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一下:如何“正大光明”搞腐敗?美國yyds_風聞
real谷智轩-观察者网原创视频栏目-2021-06-12 18:29
大家好,我是在觀網陪您看美國的谷智軒。上週,美國總統拜登,發佈了他的第一份國家安全備忘錄,説是備忘錄,其實就是政策文件。在這份備忘錄裏面,拜登正式把“反腐”,確立為核心的美國國家安全利益,號稱要在全球打擊腐敗,具體做法則是和盟友、公民社會、私營部門合作,扶持世界各國所謂“要求透明治理的勇敢公民”。我們國家反腐,刀刃向內,契合的是人民羣眾的心理訴求,而美國呢?明擺着把“反腐”當成武器,搞長臂管轄,實際上就是想通過打“反腐牌”,向世界輸出“美式價值觀”。再退一步説,打鐵還需自身硬,你“自由民主的腐敗”,當真就不算腐敗了?本期《消化一下》就帶大家瞧一瞧,美國內部是如何“光明正大”搞腐敗的。
號稱非營利組織的“透明國際”,每年都要發佈一次“全球清廉印象指數”,在這個指數表裏面,美國去年的得分創下了歷史新低。就連這個西方組織都覺得,美國的腐敗程度已經達到近10年之最。“美式腐敗”的核心,在於金錢介入政治。美國商界干政有三大法寶,首先就是政治獻金。
眾所周知,美國常年為了各種選舉大動干戈,除了總統大選,還有國會中期選舉。各個候選人要想造個好人設,就得辦活動,競選開支節節攀升。近20年裏,美國大選經費漲了40倍。本世紀初,小布什大戰戈爾,攏共只花了3.4億美元。而去年大選,拜登光是電視廣告,就花了5.8億美元,兩方加起來一共砸了140億美元。這麼多錢,這幫政客自己肯定掏不起,而是要靠“政治行動委員會”來搜刮政治獻金。美國商界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就會挑選自己支持的候選人,再往他們的“政治行動委員會”裏砸錢。我們得承認一點,美國搞制度是內行,就連腐敗都能給你制度化。早在70年代,美國建立了一套完善的政治獻金制度,規定每人每次給錢,不能超過5000美元。不過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商人想要達到目的,除了直接給錢,還有很多別的路子。比如負擔競選廣告費、酒店錢,甚至還有人包體育比賽門票,合法的手段多得是。舉個例子,我去競選美國總統,支持化石能源,反對新能源,石油公司想要給我塞一個億,助我上位,這筆錢不能直接給我,得給“谷哥政治行動委員會”,這一個億只要是競選相關,就可以隨便花,我還可以讓委員會僱傭我的親朋好友,給他們開工資,這也是合法撈錢的一條路子。
到了2010年,隨着選舉經費越來越高,美國連這層皮都不要了,經過最高法院判決,直接取消了給“政治行動委員會”捐款的數額限制,為鉅額政治獻金開了方便之門。商界開始通過政治獻金,在政壇攻城略地。這一套玩得最溜的,當屬堪薩斯州的科赫兄弟,這哥倆坐擁科氏工業集團,身價加起來將近1000億美元,信奉小政府大市場,用他們自己的話説,他們的對手都是“集體主義者”。為了實踐政治目標,科赫兄弟搭建了一個“科赫網絡”,聯絡大批保守的金融大鱷,希望通過砸錢資助,推上去一個支持自由放任的共和黨候選人。2012年,光是為了扳倒奧巴馬,他們就捐了6000萬美元給共和黨候選人羅姆尼。2016年,“科赫網絡”更是花了近9億美元,用來聯繫選民、投放廣告。某種程度上説,正是他們長期的捐助,促進了要求“小政府”的茶黨運動,茶黨運動改變了共和黨,讓共和黨更加保守,之後才有了“懂王”上台。哈佛大學政治學者斯考切波更是直接定性,説“科赫網絡”就是推動共和黨愈加右轉的主要力量。
除了這種直接支持候選人的“硬錢”,還有給政黨的“軟錢”,這部分主要是公司捐獻給政黨,讓他們搞“黨建”用的,搞選民登記、或者動員選民投票都可以,只是不能用來搞競選本身。1979年,美國國會修正《聯邦競選法案》,允許兩黨的全國委員會在地方花錢動員。這花錢的閘門一開,就得想方設法籌錢。1996年,兩黨募集了2.6億美元。到本了世紀初,這個數字已經超過5億美元。眼瞅管制競選資金的措施,統統成了擺設,美國國會2002年通過了一個法案,想要制止一下。但美國的法律漏得像個篩子,兩黨很快又通過“政治非營利組織”,繼續向金主們籌錢。
看到這裏有小夥伴要問了,這候選人掌權以後,翻臉不認人怎麼辦?就算政客上了台,商界照樣有手段制住你。在華盛頓特區,白宮往北走五百米,就是著名的“K街”,這裏一度雲集了眾多遊説集團的總部,還有各種金融機構、公關公司、智庫和律師事務所。在美國的政治話語中,“K街”就是華盛頓遊説行業的代名詞。從白宮到“K街”,最快的方式不是靠什麼交通工具,而是通過一道“門”。每當中期選舉,或是政府換屆後,都會有大批官員、議員離開白宮和國會山,進入“K街”,靠着過去積攢的人脈,成為遊説集團的説客;同時,又有無數商界高管進入白宮擔任要職,這些人進進出出,就像在走一道旋轉門。
拜登上台後,也把利益集團一併帶進了白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現任美國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1975年到2012年,奧斯汀在美國陸軍服役。2008年,他當上了美軍駐伊拉克司令。同一年,拜登的兒子博·拜登,作為隨軍律師到伊拉克服役。有知情人士透露,奧斯汀和博·拜登都信天主教,經常一起參加彌撒,每次做還都坐在一起。有了這層關係,奧斯汀隨後就被提名為美國陸軍副參謀長,僅僅過了一年,又被奧巴馬提名為美國中央司令部司令。
2016年,“懂王”當選美國總統後,失勢的奧斯汀離開白宮,搖身一變,在美國鋼鐵業龍頭老大紐柯公司、特尼特醫療保健公司,以及重工業巨頭聯合技術公司當起了董事。像奧斯汀這樣有經歷有地位有人脈的人,和那些初出茅廬的毛頭小説客不一樣,別人需要磨嘴皮子,奧斯汀甚至不需要自己下場,只要派下屬打點一下關係,躺着就能把錢給掙了。
去年,聯合技術公司和軍火巨頭雷神公司合併,變成雷神科技公司。他一個下崗美軍司令,怎麼就到軍火公司當董事了呢?但事情有時就是這麼巧。美國國防部是雷神科技公司的大客户,作為軍火商的雷神科技公司,想要多賣貨,去年一年在遊説美國國防部上,就花費了1100萬美元。而奧斯汀本人,更是從其中賺了七位數,也算是“下崗司令再就業”的模範了。
當然,賺錢的路子千萬條,遊説只是其中之一。除了在軍火公司當高管,奧斯汀還和老夥計布林肯,也就是現在的美國國務卿,一起在松島資本當合夥人,投資的重點也是國防公司,這個咱們之前已經詳細扒過了,感興趣的小夥伴可以複習一下。
早在1946年,美國就通過了《聯邦遊説管理法》,要求從事遊説活動的人,必須註冊登記為説客,並且定期公開遊説活動的收支。不過,鑽法律漏洞,對這幫人精來説so easy。比如《遊説管理法》要求,以遊説為“主要目的”的人才需要登記,於是馬上出現了一大波宣稱遊説是自己副業的説客;又比如《管理法》規定,“徵求、籌集或接受資金”來開展遊説的,需要登記,於是很快又出現了一堆“自費遊説”的公司。
為了填窟窿,美國此後又通過了《遊説公開法》和《遊説公開技術法》不斷打補丁,但機智的説客永遠能找到對策。要遊説,請客在所難免,法律限制單次消費必須在50美元以下,體育場、包廂的價格立馬就降到了49.9美元;法律規定不能給議員送禮,説客就大批採購政客出的書;法律明確不準請議員個人吃飯,説客就大擺宴席,請大家夥兒一起吃飯。此後每隔幾年,相關法律都會小修小補,但補的越多,腐敗的路子也越多。
公開的數據顯示,去年華盛頓一共有11544名註冊的説客,各大遊説集團在遊説政府上花費了將近35.3億美元,但這些都還只是冰山一角。從事遊説活動,對政客來説,聽上去有點不那麼光彩,或多或少會影響將來的仕途。但方法總比困難多,為了日後可以閃電般歸來,更多的政客選擇成為“編外説客”。
所謂“編外説客”,用通俗一點的話説,有點像《天龍八部》裏的掃地僧。這種人一般不在國會註冊,但來頭往往不小,正式的職業不是“説客”,而是“研究員”、“董事”或者“顧問”。潮一點的有蘇珊·賴斯,卸任國家安全顧問之後,跑去了網飛公司,就是用來看劇的那個Netflix,當了董事;拜登上台後,賴斯閃電般歸來,成了美國國內政策委員會主任。要想不那麼潮,還有傳統一點的選擇,那就是智庫。蓬佩奧從白宮捲鋪蓋走人後,去了保守派智庫哈德遜研究所,和他一起的,還有前交通部長趙小蘭。
美國現在有大約2000家智庫,最初的目的,是為了用自己的知識,輔助政府決策。但有智庫內部人這樣説,現在沒有一個智庫的職能,能反映它的主要作用了。近年來,美國政府開始削減智庫經費,而美國社會的撕裂,不同智庫代表的社會兩極越來越對立,資金競爭也越來越激烈。換句話説,華盛頓的智庫也開始內捲了。
現在華盛頓智庫招暑期實習,按良心程度分為三檔,第一檔是按小時給實習生工資,但錢很少。第二檔是隻報銷車補,大部分智庫也就做到這一步。第三檔最坑,讓你倒貼錢打工。就這待遇,大多數人想打工還沒門路呢。
智庫 囊中羞澀,就只能找有錢人恰飯,華盛頓誰最有錢?還是説客背後的各大利益團體,就是那些大公司嘛。美國的富豪們,心頭大患就是高昂的税率。但法律裏還埋了個空子,你如果捐錢給智庫,或者學術研究機構,這部分錢就可以抵税。很多富人為了避税,就乾脆捐錢給智庫,抵税的同時還能左右智庫政策,把智庫變成自己的傳聲筒,贏兩次。這樣一來,智庫也變成了“美式腐敗”的一環。舉個例子,我們之前提到過的科赫兄弟,除了贊助選舉,還大把砸錢給智庫,用學術語言包裝自己的政治訴求,換取合法性。比如著名的保守派智庫加圖研究所,就是他們參與創立的。此外,科赫兄弟捐助的美國傳統基金會,在特朗普時代深得“懂王”的心。
説了這麼多“美式腐敗”的套路,影響力還是都來自美國國內,我們最後再來補充一點“境外勢力”。長期以來,海灣國家都是美國智庫的大金主,這些大户發現,相比花死力氣直接遊説美國政客,花點錢請智庫包裝一下,效果要更好,於是開始大力援助智庫。2014年,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在華盛頓新開了一家辦公室,資金就是來自阿聯酋的100萬美元捐款。智庫投桃報李,在向政府獻計獻策的時候,會給石油佬們美言幾句。2018年,沙特把本國記者卡舒吉大卸八塊,各國媒體反應強烈,而美國智庫則是集體噤聲,最後“懂王”對這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除了中東的大户,日本也沒閒着。最近有個事兒在網上挺火,日本外務省在官網上,公佈了旗下獨立行政法人“國際交流基金會”的業務評估報告,針對在中國輿論界和媒體圈有影響力的“知識分子”,推出了資金資助和赴日交流的項目。其實,日本外務省資助的,還有美國的智庫。在這次的報告中,“國際交流基金會”白紙黑字寫了,“在提高美國政策制定者對日本關注度的同時…我們還對在美國有政策影響力的智庫進行了資助”。日本人很熟悉西方的那一套,長期資助美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和布魯金斯學會,這些都是老牌智庫了。
説了這麼多,給大家總結一下,美國一個“自由民主的教師爺”,怎麼能跟腐敗倆字兒沾邊呢?於是人家乾脆通過各種法案,把腐敗規範化、合法化。一個政客在競選的時候,能收到各個利益集團的政治獻金,當選後進了國會,有商界的遊説團體輸送利益,下了台還有“政治旋轉門”可以走。對於上層決策者來説,他們的政策,不少都是利益相關的智庫制定的。可以説,金錢政治已經滲入美國政壇的各個角落,這叫“美國特色”。拜登與其打着在全球反腐的旗號搞長臂管轄,不如好好拾掇拾掇美國自己,畢竟美國的心頭之患,不在外邊,而在國會山上。國會爛一點,美利堅就爛一片,議員要是全爛了,紅脖子二上國會山也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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