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長篇歷史小説《大唐布衣郇謨傳》有感_風聞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 邯鄲文藝評論（ID：gh_89369f8bfc95），作者：艾亞南，日本通經授權發佈

《大唐布衣郇謨傳》（以下簡稱《郇謨傳》）是一部長篇歷史小説，以安史之亂後的唐朝為背景，當時唐朝轉盛而衰，奸臣佞相當道，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書生旬謨由一場科舉舞弊案卷入了朝廷波譎雲詭的權鬥之中。作家木訥以此為開端，設置了科舉舞弊案、魚朝恩亂政案、李少良冤案、真假公主案、旬謨哭街案、宰相“夜蘸”案這六部分，為我們講述了中唐時期政局動盪下發生的種種故事。

中國當代歷史小説肇始於姚雪垠先生的長篇歷史小説《李自成》，之後與張居正、曾國藩等歷史名人，甚或古代帝王相關的歷史小説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窮。而《郇謨傳》的一個突出特點就是為布衣立傳，不同於諸多的歷史名人，郇謨並不為大眾所熟知，作者為何為一介布衣立傳，而一介布衣又是如何在宦海沉浮中生存，且堅守自我的政治理想？題目即設懸念，激發了讀者的閲讀興趣。主人公郇謨在被唐代宗賜姓前名叫“旬謨”，相較於魚朝恩、元載等人，旬謨可謂寂寂無名，一段史書中隻言片語提到了“旬謨哭街案”，這麼簡短的一段文字記載，卻被作者創作成為36萬餘字的長篇小説，體現了作者對史料的敏感性，説明其善於“從歷史的縫隙中發現戲劇性”。

“歷史小説是歷史科學與小説藝術的有機結合”，在《郇謨傳》中，作者遵循“大事不虛，小事不拘”的創作原則，進行了合理的文學想象，對人物形象等進行了藝術化處理。本書在結構上分為六部分：科舉舞弊案、魚朝恩亂政案、李少良冤案、真假公主案、旬謨哭街案、宰相“夜蘸”案，其中魚朝恩、元載、李少良在歷史上均確有其人，而魚朝恩和元載的亂政、李少良狀告元載終被杖殺、旬謨哭街等皆有史可查，其中還出現了郭子儀、顏真卿等歷史名人，增強了歷史小説的真實性。為了增加小説的故事性和曲折性，作者在遵循歷史真實的情況下進行合理文學想象，增設了真假公主等情節，增加了元媛、卓英倩、民間公主等人物。書中很大篇幅描述了旬謨和元媛之間的愛恨糾葛，以及旬謨和摯友卓英倩從患難與共到最終分道揚鑣的轉變，預設伏筆和鋪墊，故事精彩，情節曲折，同時通過人物的感情線也體現了主人公在面對信仰和個人感情時的抉擇。總體上，作品中有虛有實，虛實相生，既保證了歷史真實，也保證了小説的藝術性。

寫出鮮活的人物性格是小説成功的標誌。旬謨在做宰相門客時也曾無意中幹了許多“助紂為虐”的事情，當他逐漸沉浸在元載為其鋪就的“安樂窩”時，他也有過迷茫，甚至迷失自我，幸而旬謨在情與理、情與法之間還是選擇了正義。他面對元載的惡行，剛開始是推心置腹、苦口相勸，後來則是暗中破壞元載的陰謀，當醒悟兩人“道不同”後便徹底與其一刀兩斷，在描寫旬謨與元載之間的多次論爭時進一步表明了其堅定的政治信仰，即便元載對其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面對理與法，旬謨最終選擇哭街以扳倒元載。作者對旬謨的刻畫是層層遞進的，人物也在一路坎坷中逐漸成長，即使面對誘惑和生死考驗始終初心不改。作者“賦予冰冷的歷史以温暖鮮活的人性內涵”，使人物形象更加豐滿，彰顯了人性的真善美。

世間沒有無態度的寫作。寫歷史小説，選擇哪位人物，攝取何種史料，都成了作家的態度。美國當代學者喬治•麥克林在《傳統與超越》一書中指出：“我們的目標似乎不是在閲讀古代文本時簡單地複述古代人的目標，而是用新的視界、新的問題、從新時代來認識古代文本。我們應讓它以新的方式向我們闡述，在這麼做的過程中，文本和哲學就變成活的而不是死的——因而也是更真實的。在這個意義上文本的閲讀是活的傳統的一部分，憑此我們與生活中面對的問題作鬥爭，並確立值得我們追隨的未來。”《郇謨傳》看似寫的是宋代官場，實則是對當今行政體制運轉的關照，是歷史與現實的碰撞，體現了作者的態度與立場，而主人公郇謨堅持政治理想，致力於滌盪官場黑暗，在某種意義上寄託了作者的抱負，並衍生出對於現實的思索，唐朝一介布衣的傳奇人生，對當今仍有借鑑意義。

作者簡介

艾亞南，河北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河北省第四屆中青年文藝評論家高級培訓班學員，現就職於邯鄲市文聯。

編輯：高影新

校對：艾亞南

審核：王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