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傳 0039_風聞

玉堂春夏

我的同桌名叫玉堂。標題加“春夏”二字是技術原因，與內容無關。

玉堂是高高瘦瘦的眉清目秀的白嫩白嫩的一個大小夥子，我倆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牆角靠窗邊我緊靠牆角坐着，我好像喜歡牆角的兩面牆像一個寬大的沙發靠背，我老斜倚着，舒服。老師上課也不打緊，有理由而且，全班同學的小動作也都在我的眼裏。我家離學校太近，全班男同學幾乎都去過我家。一次課間我和玉堂去我家喝水，巧了，還有茶。茶壺裏泡的是“滿壺竄”茉莉茶葉末，這種茶葉在向外倒茶水時會連茶葉末一起倒在杯子裏。回校後玉堂對我説：我爸喝的茶都是別人送的，説是南方的，一個個茶葉像小球一樣的蛋蛋，再天我拿點來你嚐嚐。我是第一次見到像小球一樣的茶葉，雖然看不到它在茶壺裏被熱水浸泡後舒展筋骨的樣子，雖然它被開水泡飽脹後浸出的體液清清淡淡沒有茉莉來的熱烈，但喝起來卻是別有一種滋味。父親去過上海，喝了幾口説：這是綠茶，咱喝不習慣。

學校的大門是帶門關的那種舊式木門。一次我和玉堂追一同學沒追上，跑出校門後我倆停下，不追了，咱把門關了看他怎麼進來。就這麼辦，我倆把大門從裏面插上門關，説笑着就回了教室。但沒過一會兒，英語教師斜着眼氣沖沖惡狠狠地把我倆叫進辦公室：你倆乾的好事，看見我來了，為何把大門關死，把我關在外面進不來，叫半天沒人理。説：安得什麼心？我和玉堂面面相覷，不僅詫異奇怪而且委屈不解，··· 我們只顧追同學哪裏就看見你來了  ··· 

鬍子大王

“鬍子大王”是我們的化學老師，與我們相比他就是一頭會跳舞的大象。最特別如果你能仔細瞧他的臉，會發現他那張黑紅黑紅的大臉上有一半多的面積像極了一張砂紙。每天青青的黑點很密集地粘在兩腮及下頜處，象洗不掉似的。還有大分頭每天梳的齊刷刷明晃晃，一雙圓眼總是很有威力的看人。老師走起路來像台移動的公交車，説話略帶青島口味。老師是從青島調來我們學校的，師母是青島小嫚，年輕漂亮原來是老師的學生，與我們老師是師生戀。

王老師告訴我們化學元素週期表一定要背熟，要倒背如流。他還要求每個同學站起來背給他聽，而且要象流水一樣一個接一個地來。一時間教室裏充滿了各種化學元素碰撞反應的氣味和氫鋰鈉鉀銣銫鈁鈹鎂鈣鍶鋇鐳彭呂佳雁塔碳硅鍺錫錢丹林身體比楊柳習題不符魯修點愛海耐壓可山東的快速流動聲。我聽着就像是一個賣粘粥的和另一個賣豆腐的摻在一起了，一個接一個的粘粥豆腐豆腐粘粥也分不清是他喝了粘粥還是吃了誰的的豆腐，反正聽上去是一鍋接一鍋的粘粥豆腐。王老師站在一旁很滿意地聽着一鍋粘粥豆腐的唿嚓唿嚓，下一個是我就站起來大聲道：氫，鋰，鈉，鉀，銣銫鈁 ··· 。我不緊不慢連續不斷字正腔圓地背了一遍，我感覺全班就我自己背的是門捷列夫元素週期表，他們背的都是粥豆腐。沒想到王鬍子第一次喊停，他移到我面前撇着口音説：開玩笑，你背的是些什麼，一個個像崩豆粒似地打亂了節奏，背不過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窗外。唉，本想來點清晰的特立獨行一把但有話語權的不喜歡還在同學面前出了醜，喜歡粘粥豆腐的人不喜一清二白的感覺。我又不是毒食品，豁唇喝粘粥豆腐，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