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白巖松灌雞湯的人,都給我頂鄭淵潔_風聞
摇滚客-摇滚客官方账号-有态度地听歌、看剧2021-06-24 21:23

大家好,我是犀牛。
一個月前,向來受年輕人尊敬的白巖松老師在一檔節目裏,緊鎖着眉頭向年輕人忠告道:
年輕人不該躺平,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忘了努力。
可惜這話一出,引來眾人不滿,最終被罵上熱搜。
大家紛紛抗議,表示年輕人不想再被灌雞湯了。
而大約差不多時候,另一位深受愛戴的文人鄭淵潔,在微博談到這個問題。
也給年輕人留下一段話:
“該躺平就躺平,該站立就站立,該攀登就攀登,就是不跪。”
一時間,大家都豎起大拇指,“鄭爺爺説得太對了。”
同樣一件事,白巖松給大家的是苦大仇深的説教,而鄭淵潔的解釋卻温暖多了,懂你的痛苦與快樂,懂你的驕傲和無奈。

鄭淵潔的微博每天要更新很多條,大多數都是回覆網友的動態。
好多人追着他後面問,鄭爺爺,鄭爺爺這件事你怎麼看…
而他的回答往往都很有趣。
有一份嚴謹,有一份反差萌,更有一份真心。
細細研究,其實他不僅僅是在逗大家笑,而是時刻和年輕人站在一起,體恤他們的辛苦與壓力,懂他們的無奈和迷茫。
前不久,鄭淵潔迎來66歲生日。
有網友在底下留言到“生快”,一不小心將縮寫打反了,成了“快生”。
沒想到他回答道:
“爺爺可能生不動了,後浪你加油,生三個。”
這段回覆,瞬間釋放了大家前段時間對最新生育政策的緊張感。
雖然這段對話,造成了一段烏龍,但也從側面反應鄭淵潔時刻關心年輕人的心理活動。
當下這一代人對愛情、婚姻、家庭、人性、道德的一切問題,他都看在眼裏。
有個姑娘給他留言,説自己是個女生,暗戀上了同班的另個女同學,可是她卻跟班上另個男生搞曖昧,應不應該爭取?
他的回覆意味深長:
“取決於你是知男而退,還是知男而進的女生。”
這背後是關於性取向的態度,鄭淵潔選擇體諒這個女孩,尊重她並理解她。
微博上,有個青年人在微博問到:
“我32歲了,別人都結婚生子,我還在這條路上孤身一人。”
鄭淵潔回覆了這條微博,並轉發道:
“結婚生子沒準兒更孤獨,孤身一人也許能擁抱世界。”
孤身一人也許能擁抱世界。多温暖啊,這大概是每個孤獨、努力、認真生活的單身人士最希望聽到的一句話吧。
當下時代,那些飽受婚姻焦慮和壓力的年輕人,在鄭淵潔這裏得到了一份慰藉與安心。
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小插曲。
三十多年前,寫童話故事的鄭淵潔,一躍成為彼時的熱門作家。
坐擁一大批讀者的他,每天都能收到很多來信,大多數都是小朋友。
而他呢,每天除了寫作就是閲讀這些充滿童心的信箋。
孩子們的語言稚嫩,卻充滿着童真。
多年過去了,有一回有個年輕人跟鄭淵潔提起,“當年我媽媽讀書時給您寄過信,不知道您是否有印象。”
鄭淵潔回答道,你媽媽的信正在我的房子裏放着呢。
原來,當年小讀者們的來信他一封都捨不得扔,甚至專門買了10套房子來裝信。
他説:“這10套房子用來放信的,從來出租過,也沒出售過,以後也不會出售。”
當年我聽到這個故事時,尤為吃驚。
他用一種非常獨特的方式守住了當年8090這批人的童心。
三十年後,當年給真鄭淵潔寫信的孩子們長大了,曾經8090那一批的讀者,已經為人父為人母。
跨越了幾代人,他一下子變成了鄭爺爺,學着年輕人的樣子在網上衝浪,守住了我們當下這一代人的童真。
細想一下,人活在世,誰不懂這世間的規則,道理誰又不明白。
這個時代,白巖松已經夠多了,年輕人可能更需要像鄭淵潔一樣,能活出自己的人。

每次看鄭淵潔和網友的互動,都給我這樣一種感受:
“這老頭,他懂我。”
其實細想一下他為什麼能夠和年輕人打成一片,因為他曾走過和我們相似的路,懂這一路的坎坷,也懂這一路的風景。
他也曾是那個被人指指點點,説三道四的調皮小孩。
當年鄭淵潔的母親總是説哪兒人多別去哪兒,別跟別人一樣。
常常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這句話,影響了他一生,
60年代的北京,鄭淵潔是個不合時宜的小學生。
在他小學二年級時,佈置作業讓大家談談長大後想做什麼?
有人想當老師,有人想當科學家,唯獨他鄭重寫下四個字:
掏糞工人。
也正是在那時,誕生了“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課堂上語文老師佈置了作文題《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鄭淵潔心想不對啊,鳥兒早起有蟲吃,蟲早起只能被鳥吃,於是就跟老師反着來,寫了篇《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老師拿到作業瞬間就火了,逼着他説:
“鄭淵潔是全班最沒出息的人!”
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他主動退學。
回家後,他老爹親自教鄭淵潔功課。
跟着父親後面學了一段時間後,鄭淵潔跑去當了兵。
唸書有唸書的規矩,當兵也有當兵的一套教條。
他顯然受不了。
在學校他是個不聽話的孩子,在部隊則是個不受待見的小夥子。
部隊的領導成天給他説教,你這樣不好,這樣沒出息,你得這樣,這樣…
聽來聽去,他還是選擇做自己。
就這樣,沒什麼不好。
後來再長大些,鄭淵潔交了女朋友。
女方父母嫌棄他只有小學文憑,讓他考個大學,才能談婚事。
鄭淵潔琢磨了一下,唸書他是念不出來,但可以乾點別的文化事。
這才有了才童話故事的他。
24歲那年,鄭淵潔破格調入北京兒童文學出版社,他的童話《黑黑在誠實島》發表在《兒童文學》雜誌。
幾年後,他創辦了《童話大王》雜誌,這本雜誌賣出了2億多冊。
那個小學畢業,不屑被規訓的毛小子,終於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番事業。

懂年輕人的內心世界,不等於附和。
鄭淵潔,懟起人來也夠狠。
大約十多年前,鄭淵潔在微博上分享過一件事。
1986年,他已經在寫作圈小有名氣。
有一次,他和一大批優秀的青年作者一同參加作家筆會。
其實他清楚,裏面諸多人瞧不上他只有小學身份,根本不正眼看他。
有人問他有沒有看過俄羅斯XX作家的書。
鄭淵潔誠實地搖搖頭:“沒有。”
對方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
“你連他的書都沒看過你怎麼寫作。”
這話一出,鄭淵潔自然不爽。
於是到他發言時他也推薦了作家。
“我最近在看庫斯卡亞的書特受啓發,你們看過沒?”
現場有七成的作家點頭。
鄭淵潔好氣又好笑:“你們活得太假了,庫斯卡亞是我瞎編的作家名字。”
後來他再也參加這樣的活動,也很多和這羣青年作家打交道。
他們被貪婪和慾望包裹,太虛偽、太假。
後來他把成年人的世界的灰色都寫進了童話書裏,這讓人們對他作品的爭議越來越多。
方舟子曾公然炮轟鄭淵潔,稱他的童話“惡趣味”:
“我們小時候只迷過安徒生,他和‘童話大王’不一樣,至少不反智,沒有惡趣味,不至於用童話的方式毒害兒童,長大了回想起來只有無限的温馨。”
鄭淵潔立馬回懟:
“沒有小孩子會邊唱邊跳説,我好天真啊,我好可愛啊。這是大人説的話,這很虛偽。”
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童話。
都是摸着石頭過河,自己走自己腳下的路。
有人喜歡跟着人羣走,有人願意自己闖一闖。
有人走寬門,就自然有人要進窄門,不能因為進了窄門就要被説三道四。
就像當年堅持走”獨木橋“的鄭淵潔,是不是像極了當下這個時代,前輩們口中指指點點的那批年輕人。
他們告訴你,你得這樣,你要那樣。卻沒有問過你,你心裏想什麼,期待什麼。
若他日有閒雜人等對你指指點點,記得昂起頭顱懟一句: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海馬 | 策劃
海馬 | 撰文
滾君 | 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