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侖:不要把「讀書」這事搞得太隆重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42884-2021-05-17 10:23

封面圖|《御賜小仵作》劇照
問:馮叔,讀您的文章發現,您讀過很多書。很好奇您是如何安排自己的時間以保證有時間讀書的呢?
馮叔:我覺得,首先是,不要把讀書這事搞得太隆重。
為什麼這麼説?
過去的科舉時代,農耕社會中,社會封閉,經濟不發達,讀書人跟非讀書人在職業上就天然是分開的。而且,跟文字打交道的往往都是特權階層,所以就形成了我們中國人特別崇文的現象。
但是現代社會越來越開放,文字記錄越來越多,媒體也越來越多,讀書應該變成是一個更寬泛的概念,把它理解為吸收知識,然後提高自己能力的行為。
從這個廣泛的意義來説,我覺得讀書是一件無時不在、無處不在的事情。尤其是現在手機這麼方便,不用手捧着一本書,用手機下載一本電子版的也可以看書。
所以我覺得,讀書應該是一個習慣。就像是健身鍛鍊。以前這是運動員的事情,但是現在大家也都樂意去健身房裏呆一兩個小時。或者是像女孩子化妝,當然現在很多男孩子也開始化妝了。把讀書變成一個吸收知識和不斷提升自己的習慣就好。
我覺得讀書這個習慣非常重要。一個人過了青春期之後,自己能看書時,就會有一個特別的解決問題的能力,那就是自我學習的能力。比如説,我不懂化學,但我現在要投資的公司是跟化學有關,給我一本書,我死磕幾天,沒準我也能弄個八九不離十。這叫自我學習能力。如果沒有這樣的學習習慣和能力,可能就傻眼了,事情就擱那,停掉了。
我有一個好朋友,叫楊小凱,他是一位經濟學家,現在已經去世了。他年輕的時候蹲監獄,因為有很好的自學能力,他在監獄裏讀完了大學數學和英語,從監獄出來以後,去國外讀書,直接讀研究生,讀經濟學博士,然後成為很著名的經濟學家。可以説,他當年是因為有很好的自我學習能力,通過讀書,改變了命運。
而對我來説,我現在也沒法界定什麼時間一定用來讀書。以前在機關、在學校工作和做研究的時候,讀書的時間特別確定,因為讀書是工作的一部分,是「飯碗」,那從上班到下班,就得幹這個。現在反倒非常隨意,有空時就翻一翻。有時出門也會帶本書,可能一路上也沒看,但是心裏覺得踏實。

《紅樓夢》劇照
問:馮叔,您曾經在文章裏提到過,讀書要多讀經典。您覺得,什麼樣的書算經典?
馮叔:我覺得,經典有幾類。一類是一個民族的文化結晶。比如説四大名著,它們是中國人特別重要的文化符號,作為一箇中國人,如果你不知道《紅樓夢》,不知道《三國》、《水滸》,你好像不是中國人似的。
有一個做出版的朋友告訴我,即使到現在,《紅樓夢》每年在中國也能賣 200 萬冊。我很好奇,「怎麼還能賣得動呢?」他説,「又一茬小朋友在買。」很有意思,中國的家長,只要孩子到一定的年齡,都會讓他們看四大名著。
當然四大名著中,紅樓夢是作者創作完成的,文學程度比較高。而另外三本,最開始都是説書人説的,故事性強。但是,哪怕它們的文學性相對弱一些,也是文化記憶中非常重要的內容。其實每個民族都有這樣的傳説、故事、史詩,都是經典。
還有一類屬於「比較侷限」的經典。比如説,我們讀經濟學,有經濟學的經典;讀哲學,有哲學經典;房地產有房地產的經典;化工有化工的經典。也就是説,經典的概念也在分化,不同學科,不同專業、行業,都有屬於自己的經典。

《蝸居》丨房奴不完全取決於社會
也在於個人
問:在之前的直播中,您也提到過《房奴》這本書。為什麼會想到看這本書?
馮叔:「房奴」這件事,説遠一點,從工業革命那時候起,就一直有。在工業革命原始積累的時候,血汗工廠的工人住的條件特別差。
這一直是個社會問題,住房是社會公平的一個標誌,我也很關注年輕人的住房問題。
《房奴》帶給我的啓發是解決住房這個問題,有兩方面的抓手,政府提供公共政策,提供一些基本的住房,另外也在於個人怎樣打理自己的人生。
比如説你在上海買套房 1000 萬,一種辦法是成為房奴,湊了幾百萬的首付,然後開始供房,弄得兩口子生活都很緊張。你也可以換個方法,租房子,租房實際上很自由啊,從浦東去浦西也好,從上海到杭州也好,説走就走,對吧?一下子你就生活放鬆很多,否則你辛辛苦苦工作 40 年,房子是歸你了,可是 70 年也快到期了。所以是不是房奴不完全取決於社會,也在於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