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邦濟世 著書立説才、學、識_風聞
乌江自刎-2021-07-16 14:02
唐代史學家劉知幾是史家知幾者,所以提出史家三長之説,他以為治史者要具備三大特長,即史才、史學、史識,不是人人都能治史的。
而清代學者章學誠主張增一史德,他説:“記誦以為學也,辭采以為才也,擊斷以為識也···夫劉氏以謂有學無識,如愚估操金,不解貿化。···不過欲於記誦之間,知所決擇,以成文理耳。故曰:古人史取成家,退處士而進奸雄,排死節而飾主闕,亦曰一家之道然也。此猶文士之識,非史識也。能具史識者,必知史德。德者何?謂著書者之心術也。”這就更不是一般人都能治史的,沒有才的人不治史,沒有學的人治的是錯史,沒有識的人治的是庸史,沒有德的人治的只能是穢史。
章學誠增一史德是對的,而對劉知幾的話理解不一定對,同時二人沒有理解到德、才、學、識不僅是治史者不可或缺的四大長處,經邦濟世、一切著書立説都不可或缺。
章學誠筆下的文士,大概相當於現在的部分公知,現在的公知實分兩類,一類是媚俗者,一類是媚西方者,古人不知西方,只有媚俗者,公知之分化實為世道人心之分化。
關於才、學、識、德的排序,越靠前越不重要,謂學、才、識、德是也,本文重在談才、學、識。
才指潛在能力,有領導、感受、領悟、記憶、表達、操作、計算、創造諸能力,這些能力多為先天的,後天的作用就是喚醒和熟能生巧的問題。
比如書法、唱歌(不是音樂)就是操作能力,後天練習也只能在具有先天基礎上練習,不能無中生有。很多人以為自己有書法、唱歌天才,其實沒有,因為書法、唱歌能賣錢,所以刺激勤學苦練學會一點技巧,與才無關。
有些人以為自己天生就是玩政治的料,有經邦濟世之才,最起碼一省一市可以卧而治之,其實是你在利用通過各種手段(比如行賄)建立的人脈打壓了很多人之後才上位的,不具有在專業領域的公平競爭意義,你的工作看似勝任而且很愉快,那是因為你的強制,同時積累點經驗,與政治未入門兒,換個環境立馬下台,更重要的是你乾的也不是經邦濟世,而是假公濟私的活兒。
學不是能力,而是功夫及技巧,很多學者學富五車、著作等身,很多人當一輩子官僚,越做越大,都是功夫及技巧問題,如果只止於學,不會有真正的成就,也就人死燈滅,泯然眾人矣。
識指認識和見解,才是先天基礎,學是後天基礎,而識是在基礎上的昇華,或引申、或深化、或抽象、或獨創,不一而足,獨具一心,不僅是擊斷也即判斷能力。一切大成就都是識的成就,沒有識或許可以小打小鬧,但沒有遠見卓識、沒有高屋建瓴、沒有統籌全局、沒有高人一籌能取得大成就嗎?
識有很神秘的一面,有時會出現孤高獨標,像清晨的太陽、月懸中天一樣很突兀,如老子的《道德經》、古希臘的哲人認知都遠遠超出當時的社會應有的認知,這是天眷,但正常的識還是離不開社會發展的,識要循序漸進,尤其要受環境促發,比如再有識見能力的原始社會人也不可能高談現代意義上的自由、民主,也不可能理解相對論和量子力學,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識離不開社會,需要社會觸發,在高級的開放的社會環境裏,人們的識見越來越高,在低級的封閉的環境里人們的識見越來越低,庸俗、譾陋、淺薄、頑固、錯誤,反歷史而動,所以獨學不僅無友、孤陋寡聞,還一定會導致識見低下。
德是價值觀問題,對才、學影響不大,主要影響識,無德的人,識見首先是錯誤,相信邪説。還有一種無德之人,識見和言行脱離,容易屈從、容易受利益誘惑,在威武、富貴、貧賤面前放棄自己的正確的甚至高超的識見,造成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