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大銀行貸款不應傷及低收入者的財產保值_風聞

      對於廣大低收入者來説，特別是城鄉居民和企業退休人員，基本沒有投資股市的意願。只是因為物價指數的上漲、各項基本開支的不斷增加，為了未來的生活水平相對穩定和預防家庭突然發生的變故做一些財產保值的打算。比如定期存款以及銀行推行的類似“農行快e寶”之類的低風險保本基金投資。因為活期存款利率太低，平時也沒有多少錢去“大額存款”。由於“農行快e寶”之類的存款比零存整取方便，利息雖比定期存款低，但比零存整取靈活得多：有零錢存入（1元起底），要用時隨時可取。這樣，低收入羣體可以相對得到一種生活的“預期保證”。這就是當初各銀行普遍開展的“農行快e寶”之類銀行業務受到低收入者的歡迎的最主要原因。

      但是最近在強調“對中小企加大信貸支持”的要求下，要求銀行降低貸款利率。但貸款利率降低，勢必影響銀行的收益，在央行沒有對商業銀行實質性的支持情況下，商業銀行必然要考慮“丟失的收益從哪裏來”的問題。君不見，各地商業銀行全都在減少網點壓縮人員編制。除了關閉一些網點，過去4-6個窗口的銀行網點現在只保留1-2各業務窗口。但這種依靠“行政”縮編降低的費用遠遠不能解決問題。一個月節省的工資支出，與貸款降息和房租增加的費用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於是銀行普遍採取的辦法就是降低存款利率。

      還是以農行快e寶”為例，多年來儘管利率有波動，大總的來講一直保持在2.2以上。但自打“對中小企加大信貸支持”的要求一出台，所有類似“農行快e寶”之類的利率一下就都降到1.9（甚至更低）。要説“窮”，中小企業主至少算是“富人”。所以似乎這是“殺貧濟富”的措施。在中國人均收入還排不上全球前80的排名內的情況下，銀行利率是個非常敏感的事情。

       我也贊成“對中小企加大信貸支持”的政策，但是措施要具體有效：

       1、中小企業良莠參差不齊，我退休後也在不同的中小企業工作過，總的印象是經營管理不行，決策隨意、財務不規範，資金使用隨意。

       2、企業目標不切實際，發展路徑不明確，尤其是決策機制不科學。按照林毅夫的説法就是企業發展的階段與其資源稟賦不相適應。（《新結構經濟學》）

       3、一些家族式企業把企業的“保險櫃”當做自家的錢箱子——用項隨意得很。其實銀行也清楚怎麼回事。我所在的2個這樣的企業就是這種情況：一個是根本就沒有明確可行的企業發展目標，就是鍾情於企業的規模和“場面”——企業18各成員，倒設有2個“研究所”+5個行政部門（管理、技術開發、經營、對外合作、財務、生產、後勤）。生產車間沒有，也不存在倉庫；沒有產品也沒有技術服務項目，更談不上技術研發。國內的都沒有，哪來的對外合作？充其量就是給學校搗騰課桌（找個加工單代加工而已）。公司的銀行賬户幾乎沒有資金流水而被銀行關閉。這也是我工作多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企業”。第二個是一個做超聲波清洗劑的企業，當時只有8個人（1經理、2財務、2銷售、3生產者，我是掛名的車間主任）。產品技術是從一個倒閉企業找來的樣品資料，以此為據進行生產。產品質量如何不用我多説了——什麼出廠檢驗，其實就是誰幹的活誰管調試，造機器的人就是檢驗員。連合格證都是各自去打印的。説到底，就憑3個人的良心和技術水平。車間主任也是幹活的——有定額。只不過是有客户來要應酬一下。所以別説銀行，我看着都心發憷：不就是個小作坊嗎，根本算不得企業。從國有企業退休的我當然很那想象到這樣的企業狀況銀行會放心貸款。其實每個銀行動能從企業賬户資的金流水看出點什麼。

      當然也有不錯的中小企業能審時度勢：在“不謀全局不足以謀一域”的前提下追求一隅的“高精尖”——在產業鏈的一隅做強做大，成為關鍵部件領域的“螺絲釘”（比如一個小小的閥芯的性能可以達到世界水平）。問題是中小企業的良莠不齊和銀行由中小企業的業務增加的收益寥寥無幾，所以有“怕擔風險嫌麻煩”的心理也是人之常情。銀行和企業都是要逐利的，這是市場法則。

       問題在於我們從來沒有明確的“中小企業產業素質分類”，沒有信用等級劃分。其結果是好的得不到扶持，不好的缺乏監督。你現在要銀行來一一查清、定性，哪個銀行也沒積極性。

       所以，一方面企業管理部門要加強對中小企業的督查，使好的中小企業能得到政策支持和鼓勵。不好的企業督促整改或撤銷。就好比“黑名單白名單”制度——有個信用風險等級制度。這樣銀行才會有興趣，有意願對中小企業基於自己支持。也就是説，既不要把中小企業排除在經濟新動力之外，也不要把銀行看作是印鈔機。另外央行“降準”是不是也考慮給中小企業劃出一塊“蛋糕”？產品質量好的，出口能力強的，市場信譽高的，內部管理規範的中小企業銀行大力扶持做強做大。筆者曾經從東北一家毛衫廠買過幾件毛衫，大體都是出口韓國的，由於新職工發錯了一件毛衫尺碼，筆者只是拍了個照片發給賣家客服，結果廠家隨即補發了一件尺碼正確的，並表示道歉；我説錯碼的退回去，廠家説不用退了，有這事也是對職工的一種質量教育。我在國企搞過多年的質量保證體系的推廣應用就這件不大的事可以看出這個企業的質量保證體系確實體現出“縱向到底橫向到邊，持之以恆不留死角”的質量管理意識。

       所以從經濟學意義上講，我們不能只講“規模以上”，因為所有國家的企業主流還是“規模以下”。就宏觀產業鏈而言“規模以上”還是要靠“規模以下”的配合才行。中國的經驗和實踐中“集中力量把大事”中也同樣隱含着“規模以下”的配合支持。按錢學森的系統控制思想：國家對中小企業“放”是前提，“管”是督促，“扶”是幫助，三者是有機的統一，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