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要與病毒共存”的説法合理嗎？_風聞

“人類要與病毒共存”的説法合理嗎？

楊曾憲

拙文《“人類要與病毒共存”的説法合理嗎？》發表後，不少朋友反映讀不懂。的確，概念多了，尤其是此前不熟的概念多了，會影響人的閲讀興趣。為此，我寫了這樣一個童話版的東西附在這裏。

人能與狼共存嗎？有三種答案。

一、肯定性的：作為自然界的兩個物種，人當然能與狼共存，而且已共存上萬年了。

二、否定性的：假設在一個荒島上，狼羣不斷攻擊或襲擊人類，它們以吃人為生，人當然不能與狼共存。

三、肯定性的：假設荒島上的人類徹底征服了狼，狼還能替人類消滅氾濫的兔子，人當然能與狼共存。

道理就是這樣簡單。

如果讀者有興趣，不妨讀讀原文。

摘要：近來，圍繞着張文宏教授的一番表態的爭論越來越激烈了。這場爭論的焦點雖是“人類與病毒共存”是否合理，但爭論雙方所採取的“合理性”尺度卻是不同的，因而，雙方往往不在“同一頻道”上。站在自然科學家立場上，“人類將與病毒共存”，這一論斷是合理的。但站在社會科學家立場上，“人類應與病毒共存”，這一論斷卻是不合理的。

近來，圍繞着張文宏教授的一番表態的爭論越來越激烈了。隨着重量級的生物學家介入，要讓這場爭論自動平息看來是很難了。其實，這場爭論的焦點雖是“人類與病毒共存”是否合理，但爭論雙方所採取的“合理性”尺度卻是不同的，因而，雙方往往不在“同一頻道”上。在這背後，涉及的便是哲學“合理性”問題。本文中，筆者將從這一哲學角度切入，做些簡要闡釋，以求將雙方引入“同一頻道”、統一認識，避免讓爭論繼續耗費大量的媒體資源，以致影響到全國的抗疫大局。

站在自然科學家立場上，“人類將與病毒共存”，這一論斷無疑是正確的，也是合理的。因為自然層面上的“合理性”，就是“合規律性”，病毒作為自然界具有強大生命力的微生物，它們與地球上的其它生物共存，這是合規律的，因而也是合理的。人類企圖一勞永逸地消滅危害自己的病毒，是不可能的，因而，這類主張也是不合理的。

但是，站在社會科學家立場上，“人類應與病毒共存”，這一論斷並不正確，也是不合理的。為什麼呢？因為在社會層面上，“合理性”不僅是“合規律性”，還包括“合目的性”，是“合規律與合目的性”統一。而“目的”是什麼呢？就是人的生命與生存。因為人類是具有“自由、自覺”特徵的高級動物，所以，人類可以以自己的生存目的為標準，提出只屬於自己的“合理性”標準。實際上，在日常生活中，人們都會遵循這一標準指導自己的認識和實踐。譬如，人老了，就會死掉，這是自然規律，也是符合自然合理性的。但是，當自己的父母老了，病了，做子女的卻不能因為這是“合規律”的便放棄治療，而是會積極求醫以延續父母的生命；只有採取這種“合目的”的救治措施，子女的行為才是“合理”的。

那麼，這是不是説，在社會層面上，我們強調“合理性”的“合目的性”，便忽略了“合規律”呢？當然不是的。人類追求的“合目的”，歸根結底還要靠“合規律”實現。大自然的規律是繁複多樣的，其中便包括符合人類生存目的的規律。譬如子女給父母治病，不能靠迷信手段，而要靠醫學。醫學是什麼，就是科學家對人體及疾病及藥理等等規律的認識成果；只有在這種“合規律”的醫學認識的基礎上，醫生才能最大限度地延續病人的生命，實現子女為父母求醫行為的“合目的”性。

現在，再回到這場有關疫情的爭論上來。

首先，我們要承認自然科學家關於“人類將與病毒共存”論斷的合理性。

其次，我們也要承認在全球範圍內“人類將與病毒共存”論斷的正確性。以我作為外行的感覺，在目前條件下，人類要在短期內徹底戰勝新冠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地球上總共76億人口，其中僅飢餓人口就達8億。這些人連飯都吃不飽，怎麼可能去打疫苗呢？而即便是在發達人口中，因為政治、宗教等因素的影響干擾，也根本無法有效地抵禦疫情的蔓延。更何況，當人類在研究疫苗的同時，病毒也在不斷“學習”變異，增長抵抗疫苗的“本領”——延續各自的生命，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生存的“第一要義”。

但是，我們承認在全球範圍內“人類將與病毒共存”判斷的正確性，並不等於肯定其合理性，因為它顯然是不“合目的”的——病毒在嚴重威脅着人類的生命健康。許多人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流感。如果放到從前，這一類比是成立的，但放到今天，這一類比不成立。因為目前的情況是：流感疫苗，可有效防護；流感藥物，可有效治療；流感對人類已不構成嚴重威脅了。但新冠則不同了：對於新冠，人類尚不能靠疫苗、藥物有效地預防、治療；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將病毒與人類隔離開來。在新冠流行早期，如果全球行動一致，這個目標是可以實現的；目前的這種局面，恰恰是由於人類未能團結起來遏制病毒所造成的。對此種局面，無奈之餘，我們只能悲嘆：自稱高度文明的人類，其嚴重缺陷竟在小小的病毒面前暴露無遺！

最後，基於如上分析，我們的結論只能是：認為在中國境內“人類將與病毒共存”論斷是不正確的，也是不具有合理性的。為什麼這樣説呢？是因為這一論斷既不“合目的”，也不“合規律”。不“合目的”，是因它違背了中國人民珍愛生命的價值觀念，也違背了中國政府始終把“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的執政理念；不“合規律”，是因為它忽視了新冠疫情完全可防、可控的規律性。關於前者無需多論，這裏只談一下後者。假如實踐證明，新冠病毒來無影，去無蹤，且無法救治，那麼，即使中國政府有保護人民生命的堅強決心，也很難抵禦病毒的泛濫，我們也只能放棄抵抗，與病毒共存了。但所幸，情況並未這樣嚴重。一年多的實踐已經證明，新冠病毒的傳播鏈條是完全可以阻斷的，對新冠病毒的感染是完全可以預防的，因此，儘管病毒是狡猾的、無孔不入的，要在中國境內實現病毒動態清零的目標是有很大難度的，但是，既然過去我們做到了，那麼，今後以至將來，只要眾志成城、毫不鬆懈，繼續構築起預防病毒傳播的銅牆鐵壁，我們便肯定還能做到！

可以想見，在境外國家“與新冠共存”的苦澀日子裏，咱中國境內卻“風景這邊獨好”、人民自由安逸生活的情景，肯定會讓西方許多人很不舒服。正因如此，我們應停止爭論，統一認識，並不斷向世界展示這種態度和信心：咱中國人絕不會對境外的疫情幸災樂禍，但我們卻一定能戰勝疫情、把自己的舒服日子過好；對於那些對此感到不舒服的人，我們也無須理睬，就讓他們自己不舒服下去吧！

作者聲明：拙文觀點皆為原創、文字亦烙有個人印記，因此，歡迎轉載、轉發和引用，但請註明出處，不能不聲不響地塞進自己的文章中。因曾發生過此類情況，故在此提醒一下。

楊曾憲  青島社科院  研究員

2021**、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