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外培訓30年發展史,破局“無限套娃”正當時_風聞
观察者网财经频道-观察者网财经编辑部-2021-08-06 19:52
文/公眾號:鐵拳何處擊
主筆:知非
編輯:何處擊
來源:觀察者網guancha.cn
7月24日,國家正式發佈教育行業“雙減”新政,全面限制從幼兒園到高中的課外補習,校外學科培訓企業要一律變成非盈利機構,禁止資本化運作。
一向喜歡“治大國如烹小鮮”、“政策不急轉彎”的中國政府,這次出手這麼快、這麼重,只能説明一件事,那就是教育行業之前的發展模式,實在太過分,已經到了危害民生的地步。
從國家發現年輕人都不願意生孩子的那一刻起,中國課外培訓機構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過度商業化的補習班,讓教育不公平加劇。不在乎錢的人可以一年砸個幾十萬,硬把孩子砸成天才。
而普通人家的孩子,想靠讀書改變命運就更困難了。家長要麼只能放任孩子隨便唸書,要麼就砸鍋賣鐵用盡洪荒之力去勉強夠那個門檻。
面對這種壓力,誰還願意生孩子呢?
然而,老何想説的是,中國的教育問題,課外培訓機構只是結果,不是原因。
課外培訓之所以能發展到這麼大的規模,是因為老百姓的客觀需求擺在這裏,因為老百姓希望藉助課外培訓,去對抗更大的不公平——教育的城鄉和地區差異。
另一個大家津津熱議的教育問題——高價學區房——甚至不久前被政治局會議點名要求解決,就是這種教育資源地區差異的集中體現。
只可惜,中國課外培訓發展了30年,並沒有解決這種地區差異造成的不公平,甚至在最近幾年成為了煽動焦慮放大不公的推手。
那麼,通過本次雙減改革,有沒有希望徹底解決這種問題呢?老何先來講講教培行業的興衰歷史,您可能會心裏有點數。
01
“學區房”的誕生
中國教育行業今天的樣子,很大程度上是在1986年被決定的。
那一年,國家頒佈了《義務教育法》,正式開始普及九年義務教育。九年義務教育絕對是一件大好事,老何沒必要展開説了,但是任何政策都做不到完美無缺,九年義務教育也帶來了一個副作用,那就是小升初考試的取消。
這很好理解,每個人都有平等入讀初中的權利,劃重點,是平等入讀,那麼當然不應該用考試劃分三六九等了。
所以,國家規定各地要在5年之內,逐步取消小升初考試,改成就近入學。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取消小升初考試,反而帶來了一個更大的不平等,那就是**“學區房”**。
想用取消考試、就近入學的辦法來實現平等,前提是各個學校的水平大致相同,但現實遠遠不是這樣的。
北京是中國教培行業最發達的地方,學而思、新東方都是在這裏起家的,咱們就以北京為例。
“宇宙教培中心”海淀黃莊,地鐵站周圍分佈着105家教培機構 來源:燈塔EDU
下面這些數據,來自於新華社下屬的《瞭望》雜誌的歷史報道。
根據報道,1992年,清華大學在全國招生1500人,其中北京生源有581人,佔了三分之一還多,確實挺拉仇恨的。但你以為北京人上清華就很容易了?是,也不是。
上清華的前提,是你得來自重點中學。這581個考上清華的學生,全部來自北京59所重點中學,其中的382人,又集中在16所市級重點。
當時北京共有800多所中學,那些非重點的700多所學校,學生壓根沒有考上清華的希望。
學校水平的差距,不僅僅取決於生源質量,更大程度上又是用錢堆出來的。《瞭望》雜誌計算,一所北京頂尖完中學校的投資,相當於在18個郊區縣各建一所完全中學。重點中學教師每月收入上千,普通學校只有兩三百。
政策強調入學平等,但並沒有解決金錢製造的不平等。尤其是幾所大學的附屬中學,有大學在背後養着,辦學經費遠超普通學校。
所以,就近入學之後,除非你生在北京的好學區,或者父母有個好單位,否則這輩子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瞭望》雜誌直接發出了靈魂拷問:衚衕定終身,難道比考試定終身更科學?
02
保送生黑幕
“學區房”政策,其實也給少數優秀學生留了一線生機,重點中學還是可以拿出一部分名額,在全市範圍內“掐尖”。理論上,這是保證公平,兼顧效率。
但是很可惜,“掐尖”帶來了更嚴重的惡果。
名義上的“掐尖”途徑,是推薦保送,要求小學連續三年獲得“三好學生”,或者有別的特長。但是中國人都懂,保送水太深,你根本把握不住。
能被保送的人,主要靠三樣東西,“條子”,“票子”,和“卷子”。
“票子”很好理解,就是所謂“擇校費”,在90年代初,一所重點中學在招生季就能收到200萬贊助費,而普通學校一年只能收到500塊。
關於“條子”,《瞭望》雜誌也給出了一組數據。北京一些城區的教育局長,每年接到的條子多達數千張。
校長壓力就更大了。一位校長説:“社會上能管我的頭頭有73個,對哪位土地爺都不敢不當神敬。在招生期間,夜裏12點以前不敢回家,就是這樣也躲不過去!”
尤其是來自水、電、氣、熱、工商、税務、公安、醫院等部門的要求,學校根本不敢拒絕。
通過這兩種渠道進來的學生質量,可想而知。雖然都頂着“三好學生”的名頭,但是一所重點中學的摸底測試中,這些保送生裏有16%的人,語文數學兩科都不及格,最差的人兩科加起來只有40分。
保送名額被“條子”和“票子”瓜分完後,才輪到“卷子”,也就是真正靠學習成績考進來的學生。
這似乎就是沒條子也沒票子的家庭,靠教育翻身的最後一線希望了?您可想簡單了。
市場經濟的原理就是,稀缺的物資總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貨幣化。
在這個轉折點上,針對中小學生的課外培訓就登上了歷史的舞台。
03
培訓班VS學區房
雖然現在的課外培訓行業,完全被民間資本佔領,但是最早做這件事的,還是體制內的人。
早年間,北京最有名的課外培訓機構之一,叫“仁華學校”。它的前身,是人大附中前副校長劉彭芝創辦的“華羅庚數學學校”,是人大附中的下屬機構。
八九十年代,中國從上到下都對數學家非常崇拜。1989年,人大附中的學生顏華菲,獲得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銀牌,一時轟動了整個北京。
顏華菲的老師劉彭芝趁熱打鐵,創辦了華羅庚數學學校,一開始專攻數學培訓,後來又擴大到外語、計算機等學科。他們當時出版的一本奧數教材,《華羅庚學校數學課本》,也是火遍大江南北。
前段時間上過熱搜的北大數學天才,眼神清奇的“韋神”韋東奕,小時候就曾痴迷於這套教材。
老何小時候也參加過“華羅庚金盃賽培訓班”,那時候還不貴,但也令我這個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倍感壓力。
華羅庚數學學校的名氣,也給人大附中吸引來了全北京最聰明的學生。
人大附中雖然早就是市重點,但之前跟清華附中、北大附中之類相比還是弱勢不少,後來靠着華羅庚學校的生源,才晉升北京頂尖名校。
除了學校之外,當時就連教委也親自下場,搞起了培訓班。
早在1997年,西城區教委就辦了自己的課外培訓班,叫西城教育培訓學校。
因為這層特殊的背景,西城區最好的中學之一,西城區實驗學校,把這裏當成了專屬生源基地。實驗學校每年的自主招生名額,幾乎全給了這所培訓機構。
由此衍生出來一個詞,叫做**“佔坑班”**,很多北京人應該都聽説過。什麼意思呢?就是説,有些課外培訓機構開的班,你只要進去了,就等於提前佔了一個重點中學的坑。
咱們前邊説過,按道理,小升初考試取消後,中學應該以就近入學為主。可是這樣一來,不光那些不在好學區的家長不滿意,就連重點中學也不滿意了,因為不能選擇生源,意味着成績必然下降。所以很多學校根本沒有嚴格執行就近入學。
那麼問題來了,此時明面上的小升初考試已經取消了,這些重點中學靠什麼來選拔優秀苗子呢?答案自然是靠培訓機構的“坑位”和比賽成績。
根據21世紀教育研究院發佈的《北京市“小升初”擇校熱調查》,到2008年以後,東、西城和海淀區的初中招生名額裏面,對口入學的比例已經不到50%,一些名校的比例甚至只有6%。
圖片來源:21世紀教育研究院
越是名校,就把越多名額給了保送生、特長生和“佔坑班”。幾乎每一所北京著名中學,都有自己的專屬培訓學校,很多培訓學校一開始都是公辦的,後來政策禁止公辦,才改成民辦。
比如人大附中的華羅庚學校,改成民辦的仁華學校,西城區教育培訓學校,拆分成民辦的巨人龍、夢想教育,其實就是換了個馬甲,特權一點都沒變。
這些“佔坑班”的課程,主要是奧數、英語競賽等高難度項目,但也擋不住家長把小學生送進來受折磨。
圖片來源:21世紀教育研究院
後來,隨着上“佔坑班”的人越來越多,“佔坑班”也不足以保證進入名校了。一個1000人左右的班裏,頂多只有兩三百人順利入學。
圖片來源:21世紀教育研究院
於是,為了在“佔坑班”脱穎而出,家長只好為孩子報更多的培訓班,陷入無限套娃。
像學而思這樣的民間野生培訓機構,作為“佔坑班”的配套,開始蓬勃發展。
頂峯時期,甚至你要在學而思“佔坑”,就要託人提前在早一期的學而思佔上一個坑。
坑連坑,坑套坑,真正實現了連環坑。
04
培訓班變味
如果説早期培訓班的誕生,是家長對抗學區房的產物,還有一定積極意義,那麼經過了十幾年的內卷,現在的培訓班,早就變成了一個吞金怪獸。
學而思算得上是北京最優秀的民辦培訓機構了,它的發展歷程,也相當有代表性。
學而思的創始人張邦鑫,是個學霸,本科畢業於四川大學,後來在北大碩博連讀。2003年,張邦鑫成立了學而思的前身奧數網,顧名思義,就是隻教小學奧數。
張邦鑫的經營理念,也很剋制,不追求招生數量,而是要保證教學質量。剛開始公司有4個教學點,結果因為老師水平不行,張邦鑫直接砍了兩個點,縮小招生規模。
這個時候的張邦鑫,真的算有教書育人的責任心。
回報來得也不慢,學而思很快樹立了良好的口碑。
媒體報道,學而思北京2004年的學員不到200人,95%都上了重點中學。
甚至由於學而思內部考核嚴謹,很多學校直接拿學而思的內部成績,作為招生依據。
張邦鑫根本不需要打廣告,家長都是排長隊搶着給他送錢。
但學而思在開啓擴張之路後,開始被資本化逼着,走上了違背最初理念的發展模式。
老何個人很欣賞張邦鑫早期的創業理念,但即使他不想,背後的投資人也會推着他擴張。
2007年,學而思拿到第一筆千萬美元的風投,開始瘋狂擴張,僅僅花了一年時間,就從海淀區內的一家小公司,擴張到全北京,還在天津、上海、武漢等地建立了分校。
2009年,學而思的營收增速超過300%。即使到現在,它的增速也常年保持在40%以上。
2010年10月20日,學而思在美國紐交所掛牌上市,成為國內首家在美上市的中小學教育機構。
2013年,集團更名好未來,開始擴張加速並逐步切入在線教育。
學而思(2013年改名好未來)歷年營收
但是作為一家教育機構,ta開始變味了。
學而思上市時公佈的員工結構,透露了它如今的業務模式秘密。在學而思的所有員工中,老師只佔了38%,客服佔32%,基本相當。什麼叫客服?其實就是學而思班級裏的“輔導老師”。
所謂輔導老師,更貼切的説法就是客服,他們為家長提供服務,但主要考核目標續費銷售。
業內人士指出,大量的輔導老師都通過對家長施加壓力,製造焦慮,來強化業績。
有句著名的段子就體現了這種話術,這話是這麼説的:你來,我們培養你的孩子,你不來,我們培養你孩子的競爭對手。
這話不是特指學而思説的,但基本反映了行業普遍的話術。
這一套PUA下來,根本目的就是讓家長掏錢、復購。以前孩子只要在升學之前,參加幾周就夠了,現在呢,用流行的話來説就是K12,從幼兒園到高中,整整12年一年都不能少。
數據顯示,現在學而思學員中佔比最高的,居然是小學二年級。
老何只想説,放過孩子吧。
教育行業被異化,ta不再是以教書育人提升孩子的能力為目標,而是以增加銷售業績,增加家長焦慮,增加學生負擔為核心的產業。
2017年興起的在線教育,更加劇了行業的這種異化。
以前學而思的線下培訓,都是小班教學,最多不超過25人,可是搬到網上以後,居然搞出了千人大課。這方面,更激進的是另一家美國上市公司“高途”。
高途以“超級大班”直播網課著稱,1000多人一起在線上聽課,在高途都不算大的,明星老師的課程甚至能有幾千人同時在線。
您可能不知道這種難度。首先,中國的初中和小學的數學教材是不統一的,各地版本差異化極大。其次,每個地方的教學進度也都是不一樣的。
可想而知,這幾千人聚集在一個課堂裏的效果是可疑的,根本沒有辦法分層教學和因材施教。
而迫於業績壓力的那些“輔導老師”,甚至開始拿出瘋狂的獲客手段,先拿到學員或者家長的個人資料,瘋狂給家長打電話,開口就是一句話“我們有一節試聽課邀請您的孩子來上一下”。
從財報來看,2011年學而思的銷售費用率還不到10%,2019年之後逐漸漲到20%多,現在已經接近50%。大夥來説説,這還是教育?
藉着互聯網營銷的力量,課外培訓的滲透率瘋狂提升,以前只是北上廣大城市孩子的噩夢,現在已經擴散到全國。
根據艾瑞諮詢調查,三四五線城市裏,67%的家長都給孩子報過學科輔導班。
來源:艾瑞諮詢
2019年,中國家長花在K12教育上的錢,已經達到9000多億,其中學科培訓佔了將近4000億。
來源:艾瑞諮詢
央視的《中國經濟生活大調查》顯示,2020年中國人花錢最多的領域,不是買房子,而是教育培訓。
所以説,現在的教育培訓行業已經徹底變味了,變成了壓在家長頭上的一座大山。
當年對抗學區房的屠龍少年,自己終於活成了惡龍。
這個時候國家出手打擊,絕對是順應民意。
05
提升辦學力量的鑰匙****
不過教育培訓本身並不是一件壞事,一方面ta提升學生能力的作用還是有的,另一方面,您可能沒想到一個點:通過這30年的高速發展,大量資本投入,給中國結結實實地培養出來一大批優秀的老師。
去年,北師大和學而思聯合發佈的一份教育產業報告測算,全國從事中小學學科培訓的教職工數量,總共已經超過200萬。
很多人擔心,“雙減”之後,這些老師是不是要失業了。
其實,國家並沒有把教育培訓這個行業一棍子打死,只是要回歸初心。
如果教培機構能夠改邪歸正,認認真真教書育人,老何倒是覺得,這事可以成為解決大城市學區房,以及貧困地區缺老師,這兩大難題的一把鑰匙。
咱們先從總量上看。200萬課外培訓老師的規模,是什麼概念?根據教育部的統計公報,全國所有在編的中小學教師數量,也就是1000多萬人。課外培訓機構,一下子帶來了20%的增量,而且因為這兩年行業工資高,裏面很多都是高學歷人才。
這裏又要説學而思了,當初張邦鑫有個理念並付諸了實施,就是老師都用985大學本科以上畢業生,集中培訓奧數教學。這個思路是學而思保證教學質量的重要手段之一。
除了學而思,其他諸如新東方、巨人、高斯等等知名的機構,其實都長期致力於師訓,客觀上,他們培訓出來的老師質量,在中國是準一流的。
現在中國地區之間差異極大,深圳中小學老師年薪三十萬,很多清北學生擠破頭,可是在一些偏遠地區,想招個重點大學畢業的老師也不容易。
如果一些師資匱乏的地區,能跟校外機構合作,不管是引進教師也好,還是直接搞網絡授課,既能解決老師人手不夠的問題,也能大大提高老師的利用率。
最後,咱們再談談學區房。老何前面説過,造成學區房的根源,是學校資金、待遇水平的差異,這事是很難解決的。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在北京市中心當老師,而不是去偏遠的門頭溝。
咱們的鄰居日本,有個很好的經驗,叫做教師流動。政府用更高的收入、更多的晉升機會,鼓勵教師去偏遠地區教書。日本中小學教師每年的流動率接近 20%,每位教師平均6年會流動一次,校長3-5年會流動一次。所以日本的公立學校水平差異極小。
中國很難直接移植日本經驗,畢竟咱們國土面積大,而且城市化率只有60%,遠低於日本的90%,教師跨區域流動起來太難了,但是至少一個城市裏面是可以實行的。
這套改革在體制內,會觸及到很多人的利益,不容易推行。北京從2010年起就搞了試點,到現在效果也不明顯。不過課外培訓機構的老師,薪資待遇更加市場化,流動起來會方便很多。
日本還有另一個經驗,也值得學習。他們為了保證教師每到一個新學校,都能快速融入,推行了一套非常標準化的教學模式,從大城市到鄉村,學校教學方法。甚至教室、教具規格都是統一的。
中國的課外培訓機構,其實也在做類似的事。好未來這些年的一大法寶,就是標準化教學。
為此,ta發展了不少新技術,每年都能申請幾十、上百個教學專利,吊打新東方等其它機構。像語音識別、文字識別、AI批改作業這些技術,可以讓教學更少地依賴老師的個人能力,提高標準化水平。
所以,在老何看來,中國教培行業發展這麼多年,留下的很多精華。
咱們國家正在下一盤大棋,去蕪存菁,推動教育改革往深水區不斷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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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請向實踐問利弊——取消小學升初中統考的思考》,瞭望
《2019小升初大變局:“佔坑班”將死,選拔難休!》,博雅浮生繪
《“老教協”如何變身傳奇坑班》,中國週刊
《小升初考試禁令前世今生:長達十年失效史》,中國週刊
《北京市“小升初”擇校熱的治理:路在何方?》,21世紀教育研究院
《學而思:7年做到美國上市的發展歷程》,i美股
《下沉市場的百年樹人》,艾瑞諮詢
《小班、線上、多元化課程的背後,好未來正在發生什麼變化?》,安信證券
《產品打磨與課程深研並舉,教育產品創新王者》,東方證券
《教師輪崗制順利推行七十年,日本是怎麼做到的?》,叁裏河,Lexi
《中國教育服務產業市場分析與就業效應測算報告》,北師大、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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