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是異性,愛彼此,會簡單許多吧”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39411-2021-05-17 16:20

今天,是國際不再恐同日(5月17日)。
儘管今天我們已經能常在影視作品中看到同性戀者們的故事,媒體也不乏對性少數羣體平權事件的報道,但我們也能感覺到,社會對於性少數羣體的態度依然是隱晦而“特別”的。
社會學家李銀河曾説,性少數羣體在中國“面臨的不是嚴酷的迫害和極端的仇視,而是主流社會的忽視和蔑視。”
當性少數羣體被越來越多人注意到,其實並不意味着他們的訴求已經真正實現。
“愛,可以戰勝一切,包括旁人的目光”,這是一句很理想也很浪漫的説辭;然而,當伴侶臨終時沒有陪伴在旁的權限、領養的孩子監護人只能填寫其中的一方……這些制度上的障礙,對於性少數羣體而言,並不是僅憑愛便能輕易克服的。
與宏觀的制度保障同樣重要的,是真誠地面對彼此。但是當一切在現實生活中相遇,由於世俗目光的審視、身邊人的不理解甚至嘲諷,性少數羣體往往選擇的是自我壓抑,因為坦誠,需要他們付出更龐大的勇氣以及更深的代價。
一位同性戀身份的讀者在給看理想的來信中提到,自己因為身邊朋友無心的嘲笑,而不敢表達自己的情感。“如果我們是異性,或許一切會簡單許多吧。”
他也坦然面對了自己的處境:“每個人都有自己與眾不同的一面,但是有些與眾不同的特質是被包容的,有些則不是,我只是恰好與眾不同的地方還沒有被社會包容罷了。一切都會變好的吧。”
“希望未來不是因為性別不同才能説愛,而是因為愛所以愛。”他最後寫下。

今天,看理想播客節目《放晴早安》,邀請了五位屬於性少數羣體的朋友,來訴説他們的困境、掙扎,以及思考與堅持。
在看完他們的所思所想後,或許你會發現,每一滴小小的進步,都來之不易。而也正是那一點一滴細微而平常的善意,一個個我們真誠地面對和接納彼此的瞬間,才得以讓世界變得更好。
主播 | 崴崴
來源 | 《放晴早安》
(文字經刪減編輯)
從2005年開始,每年的5月17日被定為“國際不再恐同日”,這裏的恐同,指的是對同性戀等性少數羣體的恐懼。
之所以選擇這一天,是因為31年前的今天(1990年5月17日),世界衞生組織正式把“同性戀”從精神疾病的名單上去除了。從此,“同性戀”在《國際疾病分類》裏就不再算是一種精神障礙,也不是一種需要治療的疾病了。
除此之外,大家也習慣性地會用LGBT+來統稱他們,這幾個字母分別是女同性戀者(Lesbian),男同性戀者(Gay),雙性戀者(Bisexual)和跨性別者(Transgender)的英文單詞首字母。
而“+”意味着還存在性取向不在以上四種類別中的更多的性少數人羣,包括酷兒,即對自己的性取向不確定的人(Queer and/or Questioning)、男女同體(Intersex)、無性戀者(Asexual)等等。
而本文先統一用性少數羣體來稱呼這個羣體。
在過去的10多年裏,有123個聯合國成員國把成年人之間自願的同性關係視為合法,26個國家和地區已承認同性婚姻,還有9個國家的法律明文禁止了對性傾向的歧視。
而代表LGBT+羣體的彩虹旗,都更多地出現在媒體上或者是我們的生活中。
我們也會讀到一些明星或者政客公開宣佈自己的同性戀身份,就是我們俗稱的“出櫃”。
比如2010年6月27日,冰島時任總理就在國家承認同性戀合法的當天,和相戀多年的同性伴侶完婚,成為全球首位公開同性戀身份的國家領導人。
然而,僅憑數據和宏觀的政策進步,或許不足以反映LGBT+羣體的全部。
因此,這期節目,我們想把麥克風交給性少數羣體,讓他們來説一説自己的故事、感受,或是想對世界説的話。
這些故事並沒有一個特別統一的主題,每個人想講的內容和形式也都不太一樣。希望你可以耐心看完這些五顏六色的故事,認識這些不同的聲音。
01.
講述者:蟹堡王
爸爸對我説:“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什麼病都可以治好的。”
我是武漢的大學生,我喜歡女生,就是拉拉。
我從小就沒有被男生吸引過,可能我會覺得有些男生的身材非常的棒,但是我一點都不想跟他牽手、不想跟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只是一種單純的欣賞。
男性表達出來的美,我可以欣賞,但是要去觸碰它、去深入瞭解,我覺得我做不到。
其實接納自己作為拉拉的身份,也經歷了一個很長的過程。我在上小學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有同性戀的偏向,只是覺得我天然的對女生會有一種好感。
到了初中之後,我第一次喜歡上了一個人,也是一個女孩子。我當時表現得很直白,不會去考慮我喜歡一個女孩子是不是不對或怎麼樣,我會很直接地跟她説我喜歡她,但是她會一直覺得這是我在開玩笑。
高中時,當身邊的人知道我是同性戀的時候,沒有特別歧視,認為我是一種很噁心的存在,就很順其自然地接受了我。但是我確實也碰見過特別歧視的情況——
我當時有個女生同桌,當我第一次跟她説,其實我喜歡女孩子的時候,她就説:“是你認識的嗎?”她説:“如果你真的喜歡女孩子,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一起玩了?”她説她是很認真的,然後我説可以。
但她後面還是會跑過來跟我講話,她也沒有對我表現出一種很大的惡意。只是突然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同性戀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其實還是很在意你的。
但我出櫃的過程並不順利,我首先是跟我的父親説了這個事情。
我當時去跟他兜完風回來,在車上的時候,我告訴他:“爸爸我想跟你説個事情。”但我開始説的時候,眼淚就已經掉下來了,因為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只是有那麼一刻很想把自己剖開給我的父母看。
我説我要出櫃,但我爸爸不知道出櫃是什麼意思,然後我又重新解釋了一遍,我説我喜歡女孩子,然後他就不説話了。
很久之後,爸爸對我説:“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什麼病都可以治好的。”他就問我要不要做這個事情。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流眼淚,眼淚不停地流出來,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
那是一種恐懼。我當時質問他:“所以你們接受我嗎?”
我爸爸就一直在抽煙,説:“你現在不要説這個事情,你好好把高考考完,你把高考考完了一切都好説可以嗎?”

這裏我想説的是,我不建議大家像我一樣操作,因為我那個時候沒有獨立的經濟來源。或許等到工作之後,有了一個獨立的經濟來源,再去跟父母去溝通會比較好。
社會的環境在大家看來是慢慢變好的,然而它慢慢變好的背後是有無數的機構、無數的公益組織在推動着,並不是忽然之間就變好的。
當我參與其中,去推動時,可能沒有説改變了多少,但是它會有一個很大的力量作用在我身上,會讓我有一種支持感。
02.
講述者:Chloe
“拒絕謊言,拒絕逼迫”
按照主流的定義,我算是性少數羣體的一員。是homo,也是gender queer。
我本科學的是文學,在伯克利學過半年的社會學。在這裏,我想分享的這兩件事,以及其背後的思索,對我的性別觀影響很大。
第一件事,是關於日語中的自稱——
如果讓我説自己喜歡的日語詞,首先想到的詞語裏必然有“僕(ぼく)”。一直到現在,我都依舊用“僕”自稱。
語法書上寫的是,“如果是男生就自稱おれ、如果是女生就自稱わたし”。而“僕”,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給了我一個緩衝點,讓我可以不要這麼急着定義和歸類自己。
在我聽都沒聽過波伏娃、福柯、巴特勒的時候,“ぼく”這短短的兩個音節就是我最初的gender queer(性別酷兒)啓蒙。如果用日本傳統的説法來看,這甚至是一種empowering(賦權)的言靈。
第二件事,是我在伯克利的社會學課上瞭解到的。
對於性取向(尤其是性少數的取向)是如何形成的,總是有兩大觀點在彼此爭執:
第一種説法:“born this way”,就是説性取向是天生形成的,好比有的人長得更高,或是有的人的皮膚更乾燥一樣,這是不能由自己來控制的。️
第二個觀點是社會影響論,意思是性取向會受到很多外界因素的影響,比如家庭、社會文化、社交環境,或是成長過程中接觸到的影視作品等等。其實更像是後天形成,習得的東西。
而對於許多想要“矯正”性少數羣體的機構和組織來説,️社會影響論的論點成為了有力的武器。他們認為,既然性少數是受到外界影響而產生的,那從“正常的”方向去施加另一個力量,不就能夠使性少數羣體“變回去”了嗎?

然而,這兩種觀點都有讓我困惑的地方,都不完全能讓我信服。
同時,也有觀點認為,性少數羣體的取向是天生的特質和外界環境合力塑造的結果。
但是我認為,重要的其實不是究竟哪個觀點更正確,而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看到“知識”就此成為了一種權力,成為了一種使各種行為正當化的工具。而這個過程,是非常有趣的。
雖然是關於性少數的分享,但這兩個觀點似乎都在討論性別的定義。然而我覺得,要了解什麼是“性取向”,首先必須探究什麼是“性別”。
很高興可以在這裏談論我的所想,敍述本身就是一種empowerment(賦權),謝謝你們。
如果還有什麼想説的話,那就是加繆的那句“拒絕謊言,拒絕逼迫”。無論是他人對自己的,還是自己對他人的,或者是,自己對自己的。
03.
講述者:小鐘
在成長過程中認為自己存在缺陷,
以至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處理情感方面的事情。
我是小鐘,現在在香港讀大學,自己本身也是一名男同性戀,然後今天希望和大家分享一件我上週經歷的事情——在網上被騙子敲詐勒索。
我在Tinder上認識了一個男生,他最開始給我的信息也都還是顯得比較真實和真誠的,而且他主頁上的照片挺帥的,並且最重要的是,在我們交流的整個過程中,他一直表現出一種非常喜歡我的態度。
相應地,我也就很信任他,然後傳給他一些自己的個人信息和影片。結果,他收到之後,便顯露出騙子的真面目,並用這些信息和影片來威脅我,大概就是説如果我不給他1萬塊錢,他就會將這些東西散播出去。
非常幸運的是,他最後並沒有大規模的散播,我也沒有給錢,畢竟也去報了警。
但是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的一兩天,我仍處在一種非常自責的狀態,自責自己為什麼那麼蠢?就那麼想談戀愛嗎?別人兩三句甜言蜜語,就讓我神魂顛倒,連這麼簡單的詐騙都沒有辦法判斷了嗎?
但是再深入思考後,我發現自己這麼容易受騙的更深層的原因,可能是我對戀愛認識的缺少。
作為一個相貌平平的性少數,我在成長的過程中,戀愛經驗是非常少的,更不懂得如何去處理對同性的情感,以至於當我處在非常想談戀愛的階段時,面對別人對我表達的洶湧愛意,自己就真的會失去理智,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理性地面對。
大家通常都説,性少數要出櫃,要自己接納自己,並且要讓身邊的人接納自己。然而,這只是性少數羣體面對情感世界的第一步。
我自己已經算是自我接納程度非常高的人,並且非常幸運身邊的朋友和家人也都還比較開放,至少沒有到非常反對我的地步。
但我仍然會因為這樣的一種身份,在成長過程中認為自己存在缺陷,以至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處理情感方面的事情。

我不敢説這是大部分性少數羣體都會經歷的事情,但至少還是有挺多人會面臨類似的困惑。
所以,在我看來,當我們審視自己的情感生活時,不要太過於在意旁人的目光,先把“出櫃”的目標拋開,去思考如何理性地處理和別人的情感聯繫、去慢慢成熟。
因為性取向最終的指向還是兩個人的關係,所以我希望所有人,不管是否屬於性少數羣體,都能理性成熟地去處理自己的情感生活。祝福大家能夠擁有美好的愛情,當然也祝福自己,不要再被騙了。
04.
講述者:小蘋果
而現在快樂的每一天,都是對曾經那個勇敢的自己的一種獎賞。
我是後知後覺自己喜歡同性的,之前雖然喜歡的是異性,但是也沒有排斥過對同性的喜歡。我身邊有初中高中同學喜歡同性,當時的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同,都只是愛一個人而已。
本來我以為人生就會這樣一直走下去,我會過上大多數人都過的生活。直到意外遇見一個短髮女生,我的人生才開始燃燒起一種新的可能性。
對於一個曾經的直女而言,突然的性取向轉變是令自己非常震驚的。內心的動盪不安,逐漸接近真相時的不敢面對,揭開神秘的面紗,踏入全新且未知的領域時的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我一遍一遍地拷問自己:“是真的嗎,你確定嗎”,這個過程很磨人、很痛苦。
我還是鼓起勇氣去跟陪伴了我兩年多的心理諮詢師坦白了這件事,她給我的答覆是“你還是個直女,只是一時誤入歧途而已”。她還用了很多幹預技術,比如催眠、精神分析,説我潛意識下對同性的渴望只不過是因為在異性那裏沒能體會到滿足,一時錯亂而已。
現在想來,但凡我有一絲的不堅定,都有可能會就此過上渾渾噩噩的生活。當時那種巨大的心裏不適,以及非常激烈的內心衝突告訴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我們的諮詢關係就終止了。
我在學校的操場一圈一圈地繞着走,黑雲壓城的絕望籠罩着一個落寞的小女孩。我蹲在雨中哭,哭了很久很久之後,我發現身上不知什麼時候沒有了雨點的拍打,我抬起頭看見一個陌生女孩,站在旁邊默默地為我打傘,不知道打了多久。
她輕輕地抱了抱我——這個不知道為什麼哭得這麼難過的小學妹,並用她温柔又堅定有力的臂彎抱着我。
我當時忽然明白,接受真正的自己需要很大的勇氣。如果我因為懦弱,選擇了欺騙自己,回到看似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的生活,總有一天,當人生接近終點,回首過往,我會質問自己是如何違背自己的內心匆匆地過完這一生。
坦然接受真實的自己之後,我的生活過得異常舒心,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與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在去年的5·17,世界反恐同日的那天,我把彩虹旗插在書包上,在陽光下和大家一起走在放學的路上。
我可以感覺到有很多人在看我,那天我們學校的表白牆上也有人表白我這個“身披彩虹旗的很勇敢的小姐姐”。
我很開心,因為我可以猜到一定有很多還沒有下定決心接受自己的兄弟姐妹,會因我這個陌生人的小小舉動而受到鼓舞,就像在我還沒有接受自己時,看到了不知道被哪個陌生人懸掛在宿舍樓外的彩虹旗時,倍受鼓舞一樣。
在這越來越包容多元的世界裏,陌生人與陌生人,性少數羣體與性少數羣體,將會把這種鼓舞的力量,生生不息地傳遞下去。

兩年後,我遇到了現在陪伴在我身邊的她,過上了很快樂、很喜歡的生活。而現在快樂的每一天,都是對曾經那個勇敢的自己的一種獎賞。
對於自己踏入新領域的這段經歷,有些感受很想和大家分享:首先,我想和作為這個社會大多數的異性戀者説,你們不需要恐懼和敵視媒體關於LGBT+題材影視的傳播。
許多人認為,大眾媒體會影響個體獨立的判斷,但其實並不是的。許多看似是由直轉彎的例子,其實只不過是像我一樣,後知後覺,當冰雪消融,埋藏在地下的真實的自己開始浮現。
再者,我想對像我一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着不知該如何選擇的同學説,迷茫是好事兒,這代表了你在思考。不如安靜下來,順其自然,跟隨自己的內心,它會引領你走向真正屬於你的遠方。
最後,我想對同為性少數羣體的我們説,希望我們可以勇敢地堅定自己的內心。
世俗的眼光、家人的態度、社會中結構性的不平等……我們面前矗立的山很高很大,但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去挖一鏟子,就像現在許多同志中心在做的很多事,就像當下我站在這裏,與你們一起窺探內心、分享生命。而愚公移山不只是一個成語、一個神話故事,它也是此時此刻,我們每個人正在做的事。
05.
講述者:小雨
“不要和我一樣輕易嘗試和異性的婚姻,
萬一找不到感覺,真的會陷入一個更復雜的痛苦中。”
我叫小雨,來自中國南方的一個非一二線城市,今天想説的是一個同性戀迫於壓力選擇婚姻後的感受。
我所在的城市對於同性戀的接受度相對比較低,日常生活中幾乎聽不到這個話題。有時候偶爾提起來,有的人就會帶着那種特別誇張的、詭異的笑,大驚小怪的,有的人會保持沉默,也有少部分人覺得很平常。
婚前我雖然知道自己喜歡同性更多一點,可是,迫於家裏和周圍環境的壓力,最後還是選擇了婚姻。雖然他一直對我很好,我也一直努力嘗試着讓自己愛上他,但是結果真的最多就是感動和不討厭,但完全找不到和同性相愛的那種激情和心動。
現在我也有了孩子,有時候挺知足的,畢竟有一個愛你的人和你愛的寶貝。可有時候一想起就要這樣和一個自己沒有感覺的人過一輩子,真的又覺得好悲哀。
現在就是進退兩難吧,跳出來肯定會傷害到他和寶寶。也不知道怎麼和親朋好友還有周圍的同事解釋吧,因為真的找不到一個更合適的理由。堅持下去自己又真的覺得好絕望,真的好絕望,太糾結了。

所以今天特別想和那些同性戀的兄弟姐妹們説:如果你確信自己真的只喜歡同性,那麼現在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壓力,最好勇敢地堅持下去吧。不要和我一樣輕易嘗試和異性的婚姻,萬一找不到感覺,真的會陷入一個更復雜的痛苦中。
當然也希望這個世界能對同性戀羣體更包容和理解,讓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從容地去選擇和去愛。
在準備這期節目的過程裏,我有了一些新的感觸。
首先,我本來以為只是用聲音的方式,會讓大家更加願意説出自己想説的話,但我還是遇到了很多不願意發聲的朋友。我很理解他們的顧慮,而且這並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整個社會應該反思的,我們是不是有足夠的尊重,可以讓每個人説出自己的故事。
其次,原本我希望可以採訪到一些非一二線大城市,甚至是農村地區的性少數羣體,因為他們身處的環境可能包容性比較低,他們的聲音也更少被聽到,所以他們應該有更多想要表達的內容。
後來我發現,雖然知道他們是存在的,我卻很難接觸到他們。
今天,我們可以聽到的聲音大多來自那些對自己的性取向認同度較高,也成功接納了自己的朋友。我想應該還有一部分人,處在掙扎着,不知道怎樣自我定位,怎樣接納自己的階段。雖然沒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但仍希望他們能看到,這麼多人正在為一個更加包容和尊重他人的社會而努力。
我知道,在這期已經超過標準時長的節目裏,我們呈現出來的還只是一點點聲音。但是,希望這些聲音可以讓我們更加真誠地面對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