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是“聖人”嗎?_風聞
平原公子-平原公子官方账号-古人做事无巨细,寂寞豪华皆有意2021-05-10 13:54
世紀之交的時候,網絡上、媒體上忽然開始流行曾國藩是“聖人”的説法,地攤上到處都是《曾國藩家書》,刊物上到處是曾國藩的小故事和“語錄”。
一個地主階級的官僚、封建軍閥、血腥屠殺人民的劊子手,忽然就成了公知、文青口中的“聖賢”、“讀書人榜樣”,就和李鴻章被捧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李中堂一樣。
甚至還有人搬出蔣介石舉例子,説蔣介石崇拜曾國藩,那麼曾國藩一定是個“聖人”。

曾國藩確實滿口儒家經典、仁義道德,可他還有個外號,叫做“曾剃頭”。
他統領的湘軍,可以説是近代最殘暴的地主武裝之一,譚嗣同曾經描繪道:湘軍以戮民為義,城邑“一經湘軍之所謂克復,借搜緝捕匪為名,無良莠皆膏之於鋒刃,乘勢淫擄焚掠,無所不至,卷東南數省之精髓,悉數入於湘軍,或至逾三四十年,無能恢復其元氣,若金陵其尤凋慘者也”。
意思是説,湘軍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殺良冒功,所到之處,無論是不是天平天國的起義軍,先給你扣個“匪”的帽子,大肆殺戮搶劫,既可以用人頭請功,又可以擄掠財務,充實曾國藩的財富,東南數省,尤其是南京,被曾國藩荼毒殘害得最為慘烈,幾十年都不能恢復元氣。
當時曾國藩攻克南京城以後,根據曾國藩自己的記載:湘軍“分段搜殺,三日之間斃賊共十餘萬人。秦淮長河,屍首如麻”,“城內自偽宮逆府以及民房悉付一炷”,“萬室焚燒,百物蕩盡,而貢院倖存”。曾國藩的幕僚趙烈文在《能靜居日記》記載:“沿街死屍十之九皆老者。其幼孩未滿二三歲者亦斫戮以為戲,匍匐道上。婦女四十歲以下者一人俱無,老者無不負傷,或十餘刀,數十刀”。
太平天國運動高峯時,南京城人口將近一百多萬人,等到光緒皇帝上位以後,這座城市的人口變成50萬不到,罪魁禍首,就是這位“曾聖人”。
講實話,太平天國的軍隊,軍紀比曾國藩的湘軍好多了,曾國藩在《沿途察看軍情賊勢片》中自己都承認:太平軍“禁止姦淫”,“聽民耕種”,“民間耕穫,與賊各分其半”,“傍江人民亦且安之若素”。而他自己認為要打敗太平軍,取得勝利,就要大燒大殺,實行恐怖主義,做到“男婦逃避,煙火斷絕,耕者無顆粒之收,相率廢業”,使太平軍“行無民之境,猶魚遊無水之池”,“居不耕之鄉,猶鳥居無木之山”。
大家聽這段對比,是不是有點耳熟?
蔣校長對待蘇區百姓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態度,要實行“白色恐怖”,“石要過刀,茅要過火,人要換種”……果然是一脈相承。
清末國學大師章太炎有詩歌評價:“地獄沉沉二百年,忽遇天王洪秀全;滿人逃往熱河邊,曾國藩來做漢奸。洪家殺盡漢家亡,依舊猢猻作帝王;我今苦口勸兄弟,要把死仇心裏記。”他明確把曾國藩叫做“漢奸”!
曾國藩的部隊,其實不是國家的軍隊,而是效忠於他個人的地主武裝,本就是他的鄉黨私兵,這種隊伍,是要大把錢養着的。
不燒殺搶掠,不殺良冒功,怎麼維持他們的共同利益?怎麼“上報朝廷,下安黎民”?不讓他們發泄獸慾,怎麼保證他們對曾聖人的忠誠?
其實曾聖人確實是儒家聖人,綱常禮義活學活用,只需把普通百姓、無辜民眾全部劃為“逆賊”,自然就可以奉天討逆,衞道除魔。
把鎮壓農民起義的戰爭,説成是名教的“聖戰”,那麼就可以完美解決道義問題了,他殺的不是人,而是魔,殺多少人,都只是“除魔”,屠殺千千萬,曾聖美名傳。同時還能光明正大掠奪東南財富,得名又得利,弟子鄉黨只會歌頌他。何樂而不為?
曾聖人後世有一粉絲,處處學他為人,包括“結硬寨、打呆仗”、任人唯親、多用鄉黨、激以忠義、包括屠殺無辜百姓,乃至於下手令指示部下該怎麼屠、怎麼燒、怎麼殺,一定要確保殺的絕種。
在江西“剿匪”時,他指導部隊,一定要學習曾聖人的遺訓,“結硬寨、打呆仗”,不要和對手打運動戰,不要和對手拼機動,我們有的是錢,有的是鋼筋混凝土,我們使勁修碉堡,一圈一圈密密匝匝修過去,但凡民眾,都是助匪的,都是被“赤化”的,不可姑息,全部殺絕,“石要過刀、茅要過火、人要換種”。
“匪共為保存田地,始終不悟,應作如下處置:一,匪區壯丁一律處決;二,匪區房屋一律燒燬;三,匪糧食分給剿共義勇隊,搬出匪區之外,難運者一律燒燬。需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否則剿滅難期,徒勞佈置。”

他的親信高幹們,也和當年曾聖人的門徒一樣,崇拜這位領袖,一口一個“校長”,校長説什麼就是什麼,校長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校長要多殺,我更要殺殺殺殺殺殺殺。
康澤指揮別動隊員和臨時徵集的地主武裝,在江西搞“無人區”和“戰略村”,將過去居住在自然村中的村民驅趕出他們的住所,然後趕進標準“戰略村”,把數以百萬計的原住民,都象牲口那樣圈禁起來。
任何一家人要證明自己的“良民”身份,需找到四家作保,保證不“通敵”、不收留一切嫌疑分子、不供給物質給紅軍。不能找到四家作保的家庭全家滅門,五家連保連坐,“如有敵情”不舉報者,也要滅門。一家犯事,除該家毀家滅户之外,其餘四家也“殺無赦”!
江西省1933年1930萬人,到1936年居然只有1370萬人,除去因戰爭死亡及跟隨紅軍主力長征的30萬的人數,被屠殺的蘇區民眾達數百萬人。
挖心、剝皮、肢解、分屍、刀砍、碎割、懸樑、火燒、活埋、挖眼睛、割耳朵、穿鐵絲、割舌頭、破肚取腸、割乳挖胸、沉潭落井、打地雷公、釘丁字架、灌辣椒水等數十種酷刑。從3歲孩童到80老人,均不能倖免,不管男女老弱,均遭屠戮。
當年他們殺得西方的傳教士都做噩夢。
當地的西方傳教士的記錄中説:“那似乎是一個原始地帶的沼澤,被關押在那裏的人,象蒼蠅一樣成片成片地死去。……接連幾天我都在做噩夢,每當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些後悔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憐的人。……”
“兩三千的婦女用繩索串成幾里長的一排,執槍的士兵象驅趕牲口一樣,把這些可憐的女人一個個明碼標價。她們被賣到了外地。這種悲慘的景象使我想起販奴運動早期的美洲,而我原本以為這個景象不會再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出現”。
如此看來,校長確實是曾聖人的好學生,青出於藍勝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