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詩是新文化運動的產物,不是舶來品_風聞
guan_15789930612050-2021-05-19 21:49
前幾天在某網站看到一首小詩,題目就叫《新詩》,詩者飽含激情,愛憎分明,語言犀利,不管不顧,直接開罵,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本人情不自禁,截屏保存。
《新詩》 @某某某
詩的王國,來了新家族,
詩的海洋,飄起新的浪花。
已經百年。
**那來的野種,**有人問,
本是同根,詩人説。
害人啊,爭的臉紅脖子粗,
可憐啊,藍眼睛,黃頭髮,可皮膚白了許多。
曾經一度輝煌。 終有一天,後來居上,
做夢吧,
不,不是現在,定是將來,不遠的將來。
呸,你這大洋彼岸的狼。
新詩是新文化運動的產物,在中國大地上誕生也有100多年了,沒有想到還有人説她是“哪來的野種”,説她是“大洋彼岸的狼”。可是極具諷刺意味的是,作者也是用新詩形式作詩來宣泄感情,難道就不怕別人説你是“野種”?説你是“大洋彼岸的狼”?這麼簡單的邏輯錯誤都敢犯,不是自打嘴巴,自我否定嗎?
看看我國權威的官方媒體是如何評價新詩的:
我們的詩歌不能只有一種詩體,詩要繁榮就要百花齊放。詩詞作者要想成大器,就不能把自己關在詩詞的小天地裏,他應該學習古今中外一切有益的東西,包括向新詩學習。新詩界的朋友學習傳統詩詞更是不言而喻。新詩工作者和詩詞工作者應當聯起手來,共同肩負起時代賦予的重任。詩的優劣高低,不決定於文體,只要有真摯的感情,積極的思想,美好的意象,不論新體舊體,都是好詩。《人民日報》(2005年11月12日第六版)
上面的論述有一點歧視新詩的意思嗎?
請看1982年詩歌獎獲獎作品《重量》:
**“**她把帶血的頭顱/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讓所有的苟活者/都失去了/——重量。”
老詩人艾青很讚美這首短詩,它使人過目成誦。這當然不僅因為它短,更重要的是因為它感情濃烈,哲理藴藉。火一般的詩句,火一般的感情,藴含着凝重的人生哲理。這首詩是中國人用純正的漢語寫的中國詩,描寫的是中國事,感動的是中國人,哪有一點“西化”的味道?有人説新詩是舶來品,請問這首詩是哪個國家舶來的“舶來品”?你敢罵她是“野種”嗎?

再看:《囚歌》葉挺
為人進出的門緊鎖着,
為狗爬出的洞敞開着,
一個聲音高叫着:
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軀怎能從狗洞子裏爬出!
我希望有一天,
地下的烈火,
將我連這活棺材一齊燒掉,
我應該在烈火與熱血中得到永生!
最近看了電視劇《覺醒年代》,又重讀了《革命烈士詩抄》,被先烈們的革命意志家國情懷所深深打動。有些烈士的寫的詩就是“新詩”,比如上面葉挺將軍的《囚歌》。照樣是**中國人用純正的漢語,依照中國人的語言習慣寫的革命詩篇,抒發了中國革命者的豪邁情懷,不是中國詩是什麼?**有人説新詩是“舶來品”,是“西化”,甚至有人狂妄地説“新詩”是“外來的野種”,“是大洋彼岸的狼”。把中國詩詞必然會發展出來的“新詩體”説成是“野種”。這不是在割裂中國新時代的詩歌嗎?難道中國的莊稼使用了一典外國的化肥,就成了“野種”?
1957年元月,剛剛創辦的《詩刊》準備發表毛澤東的幾首詩詞。主編臧克家向毛澤東寫信徵求意見,毛澤東就給臧克家回信道:“這些東西,我歷來不願意正式發表。因為是舊體,怕謬種流傳,貽誤青年。”又説:“詩當然以新詩為主體。舊詩可以寫一些,但不宜在青年中提倡。因為這種體裁束縛思想,又不易學。”
我是一個兩面派, 新詩舊詩我都愛;
舊詩不厭百回讀, 新詩洪流聲澎湃。
正是領會了主席的來信的指導思想,臧克家寫了上面這小詩,幫助國人釐清新,舊詩關係,在當時乃至現今都頗有影響。不愧為一任詩協主席,見識高遠,幾句話就闡明瞭新詩與舊詩的關係。
詩歌是有時代性的。隨着時代的發展,詩體形式也在不斷地演變。詩體的變化反映着時代的變化,這是不爭的事實。如中國歷史上的“詩經”,是上古時代詩歌的積澱。後有楚辭,漢賦,樂府,唐詩,宋詞,元曲,明清格律,民國新詩,直至現今的新詩新韻,無不展現着時代的色彩,生髮着時代的氣息,轟響着時代的腳步!
你不喜歡新詩可以,你可以堅持寫你的格律詩,但是你不能辱罵貶損新詩。你不能偏激的把應運而生的新詩體説成“野種”。把不合舊格律的詩,都説成“大洋彼岸的狼”。新詩舊詩本是中國漢語開出的兩朵鮮豔的並蒂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兩種詩體完全可以互相學習,互相借鑑**,**互相提攜,共同發展,再創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