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320億歐元......買了個教訓？_風聞

文丨雲賀 瞭望智庫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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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份，有兩則相關性很高的新聞。

其一，是中國市場監管總局聯合生態環境部，制定發佈了《機動車排放召回管理規定》，從今年7月1日起開始實施。

此前，根據《大氣污染防治法》相關規定，我國曾經實施過六次排放召回。這次的召回新規的發佈，可以説既符合上位法的要求，同時也有利於把各方權責梳理得更加細緻和清晰。  

第二則新聞是德國汽車製造商大眾，或將向前CEO馬丁·文德恩個人索賠1000萬歐元，因為大眾方認為，他在2015年“大眾排放門”發生前後沒有充分履職。  

實際上，大眾在過去的6年時間中，因為排放作弊事件，已經在全球範圍內付出了超過320億歐元的罰款以及和解金，可謂是“天價”。  

縱觀這些年，環保風暴席捲汽車圈，大眾、寶馬、奔馳、日產等一批知名車企接連上演“現形記”。從過往案例來看，無論是召回還是打假，全球各國針對汽車業的環保監管力度在不斷加強。  

與此同時，我們也能看出，和針對產品安全性能的監管不同，針對汽車排放問題的管理、召回和排查往往比較複雜，難度也更高。  

那麼，難在哪裏？第一是發現問題難。

這與汽車排放的兩個特性有關：一是技術門檻比較高。二是負外部性非常強。

技術門檻高，意味着如果沒有專業的人員和檢測設備，一般人是很難直接感知到車輛排放存在造假或問題的。對比來看，像制動失靈、發動機異響等，都是普通駕乘者自己就可以發現甚至判別的問題。  

負外部性強，是企業主體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過程中，甩出了不必由自己承擔的環境代價。這種代價是長期的、針對全社會但不針對個人，因此很難快速引發市場和消費者反饋，也很容易陷入到“公共池塘”的困境之中。  

****第二是排查過程難。****舉一個例子。  

2018年2月，寶馬突然宣佈召回11700輛5系和7系汽車，理由是“軟件更新錯誤安裝到了不匹配的車輛型號上”。  

由於當時德國檢方正在嚴厲排查環保造假問題，因此媒體和輿論都在質疑，寶馬的此次召回與非法操作有關。  

但直到德國檢方突擊搜查了寶馬的慕尼黑總部和奧地利工廠，企業方面才勉強承認這是一次會導致車輛在測試過程中排放值低於實際行駛數值的“失誤”。  

可以看出，這裏的難點就在於：如果企業上報的尾氣排放數據，與實際情況不符，怎樣來界定企業或者技術人員是故意為之，還是疏忽所致。

“大眾排放門”事件發生之後，這個問題也曾引發過廣泛討論。大部分業界人士從常理推斷認為，車企內部技術人員和零部件供應商不可能對造假問題一無所知。  

但在實際情況中，“人為失誤”和“信息錯報”之間一線之隔，卻又往往混淆不清，取證困難，由此引發的口水官司也是層出不窮。

難雖難矣，不得不發。這些年來，從國六發布到召回新規，中國對於汽車環保問題的重視有目共睹。在“雙碳”目標的倒逼作用下，這種力度還將不斷加強。  

我們相信，這些信號已經非常明確地説明：在全球汽車產銷第一大國，環保問題不是一本生意賬，而是一條底線，不存在討價還價的空間，也沒有話術混淆的餘地。

同時，我們也非常希望看到，在未來中國汽車市場，無論銷量有多高、品牌有多響，“環保之劍”將始終懸於所有汽車生產製造商的頭頂，提醒每一個主體：這片藍天正在被堅強守護。

參考資料：

1. 《機動車排放召回管理規定》解讀，市場監管總局網站，2021

2. 寶馬總部工廠遭德檢方搜查　系因尾氣排放操縱事件，中國搜索，2018.3

3. 日本專家：大眾造假或為保證耐用 技術員工應知道造假，環球網，2015.10

4.  Volkswagen nears €10m settlement from former chief Martin Winterkorn，Financial Times,20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