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的“子宮掠奪者”_風聞
血钻故事-血钻故事官方账号-这里有硬派历史故事。2021-04-29 19:07
虛偽的真誠,比魔更可怕。
——泰戈爾

子宮掠奪者
“我唯一記得的,在歐文縣移民拘留中心醒來時,有些眩暈,當我恢復意識時,感覺到腹部有三種不同的繃帶,我當時想,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温迪·道是一名年輕的黑人女性,來自牙買加。此前她曾被關在美國佐治亞州歐文縣移民拘留中心,遭遇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羞辱,差點被人摘除子宮。
温迪在2020年5月之前被美國移民拘留中心關押。她當時因為月經大量出血並伴有絞痛,請求看醫生。她被帶往醫生房間裏,腳上戴着鐐銬,哪也去不了,身體極其虛弱,可“即使你在房間內脱衣服,警衞也會坐在那裏看着你。”


温迪接受媒體採訪,講述可怕的遭遇
醫生診斷,她患有囊腫和纖維瘤,需要動手術。虛弱的温迪拒絕手術,但拘留中心的工作人員硬把她架上了手術枱。就這樣,温迪被強行開刀了。一名美國婦產科學會的醫生説,“這個手術完全沒有必要,非常激進、不恰當。這只是一種普通的功能性囊腫,不需要手術就可以簡單治療。”
更可怕的,是拘留中心的醫生説她得了癌症,因此還要再做一次手術摘除子宮。温迪急了,拼命拒絕手術。她想要把這事告訴媒體,希望外界可以幫幫自己。但拘留中心的人不讓她與外界接觸,把她單獨關押起來。他們還威脅她,要強制她去看心理醫生,説她瘋了。直到2020年5月,温迪被強制遣返回牙買加。
21世紀了,在號稱人類文明燈塔的美國,竟然還有這等駭人聽聞的事。
可温迪並非個案。2020年12月,40多名和温迪一樣曾被關押在美國移民拘留中心的女性,準備發起一項集體訴訟,控告美國曾經強迫她們實施了“不必要的婦科開刀手術”。她們有的被切除了子宮,有的被刮掉了一部分陰道壁。
其中一名收押者説,“我試着告訴護士我很健康,不需要手術。護士馬上就發火了,大吼大叫。”大多數收押者,在這種威逼下,稀裏糊塗簽下了手術同意書。
在2020年9月,歐文縣拘留中心工作的一名黑人護士,曾經以“吹哨人”的身份爆料,該拘留中心曾“濫摘”移民子宮、隱瞞新冠病例。這名叫Dawn Wooten的護士説,在佐治亞州這家移民拘留中心的婦科醫生,堪稱“子宮掠奪者”,幾乎所有來到這裏的女性移民都被實施了“子宮摘除術”。

Dawn Wooten
她爆料,一位年輕的女性,本來應該切除左卵巢,但卻被取出了右邊的那個,她很絕望,不得不重新回去切除左邊的,最後做了子宮切除術。這名被迫做手術的女性,做手術時沒有全身麻醉,可以想象她當時忍受了多大的折磨。她仍然想要生孩子,可如今她必須回去告訴丈夫,她已經無法生育了。
造孽啊。
美國移民和海關執法局(ICE),毫無意外否定了Dawn Wooten和其他收押者的一切指控。
目前Dawn Wooten作為“吹哨人”,和其他多名女性,已經通過法律倡導組織“南方計劃”,提出了醫療濫用、不檢測新冠和缺乏隔離設施等多項指控,光這份控訴書就多達27頁。

Dawn Wooten和抗議者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美國佐治亞州歐文縣移民拘留中心屬於一家叫拉薩爾懲教所(LaSalle Corrections)的私人公司。這家公司,跟ICE簽署了合同,代為管理和羈押非法移民。

Dawn Wooten因為指出拉薩爾懲教所疏忽了新冠疫情,已經被降職。更麻煩的問題在於,就算到時候Dawn Wooten的指控被證實,ICE也可能會輕鬆地回答:“嘿,那是外包公司出了問題,跟我們無關,我們是好人。”

私人監獄
温迪·道和Dawn Wooten的爆料,涉及到美國多個難解的爛瘡問題,包括私人監獄、非法移民和種族主義優生學。
我們先説私人監獄這事。
拉薩爾懲教所,總部位於路易斯安納州北部,是一家專門經營監獄的民營企業。這些年來可以説劣跡斑斑。
2008年11月,公司一名55歲的典獄長羅伊·霍利迪,因為涉嫌僱傭囚犯從事個人活動,被控瀆職,結果自己也被關進了牢裏。2011年4月,32歲的員工約瑟夫·湯頓承認,與一名囚犯發生了性關係,被判處10個月監禁。2011年7月,又有一名叫艾米·蘇·蘭開斯特的員工,承認與一名囚犯發生性關係,同時她還被指控侵犯在押人員的公民權利。
在美國,私人公司承包政府監獄業務,是合法的。當然,會出現什麼後果就很難説了。私人監獄,就跟任何私企一樣,都以營利為目的。他們要多賺錢,也和別的公司一樣,要麼開源,要麼節流。
路易斯安納州政府監獄羈押一名犯人,平均每天花費55美元,為了減少成本,政府將業務承包給私企,不過他們向私人監獄支付的費用,只有24.39美元每人每天了。
政府給如此低的費用,私人監獄靠什麼賺錢呢?光拿政府補貼顯然賺不了幾個錢。但你也不用擔心,美國人賺錢還是有一套的。數據顯示,早在2011年,美國私人監獄每年就能創造高達50億美元的收入。
這個行業裏的龍頭老大,叫美國懲教公司(CoreCivic,簡稱CCA),創立於1983年,擁有近1萬4千名員工,還是一家上市公司,老賺錢了,尤其特朗普上台後,股價更是出現爆發式大漲。目前美國的私人監獄,已經多達1000多所,超過260傢俬企參與經營。

美國私監的歷史,最早可追溯到18世紀,不過1885年被老羅斯福立法中斷了。直到20世紀70-80年代末,美國因為反毒品戰爭,尤其是反那個哥倫比亞大毒梟巴勃羅•埃斯科瓦爾,監獄犯人暴漲。隨之而來的,是政府撥給監獄的預算也急速上升,從原來31億美元漲到180億。

巴勃羅•埃斯科瓦爾
美國納税人不樂意了,憑啥拿錢養這樣一幫社會渣滓啊,於是狂懟美國政府。無奈,當時田納西州的共和黨主席湯姆·貝斯力,只好轉換思路,就跟幾個朋友一合計,辦了CCA。這麼地,私人監獄逐步大興起來。
私監越開越多,也越開越有經驗。到了最近一些年,私企開辦監獄之前,一般會跟地方政府簽訂一系列的合約,要求政府保證90%的“入住率”,不能送帶病的犯人過來,經營不善倒閉了還要兜底。有了這樣的合約,經營也就包賺不賠了。
但不賠只是底線,關鍵要開源。私人監獄第一種開源方式,就是逼着犯人當工人。當然他們不會這麼直白,常以“為了讓犯人更好地適應出獄生活,需要開展再上崗職業培訓”為名。如此一來,媒體沒話講了,招僱主嫌的工會也管不着。
別小看這些監獄工人,他們生產的品類相當齊全。從軍用頭盔、防彈背心,到家庭器具、辦公用具,再到耳機、麥克風和揚聲器,你要什麼他們就能給你生產什麼。
那麼一個監獄工人,一天的工錢是多少呢?之前有一個叫Shane Bauer的美國記者,曾偽裝成一名獄警,去CCA辦的私人監獄呆過4個月。他給出的數據是,一個監獄工人的時薪低到可以忽略不計,洗盤子2美分一小時,做衣服20美分一小時。所以一個犯人,一個月賺10美元左右,最高20美元,不能再多了,也就一頓飯錢。

Shane Bauer
為了壓縮成本,私監會把開銷降到最低。除了低工資外,提供的食物也是最差的,常常是一坨沒有味道的糊糊,十分鐘吃完,沒人管你吃不完或吃不飽。冬天不開暖氣,夏天沒有空調。不能犯錯,否則一點小錯也可能延長刑期,一次至少延30天——刑期延長30天,私監還能向政府申請1000美元補貼。


監獄工廠
私監基本變成了廉價血汗工廠,加上政府給的補貼,效益還是不錯滴。
另外美國犯人多,私監也不愁沒有“人氣”。全世界25%的犯人都在美國,每38個美國成年人就有一個被關押過 ,監獄裏的人數常年維持在230萬人的樣子。美國最大的城市紐約850萬多人口,第四大城市休斯頓也就230萬人,所以美帝監獄人口的體量,跟他們的第四大城市人口差不多。
除了將犯人當苦力外。為監獄裏有錢的犯人建豪華監獄,買賣各種日常生活用品,收受賄賂,都能帶來不菲的收入,一杯水、一個電話,都不是免費的。

豪華監獄
這也就是為什麼,美國的私監行業老大CCA的利潤在過去20年裏漲了500%,2009年經濟危機誰都過得緊巴巴,就私監賺了大錢。因為一個相當於第四大城市體量的廉價苦力羣體,為監獄產業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生機和活力。
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裏,犯人和犯人之間,以及犯人和獄警之間,基本就遵循適者生存、弱肉強食的法則。監獄幫派繁多,打架鬥毆、羣架,是家常便飯,18-21歲男性犯人被強行撿肥皂的概率幾乎為100%,有人甚至被多次強姦、羣奸。
犯人與獄警之間,也常常是交易、控制與被控制的關係。私人監獄獄警的收入極低,像Shane Bauer所在的監獄,一個小時只賺9美元——比美國鐵鏽地帶失業工人的收入(普遍14-15美元每小時)還少。為了彌補收入,他們常常幫着犯人走私武器、香煙、手機和毒品等。
Shane Bauer説,他所在監獄養了3只大狼狗,一個獄警告訴他,“我經常故意把這羣傢伙放出來,然後追他們(犯人)”。這人還給他炫耀一張照片,一個犯人躺地上,喉嚨被狼狗撕爛了。
瘦小的沒有幫派的犯人怎麼辦?自殺。私人監獄犯人自殺自殘率遠遠高於公共監獄。再不然就是暴動了。2012年5月,密西西比州一傢俬人監獄,受不了令人作嘔的食物和惡劣的醫療條件,300名犯人起身暴動,打死了1名獄警,打傷20多人。今年二月,美國美國密蘇里州聖路易斯的司法中心大樓,就被關押的115名犯人給砸了,他們跑進大樓裏縱火、砸窗户,還向樓外仍東西,一名獄警受傷。
所以一名老獄警告訴Shane Bauer,做獄警最重要的記住三條:一,對待犯人要像對待畜生一樣。二,挑撥犯人之間的關係,分裂出幫派。三,不能與罪犯發生性關係,否則罰款1萬美元,划不來。

種族主義優生學
私人監獄夠亂,由他們關押非法移民,出現問題也不奇怪。奇怪的地方是,為什麼像拉薩爾懲教所辦的私人監獄,會出現集體摘除女性移民子宮的荒唐事呢?
這就不得不涉及到另外一個美國的陰暗面了,即臭名昭著的種族主義優生學傳統。
安·庫珀·休伊特(ann cooper hewitt),家住舊金山,一位20歲的白人女子,卻被她的母親強制做了節育手術。
那是1934年8月,安和母親瑪麗安,正在聖地亞哥郊外的科羅納多海濱度假。午餐時,安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胃痛。他們的司機把安送回了舊金山百老匯但丁醫院,私人醫生蒂爾頓·蒂爾曼正在門口等着她,並跟她説,“我知道你得了闌尾炎”。

安·庫珀·休伊特
隨後,安被帶往一個房間。裏面有一叫瑪麗·斯卡利的心理醫生,莫名其妙地問了她一連串的問題,比如“總統任期多長時間?”、“美國最長的河流是什麼”、“哈斯汀斯戰役是何時開打的?”一開始安感覺特別古怪,但也沒有在意。結果,四天後,她在毫無警覺的情況下被迫做了子宮切除手術。
安自始至終都是蒙的,以為自己僅僅做了一個割闌尾手術。術後住院期間,她無意間聽到護士在議論她:“那個白痴病人怎麼樣了?”她還聽到護士給他家的私人醫生蒂爾曼打電話,保證“安沒有任何懷疑”。
安有點開始發毛了,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直到她把整事的零碎信息捋順後才明白,原來她的母親和蒂爾曼醫生,一起合夥處心積慮把她塑造成了一個精神病患者,並讓醫院強行給她做了絕育手術。在當時,美國許多州都在實施《優生絕育法》,強制給精神病患、殘疾或智力低下者等“劣質人口”做節育是合法的。

話説優生學這種理念很早就有了。不過這個詞,最早是1883年英國的生物學家高爾頓在一本叫《對人類才能及其發展的調查研究》的書中提出的。優生,按字面意思是“好的出生”,本身是中性詞,比如懷孕時我們都會去醫院做檢查、篩查之類,避免胎兒殘疾。

不過高爾頓提出的“優生學”,明顯帶着濃重的“種族歧視”意味。因為按他的説法,優生學是“通過合理的婚配,以及任何能夠優於自然方式所能獲得的改良種族或血統的科學”。按這邏輯,那接下來的問題是,不優良的種族和血統,是不是就應該消失啊?高爾頓回答:是的。
順便説一句,高爾頓還是那個寫《物種起源》的達爾文的表弟,據説智商200。這人一輩子擔憂的事,是“優秀人種”盎格魯撒克遜人,不願意多生,相反那些“低等人種”卻越生越多。他害怕高貴的盎撒人跟當年高貴的“雅典人”一樣走向消亡。所以他建議,儘快讓遺傳天賦出眾的男人跟有同樣天賦的女人交配。高貴的人不僅要有好的頭腦,還應該具備豬下崽一般的天賦。
高爾頓最討厭美國人了,説他們是一羣“不適應歐洲環境”的人,偽善且極端。但他的學説,最先在德國得到推廣,緊隨其後的就是美國,而且美國是最早通過法案付出實踐的。1907年-1931年間,美國27個州頒佈了《優生絕育法》,對殘疾人、窮人、罪犯、精神病患和智力低下者實施強制絕育。
後來這套制度被歐洲學了去,什麼丹麥、瑞士、瑞典都搞過,學得最起勁的,正是納粹德國。希特勒1938年授權醫生,對任何“對國家沒用的人”實行安樂死,一開始只針對殘疾嬰兒,後來擴大到成人。
再後來,二戰爆發,納粹德國崩了,搞得那套加強版的“美式絕育法”也就臭了,所以就再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搞過優生絕育,尤其開風氣之先的美帝,最不想承認。
但歷史是那麼容易否定的嗎?實際上,整個20世紀,美國大約有6萬人淪為優生絕育法案的受害者,其中大部分是印第安人、黑人等有色人種。而且,一直到1981年,美國所有的州,才徹底廢除這項法案。
除了有色人種外深受其害外,一些白人也因為這事被人陷害下套。安就是其中一例。她母親之所以聯合私人醫生,強制她做節育手術,都只因為一筆天文數字的遺產。安的父親彼得·庫珀·休伊特和曾祖父彼得·庫珀,都是知名的發明家,留下一筆超過400萬美元的遺產。(相當於今天5900萬美元。)
罪惡的根源,是安的父親臨終前留下了一份令骨肉相殘的遺囑。他在遺囑中規定,安分得三分之二的遺產,三分之一屬於妻子瑪麗安,同時還規定,如果安沒有孩子,她所得到的遺產就全歸母親所有。正是這個遺囑讓瑪麗安起了歹意,並利用當時美國實施的《強制絕育法》,企圖獨佔所有遺產。這位歹毒婦人,秘密僱傭了加州兩名醫生,給安做了切除輸卵管和子宮的手術,讓她永遠沒有可能擁有孩子。

母女倆對簿公堂
壞制度刺激人性的惡,好的制度讓人變良善。
現在移民拘留中心出現摘除女性移民子宮這事,又讓不少人再次想起那段人倫喪盡的黑歷史。《優生絕育法案》雖然廢除了,但優秀/低等種族這樣的二元理念在某些美國白人腦子裏始終就沒去除乾淨。這也不是咱污名他們,從各類此起彼伏的針對黑人、非法移民的殺戮和虐待,也能看出這點。
2019年2月美國司法部發布一調查報告,四年來,聯邦政府竟然收到了4500餘起非法移民兒童在拘留中心遭性侵的投訴。骨子裏“白人至上”的特朗普,推行強硬的禁止非法移民政策,弄得2700個兒童跟父母“骨肉分離”。
拜登上台後,懂王制定的各種政策被一一“糾正”,其中包括強硬的移民政策,美墨邊境牆、移民申請家庭強制分離政策,都被廢止了。一時間,拜登成了移民眼中的“大好人”,所以世界各地的移民都在打包行李往美國衝,尤其美墨邊境,久違的“移民潮”又出現了。
僅今年2月份,美國移民拘留中心就拘留了將近10萬非法移民,這是自2019年6月以來的新高,其中包括4200名無人陪伴的未成年,以及3000名超期羈押的兒童。眼看兜不住自己吹過的牛逼,拜登急忙澄清:“我不當好人。”
餘論
其實想想,相對懂王這樣的混世魔王,拜登更像典型的美國政客,喜歡標榜高大上,但實際又做不到,私下裏就算幹了無數骯髒的勾當,明面上還是那麼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
像非法移民摘子宮這種事,放哪個國家,都堪稱史詩級的重大丑聞。但那些美國政客們除了表面上敷衍幾句,什麼也幹不了。因為政府授權私企辦私人監獄這一惡制,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撼動,更別説私人監獄背後的私企,還是諸多美國政客們最慷慨的錢袋子,所以就算是那幾句敷衍,恐怕最後也不過只是幾聲虛偽的嘆息而已。
還有一件事我也理解不了,為什麼美國身邊出現這樣的醜聞,也不見美國的主流媒體一再炒作呢?而遠在天邊他們根本就不瞭解的新疆,卻能成為他們借題發揮的對象?美國私人監獄中那些囚犯們“強制勞動”所生產的衣服、軍靴、喇叭,他們會拒絕使用嗎?
END
本文作者:左頁,血鑽故事執行主編
部分參考資料:
1 Gynecologist dubbed ‘uterus collector’ by Georgia ICE center nurse,Daily Mail
2 US Immigrant Center Accused of Illegal Uterus Removal; Whistleblower Nurse Raises Alarm, IBTimes
3 LaSalle Corrections: A Family-Run Prison Firm,Prison Legal News
4 He Worked Undercover in a For-Profit Prison and It Got Ugly,DAILY BEAST
5 錯摘卵巢、強制手術:在美非法移民再遭虐待,央視新聞客户端
6 The Tragic Life and Scandalous Sterilization of Ann Cooper Hewitt,by AUDREY CLARE FAR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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