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世界中的真理與異化_風聞
水军都督-2021-05-13 18:10
新冠世界中的真理與異化
Alex Duell探討了新冠病毒大流行以及隨後向網絡生活的轉變如何導致人類遠離自然。
《Philosophy Now 》
2020年3月23日,我的學校對學生關閉。作為一所富有且具有前瞻性的私立學校,我們做好了準備,很幸運,並被灌輸了所有必要的技術來將我們整個學校的教學轉移到網上。在一週的時間裏,我們培訓了工作人員來開設視屏課程,教學生們如何使用平板電腦來上課,並確保所有必要的程序和流程到位,使學校在教學樓關閉時保持開放。這是一個不小的壯舉,但彙編繼續運行,儘管所有的小故障和問題會極速扔給我們。課程儘可能接近正常,學生參與課堂,提交作業,提出問題,並感到支持。但這已經不是以前那種温暖舒適的學校了。
作為哲學系主任,我忍不住在課堂上詢問這個挑戰是如何與我們的學科特別相關的。與我的A級學生(16-18歲),我改變了我的視屏背景,使它是一個確切的照片,我是在房間裏,並使用這突出證明正確的認識論信仰的問題。學生們還需要進行圖靈測試,將問題發送到我的電子郵箱,以確定是我還是一台計算機在回覆他們。(實際上是我的同事,一位外語老師——她沒有受過正式的哲學教育,卻成功地在全班同學面前假扮成我……!)
但這些由網絡轉變帶來的新機遇很快就消失了。學生們雖然在學習上仍在進步,卻變得疏遠和疲憊。工作人員會毫不遲疑地在課堂上教授一整天的課程,併為第二天做批改和計劃,但即使是一節遠程課程,他們也會感到吃力。為什麼?
我又一次帶着我的哲學思想,坐下來思考。我不斷回想的是分離工作人員和學生互相隔離,但他們仍然有網絡空間來連接他們,從這個意義上説,他們仍然可以在那裏互相支持。然後我突然想到,這個網上調解也導致我們和自己分離了。人類是自然,生活在自然之中: 在如此長的一段時間裏離開這個真理,使我們變得遙遠和孤立,不管我們可能會迷失在多少視屏課程或測驗中。
人與自然的分離不是什麼新鮮事。縱觀歷史,我們離自然世界越來越遠,長久以來,我們一直被鼓勵認為自己在自然世界之上。這種流行病只是加劇了這種分離的感覺: 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多地被屏幕所定義,而一旦我們可以在身體上和遠距離上連接起來,隨着身體越來越多地被剝奪,人類互動和存在的一個關鍵方面也就越來越少。就好像我們又經歷了一次墜落。
墜落
西歐的墮落,以及隨後的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創世紀中對創世説的早期影響深遠的解釋,認為通過上帝的呼吸,人類獲得了靈魂,這意味着我們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創造的。這使我們高於自然界: 我們在自然界中,但我們高於自然界。隨後的墜落加劇了分離。
雖然我們曾經是無辜的,生活在完美的伊甸園中,但由於上帝賦予的自由意志,我們違背了道德,我們和自然都變得破碎、有缺陷和有罪。中世紀神學家會説,人類開始生活在一個我們還不屬於的世界裏,這個世界是被限制的。只有我們崇高的精神,我們神聖的形象,才能讓我們逃脱。
在基督教神學家把我們放回世界之前,經過了幾個世紀的時間,通過約翰•加爾文的《基督教要義》,一直到保羅•蒂裏希關於上帝是勇氣的“存在之地”的觀點(1952年)。與此同時,在哲學上,西方人類已經開始緩慢地迴歸自然。例如,自啓蒙運動以來,知識越來越被視為科學家的領域,他們研究自然世界尋找真理。那些喜歡抽象思維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撞在科學和實證研究的岩石上。甚至在教會內部,思想也越來越傾向於科學,而不是反對科學。我們周圍的物質世界又變成了家。人們甚至可以説,人類的本性已經恢復到了自然世界。
隨後,新冠病毒出現了。世世代代以自然中的自然而存在的人們突然發現他們自己被移出了自然。但是我們沒有中世紀神學家給出的明確的區分信息;相反,我們收到了令人困惑的政府信息和封鎖。一夜之間,世界變成了虛擬。推特的“專家”變得和其他人一樣有效;假新聞與新聞密不可分;人類又一次發現自己與真實的自然世界脱節了。隨着網絡世界的歡樂和噱頭逐漸消失,我們失去了安全感,沒有了身體接觸,迷失在一個不僅讓我們遠離自然本身,也讓我們遠離人性的網絡世界。
當然,這一進程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開始。通過我們對科技的盲目崇拜,自然世界開始被數字扭曲。多年來,我們一直在蘋果和微軟的聖壇前頂禮膜拜,規範缺失(缺乏通常的社會或道德標準)和對新技術的不斷渴求如今已成為人類完全可以接受的特徵。
那時,我們的注意力已經轉移了,但多虧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這種轉變變成了噴氣動力——直到現在,我們暈暈乎乎地坐在視屏會議上,或者依附於社交媒體,渴望我們不得不拋棄的世俗現實。隨着人類進一步脱離自然,它再一次發現自己處於非法分歧之中——那種認為我們凌駕於自然之上的感覺,就像亞當和夏娃一樣被排斥在自然之外。這會導致疏遠,不幸和絕望。
因果效力
阿爾弗雷德·諾斯·懷特黑德(1861-1947)試圖通過他的感知哲學來解決人與自然分離的問題,正如他在其經典著作《過程與現實》(1929)中所闡述的那樣。懷特黑德認為,我們將自己從自然中移開的一種方式是通過錯誤的觀點,即我們對世界的標準感知與促進這種感知的“因果效應”是分開的。因果效應可以理解為我們第一次體驗世界時接收到的冷冰冰的、硬硬的感覺數據——通過我們的感官傳遞給我們的原始信息,然後我們的大腦必須處理這些信息。這些原始感官數據可以被視為我們對環境的“純粹感知”。然而,人類發展了一種概念化的過程,它建立在我們對感覺數據的經驗之上,產生了一層·懷特黑德稱之為“直覺的即時性”的經驗。這已經成為我們對世界的正常感知的一個直接部分
它的工作原理是這樣的: 當我們看到一張桌子時,我們忽略了進入我們大腦的最初的大量感官數據(經驗的大小、顏色、形狀等) ,而是跳躍到對“桌子”的概念化,以及與它的想法相關的一系列意義。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概念的世界,我們看到我們的感官報告的能力變得越來越弱。相反,我們看到的是我們所期望的,符合我們理念的。魔術師總是用這個來愚弄觀眾,但我們也完全有能力愚弄自己。懷特黑德認為,為了避免再次出現“我們高於自然並與自然分離”的謬論,我們需要強調因果效力——即在我們形成概念之前並觸發這種概念化的純粹感知因素。然而,在網絡世界裏,在我們對世界的概念化之前看到這個世界的過程變得更加困難,僅僅是因為它在我們和我們對世界的純粹感知之間增加了一層。
結論
當我教授課程的時候,結合錄製的教程,現場遠程課程,還有視屏網站,學生們將參與並學習人類難懂的思想和概念。它們將表達人類對思想之美的痴迷,以一種與現實人類完全分離的方式。甚至連視屏環節都完全是假的。在正常的課堂教學中,我們會相互交流想法,探討思路,討論關鍵問題,並迷茫在討論中。在 視屏上,這種自由就消失了,或者説,至少,被大大地減弱了。是的,我們都在學習,但是我們在學習嗎?我們再次感到與現實脱節,我們感知的因果效力被推得離我們越來越遠。自然再一次被非法地分割成自然世界和人類世界。
但我們是自然。否認我們存在於一個完全自然的世界就是否認我們是人類。網絡雖然是當前危機的臨時救星,但也面臨着成為永久詛咒的風險。通過網絡世界獲得的知識是冰冷而空洞的,雖然我能夠幫助學生學習如何通過考試,但我在幫助他們在生活中學習方面的能力是有限的。
在新冠病毒出現之前,我們居住的世界是我們通過自己的概念來感知和理解的世界:現在我們居住的世界是第二、第三、甚至第四手的概念,這隻會讓我們進一步遠離我們的自然、自然的和人性。
在我們對世界的認識中,感知就是一切。人們在網絡上看到的世界只會讓人變得更不人性化。我們越早能坐在一起討論這個問題,我們就能越早再次成為快樂的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