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錄片《超凡未來》:世界上只有三個人來過這裏,沒有中國人_風聞
解读中国工作室-解读中国工作室官方账号-为世界提供感知中国的别样视角2021-06-30 19:50
霍金説過:“儘管我們渺小,但我們思維的觸角卻可以觸碰到最廣浩的東西。”中國科學家們用觀測器遍尋基本粒子的痕跡,用潛水器觸碰深海的脈搏,用射電望遠鏡探查宇宙的呼吸。帶着好奇心,中國科學家從未停止探索未知世界的腳步。
解讀中國工作室出品的系列紀錄片《超凡未來:你不瞭解的中國科學故事》,今日在優酷視頻播出第二集:《探索無界》。
△《超凡未來:你不瞭解的中國科學故事》先導片揭開中微子之謎
“我們需要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國科學院院士、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所長王貽芳邊擦汗邊説。
此時,王貽芳教授的團隊正在兩座核電站之間、700多米深的花崗岩下,開掘一個巨大的空洞,為了測量中微子之間極其微小的質量差別時,減少宇宙射線對實驗的干擾。
這是江門中微子實驗觀測站,簡稱JUNO。王貽芳對這個項目是自豪的:“JUNO的探測器是大亞灣的1000倍,這是有史以來全世界最大的探測器。”

△王貽芳在實驗室施工現場
作為世界最大的探測器,JUNO的建造過程可謂艱難異常。
鏡頭中,瀰漫的白霧遮擋住了實驗站只寬5米的出入洞口,“安全重於泰山”標語依稀可見。水汽混雜,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地底深處施工現場的岩層温度達30度。隨着施工不斷下推,光線越來越暗,岩層滲水等問題不斷湧現,施工團隊更需要一次連續在這樣蒸籠般的高温潮濕環境下工作12小時。

△王貽芳進入地下試驗站
地下實驗室工地的艱苦條件讓紀錄片導演克里斯托弗·萊利印象深刻,“當我結束拍攝,回到地面的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了,需要呼吸一段時間的氧氣。”
除了惡劣的地下環境之外,王貽芳和團隊還需要面臨前所未有的擔憂。比如地震的時候是否能確保安全。説實話,這些東西沒人知道怎麼去計算預估。

△王貽芳和他的團隊
動工已經四年,JUNO的最大難點還未到來——修建探測設備,探測難以捕捉的中微子,並測出其質量。面對這些困難與未知,王貽芳沒有退縮。他堅信,這些艱辛付出必將讓人類生活得更美好。
在地下四百米、異常悶熱的中微子實驗室,王貽芳汗流浹背地説:“我們應該在這種純粹的科學領域去求知,這樣做也許能讓世界更美好。”

△王貽芳在悶熱的地下實驗室汗流浹背
昏暗燈光下,每一個工作人員身着的反光背心映出點點微光。
像王貽芳一樣,置身於極端環境中的科學家還有很多,崔維成就是其中一個。
觸碰深海脈搏
2012年7月31日上午,“蛟龍號”載人潛水器副總設計師崔維成完成了蛟龍號7000米海試。這次海試位於地球上的最深處馬裏亞納海溝,崔維成乘“蛟龍號”最大下潛深度為7062米。

△蛟龍呼叫,蛟龍呼叫,我們現在已經到達馬裏亞納海溝海底
《古嶽瀆經》中曾寫到,深海中“見大鐵鎖,盤繞山足,尋不知極,鎖之未見一獸,狀有如猿,白首長鬐,雪牙金爪,闖然上岸。高五丈許,蹲踞之狀若猿猴”。古人懼怕深海里的鬼怪,也敬畏深海里的未知。
崔維成想看看這是不是真的。在下潛過程中,他們的潛水器在深海不動了,原因可能是潛水器首部卡在了泥裏。駕駛員把推力器換成功,往上拔,結果潛水器還是不動。

△崔維成回憶下潛的驚險經歷
周圍荒涼一片,最大水壓達到11噸/平方釐米,相當於一平方釐米站了兩頭非洲成年大象。那裏,古人對深海世界的幻想被徹底打破,“荒涼”“沒有魚”才是崔維成對所見深海世界最真實的描述。
沒有駭人的奇珍異獸,陪伴崔維成的只有孤獨與未知。
最後,推力器開到最大,潛水器才動了起來。崔維成雖然隨後克服困難、凱旋而歸,但是探索馬裏亞納海溝的更深處成為了他的目標、他的夢想。

△蛟龍號探索深海
馬裏亞納海溝最深處11000米,也是地球的最深處。那裏只有3個人到達過,沒有中國人。**“我已經到過7000米深處,我想做潛到11000米深處的少數幾人之一。”**崔維成感嘆。為探索那個未知的世界,他已做好最極端的心理準備:“我自己很早就對這個生死的概念,已經是想得很清楚了。在我的心裏面,從來沒有任何地方有害怕恐懼的心理。”
2020年12月5日,崔維成率科考團奔向馬裏亞納海溝11000米,為了科學家與生俱來的探索渴望,也為了實現中國科學家勇攀高峯的創新精神。
探察宇宙呼吸
來自宇宙的無線電波穿過廣袤深空,使人類涉足遙遠的星系,目睹宇宙的變化。這些無線電波,是來自遙遠深空的信使,它們帶來了無數有待人類解讀的故事。那是宇宙的故事,也是中國科學家們不斷探索的故事。
射電天文學家 FAST首席科學家李菂説,對於宇宙的呼吸,“我們需要藉助別的‘眼睛’或‘耳朵’去感知它們。”
射電望遠鏡就是這個特殊的“眼睛”和“耳朵”。

△FAST首席科學家李菂
上世紀90年代,科學家們期望在電波環境徹底被破壞之前,真正看一眼初始的宇宙,弄清宇宙結構的形成演化,但是隻有大型射電望遠鏡才能幫助人類實現這一夢想。
在這個背景下,中國天文學家們在1994年提出利用貴州的喀斯特窪地建造大射電望遠鏡,形成了中國“天眼”(簡稱FAST)的最初設想。
此前,中國天文學家們只能借用別國的射電望遠鏡,而且常常借不到。經歷無數次拒絕後,南仁東向中國科學院建議:“咱們也建一個吧?”

△南仁東教授
從一句“咱們也建一個吧”到FAST工程主體落成,中國用了整整22年。下決心時,難;開始幹了,更難。李菂回憶:
主要難題之一是面板。我們一共有4500塊大面板,各自又由大約100塊小面板組成,每塊都是大約邊長1米的三角形。這些面板是在現場進行組裝的,必須要進行非常精確的拼裝,還要對準天空中的某一點。

△FAST建造現場
2016年9月25日,“天眼”落成啓用。這一次,中國人終於可以説,“外星人,快到碗裏來。”李菂仍清晰記得那一刻,
只見非常耀眼的短脈衝,從遙遠的宇宙而來,我們如釋重負,知道整個系統是可以運行的。

△發現脈衝星的信號
儀器裏展現的一條條波動的曲線,是一下一下來自宇宙的脈搏,這是來自遙遠深空的脈衝星正在向人類打招呼。
FAST接收到了來自宇宙的脈搏,但李菂教授將這個好消息告訴FAST負責人南仁東博士時,卻永遠都收不到回覆了。

△李菂談及過世的南教授熱淚盈眶
宇宙的脈搏在跳動,有些科學家的呼吸卻停止了。他們洪亮的嗓音變得嘶啞、上山入海的雙腿變得蹣跚、鷹般的雙眼變得朦朧,但他們探索無界的科學精神永不會逝去。

△南仁東教授的雕像
他們默默奉獻一生的國家和民族將長久地銘記和懷念他們,人類史上也將刻下他們的名字,他們不應也不會默默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