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創十年,用户奔赴「方舟大陸」_風聞
吴怼怼-互联网科技博主-左手科技互联网,右手文创与消费。2021-06-15 20:12
作者|麥可可
編輯|吳懟懟
2008年,第一屆TGC落地上海陸家嘴。
彼時上海虹橋站還沒有建成,去浦東必須從上海站到人民廣場換線。14歲的劉驍騎跟着爸爸,第一次來到電視裏才見過的大上海。
這一年,一個超級遊戲IP橫空出世,劉驍騎的爸爸是這個遊戲的忠實愛好者,「除了上班吃飯睡覺,其他的時間都留着打怪了」。
那年的QQ Live還固執地擁有自己的姓名,劉驍騎一做完作業,就對着台式機刷遊戲視頻,「最早的遊戲視頻沒解説沒聲音,不熟悉規則看幾遍也看不懂」。
就是這樣的喜愛,等到2015年《王者榮耀》上線時,劉驍騎打了不到半年,便迅速躋身戰區前十,人稱「平江小佬」。作為「大佬」的父親,段位還沒他高。
但不變的習慣是,他們在每年秋天奔赴TGC的現場,從上海到成都再到海南,算上週邊遊,大半個中國都跑遍了。
「我爸老是羨慕我,現在玩遊戲,戰隊面基,隊服口號,線下體驗加手辦玩偶,一圈人可歡了,他那時啥也沒有」。
劉驍騎説得沒錯。十年前,連手機都是奢侈品的年代,數字內容業務根本缺乏鋪開的根基和土壤。
當時,在只有讀小説、打遊戲、刷視頻這些單點一面的娛樂內容在滿足人們的精神文化消費時,行業先行者已經開始思考,內容行業應該給用户帶來什麼,他們到底要為用户,創造怎樣的生活。
01
趟河十年,多維度的IP體驗
於是,從點到面的聚合,從單一產業到業務矩陣構建成為首要考量。
2011年7月是一個重要節點,時任騰訊集團副總裁程武在中國動畫電影發展高峯論壇上,提出以IP打造為核心的「泛娛樂」構思——這是行業首次提出「泛娛樂」的概念。
這也標誌着騰訊在佈局遊戲業務多年之後的重新思考。
在此基礎上,一個整體的數字內容業務框架出現了,在遊戲之上,騰訊陸續啓動文學、動漫、影視、電競等多個領域的業務佈局。
動漫、影視,這當中哪一個業務跳出來,都是燒錢的主兒。背後巨大的底氣在於,2011年,我國人均GDP邁過5000美元的門檻,這意味着用户在內容消費領域能力和意願的極大攀升。
而移動互聯網的普及和成熟,一方面降低了娛樂門檻,促進了泛娛樂相關需求的增長,另一方面,也給娛樂商業變現提供了基礎。
次年,騰訊動漫成立,泛娛樂戰略被正式提出。此後幾年,閲文集團、騰訊影業、騰訊電競相繼成立。自此,泛娛樂成為互聯網八大趨勢之一。
泛娛樂戰略踐行的六年,一切以IP為核心,領跑者們讓行業和大眾堅信了IP所具備的商業價值。隨後,跑馬圈地者蜂擁而入,「只娛樂不文化」的負面影響初現。
但這種業內常見的短線操作方式並非騰訊所想。他們認為,IP的核心競爭力並非超級流量和隨之而來的強大吸金力,而是一種極具延展能力、傳播和影響力的精神文化內核。因此一種突出「文化底層價值」,以IP構建為核心的文化生產方式被團隊提出。
「新文創」由此而生。
這一階段裏,網文作為IP源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騰訊影業、新麗傳媒、閲文影視三駕馬車協同,運作出多部爆款。
《贅婿》成為今年愛奇藝平台熱度首部破萬的作品。之前的《慶餘年》第一季,豆瓣開分8.0,播出期間熱度一直維繫在全網第一。
文化價值也始終被擺在首位。年初,哈佛商學院討論了新文創戰略下《王者榮耀》和敦煌研究院的合作項目,傳統文化IP也在新的時代重新煥發出光彩。
趟河十年,岸邊的風景很精彩。像劉驍騎感受到的到那樣,當他在TGC的王者峽谷中踏上方舟大陸,飛馳於QQ飛車的急速空間裏時,這種多維度、沉浸式的IP建構手法,不僅給了年輕用户震撼人心的感官體驗,也給了劉驍騎堅定夢想的信心。
22歲大學畢業那年,他決定跟隨父親,做一名電競選手。
02
爺爺説,隴西的沙越不過隴南
從新文創體系下這些肉眼可見的成績來看,操盤者在戰略層面的提前佈局和整體構想,在這十年的落地實踐中的確發揮了巨大作用。
即使用户們對這種戰略設想不是很敏感,但他們多少也有所察覺所謂「文化底層價值」的傳遞。劉驍騎在每年和父親的TGC之旅裏,對這個公司有了更清晰的認知。「不止遊戲做得好,他們的敦煌飛天展覽,和王者峽谷的方舟體驗,都做得不錯。」
劉家對敦煌有個情結。劉驍騎的爺爺當時跟着政策去了大西北,隴西的沙越不過隴南,卻一直在敦煌、定西打轉。老人家盼望的防護林還沒修好,就因為身體原因回上海了。
但他一直和兒孫講敦煌的故事。九色鹿的忠誠,佛祖對五百強盜的救贖,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忠信禮善,幾乎成為三代傳承的家學淵源。「凝望敦煌的時候,就會被打動」,劉驍騎説起去年在海南TGC的體驗。
這其實不難理解。一些流傳至今的中國神話或故事至今能擁有影響力,本質原因在於,中華民族千百年來的文化審美、精神信仰從根源上具有一致性,這類IP藴藏的價值觀、人生觀和世界觀,也就自然能夠穿越時空引起大眾的情感共鳴。
這和漫威電影在歐美語境下受歡迎是類似的,因為電影中拯救地球、人類的各路英雄都極其符合西方英雄史觀的主流審美。
從這個角度來説,打造屬於中國的情感符號IP是完全可行的,再建一個所謂中國的「漫威宇宙」也是具備基礎的。
2015年的上海電影節上,程武曾經提到,IP是經過市場檢驗的可以承載人類情感的符號。這裏面有兩個關鍵點,一個是經過市場檢驗,另一個是承載情感。
順着情感這個線索往下推敲,就不難理解新文創生態下誕生的三駕馬車,如今在現實題材作品上的發力。
現實題材IP和當下人們的生活狀態有最強的接近性,也最易凝聚時代的集體情感和記憶,是IP誕生的富礦。所以電影《八佰》中對歷史的悲憫,《你好,李煥英》對母愛的描摹,才能廣泛引起共鳴。
也正因此,這種大眾共有而並非個體所具備的共同情感,才能讓IP基於自身的容納度和豐富度,延展出跨越週期的生命力。
03
用確定性去對抗不確定性
什麼樣的IP一定會成功,沒有人敢給出肯定答案。但行業的參與者都在盡全力接近這個答案。
創意產業或者説影視產業具有天然的高風險,演員自身、製作過程和宣發上映這些環節都具備不確定性。降低這些風險,就要用確定性去對抗這種不確定。
回到前面談到的,程武説的IP第二點是「經過市場檢驗」。
已經擁有大量原著粉絲積累的網文動漫優質IP,就是對抗這種不確定性的最寶貴資產,因為「已經被驗證過幾輪」。比如《斗羅大陸》,唐家三少在寫小説時就被書迷盯得緊,後來改成漫畫時又吸納了一波沒看過書的新粉。網文和動漫領域被驗證過兩輪,改編成劇,成功的可能性自然會提高。
如果IP源頭這些資產足夠確定,在接下來的IP工業鏈條中,哪些環節可以提供確定性?
程武提到了,用創意生態化和製作工業化,打造中國特色的IP生態鏈,並廣泛聯動行業內個體、企業、非商業等各類機構合作伙伴。
這更像是一種高屋建瓴的預判和構想。但這種基於每個產業主體主觀能動性上的發揮,其實更具備確定性。
比如説,閲文在最近完成大閲文體系的戰略升級後,一個很重要的變化,就是對IP「先規劃,後開發」。這是閲文的優勢和能動性。
而騰訊影業、新麗傳媒、閲文影視「三駕馬車」的能動性在於,閲文擁有豐富的網文ip儲備,騰訊在前端研判,起主投主控的作用,而新麗擁有豐富的影視製作經驗,它們一起組成新型的創意生態,自然能提升影視製作流程的工業化能力。
這就是為什麼《贅婿》項目提上日程後,從開機到上線,整個拍攝製作週期只用了八個月。
以十年為一個節點來看,從泛娛樂到新文創,前七年把產業建設夯實,讓文化符號誕生後擁有可以承託的產業基礎,隨後幾年新文創持續升級,思路更加清晰,把文化價值加速跑出來,才能擁有屬於中國的IP文化符號。
所謂這一代和中國IP產業一起成長起來的年輕用户,他們在享受時代內容紅利的同時,也在成為最前沿、最積極的傳播者。劉驍騎去年帶着爺爺看了海南TGC敦煌沉浸式展覽,現在的他是上海地區王者榮耀賽事的助理教練。
而更大的確定性在於,行業的前行者和參與者們,都在自覺自發地關注作品之上IP的文化價值,也在通過更廣泛的聯動和合作,讓中國IP登上全球舞台。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足夠耐心。用更系統、長線的思維,秩序化地推進IP的成長,是下一個十年,打造新時代中國文化符號最重要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