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一下:“阿拉伯之春”的火車頭,還停在那個冬天_風聞
real谷智轩-观察者网原创视频栏目-2021-07-28 19:14
大家好,我是在觀網陪你看世界的谷智軒。上週開始,北非國家突尼斯各大城市爆發了大規模示威,抗議政府抗擊疫情不力,導致經濟衰退、失業率居高不下。就在本週一,突尼斯總統凱斯·賽義德突然宣佈,解除總理邁希希的職位、暫停議會,並且取消所有議員的豁免權。對於突尼斯,很多小夥伴的第一印象是“阿拉伯之春”的“火車頭”。本期《消化一下》就帶大家看看,突尼斯革命以後,到底迎沒迎來春天。
突尼斯位於地中海南岸、非洲大陸的最北端,景色優美,是熱門旅遊目的地,有去過的小夥伴可以打在公屏上,或者在評論區分享你的經歷。突尼斯早年分別給羅馬、阿拉伯和奧斯曼帝國當過行省,1881年被法國吞併,正式成為法國的殖民地。
法國人對突尼斯的殖民統治,和其他非洲國家很不一樣。早在奧斯曼統治時期,突尼斯就建立起了一套完善的中央集權與官僚體制。法國人接手後,不需要推倒重建,直接就有一套現成的行政班子可以繼承,只是在原有的國王上面,再加了個手握大權的“法國總督”。藉着舊王室的權威,殖民當局不僅瓦解了農村的部族長老、鄉賢士紳,還在地方上建立起了行政機關、税務系統和軍隊,將中央政府的權力進一步深入到了部落地區。
法國殖民者在突尼斯掠奪了大量土地,給當地百姓施以重税,同時推行同化政策,強迫穆斯林改信天主教,遭到了強烈反抗。二十世紀初,世界民族解放運動興起,考考大家,建立一個民族需要什麼?答案是“想象的共同體”。被壓迫的經歷,成了突尼斯人的集體記憶。這些突尼斯人之中,有的在法國留過學,接受了當時興起的民族主義思想,布爾吉巴就是其中之一。1934年,留學歸來的布爾吉巴和一羣留學生建立了“突尼斯新憲政黨”,鼓勵羣眾罷工遊行,反抗殖民當局,模仿法國的左翼聯盟,用法國的方式,反對法國的殖民統治。
馬克思説過:“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並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並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突尼斯便是如此。
1956年,布爾吉巴代表突尼斯與殖民當局談判,迫使法國正式承認突尼斯獨立。布爾吉巴作為領導民族解放的國父,憑藉人格魅力,成了突尼斯的最高統治者。但正如同法國總督繼承突尼斯王室的權威一樣,布爾吉巴也繼承了法國總督“至高無上”的地位。突尼斯獨立第二年,布爾吉巴就廢黜君主,自己當總統,開始長達30年的獨裁統治。
布爾吉巴擅長搞政治,但是對經濟一竅不通,制定經濟政策主要靠顧問。突尼斯獨立之初,大量法國資本外逃,國家陷入危機,恰逢60年代社會主義成為風潮,布爾吉巴就任命了親社會主義的薩拉赫當財政部長,搞了十年計劃經濟,國有化礦產、工業和交通企業。1969年,布爾吉巴突然宣佈“社會主義”結束了,任命赫迪努伊當總理,接着又搞了十年經濟自由化和私有化,左右橫跳。
不光是經濟上左右橫跳,隨着年齡的增長,布爾吉巴在政治上,也是日益專橫、日益糊塗。1974年,布爾吉巴宣佈自己為“終身總統”、“黨中央終身主席”,天無二日,他就是突尼斯唯一的太陽。那一年,卡扎菲訪問突尼斯,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演講,布爾吉巴當時在場下,一時聽得熱血上頭,居然不跟其他官員商量,直接跟卡扎菲簽署了“兩國合併協定”,要把突尼斯賣給卡扎菲。總理事後看新聞,才知道有這回事,一時朝野譁然。布爾吉巴意識到不對勁,糊塗哇,原來自己被卡大佐給忽悠了,趕緊宣佈撤回。雖然合並沒有成功,但是能被卡扎菲騙,説明布爾吉巴的能力,已經到了很值得被懷疑的地步。
80年代,突尼斯遭遇嚴重的經濟危機,外匯儲備耗盡,欠的外債佔GDP的60%,四分之一家庭收入在貧困線以下,即使官方統計故意排除了年輕人,失業率也依然在15%的水平上居高不下。布爾吉巴曾説:“我就是體制。”但值此危急時刻,這位曾經的“民族英雄”,已經昏聵得連話都説不利索了。階級矛盾空前加劇,百姓陷入貧困,找不到工作,只能怪“體制有問題”。1987年,總理本·阿里聯合“御醫”,拿到了布爾吉巴的體檢報告,發動宮廷政變,以身體狀況為由罷免了布爾吉巴,“總統?拿來吧你”,成為突尼斯的二代目。
我們前面提到過,突尼斯從殖民時期開始,就建立了有效的中央集權與公務員系統,執政者有的是機會,去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但可惜的是,公者千古、私者一時,突尼斯獨立後的兩任獨裁者,都只是將權力作為自己政治鬥爭的工具,空有“總統萬歲”,沒有“人民萬歲”。上台之初,這些政治強人尚可以通過發展經濟,換取民眾沉默。但民主名不副實,發展也從未普惠所有人,一旦發展停滯,經濟危機就會演變成政治危機。本·阿里繼承了布爾吉巴的“天無二日”,在一個很恰當的時機,推翻了前任,對民眾做出“民主”承諾,然後繼續當了24年獨裁者,任命親信擔任要職,把國家變成自己的分贓機器。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突尼斯陷入經濟困境,積累的矛盾終於爆發了。
2011年,27歲青年穆罕默德·布瓦吉吉,在當地政府大樓前自焚,並於18天后不治,成為“阿拉伯之春”的導火索。這個人的背景眾説紛紜。有人説他高中沒畢業,從小擺攤養活家裏六口人,還要供妹妹讀書,人設非常勵志,也很能反映突尼斯社會巨大的貧富差距問題。要知道,當年的突尼斯可是非洲第一富國,經濟競爭力排名世界第40位,人均國民收入超過4000美元,達到了當時的中等收入國家水平。而布瓦吉吉的家,離繁華的市中心只有二十公里遠,卻住在破爛的灰泥房子裏,每個月只能賺140美元,連進點水果拿去賣也要打欠條。兩相一比較,確實挺震撼。不過,2010年突尼斯的基尼係數35.8,是迄今為止最低的一年,而同年美國的基尼係數是40,比突尼斯貧富差距還大,也沒出現什麼極端個案當我沒説。

有人説他本科畢業、甚至研究生畢業,找不到工作,只能擺攤度日。這個人設,反映的是突尼斯社會的高度內卷化。一方面,突尼斯年輕人多,本·阿里上台後,又花了大力氣發展高等教育,結果大量高質量人才湧入就業市場。然而,突尼斯的支柱產業是旅遊業,對高學歷的需求不大,而突尼斯的工業薄弱,競爭優勢是廉價勞動力。政府也不鼓勵私營經濟,嚴格管制個體户,更沒有對大學生創業的扶持。大學生裏三成都是學工科的,面對這情況,要麼去賣力氣,要麼只能待業。2008年經濟危機一來,就業情況只會更糟。2010年,突尼斯大學畢業生羣體的實際失業率高達 52% ,真正做到了“畢業即失業”。
另一方面,突尼斯社會也非常講究“關係”,定義一下,就是“利用私人關係,通過非規範渠道,獲取額外資源”。當然,他們那兒不用“關係”這個詞,而是管這叫“瓦斯塔”,也就是阿拉伯語中“影響力”、“人脈”的意思。突尼斯青年在入學、求職都得要靠點“瓦斯塔”,暗箱操作是常態,近一半的人找工作都是靠親戚朋友,35歲以下民眾,有三成都有過向別人“意思意思”的經歷。找工作,靠“關係”,而找到工作後,又成了別人的“關係”,至於體制內和國營部門的“金飯碗”,早就搞起了“內循環”。
工作沒幾個,全憑“路子野”,這社會不“卷”是不可能的。布瓦吉吉的爹是個建築工人,在他三歲時就去世了,自然沒什麼“瓦斯塔”。在嚴峻的就業形勢下,不管學什麼專業,“高學歷”的布瓦吉吉在畢業後只能乖乖“失業”,借了錢擺地攤賣水果。這個人設,完全符合了當時突尼斯的社會現實,也完全符合了人們對這樣一個人設的預期。
對於布瓦吉吉自焚的原因,也有不同的説法。2010年12月17日,布瓦吉吉照常出攤,這時候來了兩男一女三個城管,罰錢收貨,雙方發生了一些肢體衝突。然後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布瓦吉吉買了兩瓶汽油,到政府大樓投訴,在地方一把手拒絕接見他之後就自焚了。這個過程不得不説非常戲劇性。聽了這個故事的人,肯定要問,為什麼布瓦吉吉會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極端的行為?布瓦吉吉的姐姐告訴路透社記者,布瓦吉吉沒錢向那些政府的人行賄,才受盡屈辱、沒了活路,所以只能這樣報復他們。“你能想象是什麼樣的迫害,才會促使一位年輕男子做出這樣的事?”這位姐姐發出靈魂拷問,讓聞者動然,越發相信吉吉老哥確實受到了迫害。
姐姐的指責還是有道理的,突尼斯的腐敗問題確實比較嚴重。本·阿里下台被抄家,雖然家族總資產在中東北非領導人排中下游,但也有 35 億英鎊。突尼斯的全球清廉指數(CPI)為4.3,屬於“嚴重腐敗”的level,在18箇中東北非國家裏排第9,為發生“阿拉伯之春”的五國之首。這麼一看,“腐敗”確實與革命高度相關。不過,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印度,清廉指數是3.3,排名比突尼斯還低25位,也沒見有什麼城管把人逼得沒活路,當我沒説。
還有種説法,布瓦吉吉自焚,不是因為貧困而絕望,也不是因為迫害而報復,而是因為三個城管裏有一個是女性。在這樣一個國家,被一個女人“羞辱”,嚴重刺激了布瓦吉吉的自尊心,導致他做出了極端行為。
這個説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布爾吉巴大大力推進了世俗化改革,提高了婦女社會地位。本·阿里把這一套完全繼承下來,社會習俗日趨自由,女性參與工作,甚至可以進入公務員系統。突尼斯成了阿拉伯-伊斯蘭世界的現代化典範,以好客和寬容聞名於世,廣受西方“好評”。2008年以前,歐美人來突尼斯投資、旅遊、買別墅,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報以掌聲,突尼斯經濟一片繁榮。然而,這卻引來了突尼斯國內伊斯蘭傳統勢力的強烈抵制。突尼斯國內有兩股遜尼派的反世俗化勢力,一個是傾向於走政治參與路線的伊斯蘭“復興運動”,另一個是更喜歡搞“聖戰”、剷除“叛徒”的薩拉菲主義。本·阿里執政早期,“復興運動”與政府矛盾加劇,大量成員被捕,領袖拉希德·格魯希流亡海外。結果薩拉菲主義組織接盤,在突尼斯國內搞恐襲,和基地組織勾肩搭背。本·阿里一直視反世俗化力量為威脅,將伊斯蘭組織與恐怖組織掛鈎,嚴厲鎮壓,這自然引發了許多保守人羣的怨氣:我們找不到工作,都是因為政府勾結西方來打壓我們,“異教徒”、“叛徒”和女人搶了我們飯碗,還作威作福,這口氣怎麼忍得了?布瓦吉吉忍不了,就跑到政府門口自焚了。
這裏肯定有小機靈鬼要問了,既然搞世俗化的本·阿里很招西方人喜歡,那為啥會有那麼多NGO給“茉莉花革命”推波助瀾?這裏面有個假設性的錯誤,NGO、“自由媒體”是西方特產,但不是説別的地方就不搞。在突尼斯搞事的組織,大多數拿的不是美國人的錢。美國人在突尼斯花的錢,比當年在東歐國家和前南斯拉夫聯邦成員國,花得少太多了。因為美國人知道,在阿拉伯社會搞“分權”、搞“民主”,最後推上去的,可能是他們不想看到的人。所以美國人在突尼斯搞事情,一向很謹慎,要在穩固“世俗化”體制的前提下,逐步培養“公民社會”,漸進性地搞“民主轉型”。美國人希望看到的是“可控”的革命,既然革命已經發生,那麼也只能把重點轉向“可控”上。然而,美國人在這裏面投的力量,畢竟比不上那些在突尼斯經營已久的阿拉伯鄰居們。實行“絕對君主制”的卡塔爾、沙特,對待這些“革命者”,那可真是“不差錢”,總部位於卡塔爾的阿拉伯半島電視台,更是不遺餘力地“教育”突尼斯民眾,幫助自己的股東——“復興運動”流亡領袖格魯希打造人設。從美國人搞的那些“公民社會培訓”項目中誕生的活動分子,剛開始還想活躍一下,但沒幾天,就把主導權讓給了緊抱金主大腿的伊斯蘭保守派政黨。美國想拉也拉不回來,但既不能站隊“獨裁者”,又不能不給“盟友”面子公開槓,加上歐洲“聖母”背刺,最後只好默許,“順其自然”。
布瓦吉吉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什麼自焚,真相已經不重要了。突尼斯國內每一個對現狀不滿的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解釋,還能找到傳統和社交媒體的信息來印證。布瓦吉吉的故事如此典型,如此“完美”,以至於他成了一個“英雄”,號召了一大批找不到工作的突尼斯高質量男性、以及伊斯蘭堅定信仰者走上街頭,更有“不差錢”的伊斯蘭保守政黨助力,終於推翻了世俗的本·阿里政權,實現了“皆大歡喜”的結果。
革命結束了,然後呢?
革命的目標只能決定革命的開始,決定革命結果的只有勝利者,更具體地説,是勝利者裏最強的那一方。無論“茉莉花革命”最初的性質是什麼,最後享受革命果實的,是突尼斯境內的伊斯蘭保守力量。
2011年10月23日,突尼斯舉行大選,結果令所有的“吃瓜羣眾”震驚:在歸國領袖拉希德的帶領下,“復興運動”獲得了37%的相對多數選票,領先左翼世俗政黨“保衞共和大會黨”100萬票,在217個議席裏贏得89席,後者僅獲得29個議席。在議會選舉之外,有三個薩拉菲政黨獲得了合法地位。原來被關押的兩萬多名政治犯也被釋放,其中大部分為薩拉菲主義者。這批人裏,不少都和穆兄會、基地組織有扯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本·阿里在的時候就搞過不少事情。現在,沒了強人鎮壓,在這些人自由活動的突尼斯,發生立憲期間兩位世俗派領導人接連被暗殺、四千青年加入“伊斯蘭國”之類的事情,似乎也並不令人意外。
議會選舉之後,“復興運動”與另外兩個世俗政黨,共同組建了聯合過渡政府,但伊斯蘭政黨與世俗派政黨之間,在國家體制、政教關係和公民權利方面,有着巨大的理念衝突。舉個例子,“復興運動”認為賦予女性與男性同等的權利,和伊斯蘭教原則、以及阿拉伯文化傳統相悖,不想把性別平等納入憲法。這在突尼斯絕對是開了歷史的倒車,犯了“世俗民主派”的大忌。雙方爭執不下,明面上談不妥,就互爆黑料,給對方的人扣上“前本·阿里親信”的帽子。臨時政府解散了幾次,制憲會議也解散了幾次,憲法難產了整整四年。
議會里搞不定,那就議會外搞定。“復興運動”利用執政權,開始在各級政府部門和國有公司裏插人,24個省長裏佔了19個,全國公職人員裏83%都是“自己人”。沒有法律,可以靠政策,可以靠執行,在事實上將突尼斯“伊斯蘭化”。在這方面,“復興運動”取得了一些成功,但問題在於,伊斯蘭拯救不了突尼斯的經濟。
突尼斯的GDP,再沒出現過2008年之前的增長速度,更在2014年憲法頒佈後大幅下降,2017年的人均國民收入只有3500美元,國際競爭力跌到了2018年的第95位,被世界銀行降級為中等偏下收入國家。失業率更是在2011年革命後暴增,當初找不到工作的人,現在還是找不到工作。而“復興運動”到處安插自己人,當中肯定少不了各種“意思意思”,突尼斯的清廉指數自然也一路暴跌。


曾經走上街頭的高質量中年發現,除了信仰之外,他們當初的訴求一個都沒實現。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開始支持世俗派的力量,讓世俗派能夠在不利的條件下與伊斯蘭派抗衡。雙方的拉鋸戰持續了十年,總理、總統走馬燈似的換了十多位,但無論誰在台上,不是缺少有效的經濟政策,就是缺少有效的執行力。沒有國家整合,沒有社會共識,誰也救不了突尼斯。
就在這樣的背景下,總統凱斯·賽義德上台。他曾是法學教授、制憲會議的法律顧問,也是個政治素人,2018年退休之前,從來沒參與過什麼政治活動。他不代表任何政治勢力,沒什麼競選經費,在市區找了個沒電梯的破公寓,當競選辦公室,甚至連競選集會也沒開,親自到基層挨家挨户拉票。這位總統在大選第二輪投票中,獲得了72%的選票。老百姓投他票,就是因為他乾淨,沒背景,立場上偏保守,但也不激進,“好好先生”,這是他的優勢,也是劣勢。賽義德在議會中毫無根基,他雖然反體制,但沒有明確的旗幟可以號召支持者。2019年上台之後,他花了4個多月才組建出來的政府,沒到半年就散了架。然而就算是組閣成功,議會和內閣還是不聽他的,政令不通,上台不到兩年,基本上除了組閣就沒幹別的。不過,沒幹事,也有好處,民眾的怒火發泄不到他頭上。突尼斯新冠疫情嚴重,一千多萬人口,有近60萬人感染。這頂“抗疫不力”的帽子,被牢牢地扣在了議會頭上,再加上經濟增長停滯和高失業率,突尼斯人對當初親手抬上去的議會,怨氣越來越重,又開始走上街頭。這一次,沒幹成什麼事的總統是“英雄”,“百般”阻撓的“議會”是罪人。而總統正好借坡下驢,藉着民意,把議會整個給“凍結”,磨刀霍霍,準備給突尼斯來個“換血療法”。
去年的最新民調顯示,僅有27%的突尼斯人認為生活比革命前更好,50%認為生活比十年前更糟糕。在茉莉花革命的十週年慶典上,甚至有民眾想撕掉廣場上掛出的布瓦吉吉巨幅畫像。事實證明,趕走獨裁者救不了突尼斯,伊斯蘭化也救不了突尼斯。這個國家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大刀闊斧改革、推着社會朝更進步方向前進的領袖,是能夠有機融合國家與社會的強勢組織。賽義德總統是不是“天降猛男”,是否能帶領突尼斯走向“未曾設想的道路”,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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