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左,被教唆的自殺觀念_風聞
刘仰-作家、媒体人-这是一个属于少数人的地方。2021-06-25 15:25
2008年西方某些人給北京奧運會搗亂的時候,我知道了張丹紅,她當時在德國某媒體工作。後來聽説她在德國受到了歧視和迫害。我想大概是因為她沒有被西方徹底洗腦。近日在北京遇到了張丹紅,得知她已經決定離開德國,徹底回中國(此處應該有歌聲《誰不説咱家鄉好》)。
張丹紅送了我一本她的新書《歐洲之痛:難民浪潮還是貧困入侵》,很快讀完了。我還讀了她幾年前的另一本書《從查理大帝到歐元:歐洲的統一夢》。歐洲統一的話題雖然事情複雜,但原則理解不難。講難民大量湧入歐洲,則會遇到一個理解上的困惑:為什麼?為什麼歐洲多國會放棄國境、邊界,敞開大門、拆掉窗户熱情迎接無數難民?一個國家的民主是指這個國家有合法身份的公民對本國事務的權利。如果開閘放水般地引入難民或移民,它帶來的問題之一是:本國民主還有沒有用?難道民主要變成超越國界、世界大同的最廣泛民主嗎?這倒是挺好,世界上所有窮人都可以自由地前往歐米吃福利了,全人類的幸福似乎立刻就能實現。但是,這種幸福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註定曇花一現。然而,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少人這麼想,還容不得批評、質疑。他們是傻還是傻還是傻還是壞?
歐米國家的這種思潮,中國人有個簡單定性,叫“白左”。張丹紅《歐洲之痛》一書很明確地指出,歐洲國家無條件地接受難民,正是這一白左思維的產物。何為白左?學術分析有點複雜。簡單説,白左就是在所有方面強調平等,消除差異,以實現人類的公平正義。因此,不論宗教、膚色、民族、國別、性別,所有的差異都要消除,在這些問題上,強調平等就是正確,主張差異就是政治不正確,天然差異要設法彌補,認可天然差異也是歧視。所以,難民移民可以在歐洲國家有吃有喝有零花錢,有穿有玩有性滿足。後者如果不能滿足,就把這個地方變成“強姦之都”,警察法律也奈何不得。不光對難民移民如此,本國內部也一樣。比方説米國,一個男人若覺得自己是女人,就可以參加女子體育比賽,就可以進女廁所。張丹紅告訴我,現在德國人填表格,父親、母親都不能用了,因為那表示性別歧視,怎麼辦?用“家長一”、“家長二”表示。聽起來就像滑稽戲,彷彿是央視春晚的搞笑小品,但它是真的。這種近乎變態的偏執狂在歐米屢見不鮮,我想知道,家長“一”算不算對家長“二”的歧視?按此原則,以後可能會發生下面的事情:
潘長江向姚明抗議:你長這麼高是對矮個的歧視!
姚明向眾人抱怨:他長得矮是對高個子的歧視!(純搞笑)
不少中國人認為白左是白人要滿足自己的道德優越感,以拯救者的姿態對待世界其他地區。我認為恰恰相反,白左事實上是因為白人的道德自卑感。為何這麼説?白左基本都是二戰以後產生的,二戰以前也有“白人左派”,但絕沒有像現在這樣變態的。為何二戰以後西方大量出現白左?想想二戰發生了什麼?對,希特勒納粹的大屠殺。白左其實是大屠殺的產物。納粹大屠殺可以説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邪惡。為什麼會產生?不管西方人在文明對比中把東方描繪得多麼邪惡,納粹大屠殺與東方一點關係都沒有。大屠殺是原汁原味、血統純正的西方文明的產物。西方擁有大屠殺百分百知識產權。沒人會同他們搶。這一點,西方人自己也明白。
大屠殺對於猶太人的歧視,源自基督教數千年的傳統,是西方文明代代相傳的文化基因;大屠殺中的施害者雅利安人的種族主義,來自諾亞方舟傳説中那個諾亞的三個兒子閃、含、雅,《霸伯》説這三個兒子分別是非洲人、亞洲人和歐洲人的祖先。雅即雅利安,地位最高。猶太人屬於含米特,黑人屬於閃米特。號稱人人平等的《霸伯》為種族主義提供了最強大的源頭;大屠殺的技術源自西方文明的現代科技;大屠殺的操作流程與西方文明的商業操作、工業流水線完全一致,與今天“德吹”們所説的精細、敬業、油紙包、精益求精完全吻合。因此,大屠殺實際上是西方文明的癌症爆發。按理説,一個孕育並誕生了這麼巨大的殘暴與邪惡的文明,應該被全人類唾棄,因為它很可能還會再來第二次、第三次。但是,西方人不願承認自己文明的失敗。既然大屠殺的邪惡很難推卸給別人,既然希特勒沒有把猶太人殺光,還有很多猶太人生活在世界各地,還有很多大屠殺的倖存者在訴説當年慘絕人寰的噩夢,面對猶太人這個西方文明最大“苦主”的悲憤,西方應該怎麼辦?只能懺悔、謝罪。這是二戰以後西方所有基督教派選擇,連梵蒂岡教皇也不得不扭扭捏捏地認錯,放棄了長久尊奉的“教皇無謬”原則。
這邊是認錯,那邊還有不依不饒的猶太人。猶太人從《霸伯·舊約》起就自命為“上帝特選民族”,以前,這一點很招人恨,或者説招其他信上帝的基督徒的恨:憑什麼上帝只選你們啊!但是,大屠殺之後,再也無人敢質疑這一點,否則,你就是反猶就是希特勒陰魂不散。但是,幾千年互相歧視與被歧視的遭遇,流散各地的猶太人嚴重缺乏安全感,大屠殺使得猶太人決心“永遠不再”(Never Again)!猶太民族有很多知識分子,不光有最多的諾獎獲得者,還有大量的教授、作家、編輯、記者、出版人、製片商、導演、演員。這些猶太文化人很大程度上成為白左觀念的主力軍,推動整個西方文明對猶太人認錯,畢恭畢敬。大屠殺之後,西方人在猶太人強大的輿論氛圍中抬不起頭,覺得虧欠了猶太人,要補償猶太人。補償並不只是經濟,同時還是政治和文化補償,基本上猶太人變成老虎屁股摸不得,猶太人説什麼都對,都得照辦。猶太人做什麼都有道德豁免權。因此,西方有人説,二戰以後的西方文明被猶太人敲詐了。這個比喻對不對且不管,誰讓白人的基督教文明那麼殘暴、邪惡地屠殺了那麼多猶太人呢?
二戰以後,大屠殺的受害者猶太人擁有了道德原子彈。這一道德核武器只被猶太人壟斷,而且可以隨時投放。猶太人的道德原子彈扔向哪裏,哪裏就白左遍地。道理很簡單,只有讓這種白左觀念深入人心,猶太人未來才會安全,大屠殺才會“永遠不再”(Never Again)!為了表明這一平等並非猶太人獨享,猶太人也站在黑人、所有有色人等弱勢羣體一邊。當年馬丁·路德·金等人領導的黑人民權運動就是與猶太人結盟的。人們常常只記得金牧師《我有一個夢》的演講,卻很少知道與金牧師同台演講的是猶太人,黑人民權運動的組織者和操作者中有很多猶太人。因為全球來看,猶太人數量太少,猶太人需要其他人一起壯大聲勢。所以,所謂“白左”觀念是猶太“苦主”的迫切需要,無數基督徒在猶太輿論攻勢下都覺得自己有罪,不得不懺悔、謝罪,等於向猶太人保證“永遠不再”(Never Again)!
白左觀念強大的地方要麼是曾經殘害過猶太人的地方,例如德國、奧地利、法國、荷蘭、比利時等,要麼是猶太人很多的地方,例如米國。做一個對比,日本同樣是二戰戰敗國,為何沒有德國那樣的白左觀念?甚至日本還要修改和平憲法,想恢復軍國主義。這種情形在德國想都不敢想。如果僅僅認為是米國的庇護,多少有點狹隘。原因之一就是日本人在二戰期間沒有迫害過猶太人,甚至還給猶太人提供過小小的幫助。因此,戰後橫行歐米的白左觀念,沒有理由落到日本人頭上。
由此我們再來看北約東擴。人們常常忘記一個事實,原蘇聯陣營的東歐國家,很多都是二戰時期納粹的同盟,很多都參與過迫害猶太人,例如克羅地亞、羅馬尼亞、斯洛伐克、匈牙利、保加利亞、波蘭、拉脱維亞、立陶宛、愛沙尼亞、烏克蘭等,也就是説,他們中有些也是二戰戰敗國,他們都曾對猶太人犯下血債。這些國家至今還有不少猶太人。北約東擴從這個角度説就是要將白左觀念傳播到這些國家,使得那裏的猶太人能夠獲得安全。以烏克蘭為例,我們可以看到,向東歐傳播白左觀念,一定程度上藉助北約東擴已經達到了目的。蘇聯與這些國家都不同,蘇聯是反納粹付出犧牲最大的國家,二戰時期,猶太人如果逃往蘇聯,等於獲得了安全。所以,即便蘇聯不在了,今天的俄羅斯對於白左觀念也嗤之以鼻。但是,俄羅斯仍有不少猶太人,普京上台後還打擊過猶太寡頭。如果俄羅斯不接受白左觀念,如何保證俄羅斯的猶太人未來不會遭受迫害?這種擔憂也解釋了為何今天西方白左對俄羅斯那麼看不順眼。
中國網絡輿論中對於白左還有一個稱呼叫“聖母婊”。這個稱呼是有道理的,也就是説白左觀念強大的地方一般都是基督教傳統較為濃厚的地方。事實上,大屠殺悲劇的觀念原因幾乎完全來自基督教。歷史上伊斯蘭教也沒有像基督教那樣歧視猶太人。其實,要擺脱大屠殺造成的精神負擔和道德自責,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拋棄基督教。只要拋棄基督教,歧視、迫害猶太人罪責就可以都歸到基督教頭上,歷史就可以翻篇,一切重頭開始,新人輕裝上陣,無需揹負沉重的歷史包袱,日日在向猶太人的懺悔、謝罪中煎熬。當年蘇聯不僅是反納粹的中流砥柱,而且還是全歐洲擺脱基督教最堅決的國家。雖然俄羅斯現在宗教勢力恢復較快,但由於蘇聯70年無神論歷史的強大過濾,使得今天的俄羅斯是全歐洲對於白左觀念最絕緣的國家。然而,二戰以後主導世界秩序的米國偏偏是宗教勢力最為強大的國家之一,又是全世界猶太人最多的地方(米國的猶太人數量與以色列不相上下)所以,米國也是白左觀念的重鎮,甚至是主要發源地。二戰以後的世界,由於米國的強大國力和宣傳洗腦能力,歐洲那些猶太人曾經遭難的地方,統統因為猶太人道德原子彈的轟炸而使得白左遍地開花,生長茂盛,彷彿是道德核輻射下的怪異突變。從這個角度説,罌國脱歐也是因為當年沒有迫害猶太人而與白左保持距離。
中國由於從來沒有迫害過猶太人而且還幫助過猶太人,也成為對白左觀念基本絕緣的國家。換句話説,面對人類歷史上最邪惡的大屠殺暴行,中國從來坦坦蕩蕩、高風亮節,絲毫無需悔罪,沒有任何道德負擔。目前,“白左”一詞目前在罌語網絡詞典中已被收錄,用的是漢語“白左”的拼音。為何一個西方產物要用漢語拼音造新詞?按字面“白左”就是“白人左派”的意思。由於中國對白左觀念的冷淡,在中國語境中“白左”含有貶義。白左的政治正確也使得很多白右不滿。但在西方批評這種政治正確要冒風險,因此,借中國人之口將對白左的反對“曲線救國”地表達出來,可以看出白人內部厭倦“白左”的煞費苦心。張丹紅的《歐洲之痛》一書本打算用德語寫,但書中批評白左的言論在德國根本不可能出版,她最終用母語寫作,並在中國出版。包括我的這篇文章,與張丹紅的書一樣,如果放在西方,都屬於右派言論,都會遭到白左的封殺。
白左氾濫,在西方並非沒有批評。但這種批評要非常小心翼翼。米國著名學者,進攻性現實主義的代表米爾斯海默曾經發表關於米國猶太院外遊説集團的研究文章,結果遭到了圍攻。米國前總統卡特曾經出書批評以色列,也被“羣毆”,最終不得不向猶太人發表和解聲明,説自己的觀點基於不夠全面的信息。這兩個事例也説明在猶太人內部,也不全都是白左。米國新保守主義的代表人物大多都是猶太人,他們明顯與米國右翼站在一起,與民主黨代表的白左分庭抗禮。
白左的危害在於,為了某種理想要消除人類的一切差異。這種國際主義看起來很高尚,有了大屠殺的襯托,這種高尚具有了道德勒索、道德綁架、道德脅迫的特徵。問題是當你主動消除自己的差異,對方並不願改變自己,白左的結局豈不是放棄自己,讓自己變成對方?對於一種文化和文明來説,它就是一種自殺行為。有些差異是天然的,例如性別差異。強調男女平等,不過是希望這種差異不要太過分。如果這種差異也要消除,非正常的、另類的、少數人的性觀念、性意識全都平等對待,實質上等於認可毀滅人類的觀念(例如同性戀)具有正當合法性。雖然古往今來自殺總是存在,但認可和鼓勵自殺從來都是不道德的。白左觀念中將某些反人類的觀念賦予平等地位,令人匪夷所思。而它的背後,似乎並不只是愚蠢。
蘇聯當年的國際主義至少還強調志同道合,它的種子目前還保留在以色列的基布茲那裏。而白左的國際主義連志同道合都不需要,單方面地展現容納一切差異的極度寬容,更像是對昔日敵人後代的教唆行為,使得昔日惡魔的後代被教唆着走向文明自殺。前文曾經提到,歐洲白人擺脱這種道德負擔最好的辦法是擺脱基督教。既然歐洲白人不願放棄基督教,僅管有梵蒂岡教皇的道歉(猶太人覺得不夠真誠),有其他基督教派的悔罪,但只要這個宗教依然存在,“永遠不再”(Never Again)就很難真正確保。既然如此,教唆、誘導其慢性自殺是最好的辦法。在這種宗教恩怨中,我們彷彿又看到了“特選論”、“預定論”的身影在神出鬼沒。因此,身為中國人,我們可以做一個清醒的旁觀者,而不應該被這種宗教恩怨的糾纏所迷惑。
最後説幾句題外話。面對西方當今矛頭指向中國的反共意識,我們只需指出他們是希特勒復活,就可以在較大程度上擺脱這些惡意指責。在此問題上,我們有時候該學學猶太人。貼標籤、扣帽子,誰不會啊?關鍵是我們要知道歐米白人的軟肋在哪裏。大屠殺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大屠殺與中國與東方文化毫無關係,而納粹希特勒在對猶太人集中大屠殺的同時,另一個目標就是消滅共產黨。希特勒曾下令,不接受任何紅軍政委的投降,納粹屠殺蘇聯共產黨戰俘與屠殺猶太人一樣兇殘。今天西方的反共意識形態,難道不是繼承納粹的衣缽,不是希特勒幽靈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