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人口鋭減，我們該作何準備？_風聞

多方預測顯示，全球人口總數將在2050年左右接近100億。然而部分科學家推測，從本世紀下半葉起，全球人口將大幅下降。面對從未有過的人口鋭減，我們該作何準備

人口爆炸是一個耳熟能詳的表述，每每被談及時，大家的腦海中都會出現地球“超載”的可怕畫面。許多科學家和工程師也正在積極尋找合理的方式，以期在2050年左右保障約100億地球人口的衣食住行——這是所有相關研究普遍得出的預估數字。

但人口增長可能並不是21世紀唯一的挑戰。這是因為，全球人口在2050年代到達頂峯後，發展趨勢會出現反轉，人口過剩之後，將面臨人口過稀！

去年10月，美國華盛頓大學健康指標與評估研究所（IHME）於《柳葉刀》雜誌（The Lancet）發表了一份全球人口預測報告，其中幾項數據引人注意：

到2100年，包括意大利、日本、西班牙、泰國和韓國在內的23個國家的人口將會減少超過一半；另有34個國家的人口將會減少25%到50%；受非洲人口快速增長的影響，到本世紀末，地球人口預計仍有88億，但全球人口的顯著下降趨勢將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大勢所趨

當然，預測2100年的人口仍有很大一部分不確定性。“針對接下來30年的人口預測可信度很高，因為屆時的大部分育齡婦女現已出生，再往後，不確定因素會增加。”聯合國人口司研究員帕特里克·格蘭（Patrick Gerland）表示。儘管IHME的研究模型飽受詬病，但其得出的人口趨勢是合理的。“即使我們的研究方法與其不同，但對方的研究結果和我們預測的中位數相符。”奧地利維也納人口研究所人口統計學家安妮·古戎（Anne Goujon）坦言。

IHME的預測與未來可能發生的大流行無關，也不涉及污染造成的精子質量下降和男性不育問題，更沒有考慮計劃生育的趨勢，而是隻基於一個非常簡單的人口統計學現象：世界各地生育率的下降。根據IHME的計算，在全球195個主權國家中，有183個國家的2100年生育率將低於每名婦女生育2.1個孩子的世代更替水平。

兩個世紀以前，歐洲和北美洲率先出現人口模式的轉變；現如今，全球人口都已開始從高生育率和高死亡率的傳統模式向低死亡率和低生育率的現代模式過渡。亞洲、南美洲和北非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完成了這一過程，有的國家的轉變速度甚至非常驚人，例如伊朗就從1980年代初每名婦女平均生育6.5個孩子降至2008年的1.8個。醫學進步、城市化，以及新風尚的形成，例如晚婚、避孕措施得到普及和女孩受教育程度提高等，都促進了生育率的下降。“在埃塞俄比亞，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女性的生育率為2.1，而小學及以下文化程度女性的生育率為5。”安妮·古戎指出。

持續下跌？

問題在於，人口下降似乎望不到底。儘管婦女平均生育率穩定在2.1左右就能保障人口的世代更替，但實際情況往往是，生育率就此持續下跌。法國的生育率是1.84，已然稱得上是情況樂觀的國家之一，甚至好於印度南部的某些邦。而意大利、希臘、西班牙和葡萄牙目前的生育率僅為1.3；在歐洲南部，40歲以上的未育女性比例已經達到20%。

東亞的情況更引人深思，中國香港和新加坡的生育率始終處於1.1以下，韓國的生育率更是低至0.98，這意味着新一代的人口將減半。按此速度，隨着人類壽命延長，死亡人數將超過出生人數，比如生育率1.37的日本，近年來該國人口正以每年50萬的速度持續減少。

人口減少帶來的危機感促使各國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大力鼓勵生育的政策：日本定下目標，要在2020年代中期達到1.8的生育率；俄羅斯總統普京於2020年初宣佈，要將2024年俄羅斯的出生率從1.5提升至1.7；現任伊朗最高領袖哈梅內伊和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也積極鼓勵本國婦女多生孩子。

近年來各國政府採取的措施中，既有效果最好的經濟激勵措施，也有打擊避孕和墮胎這樣的糟糕手段。“經濟激勵措施效果是暫時的，但禁止墮胎尤其會提高孕婦的死亡率，因為她們不得不進行非法墮胎。”帕特里克·格蘭批判道。

低生育率現象在歐洲已經持續50年了。如今，全球普遍出現了這種情況，讓科學家大為不解。“這個人類歷史上的新現象是我們始料未及的。”法國國家自然博物館人口統計學家吉勒·皮鬆（Gilles Pison）感嘆道，“我們正處於一個未知的領域中……大家都在思考這種情況是否還會繼續，這種家庭模式會不會擴散到全世界。”即便是印度、孟加拉國、土耳其等國抑或整個拉丁美洲，隨後也可能陷入生育率低於世代更替水平的狀態。

新的常態

部分人口統計學家認為，人類可能再也無法擺脱生育率極低的困境。在這種情況下，新生人口驟減必然會導致此後育齡婦女人數的下降；而在幾乎沒有兄弟姐妹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下一代人，就會將這種低生育率視作一種新的常態。

“人們通常認為自然選擇應該傾向於那些具有較高生育能力的人。”德國馬普進化人類學研究所研究員海蒂·科勒蘭（Heidi Colleran）分析道，“然而進化力比對的實則是生殖意願方面的文化轉變，且這種轉變能在人羣中迅速傳播開來。”

不過就全球範圍來看，對孩子的渴望仍然較為強烈。“在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地方，我們的調查結果都顯示大部分女性想要兩個孩子，”帕特里克·格蘭指出，“只是這個願望很難實現。”幾個常見的障礙包括：幼兒看護機構缺乏，教育競爭且開支巨大（比如東南亞），有生育潛力的年輕夫婦工作不穩定（尤其在南歐），職業生涯的發展非常耗時，以及家庭內部男女分工仍然很不平衡。

多重因素

坦白而言，如果無法調和工作與家庭的關係，生育率就無法回升。“我們需要同時改變社會經濟和文化方面的諸多因素，這是整個社會的事情，至少需要一代人的時間。”帕特里克·格蘭詳述道，“但聯合國相信，低生育率的國家在未來將能恢復一部分的出生率。”“為了讓受過高等教育的城市年輕人生育更多的孩子，需要制定合適的家庭政策，”維也納人口研究所的托馬什·索博特卡（Tomáš Sobotka）強調説，“我們在北歐國家和德國觀察到了這一現象，在過去20年中，這些國家的生育率逐步回升。我相信未來東亞、中歐、東歐和南歐的國家能恢復到1.6的生育率。”這個數字看起來好很多，但依然無法保證人口的世代更迭；而大規模移民更非長久之計。看來，人口鋭減確實不可避免……

有必要為此擔心嗎？一個地區人口不足會讓人聯想到“鬼城”的景象，那些地方以惶惶不安的老人居多，為數寥寥的年輕勞動力扛起了整個社會的重任；社會死氣沉沉，毫無創新力，且因為出生人口的不足還在持續衰老。事實上，IHME的研究模型顯示，至本世紀末，人口的年齡結構將大大失衡：全球65歲以上的人口將達到23.7億，而20歲以下的人口僅為17億。此外還要考慮鄉村人口外流的影響或是本國人口大量移民的情況，例如立陶宛自2010年以來流失了超過10%的人口。

然而，新近經濟學研究表明，人口減少不一定會導致國內生產總值的下降。“低生育率可以讓人們在兒童教育方面投入更多資金，因此能培養出更高產出的勞動力或者更優秀的科學家。”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人口學家羅納德·李（Ronald Lee）指出，“未來人口所需的生活、住房和教育方面的投資減少了，平均每個勞動者所擁有的財富很有可能會增加。”

在經歷14世紀的黑死病後，由於缺乏人力，人們的工資和生產效率都曾大幅度提升。“以前，一個國家的實力與其人口數相關，現今不再如此，我們的經濟越來越多地依賴於知識水平、自動化和機器人技術。”帕特里克·格蘭強調道。特別是到2100年，65歲以上人口的身體狀態和認知水平都會優於目前同年齡段的人。

減輕壓力

人口減少還有望減輕一部分地球的資源壓力，緩解氣候變暖的情況。比如，一個美國人年均二氧化碳排放量是一個印度人的9倍，是一個尼日利亞人的26倍。“一些人口密度很高的國家，例如荷蘭，反而對本國人口減少的現象持積極態度。”法國國家人口研究所（INED）高級研究員洛朗·圖爾蒙（Laurent Toulemon）舉例説。

此外，人口數量下降，尤其是全球範圍內人口的老齡化，還可能會催生一個治安狀況更佳的社會。2019年10月美國發表的一項犯罪學研究表明，自1990年以來全球兇殺案件數量下降了20%，這一現象與人口老齡化密切相關。其他一些研究還表明，15至24歲的年輕人會提高內戰和國際衝突的可能性。

戰爭、騷亂和犯罪都與年輕人口的比例有關。自 1990 年代以來，全世界兇殺案件數的減少證明了這一點。

“這將是一次獲得和平的機會。”美國杜肯大學國際關係學教授馬克·哈斯（Mark Haas）判斷道，“人口數量減少和老齡化確實會讓政府優先考慮醫療方面的支出而不是軍事預算。年輕士兵的數量會更少，從而增加了每個士兵的成本。而且低生育率會讓國家和家庭對人員折損更為敏感。”

因此，至本世紀末，我們將迎來一個新的世界，其優缺點尚無從判斷。“在過去，饑荒、戰爭和大流行曾引發數次人口驟減，但我們必須意識到，長期的人口下降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狀況，仍然存在太多的未知數。”洛朗·圖爾蒙評價道。

“我們應該保持謹慎，在過去，人口變化就曾屢屢出人意料。”吉勒·皮鬆坦言。但可以肯定的是，儘管當前大眾的關注點集中於人口增長，是時候為負增長做準備了。

人口爆炸是一個耳熟能詳的表述，每每被談及時，大家的腦海中都會出現地球“超載”的可怕畫面。許多科學家和工程師也正在積極尋找合理的方式，以期在2050年左右保障約100億地球人口的衣食住行——這是所有相關研究普遍得出的預估數字。

但人口增長可能並不是21世紀唯一的挑戰。這是因為，全球人口在2050年代到達頂峯後，發展趨勢會出現反轉，人口過剩之後，將面臨人口過稀！

去年10月，美國華盛頓大學健康指標與評估研究所（IHME）於《柳葉刀》雜誌（The Lancet）發表了一份全球人口預測報告，其中幾項數據引人注意：到2100年，包括意大利、日本、西班牙、泰國和韓國在內的23個國家的人口將會減少超過一半；另有34個國家的人口將會減少25%到50%；受非洲人口快速增長的影響，到本世紀末，地球人口預計仍有88億，但全球人口的顯著下降趨勢將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大勢所趨

當然，預測2100年的人口仍有很大一部分不確定性。“針對接下來30年的人口預測可信度很高，因為屆時的大部分育齡婦女現已出生，再往後，不確定因素會增加。”聯合國人口司研究員帕特里克·格蘭（Patrick Gerland）表示。儘管IHME的研究模型飽受詬病，但其得出的人口趨勢是合理的。“即使我們的研究方法與其不同，但對方的研究結果和我們預測的中位數相符。”奧地利維也納人口研究所人口統計學家安妮·古戎（Anne Goujon）坦言。

IHME的預測與未來可能發生的大流行無關，也不涉及污染造成的精子質量下降和男性不育問題，更沒有考慮計劃生育的趨勢，而是隻基於一個非常簡單的人口統計學現象：世界各地生育率的下降。根據IHME的計算，在全球195個主權國家中，有183個國家的2100年生育率將低於每名婦女生育2.1個孩子的世代更替水平。

兩個世紀以前，歐洲和北美洲率先出現人口模式的轉變；現如今，全球人口都已開始從高生育率和高死亡率的傳統模式向低死亡率和低生育率的現代模式過渡。亞洲、南美洲和北非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完成了這一過程，有的國家的轉變速度甚至非常驚人，例如伊朗就從1980年代初每名婦女平均生育6.5個孩子降至2008年的1.8個。醫學進步、城市化，以及新風尚的形成，例如晚婚、避孕措施得到普及和女孩受教育程度提高等，都促進了生育率的下降。“在埃塞俄比亞，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女性的生育率為2.1，而小學及以下文化程度女性的生育率為5。”安妮·古戎指出。

持續下跌？

問題在於，人口下降似乎望不到底。儘管婦女平均生育率穩定在2.1左右就能保障人口的世代更替，但實際情況往往是，生育率就此持續下跌。法國的生育率是1.84，已然稱得上是情況樂觀的國家之一，甚至好於印度南部的某些邦。而意大利、希臘、西班牙和葡萄牙目前的生育率僅為1.3；在歐洲南部，40歲以上的未育女性比例已經達到20%。

東亞的情況更引人深思，中國香港和新加坡的生育率始終處於1.1以下，韓國的生育率更是低至0.98，這意味着新一代的人口將減半。按此速度，隨着人類壽命延長，死亡人數將超過出生人數，比如生育率1.37的日本，近年來該國人口正以每年50萬的速度持續減少。

人口減少帶來的危機感促使各國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大力鼓勵生育的政策：日本定下目標，要在2020年代中期達到1.8的生育率；俄羅斯總統普京於2020年初宣佈，要將2024年俄羅斯的出生率從1.5提升至1.7；現任伊朗最高領袖哈梅內伊和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也積極鼓勵本國婦女多生孩子。

近年來各國政府採取的措施中，既有效果最好的經濟激勵措施，也有打擊避孕和墮胎這樣的糟糕手段。“經濟激勵措施效果是暫時的，但禁止墮胎尤其會提高孕婦的死亡率，因為她們不得不進行非法墮胎。”帕特里克·格蘭批判道。

低生育率現象在歐洲已經持續50年了。如今，全球普遍出現了這種情況，讓科學家大為不解。“這個人類歷史上的新現象是我們始料未及的。”法國國家自然博物館人口統計學家吉勒·皮鬆（Gilles Pison）感嘆道，“我們正處於一個未知的領域中……大家都在思考這種情況是否還會繼續，這種家庭模式會不會擴散到全世界。”即便是印度、孟加拉國、土耳其等國抑或整個拉丁美洲，隨後也可能陷入生育率低於世代更替水平的狀態。

新的常態

部分人口統計學家認為，人類可能再也無法擺脱生育率極低的困境。在這種情況下，新生人口驟減必然會導致此後育齡婦女人數的下降；而在幾乎沒有兄弟姐妹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下一代人，就會將這種低生育率視作一種新的常態。

“人們通常認為自然選擇應該傾向於那些具有較高生育能力的人。”德國馬普進化人類學研究所研究員海蒂·科勒蘭（Heidi Colleran）分析道，“然而進化力比對的實則是生殖意願方面的文化轉變，且這種轉變能在人羣中迅速傳播開來。”

不過就全球範圍來看，對孩子的渴望仍然較為強烈。“在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地方，我們的調查結果都顯示大部分女性想要兩個孩子，”帕特里克·格蘭指出，“只是這個願望很難實現。”幾個常見的障礙包括：幼兒看護機構缺乏，教育競爭且開支巨大（比如東南亞），有生育潛力的年輕夫婦工作不穩定（尤其在南歐），職業生涯的發展非常耗時，以及家庭內部男女分工仍然很不平衡。

多重因素

坦白而言，如果無法調和工作與家庭的關係，生育率就無法回升。“我們需要同時改變社會經濟和文化方面的諸多因素，這是整個社會的事情，至少需要一代人的時間。”帕特里克·格蘭詳述道，“但聯合國相信，低生育率的國家在未來將能恢復一部分的出生率。”“為了讓受過高等教育的城市年輕人生育更多的孩子，需要制定合適的家庭政策，”維也納人口研究所的托馬什·索博特卡（Tomáš Sobotka）強調説，“我們在北歐國家和德國觀察到了這一現象，在過去20年中，這些國家的生育率逐步回升。我相信未來東亞、中歐、東歐和南歐的國家能恢復到1.6的生育率。”這個數字看起來好很多，但依然無法保證人口的世代更迭；而大規模移民更非長久之計。看來，人口鋭減確實不可避免……

有必要為此擔心嗎？一個地區人口不足會讓人聯想到“鬼城”的景象，那些地方以惶惶不安的老人居多，為數寥寥的年輕勞動力扛起了整個社會的重任；社會死氣沉沉，毫無創新力，且因為出生人口的不足還在持續衰老。事實上，IHME的研究模型顯示，至本世紀末，人口的年齡結構將大大失衡：全球65歲以上的人口將達到23.7億，而20歲以下的人口僅為17億。此外還要考慮鄉村人口外流的影響或是本國人口大量移民的情況，例如立陶宛自2010年以來流失了超過10%的人口。

到 2100 年，80 歲以上人口數量將是 2020 年的 6 倍，且勞動力人口會少於非勞動力人口。

然而，新近經濟學研究表明，人口減少不一定會導致國內生產總值的下降。“低生育率可以讓人們在兒童教育方面投入更多資金，因此能培養出更高產出的勞動力或者更優秀的科學家。”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人口學家羅納德·李（Ronald Lee）指出，“未來人口所需的生活、住房和教育方面的投資減少了，平均每個勞動者所擁有的財富很有可能會增加。”

在經歷14世紀的黑死病後，由於缺乏人力，人們的工資和生產效率都曾大幅度提升。“以前，一個國家的實力與其人口數相關，現今不再如此，我們的經濟越來越多地依賴於知識水平、自動化和機器人技術。”帕特里克·格蘭強調道。特別是到2100年，65歲以上人口的身體狀態和認知水平都會優於目前同年齡段的人。

減輕壓力

人口減少還有望減輕一部分地球的資源壓力，緩解氣候變暖的情況。比如，一個美國人年均二氧化碳排放量是一個印度人的9倍，是一個尼日利亞人的26倍。“一些人口密度很高的國家，例如荷蘭，反而對本國人口減少的現象持積極態度。”法國國家人口研究所（INED）高級研究員洛朗·圖爾蒙（Laurent Toulemon）舉例説。

此外，人口數量下降，尤其是全球範圍內人口的老齡化，還可能會催生一個治安狀況更佳的社會。2019年10月美國發表的一項犯罪學研究表明，自1990年以來全球兇殺案件數量下降了20%，這一現象與人口老齡化密切相關。其他一些研究還表明，15至24歲的年輕人會提高內戰和國際衝突的可能性。

“這將是一次獲得和平的機會。”美國杜肯大學國際關係學教授馬克·哈斯（Mark Haas）判斷道，“人口數量減少和老齡化確實會讓政府優先考慮醫療方面的支出而不是軍事預算。年輕士兵的數量會更少，從而增加了每個士兵的成本。而且低生育率會讓國家和家庭對人員折損更為敏感。”

低死亡率和低生育率的共同作用將會加速人口老齡化。

因此，至本世紀末，我們將迎來一個新的世界，其優缺點尚無從判斷。“在過去，饑荒、戰爭和大流行曾引發數次人口驟減，但我們必須意識到，長期的人口下降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狀況，仍然存在太多的未知數。”洛朗·圖爾蒙評價道。

“我們應該保持謹慎，在過去，人口變化就曾屢屢出人意料。”吉勒·皮鬆坦言。但可以肯定的是，儘管當前大眾的關注點集中於人口增長，是時候為負增長做準備了。

撰文  Vincent Nouyrigat

編譯  楊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