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浩:我和大張偉、朴樹、李健身上,有一種可貴的“少年感”_風聞
娱刺儿-娱刺儿官方账号-娱刺儿是刺猬公社旗下文娱报道账号2021-06-04 10:30

一個“非專業”推薦人
2020年12月,羅永浩第一次接到了《誰是寶藏歌手》節目的邀約。
儘管是兩家音樂廠牌的創始人,左羅樂團成員,左小祖咒、萬曉利、張瑋瑋的朋友,還被周雲蓬譽為“中國民謠界的顧問”。但和在《脱口秀大會》時調侃“脱口秀第一人,第一次站在脱口秀舞台上”一樣,參加音樂節目,老羅也是頭一遭。
在節目設置上,老羅和節目組討論了很多次,尤其在到底要不要設置競技環節上,討論了很久。最後,大家共同決定,要做一檔沒有淘汰和晉級窠臼的節目。
導演組告訴羅永浩,節目裏的28位寶藏歌手一開始都要隱去姓名,用符號代表。他覺得這樣挺好的,展現了節目組對音樂本身的追求,不管歌手是未成名的還是已成名的,一律只用歌聲説話。
一開始,節目組也會擔心,這種模式是否有模仿別的音樂節目之嫌,但最終堅定了這一選擇。節目組想要用足夠的誠意和節目品質,回應外界的質疑。
在《誰是寶藏歌手》的舞台上,70後的老羅身邊既有老朋友張亞東、大張偉、荒井十一,也有90後的陳粒、劉柏辛,以及,00後的王源。
在這些有些陌生的臉龐上,羅永浩看到了很多新的東西。
“王源早期是組合成員出道,後來也自己寫了很多歌,很有才。柏辛的歌很好聽,她是説唱選手出身,但她歌裏的電子樂也是很酷的,很帶感,很國際化。”羅永浩説。
老羅過去並沒有怎麼聽過王源的歌。這一次接觸下來,他發現王源並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雖然成名較早,有很多粉絲,但這個年少成名的國民級偶像,仍在不斷在嘗試新的領域。
“他在音樂上是很有才華的,有原創能力,而不單單是一個流行歌手。他會寫一些也比較偏自我的歌。外界有一些刻板偏見甚至會有一些黑粉,我覺得很正常,就像我無論做什麼也都會跳出來一些為黑而黑的黑粉。王源這樣成名比較早的音樂人,完全是在大眾眼光下長大和成熟起來的,大家會有所期待或有所挑剔。我覺得源兒做自己做得很好,他做的是自己的理想事業,而不是別人的。”
在節目中,羅永浩也遇到了自己的“偶像”——除號歌手滿江。
2016年,他在《中國好歌曲》第二季節目中看到滿江。彼時已43歲的滿江,一改年輕時英俊小生的模樣,蓄着鬍子,唱着霸氣的《歸來》,震撼了全場。
“當時那首《歸來》,是他真正的自我歸來。他牛x之處在於依然有源源不斷的創作能力,舞台表現力也很感染人,現場看他的演出,你會沉醉於整個氣場中。”羅永浩説。
滿江有兩段音樂人生,第一段是偶像。用老羅的話説,他唱着“庸俗”的大眾流行音樂,走着帥氣小生路線。
但自《歸來》開始,他似乎進入到了中年叛逆期,開始反叛過去的自己。體現在音樂上,就是他開始像個年輕人一樣,以獨立音樂人的身份去追求屬於自己的風格。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羅永浩覺得滿江真正變酷了,真實了,併成了他的鐵粉,還會去聽他唱現場。
滿江很少上微博。有一天他登上微博後,發現很多人在艾特他,他還以為被盜號了,結果是羅永浩轉發了他唱的那首《歸來》。
過去,羅永浩在滿江心中一直是個很神秘的人,他知道羅永浩有幾段傳奇的創業經歷,但從沒見過。意外得到了讚揚後,他在微博上回復了感謝,此後便再沒聯繫過。
沒想到,時隔五年,兩人竟在《誰是寶藏歌手》的舞台上相遇了。
在《誰是寶藏歌手》的錄製場地外,守着大批王源的粉絲,他們期待着王源在經過走廊時,能通過透明玻璃和他打一聲招呼。
因為發起人和寶藏歌手的休息室不在一個地方,為了加上滿江的微信,羅永浩也像個小粉絲一樣,守在攝影棚內的樓道里等他。
看到樓道里的老羅,滿江嚇了一跳。他有些不敢相信,覺得自己才應該是等着的那個人。滿江當時沒帶手機,羅永浩就説“我先加你的工作人員,再讓工作人員把你的微信轉給我”。
就這樣,滿江和老羅,花了5年時間,從網友變成了微信好友。

一個感性的聽眾
《誰是寶藏歌手》總導演劉源透露,開始做音樂之後,羅永浩希望通過《誰是寶藏歌手》去了解一下音樂行業,瞭解什麼才是真正的好音樂。
他是兩家音樂廠牌的聯合創始人,也是資深的創業者。《誰是寶藏歌手》需要一位既懂商業又懂音樂的前輩,為“寶藏歌手”們提供一些市場思維,告訴他們音樂如何才能被樂迷們聽到。
老羅接受了邀請,同時他還拉上了好朋友大張偉一起上。
他跟大張偉是在《脱口秀大會》第三季擔任領笑員時認識的。老羅此前也聽過大張偉的歌。他説,大張偉吸引他的,是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少年感”。
“我和一些特別不油膩的中國成年著名男性,比如大張偉、朴樹、李健,身上有一種非常可貴的‘少年感’,這在中國成年男性當中是非常稀缺的。雖然我們都差不多步入了中年,但是精神上完全沒有油膩感,行為上依然是所做即所想,並且我們對是非的判斷是非常明確的,多年以來都沒有改變一點點,依然像是個少年。”
然而,在第一期節目裏,大張偉就和羅永浩起了分歧。“加號歌手”Ice Paper演唱結束之後,部分發起人並不是很滿意。大張偉認為,如果在家編曲更舒服,那就不要站到台前,並不一定站在前面才是最合適的。
但羅永浩持卻不同意見。他覺得,有的時候“歌紅人也紅”才能解決生計問題,解決了生計問題,才能更好地製作音樂。等紅過了覺得不需要了,再去考慮是不是要走到幕後的問題。
在兩種完全不同的聲音中,Ice Paper的眼眶紅了。
在後面的節目中,老羅和大張偉經常就好音樂、好歌詞的標準展開“辯論”。幾乎每場辯論最後都會演變成一場“相聲”,無論大張偉的梗有多冷,羅永浩都接得住。
“我和大老師都屬於比較能説的,所以即使看法不同也沒關係,不一定非得達成共識或者觀點上一致,相互理解就好了,和而不同。”羅永浩説。
作為發起人中唯一一位非專業音樂人,羅永浩自評,自己對音樂既不專業也不外行。
“説到專業度上,我並沒有全職性地做過職業音樂人,這個角度可以説不專業。但是這些年我一直都有在聽很多唱片,跟音樂行業的業內人士交往也比較深,我也做過樂團,所以我並不是外行。”
對於“寶藏”的界定,羅永浩評判的標準並不是任何專業因素,而是“是否被打動”,這是一種聽覺上的直觀感受。
他覺得,音樂用耳朵去聽就好了,歌手的唱腔、歌詞、編曲甚至舞台表現力都是融為一體的,每首歌背後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創作故事。總會有一個點,能夠與人的內心深處產生勾連。
這看似是一種感性、非專業的判斷,但卻是音樂本身存在的意義。

一個有理想的音樂人
老羅從小就喜歡音樂。
小時候,在吉林延邊長大的他信息並不發達,跟着大家一起聽港台的流行歌。
1994年,羅永浩21歲,他找到了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去韓國做車間藍領,一個月差不多賺一萬塊錢。那時候,很多中國一線城市的白領月薪才差不多八百塊錢。
幹了13個月,羅永浩手裏差不多有10萬塊錢,他用其中的3萬多買了正版CD,當時一張CD就要100多塊錢。羅永浩的媽媽聽説之後哭了,覺得這種行為是在禍害錢。但買唱片,就是羅永浩去韓國工作的重要原因。
過去在延邊,有很多去韓國打工的人帶時尚雜誌回來,上面有韓國唱片店的廣告,一個兩三千平米的賣場全是唱片。他被照片上的景象震撼到了,想:怎麼可能幾千平米的店面全賣唱片呢?我這一輩子見過的唱片店的面積累加起來都不到幾千平米。
於是,羅永浩便像發了瘋一樣,一定要去那兒買正版唱片。
再後來,他到了北京,接觸到了一些國外的唱片,除了流行樂,還有金屬、爵士、迷幻、民謠。和喬布斯一樣,他還非常喜歡鮑勃·迪倫,甚至到了一種類似於追星的感情,光買唱片就買了五六十張。
2011年4月,聽説鮑勃·迪倫要來中國演出,羅永浩特別激動,怎麼都得去看演出。
“鮑勃·迪倫現在80歲了,你説他其實一共發行了得有100張專輯了,這其中除了錄音室專輯,還有一些單曲、現場專輯以及和其他人合作的專輯,我買了他全部的錄音室專輯和一些現場專輯。”
現在,羅永浩的歌單變得更雜。國內外的老炮兒和最新的都會聽一些,類型也涉及得比較廣泛,尤其是民謠和爵士樂。在羅永浩的網易雲音樂歌單裏,有左小祖咒、許巍、Beyond、孫燕姿,也有在寶藏歌手裏出現的年輕歌手閆澤歡、Ice Paper。
**他最近一次單曲循環的歌,是腰樂隊的《公路之光》。**這是雲南昭通的一支老牌獨立樂隊,前些年已經散夥了,在《相見恨晚》專輯之後就沒有新歌了,但代表作一直流傳於世。羅永浩還在微博上推薦過他們的歌。
音樂,讓他認識了很多朋友。
因為買唱片,他認識了一個哥們叫周雁橋。周雁橋之前在飛利浦工作,自學了裝機,裝一次收500塊錢,他成了羅永浩在裝機上的啓蒙老師。
在羅永浩執導的的第一部微電影《幸福59釐米之小馬》中,觀眾發現了很多熟悉的身影,比如野孩子樂隊的郭龍。
2012年,老羅在北展劇場演講時請來了左小祖咒、張瑋瑋和郭龍,三個人合唱了一首《小莉》。羅永浩在轉發視頻時還説:“又聽了一遍,真的牛X得沒邊兒呢,唉。”
**2020年末,他終於完成了成立一個樂隊的夢想,和左小祖咒組成了左羅樂團。**不過,他們並不是歌手,只負責詞曲創作和部分樂器演奏。
2020年12月31日20點,左羅樂團的首支單曲《凡人有光》上線。2021年3月16日,第二首單曲《江浦街的漢庭酒店只有雨季》上線。
從收音機、mp3再到手機,從實體專輯到數字專輯再到互聯網神曲,羅永浩經歷着音樂行業的時代變遷,也見證着錄製器材、傳播媒介以及聽眾偏好的進化。有時候,這些變化讓他恍若隔世。
“在看蔣凡唱歌的時候,我想起自己還很年輕時,近20年前了吧,把‘與非門’當時的CD放在Walkman裏,然後戴上耳機。那個年代與非門是非常前衞的,而且CD的音質是非常好的,沉浸感十足,尤其是她當時的那種電子樂相當帶感。”
**從英語教育、科技互聯網、直播帶貨再到音樂,羅永浩像個理想主義實幹家,一邊追求夢想,一邊腳踏實地。**他從不會因為前面的失敗而停止嘗試,也不會為了理想而丟棄責任。
他覺得,探索新事物是一件有趣的事。做脱口秀的時候,他會覺得好玩;做音樂綜藝的時候,在現場聽、看歌手表演會比較放鬆,他很享受這種視聽盛宴。不同領域的嘗試,成了他“真還傳”道路上的調劑品。
以《誰是寶藏歌手》的推薦人身份出現時,他看見了很多優秀歌手錶演,他們有的早已成名的,有一些是新出道的年輕歌手,彷彿暢享在整個音樂圈裏。
在新一期節目裏,鄧見超和孟慧圓唱了一首原創歌曲《好借好還》,聽得羅永浩心裏一個勁地翻騰。他説,還好他的6個億債務是企業對企業,如果是個人對個人的欠錢,他聽到這首歌可能會得抑鬱症。
談到“真還傳”的進度,老羅説,**現在基本上以每個月2000-3000萬的速度在還着,年底應該能還清債務。**他説,自己今年的狀態也比較好,無論是做直播帶貨還是上綜藝,很多件事都是同時忙碌,但卻在有序地進行着。
即使這麼忙,他每天也會在空閒時間回覆一些網友的評論,和別人在網上“吵吵架”。他的微博認證沒有變,還是“錘子科技 CEO”,簡介還是那句“Smartisan,智能機時代的工匠”。
在這位不知用什麼標籤去概括的中年男人身上,依然閃爍着少年感。
參考資料:
1、《成為“最後一個倔強的人”之前,羅永浩是怎樣的人?》,謝夢瑤,《每日人物》,2020年10月13日
(我們還與寶藏歌手之一李莎旻子,一起聊了聊她的戀愛觀、價值觀、與事業觀。表面上文藝的她,實際上是典型的獅子座,是矛盾體的兩個端點。自卑、敏感、戀愛腦的同時,又活得像“鹿小葵”,陽光積極打不倒,事業心強到根本停不下來。請期待6月5日晚發佈的“娛刺兒x《誰是寶藏歌手》特別策劃——李莎旻子篇”)

[點擊[娛刺兒]查看原文](https://mp.weixin.qq.com/s/TjvdqzCUvGWPCWB0w5Omg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