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反恐戰爭回憶[1] ：當小布什遇上“9·11”恐怖襲擊_風聞

2001年9月11號那天，時任美國總統小布什下榻在佛羅里達州科勒尼海灘的網球度假村，一大早他在特工們的尾隨下跑完步，回房間洗澡吃早餐並收聽《總統每日簡報》，忙完了這一切後總統車隊趕往薩拉索塔縣的艾瑪·布克小學，為了強調教育改革的重要性，他要在那裏聽一堂課，完了發表一則講話。

在鑽出專車走向教室的路上，總統高級顧問卡爾·羅夫告訴小布什一架飛機撞上了世貿中心大樓，小布什以為是一架小型螺旋槳飛機的意外事故，並沒有當回事；很快國務卿賴斯給小布什打來加密電話，告訴他撞上世貿大樓的是一架大型商用噴氣式客機。

22歲那年小布什做過空軍飛行員，所以他無法從技術上理解飛機撞大樓這種奇葩事，他心想這得是多麼糟糕的飛行員才會在大白天撞上摩天大樓，除非他是心臟病突發。小布什告訴賴斯對這件事保持關注，同時安排白宮通信主任寫了一份聲明，説總統全力支持聯邦應急管理局對這場災難的處理。

（“9·11”恐怖襲擊發生時小布什在上課）

跟校長寒暄完畢，小布什走進了一間二年級教室，打完招呼後他坐在前面旁聽老師帶學生們做閲讀練習，沒多久白宮辦公廳主任安迪·卡德慢慢湊過來在小布什耳邊説，又一架飛機撞上了世貿中心大樓，美國正在遭受襲擊，後半句話他咬字很重語速也很慢。

一堂課都不讓人聽完，小布什怒從心起，居然敢有人襲擊美國，這是要反了嗎！可他眼前是一幫天真無邪的低年級小學生，教室的後排和窗外都是記者們的攝影機，他意識到這是一個特殊的時刻，如果表現失態的話，全世界都會拿他的反應大做文章，於是小布什故作鎮定繼續聽課，但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總統還在上閲讀課，旁邊一個教室已經被改成了臨時通訊中心，那裏放了一台電視，正在慢動作循環播放第2架飛機撞上世貿大樓後的火球和滾滾濃煙，下課後匆匆趕來的小布什看到那個畫面目瞪口呆，他立刻找地方發表了總統講話，圍觀的家長是趕來聽他講教育改革的，但是小布什卻説：這是一個艱難的時刻，這是一起針對美國的恐怖主義襲擊，他們的陰謀不會得逞。

離開學校後小布什鑽進專車匆匆趕往“空軍一號”，他現在只想早點趕回白宮。車還沒到機場，國務卿賴斯又打來電話，告訴他第3架飛機撞向了五角大樓。站在“空軍一號”面前的時候，機上的特工們全都舉着突擊步槍，神色警惕而沉重。起飛後這架飛機一直爬到了14000米的高空，這高度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

（小布什和幕僚們在“空軍一號”裏開會）

在飛機上小布什通過和幕僚們商討，給人在白宮的副總統切尼打了電話，告訴他讓所有的飛機停飛，並派出戰鬥機在華盛頓和紐約巡邏，遇到可疑飛機先引導它們安全降落，如果不聽指揮飛行員可以將其擊落。掛了電話小布什像做錯事了一樣難受，雖然命令已經下了，但是他祈禱不要有一個飛行員最後執行了他那個命令。

在飛行途中，小布什斷斷續續觀看了世貿大樓倒塌的電視畫面，看到有人從高空跳下，街上的行人恐懼地奔跑。很快各部門給總統專機發來了千奇百怪的情報，有的説白宮發生了爆炸，有的説華盛頓國家大草坪正在燃燒，有的説一架韓國航班被劫持正衝向美國，還有一條情報説布什家族在德克薩斯州的克勞福德的農場正在遭受襲擊。

儘管小布什堅持回白宮主持大局，但是安保團隊認為這時候回華盛頓等於送死，最後飛機降落在內布拉斯加州的奧福特空軍基地。機場一名士兵開車載小布什衝向地堡，車速過快拐彎的時候小布什差點被甩出去，他事後回憶那是他在整個“9·11”恐怖襲擊期間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在奧福特的地下通訊中心，小布什以視頻會議的方式跟左膀右臂們討論對策，會上他被告知：這件事是基地組織乾的。

開完了視頻會議小布什堅持回華盛頓，誰阻攔就跟誰急。在半空中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爹媽，老兩口昨晚住在白宮今天一早坐飛機回老家，還不知道他倆現在啥情況，於是他打給母親芭芭拉問她在哪兒？老太婆説跟老布什在威斯康辛州的一家汽車旅館開了房，小布什説這都啥時候了你們在那兒幹啥？芭芭拉説兒子是你讓全國的飛機停飛迫降，我們只能先擠在這兒。小布什一時語塞。

當天下午六點半左右，“空軍一號”降落在馬里蘭州安德魯斯空軍基地，接着小布什會換乘另一架總統專機—“海軍陸戰隊一號”胖直升機飛往白宮，這是美國總統外出或返回的固定方式。這段路程只有10分鐘，直升機以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蛇形路線躲閃飛行，以防半道上出現什麼突然襲擊，小布什被顛的難受。

回到白宮後小布什在橢圓形辦公室裏發表了早已潤色好的講話，他説會動用一切情報和資源找到兇手，並將他們繩之以法，實施襲擊的恐怖分子連同包庇他們的人將被一併懲罰。發表完講話後他就被帶到了總統緊急行動中心，也就是白宮的地下堡壘裏面，繼續主持國家安全會議。

（倒塌後的世貿大廈）

這個會一直開到晚上22點才完，安保人員告訴他地堡旁邊有個小房間，裏面有個破沙發和摺疊牀，今晚就在那裏湊合吧。小布什進去看了看出來説，哥今天折騰了一整天，明天還得繼續折騰，這地方實在沒辦法將就，我還是回房睡吧。

躺牀上小布什翻江倒海睡不着，好不容易陷入迷糊狀態，突然有特工在門口大喊大叫：總統先生，白宮即將遭到攻擊，我們快走。小布什穿着T恤和短褲，光腳拉上穿着睡袍的勞拉，另一隻手牽上寵物狗飛快衝向了地堡，在洞裏喘了幾分鐘後一名軍人進來彙報説：是一架我們自己的飛機弄錯了信號，總統先生你暫時回去睡吧。

小布什心裏一驚：暫時回去睡?

熬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小布什草草吃完早點回到橢圓形辦公室，昨天各國政要打了無數個慰問電話給他，他挑重要的國家挨個給人回過去表示了感謝，打完電話後收聽中情局提供的《總統每日簡報》，聽完繼續召開國家安全會議，會上小布什被進一步告知，這件壞事的直接負責人是烏薩馬·本·拉登。

從9月12號開始，昔日的強大美國已經徹底變了。所有的民用飛機禁止起降，大量美國旅客滯留機場或海外，全副武裝的軍人駕駛裝甲車在華盛頓巡邏，紐約證券交易所暫停營業，民眾開始搶購防毒面具和瓶裝水，有人開車舉家逃往農村，寫字樓裏的白領們不願意進去上班，街頭有人開始騷擾來自中東地區的移民。敵人還沒有露面，美國已經陷入了恐慌，沒有一份手冊寫着如何能讓國家鎮定下來，小布什無比惆悵。

9月12號下午，小布什坐車來到還在冒着煙的五角大樓，工作人員在清理廢墟和識別屍體，見此情景小布什非常愧疚和難過，他立即決定去紐約世貿大廈的災難現場看一看，當時特勤局還不確定紐約是不是安全，團隊也不確定世貿大廈廢墟的現狀，但是小布什説我不管我就要去，你們抓緊安排。

9月14號全美國哀悼“9·11”的死難者，那天早上小布什吃罷早飯聽完《總統美日簡報》開完內閣會議後，帶着全體內閣成員、國會議員和部分國家的外交使節到華盛頓國家大教堂參加悼念儀式，一同到場的還有幾乎在世的美國曆屆總統及其家屬們。

（小布什參加悼念儀式）

14號下午小布什坐專機飛往紐約，到地方後州長陪他坐直升機在世貿大廈的廢墟上轉了一圈，然後他們驅車到達廢墟現場，那裏煙霧繚繞、塵土飛揚，滿地的玻璃渣、水泥塊、碎金屬和污水，以及灰頭土臉精疲力竭的消防員們，小布什和在場的消防員們握了手，並感謝他們的辛勤勞動，含淚告訴他們一定會報仇雪恨。

離開廢墟後，總統車隊去了三英里之外的紐約商展中心，來自全國各地的救援人員集結在那裏。3天以來已經有超過200名救援人員犧牲，小布什慰問了他們的家屬，其中一名失去兒子的母親遞給了小布什一枚徽章，告訴他自己兒子是港務局的警官，災難發生後自願過來幫忙不幸犧牲，兒子名叫喬治·霍華德，請你務必記住他。

在之後7年多的任期裏，小布什一直隨身帶着那枚徽章。五角大樓和世貿中心的廢墟之旅，堅定了小布什通過戰爭消滅恐怖分子的想法，他在安全會議上説：美國已經開始了一場新型戰爭，對於本·拉登這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參考資料】小布什自傳《抉擇時刻》

敬請期待下一篇：阿富汗反恐戰爭回憶[2] ：備戰一個月，進攻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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