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發涼!今夏避暑納涼最佳去處不是空調房,而是這裏_風聞
四味毒叔-四味毒叔官方账号-2021-07-27 09:12
文 | LAJUMBO
2020年2月,韓國“新天地”教會的大範圍集會引爆了韓國新冠疫情,教徒們被洗腦認為這場疾病出自惡魔之手,只為扼殺教會的壯大,摧毀教徒的進步。甚至線上線下都在對抗政府防疫工作,成為韓國新冠蔓延的罪魁禍首。數量高達21萬之多的邪教徒們狂熱而反智,相信教主李萬熙長生不死,還在教會指令下進行病毒的惡意傳播。
作為展現韓國社會矛盾、傾訴人們內心焦慮的突破口,韓國恐怖電影總是以最凌厲可怖的角度切入,把人們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勾出。近幾年,在疫情動盪,社會問題日益激化的背景下,韓國的宗教恐怖電影又創新的高峯。
海報是港版翻譯,結合了影片故事內核和本土化氣質,《採魂村》粵語諧音《彩雲村》,接地氣的真實故事感和都市怪談氣質立顯。
故事圍繞廢棄的廣林公寓展開,網絡漫畫作家智友為創作來到此地取材,在探訪時發生了一系列怪異而恐怖的現實向故事。
影片看似是段落式的單元小故事組成,實則人物之間又都有着關聯,通過多個不同的主題展現和人物之間的關聯遞進,恐怖的層次營造到位,雖然廉價驚嚇的俗套感是存在的,但也做到了即使你知道可能要發生什麼,但你還是在心理上感到恐懼,不敢直視。
“講故事”是恐怖片經常用的套路,通過第三者的口述,將故事引入,更能讓觀眾產生代入感和沉浸感。圍繞公寓裏各形各色的住客們,故事也有它們自己的主角,試想一下你身邊的這些物件和現象,是否有引起過你的注意?
鞋子——當寫着名字的童鞋莫名其妙出現在家中,你會不會認為這是惡作劇。無時無刻挑戰你脾性下限的鬼,簡直和現實生活中的熊孩子差別無二。
收音機——每當19:47收音機開始自動播放,浴室的水聲響起,你家裏的那個人真的是人嗎?“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裏,包括我也不行哦~”
下水道——無論怎麼通都堵塞反水的下水道,還總是莫名出現女人的頭髮,這讓單身的中介不禁看向自己對面的那個人偶“伴侶”。
黴菌——屋內從牆壁到地板,從食物到人體的黴菌滋生卻被告知是一種牽掛和陪伴,黏膩感突破屏幕直逼生理不適。
種種這些情境都凝聚了很強的焦慮感,讓觀眾心理和生理上都受到了威脅和一定程度的恐懼。
同時,這種觀眾感受到的情緒也映射着普通人對於喪失經濟能力、家庭、地位的恐慌和惡化的社會秩序對家庭和倫理的威脅, 既帶有寓言性質, 又抱有批判和同情的雙重態度。
一
真實場景中的人性異化
在韓國的恐怖片中,故事的發生地多是我們現實生活中的真實場景,如公寓、學校、旅館等。這些地點就是現實生活中人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每天生活、學習和放鬆的地方。而在這些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那些平常我們並不關注的角落或是平平無奇的小細節,被無比放大,恐怖的事件接二連三在這裏發生,看似偶然,卻又隱藏着必然。這樣的場景設置,使得觀眾覺得,恐怖就存在於我們身邊,存在在每時每刻的另一種可能裏,一旦這樣想,營造出來的恐怖效果便異常強烈。
後工業時代的到來和科技技術蓬勃發展的今天,人們逐漸認識到恐怖並不是吃人挖心的鬼魅,而是人類自身存在的陰暗面。在社會不斷進步的時代洪流中,人類與生俱來的缺點也暴露無遺。人與人社交中的自私與貪婪,親密關係中的謊言與背叛,在恐怖電影中都是造成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元兇。
影片中第一個故事主人公是一位作家,他嫌家中太吵無法安心寫作,拋下幾個月大的孩子和妻子獨自居住,剛巧碰上樓下曾是一所孤兒院,裏面的孩子也都是被父母所拋棄,自然而然就找上了門。這也是恐怖電影中一貫的因果循環——凡有虧欠,早晚必報。
每個故事中的人物身上的性格特質和行為模式其實也是對社會人性異化的映射。自身能力不足又懶惰成性的留學生只能靠和朋友套近乎借宿過活,獨居缺乏情感生活的中介通過人偶“伴侶”來排解孤獨,小偷為救病重母親不惜到死屍旁偷取錢財。這些人物形象展現了人與人之間的對立狀態、人性貪婪帶來的自我毀滅以及當下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引發的精神孤獨等問題,將人性的弱點和時代洪流中的個體生命困境具象的展現,表達了創作者的焦慮,也是對人類社會發展的警示。
二
雜糅創新的韓式美學(鏡頭語言、驚嚇方式)
韓國恐怖電影以其獨創的雙向表達,區別於歐美的單純驚嚇血腥和日本的恐懼心理壓迫,韓式美學通過借鑑日本的拍攝技術,學習歐美的視覺表達技巧,結合本國的特色,開創了獨特的韓式美學,通過留白的方式,給觀眾留下了更廣的想象空間。在故事呈現上避免直白淺顯,卻又不失衝擊。
拿第二個故事《藥劑師》中的一個細節來説,當善雅得知自己出軌的已婚男殺了自己的妻兒,正在浴室洗澡時,她的第一反應是包庇他,但在發現其一直機械性地重複一句話“親愛的,不可以告訴任何人,我正在這裏洗澡哦。”,意識到浴室裏的‘人’好像並不是正常的‘人’之後,她便始終沒敢往前再走一步,把浴室的門打開。
觀眾便一直跟隨善雅的目光,看到的只是門上泛着紅光映出的人影,聽見的是簌簌的水聲。當察覺到不對勁之時,最大的恐懼就在於,水聲什麼時候停止,門何時打開。這就是留白的絕妙之處,不用給觀眾過多的信息和展現,想象的空間便是最恐怖的。
三
深受其害的宗教霸權
在歐美,宗教題材的恐怖電影主要表現人性的墮落與拯救的問題,最終落點都會聚焦到人類的信仰問題。塑造的超自然形象往往具有着巨大的邪惡力量,甚至會轉化為人形誘惑個體走向生命的深淵。
本片將這一點雜糅進本國的國情之中,將本土的邪教背景融入,在片中實在地展現了‘惡魔’的形象,它們無縫侵入每個人的身邊,隱形地影響着他們的生活,使得他們一步步墮入深淵。這也影射着韓國的現狀,在高達三分之一人口都為邪教教徒的國情下,清醒的人可謂飽受折磨。
但影片中其實對這一部分的展現還是比較勉強,過於邪化卻並沒有太能夠自圓其説。因此,最終還是作為一個驚嚇屋的恐怖片類型,留於及格層面。
當下社會壓力之下,充斥着不同人羣各種各樣異化的壓力和焦慮心態,這些隱形的危害更作用於人的心理,而非身體。
而恐怖電影就像一個出氣孔,利用合理的虛境與實境相結合,將直接作用在觀眾心理的危害轉移到了一個虛擬環境。當觀眾觀看影片時,雖然也在腦海裏進行了參與和一定關聯性的演繹,但由於空間和角色的置換,能夠產生一定的距離,從而減弱危險和痛苦的逼迫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將它們轉換為愉悦和快感,這也是為什麼人們在壓力大的時候喜歡看恐怖片來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