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教育“水逆”,猿輔導、作業幫們如何“撈偏門”_風聞
翟菜花-2021-06-09 15:13
最近三胎又被拿來當成在線教育的“助燃劑”,不少企業紛紛表示即將到來的三胎會讓社會教育問題更加尖鋭,而在線教育能夠進一步釋放教育資源,成為緩解教育壓力的關鍵。
且不説真正的三胎市場何時落地,就如今屢屢觸雷、受罰不斷的在線教育,當真能教育好下一代用户?白居易千年前便告誡:“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速成”的在線教育們,擔得起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擔子嗎?
崛起、聚焦、退燒,在線教育三部曲
在線教育行業在近十年的大環境發展上而言,無疑是成功的。
根據天眼查APP在2020年末發佈的《天眼查大數據:2020教育行業發展報告》數據顯示,近十年來,教育相關企業總數從78萬家上升到了412萬家,在線教育相關企業的總數從15萬家上升到了70萬家。
這種全面式利好在疫情後逐漸走向了行業聚焦。
根據《商業數據派》信息統計顯示,截止至2020年前11個月,在線教育行業共披露融資事件89起,與2019年同期相比減少了34.56%。但雖然融資事件數減少了,但融資金額卻大幅增加。截至11月末,2020年在線教育行業披露的融資金額共計約388億元,較比2019年同期的108.75億元,增長了256.78%。
這也意味着在線教育在2020年最火爆的時期,競爭的核心已經悄然從長尾到頭部,從普遍撒網到重點撈魚。
但看似整個行業從野蠻生長過渡到洗牌後的頭部競爭時期,在線教育行業卻開始呈現出發展勢頹的狀況,資本開始逐漸退燒冷靜,行業屢屢犯錯處罰。
以最近幾年發展勢頭最為猛進的猿輔導為例,根據天眼查APP數據顯示,猿輔導從去年12月融資之後,再也沒有動靜,這相較於2020年平均3個月就要融資一次的輝煌戰績來説,顯得勢頹不少。
而且就在六一兒童節當天,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對新東方、學而思、作業幫、猿輔導等15家校外培訓機構實施虛假宣傳、價格欺詐的行為處以頂格罰款,金額達到了3650萬元。
造成資本退燒與口碑斷裂的原因有三:
1、疫情催化的是線上教育的工具,而非在線教育的業務。
很多人將疫情期間全民上線的浪潮視作在線教育騰飛的核心原因,但事實上,疫情期間在線教育用户激增是不假,這方面的影響讓2020年在線教育行業資本投入火熱,但更多地是公有教育的線上用户。
疫情帶火的是線上渠道,而不是企業,這部分免費用户在恢復上課後自然而然的就會開始流失,只有少部分是家長們不放心,額外尋求在線教育企業的課外輔助。
可以説疫情打開了很多家長、孩子對於在線教育的認知大門,擴大了在線教育行業的用户邊界,但並非將這些用户全部收歸自己旗下,扯了虎皮,但並未真正成了那頭巨虎。
而且教育本身就不是一錘子買賣,這是一個長時期的交互行業,重流量更重留存。
用户的激增是一回事,能不能留住這些用户就是另一回事了,這也就間接促使了在線教育的另一個畸形現象——營銷權重過高。
2、不斷滴血的“認知戰”。
為了增加用户留存,將更多地用户留在自己平台,在線教育們在經歷過用户激增後將更多地經歷放在了營銷廣告的“認知戰”上,從原本的擴大行業天花板到內卷化競爭,為了打垮競品而不斷刷臉做廣告。
在2020年末就有媒體報道,幾家頭部的在線教育機構僅在抖音平台上的日均投放額便超過了300萬元。其中,猿輔導日均投放高達927萬元。到10月中旬,猿輔導的這一數字被更新為近1400萬元,作業幫同期的投放額也從357萬元上升到800多萬元,翻了至少兩倍。
同樣有數據顯示,猿輔導、學而思網校、作業幫和跟誰學四家企業,在去年暑假的營銷推廣預算分別是15億元、12億元、10億元和8億元。
而這部分資金自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要麼持續消耗資本融資,要麼在產品上加大營收,但如今越來越多的在線教育類企業步入D輪、E輪甚至更深的層次,拿到錢的企業也步入燒錢、虧損、獲客留存難的循環,不免讓資本心寒。
3、邁不過的質量天塹。
以猿輔導為例,之前猿輔導教師節新發布微電影《看不見的老師》,其中提到猿輔導有着2萬多名學習服務師,但卻只有500名主講老師,如果按照視頻中每天服務百萬數量學生的話,也就是一名學習服務師,每天要服務50名學生,而一名主講老師,每天則要服務於2000名學生。
而且有數據顯示今年猿輔導官網顯示,其擁有教師資格證書老師共計359人。然而之前猿輔導自己宣佈的數據是全國用户數超4億,其正價課用户總數402萬。
由此可見,如此龐大的課件數量與如此少的合格教師,怎麼能去保證每個孩子的學習效率、學習質量?
而且教育,尤其是K12教育是以成績結果為導向的,學習效率與實際質量嚴重影響着用户留存,不少在線教育平台為了突出自己的教育質量,開始在宣傳中強調“名師”。
就好比教材時期的王后雄、薛金星;網紅時期的李雪峯、羅翔等,在線教育平台也開始着手打造自身的IP教師,但名師們也意味着更愛惜自己的羽毛,斷不會輕易做殺雞取卵、侵害自己“公信力”的事。
與其做這些轉化低還有有可能損害自己公信力的網絡授課,還不如自己精心製作IP課程來的安全有益。況且不久前還爆出過一位包裝的“名師”任職多家在線教育機構的笑話,在線教育平台教育質量問題逐漸喪失“公信力”。
教育智能硬件與輔助教育的“偏門”
儘管大環境開始勢頹,但在線教育在如今的發展趨勢上,開始撈起了“偏門”,側重於教育智能硬件與輔助教育的開發。
根據艾瑞諮詢共同發佈的《2021中國教育智能硬件趨勢洞察報告》數據顯示,從2018年以來,中國教育智能硬件無論是傳統品類還是新興品類市場規模都在迅速攀升,並預測將會在今年達到近500億市場規模,2024年達到千億市場規模。
發力教育智能硬件的直接原因有兩點:
1、硬件產品相較於軟件,天然的更容易讓付費者安心。
2、教育智能硬件的門檻相對較低。
當然這個門檻低是對於互聯網巨頭們而言的,它們本身在AI、智能生態等方面有所積累,也有足夠的資金與其他專業製造商們合作,能更迅速的入局,這也是為什麼能看到很多在線教育企業發佈智能教育硬件的速度慢了一些。
比如説一些互聯網巨頭率先“野蠻入侵”,像字節跳動的“大力智能作業燈”、騰訊的“AILA智能作業燈”等已然面世,小米、阿里等還有一系列產品要發佈,而在線教育行業的“土著”們則慢了一步,猿輔導、作業幫們雖然各自有這方面的動作與佈局,但都是預計下半年發佈,不過各方混戰也使得教育智能硬件成為全新的藍海戰場。
對教育智能硬件發展的上心還在於生態收益,教育智能硬件並非是單一產品的獨角戲,而是一個由多個產品組成的智能生態矩陣,就如同智能家居一般,它也需要一個調動整個生態的入口終端,而如此多的在線教育企業和互聯網巨頭入局,為的也是搶奪未來教育智能硬件生態的入口。
之前有企業押注兒童手錶為終端入口、有押注以智能掃描筆為終端入口、有押注以智能作業燈為終端入口等,但就目前而言尚未有定論,這也就意味着各個入口押注都有成功的可能性,再加上天然的弱壁壘,入局易,機會大,自然征伐不斷。
除此之外,輔助式教育也在逐漸放光發熱。
其實在早期,在線教育平台們側重的就是輔助功能,工具類教育軟件抓住家長、學生在輔導、解題方面的需求,讓工具類在線教育企業快速積攢客户,像猿輔導、作業幫們本質產品就是立足在此。
根據艾瑞數據顯示,2020年11月份,月度獨立設備數排名前幾的教育類軟件,大多是教育工具類應用,或者應用內部包含拍照搜題、詞典、批改作業一類的工具類功能。
原因就在於這類工具式可以規避掉K12教育的“結果論”壓力,畢竟只是起到輔助作用,並非教育內容的主體。那麼同理,遊離在課堂外的興趣類特長教育也能規避掉“結果論”的主流K12教育壓力。
不同於藝術類特長生,他們自有專業的途徑渠道,只服務於孩子感興趣的一些入門級繪畫、書法、音樂、編程等特長項目,紮根在孩子感興趣的前提下,能不同於K12教育的強制性,更加讓孩子集中注意力提升學習效率。
對於猿輔導、作業幫這些在線教育企業們,如今要的是市場口碑與新的盈利增長點,才能逐漸找回用户與資本的信任,規避掉教育質量的壓力,以輔助孩子學習的內容與硬件為入口,才能重拾信任,重現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