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蘇與傻白甜當道的時代,如何種植新的精神食糧_風聞
guan_15829026002037-2021-05-19 18:13
給如今的網絡文學一副對聯
上聯:男頻全處全收
下聯:女頻雙處霸總
橫批:安撫奶嘴

所以王爾德才説,世間的一切都與性有關,而性與權力有關。
男頻90%的作品都在講主角如何用權力通向更多美女的子宮,孩子不一定有老婆多,“醒掌天下權”的前提是能夠“醉卧美人膝”。

女頻90%的作品都在講主角如何用美色或者所謂的人格魅力來找個冤大頭這輩子只和自己生孩子、養孩子,把自己寵成個孩子,人均雙胞胎、龍鳳胎的概率宛如集體試管嬰兒。

再看看現實世界。對比一下,不得不説網文真是魔幻現實主義。
而嚴肅文學呢?又往往太過晦澀無趣。讓人翻頁即睡、過目就困。所以,如何用相對娛樂化的手段包裹嚴肅文學的精神內核,這才是新一輩作家最該想的問題。作家寫書都是描摹內心,然而文學出生就帶着社會屬性。除非一輩子自娛自樂不發表,否則一定要考慮受眾的口味愛好。然一味屈服於讀者的口味,又會使文學失去原本心靈對話的意義。無異於買櫝還珠、削足適履,最終被時代所拋棄甚至貽笑大方。
在從左派的角度來説,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也説過。文藝工作要有立場、有態度,且要明確文藝工作的對象。要了解各種人,熟悉各種事情。反觀現在的文藝作品,有宣揚“極端享樂主義、極端消費主義、男權至上,極端自由主義,資本為王”的,這屬於無立場、無態度;有曲高和寡,陽春白雪太過,網友一批評就説“這屆觀眾不行,不懂藝術”,這是對文藝工作的對象不明確也不瞭解;有打着職場劇的名頭談戀愛,從頭到尾與職場無關只與那傻白甜的女主有關的懸浮劇,這是純粹不接地氣,不瞭解人也不瞭解社會。
另外還有一派在如今的文藝界比比皆是。改革開放之後的“河殤”一派。這些人最初是被WG這種社會極左思潮迫害打怕了,以至於不加考慮的加入了極右一派。完全摒棄了之前時代的歷史敍事、革命敍事,轉而過於關心起人內心的點滴感受。誠然文學也好、文藝工作也罷。關照個人內心靈魂是永遠需要且必要的。然而這些人的作品往往過於私人化過於喜歡以己推人。並不知道對於廣大社畜百姓來説,時代的車輪碾過的時候大多數人更關注的是生活問題,而不是內心深處一瞬間的痛苦糾結,這種獨特細微的感情宛如櫻花飄零時的物哀。你可以偶爾“哀”一下,不能一直“哀”,一直“哀”就成了矯情。諸如“時代的一粒灰”、“大國崛起、小民尊嚴”、“XX日記”,這些網絡名梗的作家其背景大多是如此,從極度高壓的時代走來,走向了極端的自由化和私人化。甚至走向反動化。事實上這些人的背景大多出身書香門第教育世家,他們顧影自憐,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便覺得“西風勁,人比黃花瘦”,有着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症。真正出生於人民羣眾的作家,例如莫言、路遙再如年輕一代的劉慈欣,其筆下人物無不是於苦難中充斥着旺盛的生命力,以至於將苦難的普通人的生活過成了民族乃至人類的史詩。那野火一般旺盛的生命力,才是對勞動人民最高的讚頌,對人類最高的讚頌。相比於某些作家“時代的一粒灰”看起來好像是在關照關心大時代下的普通人的命運,實則從一開始就高高在上從俯視的角度,宛如神佛一般悲憫眾生,絲毫不考慮眾生需要的不是悲憫而是幫助不是止步自憐而是大踏步的開啓新的生活。
個人認為“河殤派”和之前時代的“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相比,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羸弱。宛如一個是“西風殘照,漢家陵闕”,一個是“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美則美矣,過於濃豔纖巧,彷彿國破家亡與這個亡國之君的耽於享樂毫無關係。如此一來,越美越容易把人帶溝裏,就像美國文學史上的著名作品《飄》,如果你接受了以主角斯嘉麗為圓心的一眾“南方種植園地主老爺”們是正面人物,那麼請問以林肯為代表的北方“資產階級廢奴派”是什麼人?無恥的侵略者還是英勇的解放者?毫無疑問作者的文學功底深厚,藝術水平高超。但是本身就是南方派出身的作者寫的文章能否作為主流價值觀被讚頌,這是個問題。至少在依舊受歧視的美國黑人來看,這本書就是高高在上的白人們無病呻吟的垃圾之作,以至於在黑人反種族歧視運動中一度被抵制到下架。所以當欣賞此類藝術作品的文學價值的時候,我們更應當瞭解作者本人的政治立場和藝術背景。要將藝術史和政治史擺在一起讀才不至於被帶進溝裏。

然河殤派的文字難道就沒有可取之處了嗎?也不然。事實上在中國城市化進程加速的今天,越來越多的人從土地脱離,從原來的農民階級變作了小市民階層。也就是現在流行的“中產”。雖然我個人覺得將工薪階層視為“中產”實為扯淡,需要上班掙錢而不是躺着就有資產進賬的都是無產階級。
無論如何,和過去大字不識還受三座大山壓迫的工農勞苦大眾相比,大量的城市工薪階層需要自己的藝術文化食糧,他們大多受過高中以上教育,出生或者生活在城市,時時在現實與夢想間掙扎。吃不慣陽春白雪也受不了下里巴人。而河殤派綺麗自憐的文字,小資的生活情調,時不時的自我審視剛好切合了這些人的需求。城市中產們於是在感懷自身的時候,把“河殤派”中不好的一面也一併吸收了,這給80、90一代帶來了嚴重的文化自卑感,也是社會上“慕洋”思想的源頭之一。
所以時代對現代作家和文藝工作者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1、如何利用社會羣眾喜聞樂見的富有娛樂化的手法講接地氣的故事。
2、如何給娛樂化為皮的故事安上嚴肅的、具有一定思辨性和社會意義的骨,體現現代人的困境,反應現代人的思想,關照現代人內心的糾葛。
3、如何糾正“河殤派”帶給80/90後的文化自卑感,在向西學習一百多年後重新樹立東方的文化自信。
4、如何重新定位、重新認識如今的故事受眾,給吃快餐長大的一代的精神食糧顯然不能還是原先的樣子。一些特定年代的經典作品在新的時代該如何解讀和體現。
過去的一些年我們做的很不好,以至於文化市場上濫竽充數者有之,以次充好者有之,魚目混珠者亦有之。但這些年,一些優秀的文化作品的出現、推廣,使得這樣的情況正在一步步發生改變。我們急切希望能有更多優秀作品投入文化市場,使得文化上的“劣幣驅逐良幣”現象得到控制。
如《流浪地球》、《三體》、《沉默的真相》、《白夜追兇》、《哪吒之魔童降世》、《你好,李煥英》、《長安十二時辰》、《覺醒年代》等等,無不是做到了以上幾點而大獲成功。這説明廣大羣眾是有獲取優質的文化作品的需求的,為了個流量明星框框砸牆無視作品垃圾的質量,拼命撒幣的傻X畢竟還是少數。


最後。
文藝工作者若是能夠做到嬉笑怒罵皆是文章,那便是極高的境界了。若是能夠參與塑造民族的精神內核,那便是最高境界。
是以私以為,每個文藝工作者在開始創作前都要思考三件事。
其一:對不對得起本心。
其二:對不對得起故事。
其三:對不對得起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