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的分税制改革,即將到來_風聞
顾子明说-财经博主-公众号【政事堂2019】主笔2021-07-17 17:13
30年前,北京。
財政部副部長的劉仲藜找到剛剛赴京的國務院副總理朱鎔基,慨嘆他切身體會感受到了只有小説中才有的“國庫空虛”。
當時的中國,是真的虛。
從1988年開始,入不敷出的財政部連續三年向地方政府舉債度日,在京部委的工資都不得不常常拖欠。
危機的背後,是中央借鑑80年代初包產到户的成功經驗,財政也實行包乾。
財政包乾調動了地方政府和國企的積極性,但也使得地方有了巨大的動力瞞報漏報,導致中央財政收入相對大幅減少。
兩年後,晉升為財長的劉仲藜在一次海南的座談會上調侃:
“李先念兼任財政部部長時,有上衣和長褲穿,王丙乾在任時還有襯衫,到我這兒只剩下背心褲衩了!”
話音剛落,一位參會人員在邊上起鬨到:
“您可能連背心都沒了,只剩下褲衩了。”
雖是玩笑,但並不為過。
當時,東部沿海地區投資過剩、通貨膨脹,中西部內陸地區內需枯竭、財政崩潰,居中調節的中央政府毫無調控能力,經濟正面臨極其嚴峻的局面。
而此時又正值蘇聯解體,很多西方國家都認為中國也將步其後塵,伴隨中央財政的枯竭,喪失對地方的掌控力,最終陪伴着老大哥一起走向分裂。
正如基辛格研究中國歷史後慨嘆的那樣,中國總是被一羣最勇敢的人保護的很好。
中華民族每到危難之際,總會有人站出來,挽天傾。

1993年,新一屆政府上台,幾個月前還是中央候補委員的朱鎔基,帶着那位“只剩下褲衩”的財長,深入到17個省市區,跟地方黨委政府進行艱苦的談判,推動分税制改革。
有時忍氣吞聲,有時拍桌子瞪眼睛。
終於,在幾個月的艱苦談判下,1994年1月1日,分税制方案正式生效。
從這一年開始,中央財政終於出現了盈餘,徹底擺脱了困擾多年的財政危機,“只剩下褲衩”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在京部委也不用再擔心拖欠工資。
隨着中央税收的高速增長,國家擁有了穩定的外匯儲備,財政與貨幣政策也得以迴歸正常。
在亞洲的土地上,一個強大的中央政府冉冉升起。
而此刻,一場佈局多年,瞬間摧毀自由市場經濟的東南亞金融風暴如期而至。
把香港特首打哭了的索羅斯在《華爾街日報》上公然叫囂:“港府必敗”!
而香港背後的中央政府總理,在面對中外媒體時,也擲地有聲:“不惜一切代價維護香港的繁榮穩定,保護它的聯繫匯率制度!”
一場真男人之間的大決戰,爆發了…..
故事的結局,不須複述了。
三年前,沒有人會想到,窮的只剩褲衩的中國能出海跟國際巨鱷掰手腕。
三年後,也沒有人會想到,那個擊垮了英格蘭銀行的男人竟在香港鎩羽而歸。

2001年,在那場世紀對決的三年後。
兩位即將卸任的棋手在中南海青梅煮酒,論天下英雄。
當談及被國際炒家割成冢中枯骨的日本時。
美國人説,日本輸的只剩下了襯衫,
中國人説,你説得還是客氣的,你還沒有説輸得只剩下了褲衩。
笑談古今的背後,是無數人為之的付出。
在分税制改革之前,財政瀕臨破產的中國政府,都不用打,就窮的只剩下褲衩。
而改革之後,強大的中央政府將全國擰成一股繩,內外循環並舉,成為了東南亞金融風暴之後,全球唯一能大規模動員的生產基地。
加入WTO,逐步主導全球產業鏈,也就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分税制後,中國用了十六年的時間,從僅有日本的十分之一的GDP,取代日本成為了全球第二大經濟體。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歷史卻總能帶我們踏入相似的十字路口。
由於新冠疫情對全球財政的猛烈衝擊,幾年之內,一場席捲全球的金融風暴必將降臨。
就像新冠來爆發時那樣,只要我們撐住了,必然會迎來大規模的產能與資本轉移,國際秩序與規則將向着有利於我們的方向改變。
取代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大經濟體,將成為我們“有生之年”。
而其中的關鍵,就是看比爛的後疫情時代,中美兩國政府誰能夠汲取更多的税收,讓自己撐得更久。
看着拜登正在力推的全球税收談判,歷史的韻腳在告訴我們,一場新時代的分税制改革,相信會出現在不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