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大片扎堆聲量分流 微博快手如何搶食?|電影營銷年中盤點_風聞
数娱梦工厂-数娱梦工厂官方账号-上海地区知名文娱产业媒体2021-06-29 07:11
作者|丁 楚 喬
編輯|友 子
和今年的春節檔、五一檔相比,前不久的端午檔有點不温不火。十幾部影片輪番上映,最終檔期內無一破億。
這也讓接下來的暑期檔成為國產大片的必爭之地。預算有限,檔期不保真,片方營銷要優先哪家平台?
微博起家早,抖音增量快、快手也在加碼,三大平台已經成為各路片方營銷時非常看重的流量池。
從平台的角度來看,前有微博、抖音圍繞大熱檔期爭搶頭部大片,特別是春節檔多部影片疑似簽署了抖音獨家營銷協議,更是在業內引起了爭議,後有快手去年開始也明顯發力,今年上半年參與了《我的姐姐》《寂靜之地2》等片。
在線上,以大數據推送、觸及更多興趣人羣是幾家平台的標配,預告片鋪陳、站內熱點、主創直播、獨家訪談等策略也大同小異。
在線下,抖音、快手、微博牽頭組織的大V觀影團定期活躍於一二線城市,首映場和主創見面會的加持更是影片口碑發酵的重要環節。其中,微博去年開始聯手品牌營銷,與一些汽車品牌合作了專場活動。
協助片方營銷的同時,向電影行業上游佈局也成為幾大平台的共同操作。
微博早在2016年就啓動了“微博電影之夜”,而抖音、快手最近幾年也積極攜手國內外重要電影節、影展,以“獨家合作短視頻”的身份亮相,極力在片方面前刷夠存在感。
與此同時,平台也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出品方甚至投資方名單中。數娛君注意到,尤其是抖音,近兩年參與出品及聯合出品的影片累計已有15部,這當中不乏《我和我的祖國》《我和我的家鄉》《唐人街探案3》等高票房作品。
如今,電影營銷環節儼然成為片方和平台各取所需的陣地,而平台掌握着流量密碼,對電影行業的認知也不再是初涉獵時的空白。不論是各大平台之間,還是平台與片方之間,為了維護各自的利益,新的博弈已經展開。
抖快微分食電影營銷
玩法趨同,競爭激烈
“未來所有電影公司都將為BAT打工。”
距離2014年博納影業創始人於冬的觀點一石激起千層浪過去了7年,隨着這幾年電影營銷對短視頻社交平台的倚重,在“BAT”之外,抖快微對電影行業的影響已不容小覷。
從用户感知程度來看,今年上半年,各個節假日檔期的影片,採用抖音、微博雙平台同步營銷的最為常見。基本打法是影片官方入駐、主創直播、KOL推廣或賣票,有時會輔之以濾鏡特效、專訪/花絮等獨家物料,如遇重要檔期,線下組織觀影和主創見面會也一應俱全。

在短視頻營銷興起之前,電影宣發通常採用媒體報道、電視廣告、線下地推等傳統形式,抖音的成功是驗證電影短視頻營銷可行的起點。
2017年底,宣發及製作僅8000萬的賀歲檔影片《前任3:再見前任》選擇在抖音營銷,其主題曲《説散就散》、插曲《體面》很快實現病毒式傳播,影片上映一週後還出現單日票房飆升過2億的景象,最終以大幅超預期的19.42億票房收官。
此後,《超時空同居》《地球最後的夜晚》等中等體量影片的抖音營銷也獲得了成功。到了2019年春節檔,八部影片中有五部均在抖音平台開通了官抖。《唐人街探案2》的角色唐仁、秦風還在抖音還開設了“個人賬號”,讓抖音徹底坐穩了電影營銷一線。

抖音在電影營銷領域的迅猛上升勢頭,對比出快手的有失先機。
2018年年中之前,快手的月活是高過抖音的。當年暑期檔,快手也與暑期檔電影《一出好戲》開展了深度宣發合作,這部影片後來票房也突破了10億。但這一成績,聲量上顯然不足以抵消抖音的多部輝煌戰績。
根據數娛君上文給出的統計,今年快手似乎很少在春節檔和五一檔院線營銷戰場正面競爭,而是另闢營銷形式,比如今年5月快手曾聯合淘票票發起“五一免費電影票”活動。不過,抖音和貓眼、新浪觀影團也有同質化的補貼活動。
梳理快手近兩年的電影營銷動作不難發現,雖然起步較晚,但打法集中,主要負責《貓和老鼠》《尋龍傳説》《哥斯拉大戰金剛》《寂靜之地2》《速度與激情9》等海外影片,以及《沐浴之王》《我的姐姐》等中小體量影片,同時兼顧網絡電影的宣發,例如春節檔《發財日記》,還有此前快手獨家的《空巢》。

(我的姐姐在快手的話題播放近40億次)
不過抖音單方面領先的地位,正在逐漸受到影片營銷同質化的影響。
今年春節檔7部影片,傳聞有6部都選擇了抖音獨家宣發,但最終效果差異巨大:以官方抖音號為例,《你好,李煥英》官抖306.2萬粉絲,《侍神令》僅4.2萬粉絲,兩者票房分別位於春節檔首位和末位。
同樣是短視頻營銷,同樣是面對抖音用户,同檔期正面競爭的片方如何保證用户注意力不被分流?
更早佈局電影營銷的微博,過去幾年也在努力適應短視頻營銷時代的變化。
和抖快短視頻基因不太一樣的是,微博的電影營銷起源於圖文時代,熱門話題、關注列表、明星微博、媒體報道、大V影評仍然是促進用户“想看”的重要動力,尤其熱搜話題的模式被抖音和快手等各平台廣泛借鑑。但同時,微博近兩年也在有意發力興趣領域的視頻號、運用電影垂直領域信息流推廣。

(微博興趣用户洞察,來自《2020微博娛樂白皮書》)
總體而言,在電影營銷領域,抖音、快手、微博面臨的蛋糕有限,勢必不甘心放棄任何一次成就爆款的機會,但現階段三家平台的營銷玩法已經高度趨同,並且無法保證宣傳效果;對片方來説,隨着流量逐漸向興趣社區、分眾人羣傾斜,選擇合作什麼樣的平台也值得進一步推敲。
平台“參與出品”成常態
2019年4月,抖音與安樂影片、萬達影視、光線影業、阿里影業、新麗電影、英皇電影6家影視公司達成戰略合作,共同推出“視界計劃”。
由此,抖音不再滿足於簡單的策劃執行,而是將電影從前期籌備、內容植入、數據分析、熱點營銷等多方進行整合,試圖在電影營銷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當抖音在新的領域開疆拓土,快手也不敢懈怠。
2019年9月,北京快手科技有限公司的經營範圍新增了電影發行、電影製作、票務銷售代理。年底,北京微播視界科技有限公司(字節跳動主體公司)經營範圍新增票務代理,一來一回,火藥味漸濃。

(快手變更經營範圍,來自天眼查)
在電影營銷的轉化部分,貓眼購票小程序早已於2018年賀歲檔入駐抖音。去年4月,貓眼APP接入抖音數據,發佈抖音熱度榜,為前期宣發決策補充參考信息。同年,快手也上線了淘票票、貓眼等小程序,但尚未和這些票務平台共享營銷數據。
至於微博,雖然早早將營銷事件、數據等指標與燈塔、貓眼各平台打通,但站內目前仍保持H5頁面購票的習慣,用户體驗相對沒有那麼順暢。
除了院線電影之外,合作電影節、影展,舉辦行業盛典等活動,也是抖快微各平台強調自身“電影圈內人”標籤的方式。
去年7月影院復工至今,抖音先後成為了第十屆北京國際電影節獨家合作短視頻平台、第3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獨家合作伙伴,並和片方發起2021年春節檔電影“抖音雲路演”;快手合作了2020年第二十三屆上海國際電影節;微博則全程直播了西寧First影展,“微博電影之夜”時隔兩年也正式迴歸。
更能説明營銷介入度的是,抖音、快手、微博都在積極參與影片出品。
去年年底,抖音發起了#赤狐書生遊園會#活動,合作了多餘和毛毛姐、瘋產姐妹、維維啊、小霸王、井朧等頭部達人,相關推廣視頻觸及粉絲量達到2.66億。而這場聲勢浩大、聯動線上線下的宣傳活動,與抖音是《赤狐書生》出品方之一的身份不無關係。

今年4月初,《我的姐姐》討論原生家庭問題,微博作為發行方之一,連續發起“我的姐姐背後的女性困境”、“我的姐姐不是鼓勵扶弟魔”、“做姐姐的代價”多個社會向話題,吸引平台用户關注討論,推動該片在冷檔期成為一匹黑馬。
接下來的暑期檔,目前已能看到抖音參與出品了《俑之城》和《中國醫生》,前者是備受年輕人羣關注的國漫題材,後者則是爆款前作《中國機長》的姊妹篇。
在不斷地參與到影片中上游環節中,抖快微正試圖挖掘電影營銷之外的更多業務,通過合作優質、有爆款潛質的影片,提升平台在電影行業中的話語權。
獨家協議未必最優解
目標人羣才是重點
今年3月以來,不止一次傳出“抖音獨家”的排他性宣發協議,但數娛君就此事求證片方宣發人員和一些票務平台工作人員時,多位從業者往往諱莫如深。
對片方而言,面對當前月活最高的短視頻社交平台,同時具備高效的運營團隊、強大的信息流,選擇抖音獨家無可厚非。
比如張藝謀的《一秒鐘》去年合作抖音宣發,帶動票務平台想看人數增加6551人,該數值相當於票務平台單片想看總數的12%,而“想看”是映前預測影片票房潛力的重要標準。
但與此同時,宣發平台的流量也非萬能。仍以《赤狐書生》為例,出品方抖音為影片提供的流量可謂頂級,但該片最終僅有1.85億票房。

相反,B站作為《新神榜:哪吒重生》的出品方之一,雖未作為獨家宣發平台,但在電影宣傳期也通過站內熱搜榜、影視混剪等位置提供了不少流量。

用户選擇觀影通常以興趣優先,宣發平台提供的官方/明星/紅人推薦、購票優惠等都是加分項。因此,片方不僅要了解自己影片的目標人羣,還要結合平台用户特徵,慎重選擇合作方。
例如,據巨量算數統計,截至2020年6月底,抖音電影興趣用户規模達3.1億,其中女性用户和18-23歲的年輕用户佔比更高,這也就從側面解釋了,相比《你的姐姐》這類話題沉重的作品,抖音承接《你的婚禮》等內容更“輕”、兩性情感導向的影片宣傳效果更明顯。

(抖音電影興趣人羣畫像,來自《電影短視頻營銷白皮書》)
春節檔《刺殺小説家》除了在抖音、微博重點營銷,在預熱期也曾合作了知乎,導演路陽、原著作者雙雪濤等人與知乎大V張小北直播分享電影的幕後故事,而影片有關懸念、人性等問題的探討,也多次登上知乎熱榜。
巨量和貓眼發佈的《電影短視頻營銷白皮書》顯示,從《西虹市首富》插曲《卡路里》作為短視頻創作BGM,到《流浪地球》“手推地球挑戰賽”,再到《我和我的祖國》“歌唱我的祖國”挑戰賽,可以直觀地看到:影片營銷主題和用户產生更多共鳴、操作門檻更低的互動效果更顯著。
對片方來講,即使簽署了獨家營銷的排他協議,平台方也不能保證電影營銷的效果和最終票房。而隨着平台對熱門檔期影片的參與度越來越高,重要檔期出現平台參與出品和獨家營銷的影片“撞車”事件將不會是少數,這時,排他協議反而會成為影片宣發時的隱患。
因此,盲目迷信短視頻營銷和流量並不可取,掌握影片內容特點、有側重地選擇興趣人羣,效果可能來得更為直接。
當前,片方合作抖快微等平台營銷,一方面是通過物料的釋放、社交互動等行為刺激“想看”人數增長,另一方面也包括直接轉化。也許,除了適應短視頻營銷之外,完善平台站內電影購票基礎設施、進一步縮短用户決策鏈路,同樣是值得考慮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