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鎮守河西走廊?我短腿老猻是也!_風聞
猫盟CFCA-猫盟CFCA官方账号-民间野生猫科动物保护联盟2021-07-28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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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我一邊開車一邊把空調打得大一點,外面是一道明朝時期的長城城牆——它看上去還沒有我們的高速公路路基高,不明白是怎麼擋住蒙古騎兵的。而城牆的兩側則是乾旱的荒漠——
黃色的土地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稀疏的草叢散落其間,看上去像新龍門客棧該有的場景,但也有不少房屋和農田,使得整個景觀有點不倫不類的。

在這裏進行野外作業,每天喝掉好幾升水是很正常的,白天熱得連汗水一出來都被蒸發掉了,身上永遠是燥熱的 ©大貓
旁邊的小韓説他已經喝了6瓶水了怎麼還是渴?這地方難道不叫涼州麼咋就這麼熱?
我心説王之渙肯定沒來過這邊都是在家瞎琢磨出來的涼州詞,但是幹成這樣,這地方居然連水稻都有,我心説咋就春風不度玉門關了?!
不過想了想我們現在還在張掖,並沒有到達更西邊的玉門關,因此也不能説詩人完全在瞎扯。

河西走廊荒漠的景觀,遼闊雄壯 ©大貓
此行的目的是在河西走廊尋找野貓。
我們此前講過北京大學羅述金老師關於荒漠貓分類和演化歷史的故事:荒漠貓和野貓的三個亞種——歐洲野貓、非洲野貓和亞洲野貓大約在100多萬年前開始分離,逐漸形成今天的分佈格局。(戳這裏:草貓對大橘説:親戚,我們交往吧?)
羅老師感興趣的點在於:**主要分佈在青藏高原東北角的荒漠貓和從西亞一直向東蔓延至中國內蒙古、寧夏的亞洲野貓,它們之間顯然並不存在不可逾越的地理阻隔,**而且事實上它們的關係也並不是物種間的差別。
那麼究竟是什麼導致這兩種野貓的外觀乃至生境選擇都如此涇渭分明呢?它們能夠告訴我們關於野貓演化史的什麼故事呢?
而我則想得更加簡單:在中國很少有人瞭解亞洲野貓,更別提在分佈區東部的邊緣種羣。
它們的記錄如此罕見,但卻總是會出現,從甘肅到內蒙,它們身上那獨一無二的斑點讓它們非常容易識別。
很顯然,這是一個值得貓盟去關注的中國本土貓科動物的空白區。

亞洲野貓 圖源網絡
然而無論在甘肅還是寧夏,都出現了很多看似亞洲野貓但又缺乏標誌性斑點的“野貓”。對羅老師而言,這可能意味着亞洲野貓與荒漠貓有着天然的分佈重疊,而在這個區域它們會產生雜交——
這在動物界並不罕見,南美的一堆虎貓屬小貓都有類似的現象,而在進化的長河裏,這也將成為新物種誕生的契機。
這些現象都發生在我們現在正在待著的地方:河西走廊。
在我們的南邊,是巍峨的祁連山,北邊則是由馬鬃山-合黎山-龍首山形成的一道不那麼巍峨的山脈——通常被叫做北山。

岩羊站在張掖北山荒蕪的崖壁上 ©大貓
得益於平坦的地勢和祁連山上的冰雪融水,兩山之間形成了一塊塊綠洲,可以種地和生活,並因此成為漢地通往西域的一個地理通道,這就是河西走廊。
這地方歷史上不打仗的時候就是商業街,東方的絲綢、西方的土特產都從這裏運輸和交易;當然打仗的時候就是“單于北望拂雲堆,殺馬登壇祭幾回”,匈奴人、蒙古人,遊牧民族一旦碰到年景不好便總要來搶糧搶銀子,由此和農耕文明發生戰爭。
這種文明的衝撞(或者交流)也在影響和改變着野生動物,中國的家貓可能就是順着絲綢之路被帶進來的。
而我們關心的另一個問題是:它們是否同時在影響着當地的兩種野貓——荒漠貓和亞洲野貓?

甘肅荒漠找貓隊,左一為北大的韓思誠博士,左二為祁連山國家公園甘肅片區的馬堆芳主任 ©羅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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羚羊與野貓
我們第一站是張掖,這裏是祁連山國家公園甘肅片區的大本營,我們前來拜訪國家公園的馬堆芳主任。
馬主任在甘肅跑了三十年的野外調查,對甘肅的山山水水都很熟悉,這兩年他們正在花大心思搞祁連山的雪豹。

在甘肅祁連山國家公園的標本館採集樣本 ©大貓
祁連山自西向東延展,南坡屬於青海片區,北坡屬於甘肅,我們之前與青海片區合作開展了荒漠貓、猞猁、豺等物種的調查研究,甘肅這邊卻並未涉及。
我跟馬主任聊了一下,發現甘肅這邊對雪豹已經瞭解得比較透徹,只是他們不怎麼做宣傳,因此外界並不知道甘肅這邊的成果。
除了雪豹,在大型食肉動物裏,甘肅這邊豺的記錄聽上去也比青海那邊更多一些。

北山的山前平原 ©大貓
在接下來的2、3天裏,馬主任帶我們在張掖市、山丹等地轉了一圈。
祁連山主要屬於雪豹、猞猁等大中型貓科,我們也知道荒漠貓主要分佈在祁連山裏。野貓屬於喜歡平坦開闊乾燥環境的小型貓科,因此我們主要把調查區域鎖定在祁連山以北的荒漠草原和北山的淺山區。
這是一個我所不熟悉的環境:地勢平坦、植被稀疏,生命似乎非常貧瘠,但有着一種遼闊蒼涼之美。

這片荒漠屬於兔猻、沙狐、鵝喉羚,在過去,亞洲野貓和狼羣可能也在這裏遊蕩 ©大貓

北山的岩羊很多,過去這裏還有雪豹的分佈,但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大貓
很顯然這裏的動物其實並不少,只是在白天我很納悶:它們究竟都躲在哪裏?
這裏的地形看上去毫無遮蔽,那些矮小的灌叢只能供小鳥和沙蜥躲藏。沿途的漠䳭很多,偶爾出現幾個荒漠伯勞和角百靈之類,很快就看膩了。經過一個小水窪的時候,我們竟然看到有赤嘴潛鴨在這裏繁殖,算是一個驚喜。

荒漠伯勞站在電線上,尋找機會捕捉沙蜥等小動物吃 ©大貓

縱紋腹小鴞警惕地看着我們,隨時準備飛走 ©大貓
我們看到了幾次縱紋腹小鴞,讓我困惑的是它們數量很少,並且比較怕人,這讓我的感覺並不好,因為這種環境理應有很多老鼠,而參考青藏高原和內蒙草原,小鴞應該更多且不怎麼怕人才對。

這隻密點麻蜥雖然尾巴斷過,但是長得很胖 ©大貓

炎熱的白天,沙蜥站立在沙地上,儘量尋找陰涼的草葉陰影下躲避陽光 ©大貓
和鳥一樣多的是沙蜥和麻蜥,這裏有密點麻蜥和麗斑麻蜥兩種。據説還有沙蚺,但我一條也沒看到,羅老師看到了一條爬得很快的蛇,估計是愛吃蜥蜴的黃脊遊蛇。

沙蜥身披沙漠迷彩,只要不動,它們可以完美地融入到環境裏去 ©大貓
我們採訪了一些人,包括幾個林業管護站得工作人員和村民,主要是問他們是否見過幾種野貓。結果頗令人失望:幾乎沒人見過淡黃色身上佈滿斑點的亞洲野貓,荒漠貓的答案也似是而非(確實不好識別)。
意外的是我們發現他們幾乎都見過另一種貓:兔猻。
而這個答案,我們在夜間得到了印證。

夕陽下,我們還在荒漠裏等待夜晚降臨 ©大貓
一天晚上我和羅老師、小韓一起驅車夜巡。我們沿着一條過去拉力賽的賽道在遼闊的荒漠裏迅遊,並用熱成像儀和手電去尋找動物。
身處西部,這裏的天要到9點以後才完全黑下來,而天黑後的荒漠呈現出和白天不一樣的景象。

雄性鵝喉羚非常健壯漂亮 ©大貓
我們看到鵝喉羚從低地的高草裏鑽出來,在白刺、霸王、豬毛菜和梭梭中游走覓食。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種適應西北乾旱荒漠的羚羊,它們似乎並不是很怕人,特別是一隻長了漂亮犄角的公羚,即便看到我們也是不緊不慢地低頭吃草。

三趾跳鼠是荒漠和沙漠裏晚上最常見的小動物 ©大貓

三趾跳鼠轉身,深藏功與名 ©大貓

小地兔的名字源自這對兔子一樣的長耳朵,但它依然是一種跳鼠 ©大貓
到處都是跳鼠,大多數都會飛快地蹦走,消失在黑暗中,有些則被車燈晃得失去了方向,在車前躊躇,給了我們觀察的機會。我們發現這裏有三趾跳鼠和小地兔,它們都是非常可愛的小傢伙。

一隻大沙鼠死於路殺 ©大貓
沙鼠似乎主要在日間活動,馬主任説近年來已經很少看到大沙鼠了,我們僅在路上看到了一隻被路殺的大沙鼠,但傍晚時分我們看到了不少子午沙鼠蹲坐在洞口,面向着西方的夕陽,彷彿在進行一種古老的儀式。
看到它們,我們就覺得,貓應該不遠了。

子午沙鼠們站在洞口,向着西邊開始了對落日的朝拜儀式,於是兔猻也開始活動了 ©大貓
夜色中,我的手電照到了幾個黃綠色的亮點:這些眼睛的反光應該至少屬於兩隻動物,體型不大。
我讓羅老師和小韓幫我打光,我用望遠鏡仔細觀察。這些小動物似乎不是很怕人,躲了一會兒後就從石頭後面探頭來看我們,並且在土坡上跑來跑去。
這種行為顯然不屬於狐狸,大約一分鐘後我做出判斷:是兔猻。

這隻兔猻躲在石頭後面,卻忍不住好奇地探出來看着我們 ©大貓
我想我們那天晚上一共觀察到4只兔猻,顯然它們屬於一個家庭,而且半大的小兔猻並未獨立,還在巢區附近玩耍,因此我們幾個人都看得很過癮。
我們發現當地有很多地名都和野貓有關:野貓山、野貓灘……在和當地人的聊天中我們也知道,過去有很多野貓,但現在少了。

很快,它們就不在乎我們了,開始自顧自地玩耍起來 ©大貓
“現在老鼠少了,所以野貓也少了。”這是比較統一的描述。
幾天下來,我們有了兩個意料之外的發現:1,可能佔據河西走廊荒漠地帶的根本就不是亞洲野貓,也不是荒漠貓,而是兔猻。2,滅鼠正在直接影響包括兔猻在內的荒漠物種。
“一般都怎麼滅鼠?一年幾次?”我問。
“一年1-2次。每次都是大巴車組織人來,排成排在草原上走,挨個老鼠洞口撒上藥。”牧民如此回答。

在一些老鼠洞口,我們偶爾會發現食肉動物的糞便 ©大貓
我並不知道滅鼠的有效性,但就從當地的觀察來看,這種行為確實有效減少了老鼠的數量,並且也減少了兔猻、狐狸、貓頭鷹的數量。
“為啥要滅鼠?”我又問。
“老鼠多了破壞草原。”
“那保護草原的目的是啥?難道不是讓動物多起來麼?”
“草好了可以多放羊。”
……

兔猻選擇在這個視野良好的地方拉屎,並且拉了很多 ©大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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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裏的貓
我們繼續向東來到武威,先去拜訪了甘肅瀕危動物保護中心,去搜集當地野貓的信息,並在趙健友主任的帶領下前去參觀中國唯一的賽加羚羊飼養基地——
這個基地裏的賽加羚羊非常健壯,而且很怕人,看到人就跑,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

沙生植物園的亞洲野貓標本(好吧有一些抽象) ©大貓
在採集了一些家貓樣本後,我們前往民勤縣。這裏有我們非常感興趣的東西——一隻確信無疑的亞洲野貓標本就採集自當地的沙生植物園附近。
而且這裏有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甘肅民勤連古城國家級自然保護區。
在經過了幾天的探尋後,我們逐漸能夠將模糊的野貓分佈變得清晰起來:
亞洲野貓或許並不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能夠適應河西走廊的荒漠地帶,這是兔猻的王國;

亞洲野貓 ©張暉
亞洲野貓沿着沙漠的邊緣一路向東,一直到達內蒙古陰山以南,或許還到了寧夏北部;
而名不副實的荒漠貓卻堅守着祁連山,並沒有遠離這些大型山脈。

有時候會找到兔猻的廁所,它們幾乎把所有的屎都拉在這裏了 ©大貓
民勤縣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西部是巴丹吉林沙漠,東南部是騰格裏沙漠,民勤就如同打入這兩片沙漠中的一個楔子一般,將它們分開。
我們在連古城保護區立在路邊的大石碑上看到這樣的標語:絕不能讓民勤成為羅布泊第二。

美麗的荒漠夕陽 ©大貓
沙生植物園的全稱是甘肅省治沙研究所民勤沙生植物園,他們研究的核心問題是荒漠化治理。大約三十年前,就在他們治沙站附近,這隻亞洲野貓由於在農户家裏偷吃家禽被捉,並送來做成了標本——這也是在河西走廊唯一的一個毫無疑問的亞洲野貓標本。
精通沙漠植物的唐衞東科長很熱情地招待我們吃民勤本地西瓜——這是我這麼多天吃到的最好吃的水果。

我們在野外看到了不少家貓,或許在很多地方,它們已經取代了當地的野貓 ©大貓
在沙生植物園得到的信息和張掖、武威完全不一樣。這裏基本沒有兔猻的目擊記錄,“野貓”的信息更多一些。唐科長本人就在植物園後面的沙漠裏見過野貓。
但不管是他還是其他人,一個描述是讓我們感到不安的:渾身斑點的典型的亞洲野貓並不多見,大家看到的野貓,身上多是條紋——
這或許是當地的野貓在歷史上早已與家貓大量雜交、並形成一個相對穩定形態的結果,那麼這種貓還算是亞洲野貓嗎?

這也是同一個博物館的標本,這隻貓看上去像是家貓和亞洲野貓的雜交個體,但這種類型的“野貓”有不少目擊記錄 ©大貓
晚上,我們來到沙漠裏夜巡,只有親眼看看才會知道動物的真實情況。
我們從縣城出發,沿着163縣道一路向西北方向的沙漠腹地前進。不過這一晚上我們並沒有看到很多動物,除了跳鼠依然很多以外,我們只看到了少數幾隻鵝喉羚和疑似的狐狸。

鵝喉羚白天躲在這些高草裏,晚上才出來活動,這恐怕是長期人為活動影響的結果 ©大貓
這或許是沙漠邊緣地帶的正常現象,這種生境裏很難想象能夠養活很多大型動物;但也可能是由於人為干擾導致了野生動物的數量並不多。
之所以這麼認為,是因為我們看到了很多抓蠍子的人:當一開始我們看到沙漠裏出現一些紫色的燈光時,還不明白這是什麼。直到看到就在路邊不遠處手持着紫光燈的形跡可疑人士後,我們才發覺可能不是好人……
經過詢問後才知道這是抓蠍子的。
抓蠍子的人數並不少,這一晚上我們至少看到了3、4輛汽車,每車應該都有4、5個人。他們很顯然會對沙漠裏的動物造成影響。

晚上非法抓蠍子人員的車輛 ©大貓
令人不解的是,我們所處的位置就在螞蟻森林693號梭梭林附近。我們知道近年來從甘肅到內蒙,種了很多梭梭。
然而為什麼只種樹卻並沒有人關注這裏的生物多樣性保護?如果這種非法採集行為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進行,那麼種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難道荒漠化治理的目的不是維護好當地原生的生態系統麼?

沙漠裏的植物以耐旱的梭梭、白刺、枸杞為主 ©大貓
在我看來,沙漠邊緣地帶也是一種獨特的生境類型,這裏並不是寸草不生,沙丘上實際上長有不少植物,梭梭、枸杞、白刺等均很常見,和我們剛剛離開的荒漠戈壁有點像,只是這裏基本沒有土壤,都是沙子,也更加乾燥一些。
而野生動物就生活其間——我並不知道治沙的目的是什麼,看上去主要是為了種莊稼,治理過的沙地成了莊稼地,一些村落也逐漸向沙漠裏擴張,在一個村子裏我們得知他們是2014年左右才搬過來的。

沙漠裏每一片陰涼都需要被利用起來 ©大貓
然而沙漠邊緣這種特殊的棲息地類型卻可能因此而改變,比如亞洲野貓的棲息地,看上去很可能是在縮小的。
因此,荒漠化治理、種樹,其目標究竟是什麼呢?是種更多的莊稼、讓人們能夠更好的在此生活,還是構建起一個完整的沙漠/荒漠生態系統呢?
如果是後者,那麼這些沙丘裏的野生動物,為何如此缺乏關注呢?
保護邏輯的缺失與錯位,是我能夠明顯感受到的。

沙漠裏並不貧瘠,糞便告訴我們,一隻食肉動物曾經經過這裏 ©大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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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之貓”的研究
至此,我們的第一次荒漠探索之旅告一段落。
我們看到了由山脈、山前沖積平原草原、荒漠、沙漠所構成的層次感鮮明的河西走廊生態環境,也瞭解到荒漠貓、兔猻、亞洲野貓在分佈上的空間格局。

在荒漠上安裝紅外相機是個技術活兒,幾乎沒有獸道可循,但我們依然要找到貓會經過的地方 ©大貓
我們認識到:祁連山裏的荒漠貓生活得不錯,而荒漠和戈壁灘裏的兔猻則在這個以往不為人知的天堂裏受到滅鼠的影響。
亞洲野貓,這個循着沙漠邊緣擴散的傢伙,可能在歷史上某些乾熱的年代有機會接近祁連山的荒漠貓,併為其留下了古老的雜交基因;但之後它們就退回到巴丹吉林和騰格裏沙漠,並把當中的大片荒漠地帶讓給了兔猻。

這裏也是鳳頭百靈的理想家園 ©大貓
然而這些都還只是猜測,事實究竟如何?擠在這一狹長地帶的三種小型貓科動物(其實是四種,因為某些地方還有豹貓),它們究竟有怎樣的生存關係?
這都有待於我們以後的旅行,以及羅老師和她的學生們的不懈努力來揭曉答案。
西北荒漠的野貓故事,才剛剛拉開帷幕。

羅老師師生二人走上沙丘,看着遠方的棲息地 ©大貓
感謝祁連山國家公園甘肅管理局、
國家林業局甘肅瀕危動物保護中心、
甘肅省治沙研究所民勤沙生植物園
等單位對本次調查提供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