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前《活死人黎明》被吹上天,今天為什麼《活死人軍團》撲街了?_風聞
极客电影-极客电影官方账号-2021-05-25 10:56
扎克·施耐德被給予厚望的Netflix新片《活死人軍團》撲街了,
而且撲得慘不忍睹。

“活死人”本該是扎導的福音,2004年他的銀幕處女作《活死人黎明》,至今都被很多影迷視為“喪屍電影的天花板”。
《活死人黎明》大獲成功後,扎導就再沒拍過恐怖驚悚片,而是憑藉《守望者》和一系列“DC宇宙”超級英雄片,晉升為享譽全球的大導演。
但“軍團”的創意早在2017年就在扎導心裏萌芽,他是這麼説的:
我會被像《逃離紐約》、《人猿星球》和《外星人》這類影片的規則所吸引。

這部跨越17年的《活死人軍團》從籌拍時起就話題性十足,而今天呈現出這樣的結果,難免讓人唏噓。
今天我們就把“黎明”和“軍團”兩部作品擺在一起,看看它們究竟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差異。
《活死人黎明》
也許是扎克·施耐德最好的電影
2004年,當時以拍廣告為生的38歲導演扎克·施耐德,獲得翻拍1978版恐怖片《活死人黎明》的機會。

△ 1978版《活死人黎明》(左)與2004版《活死人黎明》(右)
這個IP由來已久,78版由**“現代喪屍之父”喬治·A·羅梅羅**執導。

△ 喬治·A·羅梅羅(George Andrew Romero),著名喪屍片導演,憑藉“活死人”三部曲成功開創了現代版的喪屍形象
作為經典喪屍片的翻拍,2004版《活死人黎明》沒有好萊塢大明星的加持,導演上也啓用了當年還毫無名氣的扎克·施耐德。

△ 扎克·施耐德在2004版《活死人黎明》拍攝現場
全片最大亮點在編劇上——喬治·A·羅梅羅帶着當年還很青葱的詹姆斯·古恩,一起打磨出本片的劇本。

△ “現代喪屍之父”喬治·A·羅梅羅(左),與《銀河護衞隊》導演詹姆斯·古恩(右)

△ 2017年羅梅羅因病去世,古恩還在社交平台上發表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緬懷文
就是這樣一部“樸實無華”的B級喪屍片,在當年以2400萬成本收穫了超1億美元的全球票房。
直到今天,依然有不少影迷和影評人把《活死人黎明》看作是扎克·施耐德導演生涯的最佳作品(沒有之一)。
《活死人的黎明》故事並不複雜:
護士安娜下班回家,原想與家人好好度過週末,但突然爆發的“喪屍瘟疫”,席捲整個社區……

逃離喪屍丈夫魔爪的安娜與幾名倖存者一同逃入一座大商場內,但那裏並不安全——門外是無數喪屍,僅存的倖存者間也在爾虞我詐……
在這部長片處女作中,扎導淋漓盡致地展現出自己鮮明的個人風格:
比如他對影片前15分鐘的強大把控力,讓觀眾的心從一開場就被“喪屍末日”的恐怖衝擊力抓住。

△ 在一個喪屍爆發的末日世界,攝影機跟隨護士安娜的視角,經歷了一場恐怖逃亡
在表現人類處境時,扎導設計出一個倖存者站在屋頂向下看的鏡頭,當攝影機拉遠,腳下無數的喪屍彷彿地獄圖景。

在一個車輛被喪屍包圍的鏡頭中,喪屍像海浪般將倖存者的“孤島”包圍吞沒。

從這些鏡頭語言,已經能看出扎導在日後一以貫之的導演風格——用構圖營造氛圍感,用視覺講故事。

△ 《蝙蝠俠大戰超人》裏這個經典鏡頭,有沒有點《活死人黎明》的神韻?
影片的另一亮點是對倖存者羣像的刻畫。
片中倖存者聚集的購物中心,儼然成了一座“人性試煉場”:
商場保安為了不被感染,拒絕容納新來的倖存者。

警察霍爾想離開商場,到附近營救點搭救自己的兄弟,但其他人卻告訴他那裏已變成人間煉獄。

丈夫安德魯一心想讓懷孕的妻子生下自己的孩子,即使妻子已經被喪屍感染也在所不惜……

幾乎每個角色都跟隨“喪屍末日”引發的鉅變,展現了自己的人物弧光。
影片最後,一行人逃到海邊打算坐船去海中孤島求生。
商場推銷員邁克被喪屍咬傷,他面對着駛遠的眾人飲彈自盡,成為整部電影最經典的一幕。

喬治·A·羅梅羅與詹姆斯·古恩連手打造的劇本,為《活死人黎明》中人物形象建立和劇情節奏控制,提供了優秀的基礎。
《活死人軍團》
這裏有最自由的扎克·施耐德
17年後,扎導再次迴歸喪屍題材的《活死人軍團》,卻沒有了老編劇團隊。
雖然名字上與舊作類似,但故事上卻是截然不同的全新設定,這是專屬於扎導一個人的“活死人”。
拉斯維加斯,一種神秘的病毒在賭城內爆發。

拉斯維加斯一夜之間變成了“喪屍之城”,軍方不得不派出特種兵,用集裝箱將整座城市圍起來。

特種兵斯科特接下了一件奪寶任務,他需要集結一支傭兵團,在拉斯維加斯被核爆前的幾小時,潛入這座喪屍之城,偷出地底金庫中的2億賭資。

△ 曾在《銀河護衞隊》中飾演“毀滅者”的戴夫·巴蒂斯塔,出演了本片中的傭兵團頭領斯科特一角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活死人軍團》龐大的世界觀中,對喪屍設定做了全新升級:
低等級的人類和動物喪屍有咬人的意識,但智力相對低下;

高級別的“阿爾法”喪屍,不僅擁有智力,甚至擁有羣居和繁殖能力;


這讓喪屍與人類間的對立,不再是人與死物的對立,而是升級成“活人”與“活死人”的對立,善惡之間的界限愈發模糊。
與《活死人黎明》相比,扎導這次更加深入地參與了《活死人軍團》的製作——他不僅擔任導演,還參與了本片的編劇和攝影。

從成片來看,經驗愈發豐富的扎導,對影片前15分鐘的把控力依然不減當年。

不同的是,扎導在《活死人黎明》後形成的對慢鏡頭、暗色調、“油畫”鏡頭美感的鐘愛,在《活死人軍團》中得到了充分展現。


經典的“屍海”場景,也用最新的特效技術做了還原,這也算是扎導對年輕的自己的一次致敬。



經過多年拍攝超級英雄片的歷練,扎導對打鬥場面的掌控上也更加爐火純青。

但是,看似全面升級的《活死人軍團》,目前收穫的評價卻遠低於17年前的《活死人黎明》。
原因主要出在敍事上。
近些年對扎克·施耐德電影的批評——敍事節奏緩慢、故事情節拖沓、內容藏着掖着,這些缺點都在《活死人軍團》中都暴露無遺。
片中最受人詬病的是男主斯科特與女兒的一條親情線。

斯科特因為槍殺了變成喪屍的妻子,精神上一直備受煎熬,與女兒也心有隔閡。

影片最後,面對即將變成喪屍的斯科特,女兒舉槍殺死他,完成了一場痛苦的和解。

與《活死人黎明》最後的捨己自盡相比,《活死人軍團》用一場不得不為之的“自相殘殺”,完成了親人間對痛苦的換位思考。
但這場關於父女關係的探討,發生在喪屍圍城的背景下,穿插在時間緊張的“奪寶”任務中,混淆了原本緊張的故事節奏,顯得十分違和。
但這可能是經歷了喪女之痛的扎克·施耐德,現在最想表達的情感主題。
在《活死人軍團》裏,Netflix賦予扎導完全的自由,讓他可以“隨心”創作。
所以要我説,《活死人軍團》不是扎克·施耐德最好的電影,卻是他最自我的電影。
在這裏,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創造一隻白虎喪屍和騎馬的喪屍首領,也可以把一個充滿悔恨的父親形象投射到主人公身上。
也許對扎導而言,接拍這部電影,就像斯科特接下那件2億美金的奪寶任務一樣:
“我們能不能為自己幹一票呢?”

這一票幹完,“活死人宇宙”才剛剛開始,目前Netflix已經規劃了一部動畫劇集和一部衍生劇。
**衍生劇《竊賊軍團》**將講述馬提亞斯·施維赫夫飾演的金庫“鎖匠”的人物前傳,由施維赫夫自導自演,扎導擔任製片人,目前已經殺青。

**動畫劇集《活死人軍團:拉斯維加斯陷落》**是前傳,講述了戴夫·巴蒂斯塔飾演的斯科特,在拉斯維加斯喪屍危機爆發之初逃出生天的故事。

“活死人”的故事還沒完結,這個龐大的世界觀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當地獄客滿,撒旦將把死人放逐到人間。”
這句《活死人黎明》中的經典台詞,揭示了喪屍電影的永恆吸引力。
至於扎克·施耐德打造的 “活死人宇宙”能走多遠……我們要不要再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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