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中事件的一些後續反思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2021-05-23 08:22
49中的事情已然過去,無論是圍繞顏色革命的波粒二象性的論戰,還是對白色康乃馨與菊花量子糾纏的爭吵。這件過去的事情對於逝者以及其家庭來説是一抹深邃刺眼的灰色,親情之痛,難以彌合。而對於廣大生者來説,我們卻面臨着人文關懷與網絡治理的雙重挑戰。
心明者辯其道,論其術,對立中求統一,迷霧中看本質。
對於細節可以去探究,但就像物質無限分割難以做到一般,對於真相的絕對還原是一種不可實現的理念。
在這裏,還原論的思維始終是有侷限性的,因此我們跳開這些細節,從更為宏觀的視角來對這次事件進行反思。
1. 顏色革命的理解
顏色革命之波粒二象性,即本次事件中顏色革命是實體還是波動,是真實的還是影子,這取決於我們對顏色革命本身的理解。
如果把顏色革命理解為阿拉伯之春那樣,民眾通過集會遊行等各種方式,最終推翻其政府的行為。那這種形式的顏色革命自然在當下的中國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我們這裏並不具備這樣的現實條件。
但如果把顏色革命理解為一種思維範式的滲透,特別是對於人民如何表達人文關懷的範式的模板化影響的話,那我們所看到的,手持白花聚集在49中門口的人就深度地與此相關。
何為思維範式的滲透?這讓我想起了《飢餓遊戲》裏反抗軍對於嘲諷鳥的設置。基於西方的政治文化,他們擁有一套表達對權威機構抗議的行為方式與準則,這種方式可以很形象化,比如舉着白花遊行喊類似於“black life matter”的口號,也可以抽象到思維層面,即遇到公眾事件,媒體如何報道,羣眾如何參與。
從普世價值的推廣角度來説,要想把西方民主憲政一整套制度放到中國本身是不可能的,這與我們的文化相關。但以碎片化的方式,將基於某些具體事件的行為&思維範式潛移默化地植入到這裏卻存在着極大的可操作性。
這種思維範式的植入意義在於,一旦你的民眾copy了這種源於西方社會的表達方式後,那自然會下意識地期待類似於西方社會遇到公眾輿情時所派生的處理方式。
然而任何思維範式往往只會在自己源生的文化土壤裏形成閉環,一旦到達一個文化差異相對較大的地方時則很容易卡殼。當卡殼發生時,基於過程正義的價值判斷就會在這些已然接受此種思維範式的人羣中爆炸開來,最終形成民眾與權威機構之間的極強負反饋。
從這個角度來説,顏色革命絕對不單是激起推翻政府的暴力革命,其深層次內涵是一種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思想範式轉化。
這種思維範式會重鑄目標人羣對於“人文關懷”表達的理念,而這種基於文化差異性而無法在目標國家中形成閉環的理念最終會引起目標人羣心中理念與現實落差,進而破壞社會共識,撕裂社會人羣。
我之前也説過,顏色革命是一個動態的存在,對於不同的國家有着不同的形式。埃及這樣執政基礎不牢固的國家,或者説中東這種政治結構複雜、宗教狂熱盛行的地方,直接推翻其政府是可行的。但對於中國這樣一個相對成熟且世俗化的國家來説,分裂其公民共識才是更為容易實現的戰略目的。
因此有意識、無意識地塑造二元對立是一種常態。而我們應該清楚二元對立其實就是兩種思維範式的對立但不統一。就好比基督教和伊斯蘭教都認為自己的神是真實的,但就是不回去探討上帝和真主也許是親兄弟的可能性。
我們可以看到,二元對立的作用是撕裂一個社會的高位共識,方式自然是在低位去強行求同。而結果是使得大量的人才心向西方,為其靠移民為生的人口戰略打下堅實的思想基礎。
想明白這點,我們就不會去糾結馬督工那浮於表層的,顏色革命不能在中國發芽的抬槓行為。畢竟你如何定義顏色革命決定了你所能站到的戰略高度。而在我看來,任何以西方思維範式強行植入中華大地,求對立但卻不求統一的行為都具有一定的顏色革命的色彩。
2. 重構媒體、政府與公眾的三角關係
在第一節裏將顏色革命廣義化,目的並不是去抓人查水錶。因為很多二元對立的行為本身就是下意識的。
就像蘇師傅所説,這次去49中校門口舉白花的人,也許大多數就是成都酒吧夜店裏的叛逆Rap青年。
他們只不過是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了西方那套表達對逝去生命惋惜與憤怒的思維範式,其內心深處的本源動機依然是基於人性的善,只是這種思維範式所期待的結果遇到了水土不服罷了。
與集火好事者相比,更重要的是重構當下中國媒體、政府與公眾的三角關係。
在這裏我們不得不承認,目前我們的政府、媒體與公眾之間並沒有形成一種良性的互動。
政府遇到事情時基於流程的因素,只能延遲面對公眾的輿論。這在紙質媒體時代尚能緩衝,然而在互聯網發達的今天,政府的反應速度明顯跟不上公眾的提問速度,由此派生的巨大時間差就正好給了好事者造謠、境外輿論戰力量搞事的空間。
對於政府部門來説,改變傳統應對輿情的思維以適應當今的公眾輿論環境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1)一是要提高反應速度,儘量減化一些不必要的流程。
2)二是要深入人民羣眾之中,瞭解他們的心聲,從而向內優化工作流程。
3)三則是重視人文關懷的力量,不要單純地以為“冷冰冰地依法辦事”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人民羣眾面對公眾輿情時是有情緒的,這種情緒在我看來無可厚非。如果用高冷傲嬌,將人民羣眾當傻子的態度去處理,那這種情緒必然會往更壞的地方去演化。
特別是第三點,這往往是接受了西方現代法治思想後所演化出的一個極端情況。這使得我們多數機關部門極度忽略人文關懷的感性力量,而對法治所代表的理性力量極度自信。
我在這裏並不是認為法治不對,法治本是社會穩定的核心,但將一切問題扔給法律卻是行不通的。
因為現實中的人並不是純粹的理性人,人類是生命情感與理性思維的複合體,其情緒是客觀存在的。而且在公眾輿論事件中,往往情緒走在最前頭。這時候,忽略安撫情緒的重要,只強調處理事情的流程,那對於輿情的安定是非常不利的。
在先前的文章裏,我多次提到技術背景對於經濟演化的影響。而類比地看,技術背景對於公眾輿情治理的影響同樣存在類似的作用。即在信息傳播足夠扁平足夠迅速的技術背景下,公眾情緒對於輿情發酵的影響因子會劇烈地放大。
這主要是當公眾的情緒能夠很輕易地以五花八門的形式表達在互聯網平台上時,這些情緒就具備了極為高效的傳播效率。著名的Twitter革命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而去年美國大選時,美國幾大互聯網平台統一封殺特朗普的賬號,其目的也是為了阻擋這種高效的羣體情緒傳導鏈條。
基於這樣的一個客觀現實,我們在面對公眾的情緒時,就不能再以冷漠對待,無視的自詡為理性人的態度去處理。而應該深入其中,用人文關懷的力量去感化號召。
就像這次49中事件,如果有關部門在事情發生之後,專門為當事人的家屬派遣一個心理輔導團隊,像基督教關懷基層教徒那樣為她進行心理援助,充當當事人父母與有關部門之間的聯絡人,那我相信這份強烈的人文關懷足以解決大部分問題。
在這裏我甚至認為可以在相關部門增加一個全新的職業,叫做心靈寬慰師,專門針對類似的輿論事件進行人文關懷工作,該工作小組可以設立官方的自媒體發聲渠道,作為當事人與公眾的溝通窗口,讓大眾看到政府部門處理問題的良好態度,以此消減理性所帶來的人情淡漠。
正如王德峯老師所説,千萬不要忽視心靈的力量。資本主義演化所帶來的生命情感缺失使得現代人對於心靈的治癒是有着絕對的剛需的,這種現象在年輕一代中尤為明顯。這並不是所謂的嬌氣,其實是我在《生命情感:文明演化中被忽視的力量》一文中提到的,屬於資本主導的現代化演化的必然結果。
説完政府這一側,我們説説媒體。
當下的國內媒體在行動理念和思維範式上其實是有些明滅不定的。官媒有官媒的操守,但官媒的保守和理念的落伍也是肉眼可見。
民間媒體深受西方新聞媒體工作的思維範式影響,往往喜歡採用“愛鬧的孩子有飯吃”的這一套思路去進行媒體報道,這種效果雖然立竿見影,流量十足,但副作用卻非常明顯。
在我看來,我們的媒體需要一場思維範式的革命。即跳出西方媒體所塑造的第四權力的固定印象中,將其從自己的行業理念中拿出,而嘗試在中國自身的文化土壤裏去尋求一個相對合適的角色。
畢竟,如果我們總是以西方媒體作為心中的理想國,那媒體與政府之間的關係會變得非常的怨念。很多時候我們的媒體朋友會認為這是政府管得太多,其實不知道這是我們的思維範式被禁錮得太久。
就像沈逸老師所説,我們需要重構一個相對合理的媒體與政府部門的關係,讓政府與媒體之間能夠形成對立統一而非西方國家那種純粹的對立。
就我來看,我們需要讓媒體成為政府與公眾之間的潤滑劑而非助燃劑。
為此,媒體必須與流量至上的墮落之力抗爭,形成屬於自己行業的傲嬌領域。而政府則要給予媒體相對的空間,讓他們能夠第一時間與之形成互動。切不可像防賊一樣防着媒體。
最後,對於廣大的公眾來説,利用互聯網扁平化的信息獲取渠道,提高自己的認知水平,優化自己的思維範式,不要無能狂怒,更要以二元對立為恥,在這個基礎上,當媒體、政府與公眾之間形成一個良性的三角互動關係時,這個社會的氛圍自然也會相對和諧很多。
3. 人文關懷,自我批判的陣地不能丟。
這話不得不再説一遍,因為當下真正懂得如何做好人文關懷與自我批判的人真心不多。
從《姜子牙》影評風波來看,因為公知的反作用,人文關懷極易被貼上白左的標籤。而像馬督工這樣技術至上的工業黨思維中又很難有效地整合人文關懷精神,這就使得人文關懷的理論構建面臨重大的挑戰。
然而我們要注意的是,如果主動放棄人文關懷的陣地,那我們看到的便會是更多整齊舞動的白色康乃馨。
想想為何基督教會能夠輕易滲透到農村社區的基層,是不是因為那些因工業化而被分離成原子的空巢老人們找不到精神上的關懷,而教會的噓寒問暖正好填充了這個空缺?
諸葛亮出征南蠻之前曾問計於馬謖,而馬謖説:“攻心為上”。何為攻心?人文關懷就是最強大的攻心。
我們主動放棄人文關懷陣地,把它交給西方的宗教組織與各類NGO,那即便我們多麼理性認真地在幫助每個人過好日子,但對面卻總能從意想不到的角度讓你功虧一簣。
説完人文關懷,説説自我批判。
在這裏我必須闡明批判是什麼?是當下互聯網流行的二元對立嗎?是指出問題,但又卻無法辯證地將其歸納於一個相對能夠凝結社會共識的思想體系裏嗎?
如果以西方的標準來看,是的,二元對立什麼的最爽了,有流量又往往顯得自己很深刻。
然而如果我們的目的是構建一個和諧社會,凝結大多數人的共識,那麼批判就必須考慮對立統一。
我們的批判要深刻,要貫穿宏觀、中觀、微觀三個層次。這也是為何每次我批判一個事物時,總會用一大堆廢話來闡述其邏輯。為了對立而產生的批判在我看來是沒有太大現實意義的,因為現實中大多數的問題都存在屁股決定腦袋的情況。當你為了批判一羣人的思維,而將這一羣人與另外一羣人放在一個對立的局面裏時,這種批判往往會撕裂一個社會的高位共識,最終除了無盡的撕逼,並沒有得到任何智慧的湧現。
這其實也是西方二元對立思維的一個極大的弊端,也是其當今社會高度撕裂的根源。對立不統一最大的收益就是流量,流量進而演變為資本的增值。對於政府職能高度外包的美利堅社會來説這是可行的,但對於一個大政府的中國來説卻是非常不利的。
説到這裏,我想大家也應該能理清楚馬督工為何總是充滿爭議。我認為這與其人品無關,而是其批判方式並沒有形成宏中微的複雜結構,也沒有跳出二元對立的形式所致。只不過因為其節目競品太少,因而受眾基礎還在,一旦將來出現更為高質量的,達到了我所構想的這種批判水平的競爭者時,馬督工的行業內卷壓力想必一定會無限增大。
總之,樹立符合中國文化思維範式的人文關懷,構建更深刻更全面的,求取對立統一的自我批判方式,這對於我們來説至關重要。
畢竟,誰也不希望我們的人文關懷與自我批判外包給西方社會,或者是拿了拜登那3億美元經費的偽軍。
4. 顏色革命的真實土壤---卷之世界的悲歌
馬督工説顏色革命在中國沒有土壤。這其實是他運用馬克思主義思想工具,從生產力發展角度推繹出的結論。然而熟讀馬列的馬督工卻忽略了生產關係這一關鍵要素,並且對“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千古未變的人心現實產生了不必要的遺漏。
如果把顏色革命作為分化中國社會共識、製造大量移民的手段,那麼西方的顏色革命其實已經很成功了。而這種成功的首要功臣並不是能説會道的公知,而是現代經濟演化過程中所形成的,基於局部市場化失控而演變來的極度內卷的大環境。
內卷在中國有着很複雜的背景,有羣體心理的因素,也有資本慫恿的因素,背後的本質是資本運轉對於增值的無限渴望以及對於消費的絕對依賴。總之,基於這個客觀演化規律的必然性,我們的社會總是會捲起來的。
而對於中國年輕一代來説,卷之力的緣起點,無外乎是那熟悉的三座大山。
這三座大山裏,最難辦的是房價,最好辦的是醫療,最該辦的是教育。
其中教育所帶來的問題是深遠的,是前後兩代通吃的。當下網上流行的“雞娃”一詞很形象地將這種兩代通吃的破壞力展現出來。這種在高度市場化、產業化的背景下所派生出的畸形的教育觀使得家長與孩子之間承受着雙重的“成本轉嫁”。

這種成本轉嫁的具體體現形式是:教育產業的資本增密以犧牲廣大家長與孩子基於親情的生命情感為代價,這種代價最終以破壞人口可持續發展的形式展現。
人口的重要性,我在《人口問題之我見🐶🐶🐶》一文中做過分析。可以説我們當下通過教育系統所榨取的每一份剩餘,在將來都會以人口凋敝的代價來呈現。
而與之伴隨的,心理層面的卷,就自然地成為了所謂顏色革命力量分化中國社會的底層邏輯。
不要大國崛起,只要小民尊嚴在當今的互聯網環境裏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但我們不妨想想,是什麼東西促成了人們對於國家意識的冷漠。
卷之世界的詛咒猶如古神的低語般迴響在每一箇中國家長的耳畔,我們的生命情感被資本的力量剝奪,被貨幣這個單調乏味的符號所傾吞。我們似乎都在努力邁向更好的未來,但無論多麼用力前進都像是在原地踏步。這股巨大的暗能量讓我們難以融入中華民族崛起這個偉大的命題中,更讓旁側環伺的禿鷲對我們殘破的靈魂蠢蠢欲動。
於是乎,那彼岸世界的塑造不再需要邏輯層面的嚴密,甚至不需要真實。因為那是一個與卷之世界相對立的理念罷了,只不過套上了一層西方文明的外殼。也許這些皈依者打心裏並不相信太平洋的另一頭是天堂,但他們必須逃離卷之世界,這迫使他們向着謊言亦步亦趨。
卷之世界的可怕,善於批判的馬督工真該深刻體會,只有明白其沉重,批判才會更加有力量。
結語:
其實49中世界裏最讓人痛心的是,這個社會里善良的兩個羣體被強行地對立了起來。
一邊是良序的維持者,一邊是生命的關懷者。
這並不是應該彼此對立的兩個羣體,然而西方二元對立的思維卻讓我們始終以“左右之別”來給人貼上標籤。
自鴉片戰爭已有一百八十一年,我們獨立了,站起來了,但思維範式卻仍然被二元對立的智子所禁錮着。
這難道是我們應當演化的終點嗎?
我們送走了公知,以為自己在精神上獨立了,卻不知道思維範式的突破才會是真正屬於文化復興的奇點。
我們的文明應當在一個更宏偉的共識中生生不息。為此,戲雕是必須的,團結一切友善的力量戲雕則更是必須的,只有把這隻白雕刻在腦海中的思想鋼印擊碎,屬於我們的未來才會從破碎的殘骸中浮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