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寧：光棍楊書太（二）【短篇小説】_風聞

“周莊要是楊書太當上村長就好了。”村民甲説。

“可不是嘛，我看楊書太有這樣的才能。”村民乙説。

“換個木偶也能把周莊治理好，楊書太肯定是個好村長。”村民丙説。

“楊書太腦子管用，當個鄉長也行！”村民丁説。

“楊書太臉皮厚，肯定懂得厚黑學，我看給個縣長也能拿下！”村民戊説。

“楊書太要是當上大官，能把他自己活活美死！”痞子張大笑道。

隨後就有人來問楊書太，到底想不想當村長？楊書太的回答是，“我要是當了村長，誰幫我賣歡喜？”那人當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歡喜事件發生後，楊書太很有一段時間不敢出門，然而當他發現通過選舉，自己可以充當大家口中的笑料之後，他便甘心情願地扮演了這個角色。

而此時此刻，楊書太雖然好了傷疤，但並沒有忘了痛。但是，隨着一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發生，這一切似乎都煙消雲散了。

那年秋天種地，楊書太還沒有動手，另外一個叫發疙瘩的光棍便找上門來，因為他發現，自己汗流浹背種下的一畝地，竟然是楊書太的。

“書太，我把你的地種了，你看咋辦吧？”發疙瘩進門就説。

“幫助我？看我可憐？”楊書太有點疑問。

“咱倆都是一畝地，還挨着，我給弄錯了。”發疙瘩説。

“那你要我怎麼辦？”楊書太彷彿聽明白了。

“要不這樣，你把我的那畝地種了算了，我們倆還各種自己的地。”發疙瘩説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那怎麼行呢？”楊書太十分不滿。

“書太，你得便宜了，我不説種子，還把化肥給點進去了。”發疙瘩哭喪着臉説。

“我又沒讓你種，對不對？我看這樣，我也不種你的地，你把我地裏的種子和肥料扒走，你看行不行？”楊書太笑着，那隻獨眼顯得格外慈祥。

“那我回去試試。”發疙瘩回去了。

楊書太奸笑着，而發疙瘩卻真的拿着鋤頭去了地裏。他整整幹了一個小時，最後發現，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麥種找到了一把，化肥早就化了。最後只好自認倒黴，又到楊書太家裏，把楊書太的種子和肥料買下，種到了自己了一畝地裏。

經過這一番鬥智鬥勇，楊書太的名聲更大了。連痞子張都有點崇拜他起來。忽然有一天傍晚，痞子張領來一個討飯的女人，四十多歲的樣子，滿臉污漬，痞子張對楊書太説：“你給她整點吃的，晚上就歸你了。”

楊書太説：“好。”就把那個討飯的女人領進了自己那陰暗的房間。

楊書太給女人取了兩個白饃，又給她了三個歡喜，那個女人好像一年沒吃飯似的，馬上便開始狼吞虎嚥。緊接着，那個女人就殺豬般地嚎叫起來，直叫了三天三夜。

當討飯的女人走出楊書太的家門時，走路已經比較困難了，痞子張到楊書太的房間問：“你是怎麼回事？把她給上刑了？”

楊書太意味深長地説：“讓她吃了幾個歡喜。”

痞子張不滿地説：“再吃幾個就完蛋了。”

楊書太笑吟吟地説：“那我就不管了。”

痞子張諄諄教誨道：“你做為村長，應該對女人温柔一點。”

楊書太睜着一隻獨眼笑道：“只要我舒服了，她也就舒服了。”

痞子張指着楊書太説：“你真行！”

楊書太嘿嘿笑道：“謝謝你了。”

楊書太的英雄事蹟傳播開來之後，原本以為不會再有這種事了，不料，門口的一位老婆婆卻有樣學樣，隔了不久硬是把另外一個討飯的女人送了過來。楊書太自然是當仁不讓，又使這個女人喊叫了三天三夜。

之後三年，楊書太沒有再看見討飯的女人，於是他便把目光盯在了一個女人身上——這個女人叫大籃子，看人的眼光是斜着的，她的男人叫驢子，時常有點暴躁不安。

楊書太觀察到，驢子在河灘搭了一個帳篷，驢子出去收垃圾，而大籃子就在帳篷裏給他做飯。

在驢子出去之後，楊書太裝着下地，就過來了。他進到帳篷裏，把兩個歡喜塞給大籃子，那個大籃子就笑着吃了起來，還斜眼看着楊書太。楊書太上去進行工作，第一次就這樣輕易得手了。

接下來，楊書太隔三差五登門，沒想到有一次，楊書太沒有注意時間，剛出帳篷就碰上了收垃圾歸來的驢子。

驢子問：“你來這裏幹什麼?”

楊書太吞吞吐吐地説：“借個火。”

驢子問：“吸煙？怎麼沒見你吸煙呀？”

楊書太説：“已經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