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對Delta毒株還有效嗎？美國CDC公開關鍵信息_風聞

　　完成疫苗接種後，感染Delta變異株的人羣，與沒有接種的感染者相比，病毒載量無明顯差異。

　　撰文 | 姜飛熊

　　當地時間7月30日，美國CDC（以下簡稱CDC）一份關於Delta變異株與疫苗有效性的文件被媒體曝光，隨後，CDC在官網公佈了這份文件的詳情，提示我們：Delta變異株傳播能力極強，突破美國現有疫苗的能力也較其它變異株更強，並且證實了一個讓人擔憂的事實——完成疫苗接種後，感染Delta變異株的人羣，與沒有接種的感染者相比，病毒載量無明顯差異。CDC指出，這些接種過疫苗的感染者同樣具備傳播疫情的能力，並且提出應當改變防疫策略，接種疫苗的人羣也應注意防護，戴上口罩。

　　美國CDC內部文件

　　一名Delta感染者可感染8-9人

　　CDC在文件中指出，目前Delta變異株的傳播能力和水痘差不多，一名感染者可以感染大約8-9人。

　　上圖中，縱座標代表致死性強度，橫座標代表傳播性強度。從圖中中可以看到，Delta變異株在傳播能力上已經完全與早期的野生型新冠病毒拉開差距，在致死性上，也比野生型有所提高——但是具體提高了多少，實際上仍然在研究當中。

　　Delta變異株的傳播性不僅強於野生型新冠，也強於SARS、MERS、Ebola、普通感冒、流感和天花。與它有類似傳播能力的水痘，致死性遠遠低於它。

　　比Alpha變異株更高的病毒載量和重複感染能力

　　報告中提到，接種完疫苗之後發生突破性感染的患者當中，感染Delta變異株的患者比感染Alpha變異株的患者病毒載量高10倍。且Delta具備比Alpha更高的反覆感染風險，大約為1.46 (95%置信區間：1.03-2.05)倍。

　　在重症方面，Delta變異株也比Alpha變異株造成更嚴重的後果。需要注意的是，Alpha變異株本身即比野生型變異株在傳播力和致命性上更強，只是對比其他主要變異株，它缺乏免疫逃逸能力。

　　CDC援引新加坡發佈的數據顯示，相比野生型，Alpha的吸氧（重型）、ICU（危重型）和死亡總風險為1.88（95%置信區間：0.30-14.76）倍，Delta為4.90（95%置信區間1.43-30.78）倍。

　　新加坡論文的研究數據

　　CDC援引的加拿大數據則是用Delta與其他N501Y變異株（包括Alpha/B1.1.17, Beta/B.1.351和Gamma/P.1 變異株）進行直接比較，結果依然不容樂觀——統計數據顯示Delta感染和其他三種變異株相比，入院風險是後者的1.55（95%置信區間：1.45-1.63）倍，ICU風險為2.01（95%置信區間：1.79-2.24）倍，死亡風險為1.59（95%置信區間：1.39-1.84）倍。

　　加拿大論文的研究數據

　　打疫苗的感染者和沒打疫苗的相比，

　　Delta病毒載量無差異

　　CDC內部文件中引爆輿論的最重要消息，恐怕就是打了疫苗之後感染Delta變異株的患者，病毒載量與沒打疫苗的感染者無差異。的確，文件中確實有這麼一段（見下圖），CDC甚至自己加粗了這個“無差異”。

　　CDC文件原文截圖

　　這一發現也讓CDC認為接種疫苗後感染Delta的患者，傳播疫情的能力，和未接種疫苗的感染者一樣強。

　　CDC文件原文截圖

　　因此，美國CDC提議接種疫苗後的人羣需要加強防疫，戴好口罩，同時從策略層面開始考慮其他防疫措施。

　　在獲悉這一消息之後，美國部分主流媒體、國際媒體和評論人提出一種擔憂：接種疫苗後的感染者是否會由於接種疫苗，導致無症狀時間更長，同時由於病毒載量並不下降，而更有可能傳染他人。這部分人在接種後放松警惕，也將導致疫情的傳播。

　　NEJM 發佈的一篇分析突破性感染的論文，也提出了這種觀點——接種者發生突破性感染後，可能在無自知的情況下傳染更多人，尤其是健康情況較脆弱的人。

　　麻省聚集性突破性感染暴發詳情，

　　住院病例80%完成接種

　　隨後，CDC公佈了這一聚集性突破性感染的詳情。

　　CDC官網文章標題

　　這一輪聚集性爆發發生在美國麻省Barnstable county，7月期間發生469例感染病例，分析認為與該地區出現的夏季集會有關。

　　據統計，麻省當地居民疫苗接種率為69%，在本次地方疫情中，469例患者中346例完成了全部接種，佔全部病例的74%。換言之，接種者可能比未接種者感染率更高，這可能是由於接種疫苗者更放鬆警惕導致的。

　　本次感染患者中，共5人住院，其中4人完成接種，截止7月27日，無死亡病例上報。完成疫苗接種的感染者當中，79%有症狀，CDC文章在討論中提到，可能由於檢測偏差，存在更多的無症狀感染者未被檢出。

　　CDC統計指出，大規模集會與感染數量上升有相當明顯的關聯，併發布了相應的統計圖表——

　　上圖中顯示，7月中上旬該地舉行了多起大型公共集會，至7月中旬開始，感染病例數量才逐漸開始升高，集會開始時間和感染數量大幅度上漲之間存在一定的時間差（在這個案例中大約為10天）。圖中淺色部分代表完成疫苗接種的病例數量，深色部分代表未完成接種、未接種或者接種情況不明的病例。

　　對127名完成接種的感染者和84名未完成接種、未接種（至少65人）和情況不明的感染者檢測發現，雙方的病毒載量無明顯差異。

　　雙方的循環閾值（Cycle threshold）無明顯差異性，即病毒在二者體內達到閾值的複製次數無差異

　　對於這種狀況，目前CDC未公佈同樣的病毒載量是否影響疾病發展或是否影響長期後遺症等，也未解釋為何接種疫苗後感染，與未接種者有同樣的病毒載量。並且認為這份報告暫時無法對疫苗是否能有效抗擊新冠病毒變異株（包括Delta）做出結論。

　　參考文獻：

　　[1].Outbreak of SARS-CoV-2 Infections, Including COVID-19 Vaccine Breakthrough Infections, Associated with Large Public Gatherings — Barnstable County, Massachusetts, July 2021U.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2].Progressive Increase in Virulence of Novel SARS-CoV-2 Variants in Ontario, Canada doi:https://doi.org/10.1101/2021.07.05.21260050

　　[3].Clinical and Virological Features of SARS-CoV-2 Variants of Concern: A Retrospective Cohort Study Comparing B.1.1.7 (Alpha), B.1.315 (Beta), and B.1.617.2 (Delta) .  https://dx.doi.org/10.2139/ssrn.3861566

　　[4].Covid-19 Breakthrough Infections in Vaccinated Health Care Workers. July 28, 2021. DOI: 10.1056/NEJMoa2109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