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74米,犧牲30多名戰士:怒江大橋藏着“基建狂魔”什麼秘密?_風聞
正解局-正解局官方账号-洞察产业/城市/企业,正解中国成长的力量。2021-07-20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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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在西藏昌都怒江大橋橋邊,遊客自發擺滿了鮮花水果飲料,鳴笛致敬當年犧牲的築橋英雄。網友也紛紛留言致敬。

怒江大橋,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説起怒江大橋,就必須先從川藏公路説起。
川藏公路是川康公路和康藏公路的合稱。川康公路1930年代就建好了,康藏公路還得等到20年後。

川藏公路示意圖
1950年初,解放軍奉命進軍西藏。毛主席指示進藏部隊“一面進軍,一面修路”。
修路之所以被如此重視,是因為西藏的路況實在是太差了。
當時,西藏全域120多萬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沒有一條公路。
從四川雅安到西藏拉薩,不到2000公里,靠犛牛運輸,一年勉強跑一個來回,就是騎馬,也需要半年多。
修路之緊迫,可見一斑。
建設川藏公路,真應了那句話:遇水搭橋,逢山開路。
怒江,便是橫在建設者面前的一條攔路虎。
怒江是中國西南地區的大河流,發源於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南麓的吉熱拍格,一路向南,途經雲南省,流入緬甸,最終注入印度洋。

怒江
怒江之威,不在於長,而在於險。
由於海拔較高,水流落差大,怒江沿線陡峭、荒涼,被專家定義為“不適合人類居住”。
攀爬都極其困難,更別説建橋了。
位於西藏昌都巴蘇縣的山溝,更是川藏公路的必經之路,又被稱為“川藏線咽喉”。

西藏昌都巴蘇縣的山溝
怒江大橋正是建設於此,雖然只有74米長,卻是怒江上唯一一座能夠通行大型車輛的橋樑,也是國家戰略中常年戰備的軍事通道。
也正因如此,很長一段時間,怒江大橋周邊被列為軍事禁區。
武警戰士24小時把守,禁止在附近拍照,嚴格限制車速和無故停車,目的是防止敵特破壞。

1950年初,11萬築路大軍挺進西藏。
築路難,太難了。
其一,自然環境太惡劣。
西藏本就是世界屋脊,無疑增加了難度係數。築路還要跨過陡峭、荒涼的怒江,更是難上加難。
1953年6月,築路大軍來到了怒江東岸,向西便是波密。
這一片是高山峽谷地帶,兩岸是海拔超過千米的高山,懸崖陡峭,橫向綿延數十公里。
懸崖之下則是湍流不息的江水,恰逢汛期,流速達9米/秒,驚濤駭浪,極其危險。
自然環境如此惡劣,建橋地點的選擇,就顯得更關鍵了。
築橋官兵研究後,提出了三個方案,但都不盡如人意。
要麼是海拔高、常年積雪,要麼是石頭多、工程量大。

修建司令部司令員陳明義將軍
最後,受昌都喇嘛寺的第二活佛謝瓦拉啓發,大橋修建地點選定在冷曲河口附近。
其二,施工裝備太落後。
川藏公路修建之時,正是建國初期,無論是施工裝備,還是施工經驗,都比較落後和匱乏。
這在修建怒江大橋上,表現得尤為突出。
修橋,第一步要過江。
怒江本來就兇險。築橋官兵使用的是當時部隊唯一的一隻橡皮舟。
舟小經不住風浪,差點翻船,幾經失敗,才劃到了對岸。

戰士們在懸崖上鑿炮眼
又如開鑿山壁,因為沒有先進的登山設備,築橋官兵先要攀登到山頂,再從山頂上將幾十米長的繩索放下來,做成一個簡易的軟梯。
築橋官兵踩着軟梯,在懸崖上打炮眼,放上炸藥之後再點燃。
每一步都充滿危險,54師162團2營4連的工兵排奮戰了整整八個月。
怒江大橋建好之後,全排30多名戰士幾乎全部犧牲,只剩下排長一人。
據説,排長不願獨活,縱身投江。
正是在這樣艱難的條件下,中國建成了怒江大橋和川藏公路。
1954年年底,川藏公路正式通車,11萬築路人,4年零8個月,全長2255公里的公路,平均每公里犧牲2人。
川藏公路,壯哉!

今天的中國,憑藉一系列大規模基礎建設和超級工程,被冠以“基建狂魔”的稱號。
公路方面,2005到2017年,中國新增高速公路約7萬多公里,通車總里程達12多萬公里,位居世界第一。
鐵路方面,截至2020年底,中國高速鐵路運營里程達3.79萬公里,穩居世界第一。

中國高鐵、快鐵、城鐵年度通車裏程
“基建狂魔”,名副其實。
盛名之下,是硬核的科技力量。
今天,中國的基建工作者,再也不用僅靠着一錘一鏟修公路建大橋了。
在《除了湖南衞視,長沙還造挖掘機!基建狂魔背後的湖南力量》一文中,正解局介紹了湖南的工程機械的實力,可以一窺中國的基建科技。(點擊標題即可閲讀)
比科技力量更硬核的,是中國人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犧牲的精神。
正是靠着這種精神,中國將電線架設到海拔5200米的珠穆朗瑪峯大本營,實現了14億人口全民通電。

西藏高山地區通電
正是靠着這種精神,中國人死磕13年,即將打通“全世界最困難的隧道”大柱山隧道。

大柱山隧道
正是靠着這種精神,中國人沿着懸崖峭壁修建了一條公路,打通全國最後一個不通公路的建制村——阿布洛哈村。

阿布洛哈村通村硬化路
這才是“基建狂魔”的最大秘密。
隨着經濟社會的發展,建國初期修建的怒江大橋幾經改建。
2018年,怒江之上第3座新橋通車。老的怒江大橋已經拆除,特意保留了一座橋墩。

怒江大橋旁的橋墩 新華社記者熊琦拍攝
這是一座橋墩,更是一座豐碑,記錄着60年前建橋的悲壯,亦見證着“基建狂魔”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