰力量，目的是給西方施加強大政治壓力，華約軍隊將結合採用縱深作戰理念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作為作戰方式。巴巴羅薩讓蘇聯相信，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

蘇聯的進攻計劃

蘇軍對西德作戰有三條軸線，目標都是萊茵河上聯邦德國首都伯恩，第一條在北方，近衞第2集團軍、第3突擊集團軍和東德第3集團軍穿過德國北部平原進攻該方向上的英軍，第二條是中部，近衞第8集團軍穿過福爾達隘口攻擊該方向上的美軍，第三條是南部的第1集團軍和捷克第4集團軍進攻美軍防禦的紐倫堡地區。

根據二戰經驗，蘇軍制訂的預案包括三種作戰方式：遭遇戰、防禦戰、追殲戰。遭遇戰中，雙方軍隊都在移動，蘇軍會派出偵察部隊探明情況，蘇軍作戰目標是在行進中對敵人的側翼和後方發動進攻；防禦戰是在臨時構築或構築良好的陣地中抵禦敵方進攻，在這兩種作戰中蘇軍追求局部優勢，並在敵人側翼或後方進行典型的縱深突破作戰。追殲戰中力圖緊追敵方，迫使其不斷運動無法停下，通過保持持續接觸給與敵人巨大壓力，導致其無法建立防線，從而徹底擊敗敵手。

根據二戰經驗蘇軍確立了梯隊原則，作戰隊形主要由兩個梯隊組成，第一梯隊是主要的突擊力量，負責奪取敵方防禦陣地，摧毀敵軍防禦力量，第一梯隊兵力約佔全部兵力三分之二，第二梯隊負責後續作戰，這就是所謂的跳躍式進攻作戰。

對進攻作戰中的傷亡和損失的補充由其他“穿越”部隊完成，這是指增援部隊通過進攻隊形內部補充一線作戰部隊。這種組織形式可以保持進攻勢頭，突破有組織防禦，而不必使用核武器。蘇軍預定行軍速度為每晝夜30公里，如果使用核武器則提高到60公里。

圖：一輛編入近衞坦克團的T-64坦克，車長引導坦克方陣行進時向右行注目禮。T-64坦克裝一門D-18T型125毫米滑膛炮，備彈40發。該炮射速每分鐘6到8發。T-64僅裝備蘇軍。

二十四小時戰鬥

蘇軍條令強調作戰連續性：全天二十四小時作戰，不過頗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一特點表現最明顯的卻是1991年的海灣戰爭中的美軍。此外蘇軍步兵接受的訓練是搭乘裝甲運兵車作戰，儘可能不下車。遇到雷場和障礙時由工兵處理。

蘇軍的火力概念還包括使用戰術核武器、持久性和非持久性化學戰劑，後者包括神經毒劑。戰術核武器（通常為空爆）主要在前線戰區投放，但是否使用由高層決策。化學戰劑根據性質不同選擇地爆或空爆，最好的發射系統是BM 21型122毫米車載多管火箭炮。

蘇軍軍事理論強調大縱深混編梯次隊形必須以裝甲部隊為骨幹，裝甲部隊能保護成員免受核輻射和化學武器傷害，裝甲部隊是使用化學武器和戰術核武器前提下達成突破的最佳作戰力量。

對那些具有較強支撐能力的防禦地域，蘇軍的做法是要麼突破，要麼繞過。摩托化步兵團的作戰正面寬度5-10公里，沒有其他選項的情況下只能正面強攻，但只要有可能，他們更願意施行縱深包圍。

縱深包圍以之前的縱深作戰理論為基礎，是防禦力量不算很強的情況下在交戰地域施行的戰術。山區和北極地區最有利於採用該戰術，可從單翼側或兩翼側後實施，通常由火箭炮兵或常規炮兵部隊提供火力支援，當然這種翼側包抄也可與正面強攻一同實施。

執行此類任務的梯隊包括兩種編制部隊：摩托化步兵師（MRD）和坦克師（TD）。一個諸兵種合成集團軍一般編有2到4個摩步師和2個坦克師，輔之以火炮、工兵和通訊兵分隊。摩步師和坦克師的區別在於坦克和裝甲運兵車數量和類型。摩步師編有1個坦克團95輛坦克，三個摩步團有31輛坦克，還編有大量8輪BTR60P裝甲運兵車和T-64或T-72坦克。坦克師則編有3個坦克團和1個摩步團，編有316輛中型坦克和17輛輕型兩棲坦克，190輛裝甲運兵車，摩步團編有裝甲步兵戰車和履帶式兩棲裝甲車。

BMP裝甲步兵戰車是20世紀60年代發展成熟的，首次露面是在1967年，為裝甲人員輸送車樹立了新標杆。實際上步戰車與裝甲人員輸送車不是同一個概念，也不是“戰場出租車”，而是搭載着步兵分隊共同戰鬥，是一個全新的概念：機械化步兵戰車。它的炮塔裝一門73毫米火炮和9M14（AT-3）反坦克導彈發射架。美國等西方國家直到1980年才開始裝備“布萊德利”和“勇士”等類似概念的步戰車。

BMP也存在着一些缺點：內部空間侷促，高速越野時懸掛系統減震效果較差，但1970年時它的設計非常領先，此後蘇聯和俄羅斯對其進行持續改進，更新武器系統和炮塔。它可用於自衞，也可在步兵下車作戰時提供火力支援。

圖：紅場十月革命閲兵式上的T-72坦克方陣。T-72坦克1967年投產，1977年公開露面，出口量很大，捷克斯洛伐克、印度、波蘭、南斯拉夫都獲得許可生產，裝一門125毫米滑膛炮，備彈45發。

與蘇聯早期裝甲車輛一樣，BTR和BMP都不是具有複雜技術的武器裝備，但經過了不停的更新換代和現代化，BTR的設計起源自20世紀50年代，採用裝甲運兵車的底盤，可作裝甲車輛戰場搶修車、化學戰環境下的戰場偵察車、120毫米自行火炮。

令縱深作戰的擁躉們高興的是，坦克團和摩步團開始編入自己的火炮分隊，如SO-152型152毫米自行火炮和SO-122型122毫米自行火炮，還有ZSU-23-4履帶式自行防空裝甲戰車，該車配備雷達瞄準四聯23毫米高炮，還有地空導彈發射架。但對於蘇軍來説，最熟悉的仍是中型坦克。

圖：T-72坦克上的紅軍坦克兵。T-72坦克的懸掛系統源自克里斯蒂懸掛，蘇制坦克普遍為大直徑行走輪。坦克兵身後的紅外探照燈上可見近衞坦克團徽章。二戰期間那些作戰英勇的部隊被授予了“近衞”榮譽稱號，這是蘇軍中的精鋭部隊。

T-54、T-55、T-62等型號坦克與1930年代中期的坦克相比變化很大，但仍採用“克里斯蒂”懸掛和大直徑行走輪，後來的T-72和T-90也類似，只是改進了託帶輪張緊輪，履帶受力性能更好。當然這種相似性並不令人奇怪，T-54由T-44發展而來，而T-44是T-34/85的改進型。T-54原型車於1946年試製成功，1947年在哈爾科夫投產。其基本設計持續了五十多年，非常成功，世界各地仍有大量服役，且經過不停的更新和改型，以它為基礎改進出後來著名的T-62。

一個時代的終結

到20世紀80年代中期，大名鼎鼎的T-34/85仍有服役，數量最多在朝鮮，其次是敍利亞，古巴、埃及和伊拉克也有100輛，以色列也差不多，從阿拉伯鄰國繳獲的。除蘇聯生產T-34/85，波蘭從1953年開始生產。1951年捷克斯洛伐克也生產，共製造3000輛，部分交付埃及。T-34在坦克發展史上的重要地位恰如其分，無可比擬。

全文共9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