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咱們對西方國家總是過於善良?_風聞
杨曾宪-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是我的爱好、职业、事业和使命。2021-07-24 16:10
為什麼咱們對西方國家總是過於善良?
楊曾憲
老電影《冰山上的來客》,偵查員卡拉臨死前對古蘭旦姆説:“我們太年輕了”!幾十年我一直在琢磨這句話的涵義,後來終於搞懂了:這裏的“年輕”,實際上就是“善良”的代名詞。
2021年3月,楊潔篪國委對美方代表説:“我們把你們想得太好了”!這裏“想得太好了”,實際上也就是把美國人想的太“善良”了、太守規矩了。
聽了這段話,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咱們終於“覺悟了”:對老美、對西方諸國,的確不能太善良了,因為我們為此吃得虧太多啦!
僅舉遠、近兩個例子。
抗美援朝時,中方恪守日內瓦公約,對美方戰俘優待有加,並分批遣送,讓他們與家人早早團聚。而美方卻肆意踐踏日內瓦公約,不僅殘酷虐待中方戰俘,而且扣留並強迫他們到台灣,致使“中方戰俘回國”成了後期談判的重要議題,中方戰俘便由此成為美方捏在手中的籌碼。假如當時美方戰俘仍在中國的話,假如讓這些戰俘天天向美國總統喊話要求回國的話,那情況可能就會大不一樣了。
唉,誰讓咱是守規矩的善良人呢!哪裏能想到,咱們優待戰俘、及時送他們回國,如此善舉換來的卻是惡報!
武漢疫情爆發前夕,軍運會上出現了幾個患病的美國大兵。由於這些大兵背後很可能隱藏着美國德特里克堡生物實驗室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其病情與新冠在武漢爆發是否有內在關聯,網上輿論是強烈質疑的。但是,中國並沒追究下去,而是一直表示:新冠是人類共同敵人,各國要團結起來,攜手抗疫。因此,在中國疫情得到控制後,我們積極向西方國家伸出了援手……。
但善良的中國人,怎麼也想不到,美國和西方國家,為轉移國內政治的壓力、轉移國際輿論的注意力,竟以怨報德,反咬一口、倒打一耙,硬説病毒來自武漢的實驗室。這種無理、無賴的追究,竟持續至今!現在,中方終於開始反擊了,而且,正在藉助民間輿論不斷強化反擊的力度……。
不過回想當初,唉!我們還是太善良了。病毒溯源,是科學問題,但是,對於未知數太多的新冠病毒來講,合理懷疑,也是符合科學精神的。假如我們就是一直“高度懷疑”——注意,僅僅是“懷疑”——美國大兵曾以某種現有科學手段無法察覺的方式攜帶並傳播病毒的,而且一直持續到今天,反覆強烈要求到美國溯源,那麼,美國再想肆無忌憚地、睜着眼昧着“良心”地向中國潑污水,就不那麼容易啦!
其實,在與西方包括日本的交往中,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譬如英國。作為最早侵華的國家,英國在中國曾犯下滔天罪行!新中國成立後,我們沒追究索賠,而且允許英國繼續佔領香港。但英國呢?卻總擺出一副傲慢架勢,圍繞着香港問題不斷主動挑釁、污衊中國!至於中日關係,我想就無需再説了。參觀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時,我的心情是久久難以平復。
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咱們老是把美國、英國等想的太善良了呢?撇開眼下的政治因素不説,這背後涉及的,其實中西文化、中西社會價值觀的本質差異。在此不能展開討論,我只嘗試給出最簡約的答案。
西方論理文化的根,是“性惡論”,所崇尚的是“力”,其核心價值概念都是“為我”的、“利己”的權利:如“人權”、“自由”、“民主”等等;
中國論理文化的根,是“性善論”,所崇尚的是“德”,其核心價值概念都是“無我”的、“利他(利羣)”的義務:如“仁愛”、“孝敬”、“忠恕”等等。
有人總想在中國的論理價值體系中“開出”與西方接軌的“權利”概念,這是不可能的。梁漱溟反覆指出:“中國沒有個人觀念”。儒家“人”中無我,這是不爭的事實;所謂“仁”的精神,也就是無私忘我,忠於宗法角色的倫理精神。子不言利,並不等於説儒家不要利,只是人們常常要靠他人“守義”“遵禮”的回報來獲利。梁漱溟先生説得好:“各人儘自己的義務為先,權利則待對方賦與,莫自己主張。這是中國倫理社會所準據之理念。”
因此,國人總是(或必須)把別人想象成與自己一樣善良的人;為了讓別人善待自己,自己便要善待別人。所謂“將心比心”、“禮尚往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等等,早已深入到國人的骨髓、構成了中華民族社會價值觀的基因。(對於儒家論理價值的歷史與現實評價,有興趣的網友可參閲筆者長文:《“仁愛”是普世美德倫理嗎?——儒家倫理歷史與當代價值的科學評析》2003年第3期《學術月刊》)。
回到現實層面,我在此想要強調的是:中華民族基因中的這些論理原則,儘管在國人合法地處理公共關係時,依然屬於美德,但對於根本沒有這種基因的西方國家來説,這些原則是根本不適用的。因為他們崇尚的只是憑藉“實力”説話,所追求的永遠是一己利益最大化王、所遵循的更不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而恰恰是“己所不欲,專施於人”。你對他們一萬個“好”,也未必換回他們一個善報;當他們要逐利時,便説翻臉就翻臉、説使壞就使壞,而且是理直氣壯地公開使壞,能使多少壞就使多少壞!所以——
善良的同袍們,大家要警覺啊!
當然,我這裏只是提醒善良的國人要警覺,而絕不主張在道德實踐中與西方“比爛”,更不主張動輒反美、處處與西方對着幹。眼下,在小小的地球村中,中美、中西實際上互相需要、相互依存,客觀上誰也離不開誰啦!“和為貴”、“與人為善”,這些原則我們依然要堅持。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千萬不能在涉及重大利益衝突時,把他們想的太好啦。
楊曾憲 青島社科院 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