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達國家出生率最高,70多年人口漲10倍:以色列家庭為何敢生娃?_風聞
正解局-正解局官方账号-洞察产业/城市/企业,正解中国成长的力量。2021-05-12 13:16

沒有父母的孩子是孤兒,沒有孩子的國家亦是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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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是負擔,還是財富?
不少國家悲催的現實告訴我們:人口,更多的是財富。
比如説在日本,每年銷售的成年人尿布比嬰兒尿布還多,整個國家正變得“老而衰”。
類似的情況,發生在絕大多數發達國家,並且愈演愈烈,甚至有向某些發展中國家蔓延的勢頭。
以色列,是一個例外。

一對夫妻生育4個孩子,在以色列很常見

如何成為發達國家?
光靠錢當然不行。
像沙特阿拉伯、阿聯酋、卡塔爾等國家,靠着開發自然資源或旅遊業,實現了較高的人均國民生產總值,但都算不上發達國家。
具有官方背書(得到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美國中央情報局認可)的發達經濟體,只有40餘個。
以色列正是其中之一,並且是中東唯一。
發達經濟體,意味着財富、工業實力,也代表着較高的人類發展指數和生活品質。
但偏偏,基本每一個發達國家,都打開了一個潘多拉魔盒:人口出生率逐年下滑,入不敷出。

因為勞動力短缺,日本一些老人選擇重返職場
目前來看,只有以色列倖免於難。
總和生育率(簡稱生育率),是指某個國家或地區的婦女在育齡期間,平均生育子女數。
這是衡量新生人口的常用統計指標之一。
一般來説,考慮到嬰兒夭折、疾病等因素,發達國家總和生育率至少要達到2.1,才能達到世代更替水平。
也就是説,假設沒有淨遷移,死亡率不變,平均每個婦女要生育超過2個孩子,才能保證每代人的順利交接。
否則,整個國家人口只會持續下降,直至消失。
近60年來看,以色列的總和生育率雖然有所下降,但基本保持在3.0以上。
並且,在上世紀90年代最低跌至2.7以後,以色列總和生育率便呈現緩慢復甦趨勢,最近10年基本在3.0以上。
不僅強勢,還帶着V型反轉。
反觀其他發達國家,基本一邊倒。
1960年,OECD(共38個國家,基本為發達國家)總和生育率在3.2以上。
而近幾年,已經降至1.7,遠低於2.1的替代水平,並且很可能繼續下降。

1960至2019年以色列與OECD總和生育率比較。紅線為以色列,藍線為OECD平均總和生育率
從總量來看,更能直接體會到以色列人口的增長。
據以色列中央統計局發佈的年度報告,現在,以色列總人口為932.7萬人。
而1948年建國時,以色列的人口只有80.6萬人。
73年時間,人口增長了約10.6倍。

1960至2019年以色列人口增長情況,其中藍線表示以色列
不僅如此,以色列中央統計局還預測,2024年以色列人口將達到1000萬,2048年達到1500萬,2065年達到2000萬。
簡單換算一下,不到40年時間,人口再翻一倍。
以色列官方對人口增長的信心,可見一斑。
再來看一下人口密度。
據世界銀行統計,2018年以色列人口密度為410.5人/平方公里,遠高於世界平均值(58.4人/平方公里),比印度稍低(454.9人/平方公里).

1961至2018年以色列人口密度增長情況

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婦女勞動力參與率,女性高等教育普及率,會導致較低的生育率,這是統計學上最一致的觀察之一。
前面提及的這幾項指標,以色列與大多數發達國家差別並不大,但卻走上了不一樣的道路,既有其特殊性,更有其普遍性。
特殊性在於,這與以色列的歷史進程有關。
在經歷二戰的大屠殺之後,以色列人口鋭減。
1948年,以色列建國,如何增長人口,成了擺在當局者眼前的一道難題。
除了從世界各國吸引猶太移民,鼓勵生育也成了國家的基本方針。
從此,在以色列,多生娃被賦予了一項神聖的使命:國家和種族的延續。
以色列第一任總理、“國父”戴維·本-古裏安就曾號召:提高猶太人的出生率是關係到以色列生死存亡大事,一個猶太婦女應該至少生育四個孩子,否則就有辱民族使命。

1948年5月14日,戴維·本-古裏安在宣讀以色列獨立宣言
建國之初,以色列甚至會對生育10個及以上孩子的母親授予“英雄母親”稱號。
同時,地處戰亂之地,也刺激了以色列對人口增長保持着較強的慾望。
在2012年進行的一項調查中,許多以色列人就提到,安全局勢鼓勵了更多的嬰兒出生。
當然,以色列政府靠的不單是民族情懷,更多的是物質上的支持。這正是普遍性所在。
比如,1968年以色列就設立了生育鼓勵基金,1995年通過的國家健康保險,就不再涵蓋避孕和節育,反而慷慨支持體外授精等助孕措施。
如今,以色列的人均助孕診所數,已經躍居世界首位。
就拿試管嬰兒來説,只要是45歲以下、未滿2個孩子的婦女,可以不限次數進行試管嬰兒手術,費用基本由政府全包。
據報道,一些女性甚至進行過30多次的試管嬰兒嘗試。
人工受孕的費用,已經成了色列最大的公共健康開支。
同時,以色列有4%新生兒來自體外受精,比率全球最高。

以色列阿蘇塔醫院,每年要執行約7000例試管嬰兒手術
生下來,自然得養。
這方面,政府也花了大力氣。
首先,在以色列,母親可以享受到14周的帶薪產假(按原工資100%發放),並且還有1年的無薪產假。
其次,等到孩子上學,幼兒園和學校的費用基本上全免,完全不用家長操心。
除了政府,宗教也是以色列高生育率的一個催化劑。
比如佔據以色列人口約一成的極端正統猶太人(哈瑞迪),信奉“多子多福”的宗教觀,平均每個婦女會生育7、8個孩子。

哈瑞迪是猶太教中最為傳統的一支,以高生育率聞名
而穆斯林(佔以色列人口約17%),同樣秉持“多生多育、禁止墮胎”的伊斯蘭教教義,將兒童看成是真主安拉的恩典。
1960年,以色列每名穆斯林婦女平均生育近10個孩子,進入21世紀後,雖然下降了近一半,但仍遠高於2.1的替代水平。
美國一家民調機構皮尤研究中心數據表明,基於穆斯林迅速增長的新生兒數量,2075年伊斯蘭教將很可能超過基督教,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宗教。
而佔據以色列人口高達75%的猶太教徒,也堅信“生育是上帝對以色列民族的神聖誡命”,認為孩子是幸福的源泉。
千年的宗教渲染,再加上政府七十餘年的鼓勵宣傳,最終沉澱為一種社會文化,這正是以色列高生育率的關鍵所在。
生育,已經成為一種風氣。
哪怕是不信教的普通民眾,也認為生育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比如世俗猶太人,一般也會養育3個孩子。

1950年代以色列一張母親節海報
和很多發達國家不一樣,以色列的整個社會基礎都是家族性的,孩子和父母基本住在一起。
組建一個大家庭,是很多以色列人的渴望。
在猶太人的傳統文化裏,結婚生子是一項文化義務,他們相信人死後來到天堂之門,“是否完成了繁殖的命令”,這是賢哲將會問的三個問題之一。
那些決定不結婚的人、不生育孩子的年輕夫婦,甚至會被視為一種或多種極端主義分子。
甚至連同性戀羣體,也會通過領養或者代孕等手段,擁有自己的孩子。

國外某論壇的回答:一個未婚的以色列婦女不想結婚,迫於壓力只能移民到美國

眾人拾柴火焰高。人,代表着希望,人越多,希望越大。
短短七十餘年,以色列從一個彈丸小國,發展為中東霸主,人口紅利功不可沒。
並且,這些人口紅利,貫穿現在,也將延伸到未來。
1960年,以色列GDP只有25.99億美元,只有美國的0.5%。
而到了2019年,這一數字達到了3946.52億美元,排在世界第30名,是美國的1.8%。
而實際上,哪怕經歷了四次中東戰爭,如今以色列實際管轄的面積也只有2.5萬平方公里,差不多相當於2個天津市,在世界排名140多。
當然,人口的大量增長,並沒有拖累以色列的人均GDP。
從2019年來看,以色列人均GDP已經達到了4.36萬美元,高於英國和日本,稍遜於德國。

以色列歷年人均GDP
除了經濟增長,以色列更令人驚豔的,是其在科技上的成就,這同樣與人息息相關。
以色列塞繆爾尼曼國家政策研究院調查顯示,來自大學的專利申請量佔到了全國總申請量的10%—12%,這一比例居於世界最高水平。
正是得益於新生力量的不斷補充,以色列的大學科研才能如火如荼地發展下去。
有人曾説過:如果以色列人口比現在翻一番,科技創新力會比現在強得多。
人口的增長,給以色列帶來更多的,是未來。
一個有孩子的國家,才是有前途、有未來的國家。
據《以色列發展報告(2020)》統計,截至2021年,以色列約有28%的人口年齡在0-14歲,12%的人口年齡在65歲及以上。
而OECD同期平均水平分別為18.5%、15%。
“少子老齡化”嚴重的日本,情況更糟。
日本總務省推算,截至2020年4月1日,包含外國人在內的0-14歲年齡段人口占日本總人口比例為12%,連續46年下降。
65歲及以上人口占比,則突破了28%。
以色列與日本,雖説同是發達國家,但如今一個是年輕國度,一個卻在“老而衰”的道路越走越遠,似乎已經揭示了二者未來截然不同的命運。

2009至2019年以色列各年齡段人口比例
優質的新生人口,使得以色列不必為勞動力短缺、兵源匱乏、養老金危機而頭痛。並使得它能夠在眾多的發達國家中脱穎而出,有着更好的未來。

18世紀末,英國著名經濟學家馬爾薩斯在其代表作《人口論》中提到:人類必須控制人口的增長,否則貧窮將是不可改變的命運。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兩個世紀後的英國,不再擔心糧食短缺,反而是新生人口的減少成了更大的問題。
人口不再是負擔,而是實實在在的財富。
目前來看,在一眾發達國家中,只有以色列能擺脱這一“魔咒”。
固然,以色列有着其獨特的歷史機遇,但其在生育福利的建設以及對“多生多育”社會文化的營造,是一眾發達國家需要學習的。
當然,對於很多國家來説,也值得警醒和學習。
對於家庭,多子多福,並不是陳腐的觀念。
對國家、民族來説,孩子更是國家、民族的未來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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