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自傳 0054_風聞

自以為是

接過高考成績通知單，看着又矮又瘦破衣爛衫可憐巴巴的分數，我哭笑不得。老師和同學問過我考的怎麼樣了嗎，也沒記得父母對此事有過任何鼓勵，安慰和責怪，看大哥的樣子倒是放心了許多，不再對我講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好人好事。一切看上去那麼平靜，你自己不拿自己當回事誰能拿你當回事。你就像一片樹葉，何時被風吹的離開了樹枝，樹不記得，風不知道，大地也沒發覺你來過，雖然你還在這裏。（八零年好像大學和中專一起考還先填報志願）

好的小道消息：技校要在高考落榜生中選拔錄取，快去報名啊！我得到這消息，一陣慌亂一陣激動。我好像也沒跟父母商量，就像轉學一樣而且後來也是這樣。還是想上學啊，沒死心啊。怎麼辦，我要在成績單上動動腦子啊。我拿起圓珠筆迅速又堅決地改了兩門課的成績，改動之處連劃了兩道橫槓。我的理由是：填成績的老師沒看清楚，填錯了成績，我拿到手就這樣。

記得到技校招生辦時已經傍晚了，正準備下班的工作人員看到有人來報名很是高興地接待我，可看了我的成績單後就有了許多疑問。我還在解釋就想矇混過關的時候他們一下子就拿出來一本大大厚厚全市考生成績總表，兩三下就找出了我的名字，學校，考號和各科成績明細。我沒來得及臉紅就傻了，野巴了。我除了嗯啊外只隱約記得招生老師説：你真是能啊，來報名的你算第一個自己給自己打分的，奇不誠實啊你但，你改一回也不多改點，也知道不好意思。看你是第一次，認錯態度又好，給你報上名，登上記，去交報名費五塊。（後來我就想他們不懲罰我，是不是貪戀我那五塊錢的報名費 ··· 那陣子五塊錢也不少）

這事纏了我很久，我偷着笑自己很久，很後以後我才明白：填錯成績這事根本不可能在高考發生。有發生人家也會另填一張而且人家用鋼筆填成績，我卻傻B一個用圓珠筆去改。

肚子裏的雞尾酒

好歹也十八歲了，我和君討論着説：以前咱喝酒也沒醉過，也不知醉酒什麼滋味，不行咱就試試。試試就試試，有什麼了不起。我倆一拍即合：對，咱也拚拚。我把他奶孃個腿，看看到底能喝多少酒。不過了，買！一包肉，一包魚，一隻雞，一盤蝦。一瓶俄得克，一瓶竹葉青，一瓶紅葡萄，一瓶櫻桃蜜。我倆高興得像得手後急於逃跑分贓的賊一樣，騎着自行車一路説笑着飛奔到公園土山後的陰涼處打算野炊。擺好菜，打開酒。怎麼喝又怎麼吃呢，管它呢，下手抓。酒也好辦，咱倆對瓶喝，喝到一半咱倆交換就行。

來來來：碰個瓶啊，吃塊肉啊。一大口啊，蝦就酒啊。對嘴吹啊，雞不飛啊。咱倆好啊，該你喝啊。我先幹啊，魚真鮮啊。罵了隔壁啊，吃點雞啊。一二三啊，換換換啊。五魁首啊，還有酒啊。酒真甜啊，魚好鹹啊。一醉休啊，不罷休啊。嘴對嘴啊，不喝水啊。我了個操啊，撒泡尿啊。七個巧啊，雞心小啊。八匹馬啊，瞎了眼啊。九九九啊，散了夥啊。二來來啊，考不上啊。三結義啊，全放屁啊。四紅喜啊，女人你啊。六六順啊，全光棍啊，全光棍啊。十不全啊，不算完啊。一加一啊，不着急啊。 ··· 

我和君昏天黑地一頓海喝：直喝的酒瓶摔的零零碎，魚頭仍的大遠遠，一包肉囫圇吃精光，蝦頭雞骨滿地是。行人從遠處看我倆，麻雀躲在樹梢上，小草頂風伸過頭來看，樂壞了螞蟻一大堆。頭大眼花手彆扭，耳紅面赤嘴結舌，手臂無力腿腳軟，滿腔熱血無出處。啊，我以為這就是醉了。四肢麻麻，一股暗流源源不斷地上升，是精，是氣，是神？衝進胸腔，衝出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