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美國的衰落,就真的這麼難嗎?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2021-08-19 00:44
最近阿富汗這事兒,讓我看盡了中國互聯網的百態。

結合前段時間張文宏醫生所陷入的輿論風波,以及自己身邊某些被“我的美利堅哪有如此弱雞”的思想鋼印給禁錮的殉道者,一種莫名的感慨湧上心頭:
為何在2021年的今天,仍然有那麼多人無法正視美國的衰落?
1. 美國的衰落是大勢所趨
從**“美利堅防疫無死角”、“動員全開新冠危”,“盎格魯撒克遜人偉大而又平凡的民族性”、到“美國早就戰略性放棄阿富汗”、“從容不迫西貢時,再回夷灣遏東海”**。

反正我美利堅爸爸天下無敵,只有他玩人,哪有人玩他?你們這些喋喋不休的小粉紅,叉出去,叉出去。

有夢想總是好事情,但夢終究是要醒的。有一些夢因為過於真實,反覆上演,以至於讓人們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差異,就如同盜夢空間裏那些沉溺在limbo而不願意醒來的人一般,人們對於某種認識的執念,往往能起到幻夢一般的效果。

但這種夢,畢竟不是莊周化蝶的夢。莊周的夢是自由的,超脱形骸之壁而物化。而這些人的夢卻是一種詛咒,就像楚門世界盡頭那道參天的巨幕。你以為自己是自由的,但籠子外的人卻如看猴一般欣賞着你的滑稽。

為何在2021年的今天,我們仍然不敢正視美國的衰落?仍然要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為其理中客,並以此獲得一種智商與意識形態層面的優越感。
現在國家不是在打擊精神鴉片嗎?我個人覺得,這種美利堅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就是最需要好好治治的精神疾病。
有人説阿富汗早就是美國人的棄子,他們從那裏全身而退,是為了將兵力集中在東亞遏制中國。
且不説阿富汗的地緣價值有多重要,這是美國遏制中俄兩個大國西進合流的關鍵棋子。其分量從某種角度來説絲毫不亞於東亞那幾個殖民地。如果不是無力支撐,美國人願意丟掉這塊肥肉?
更何況,戰略上丟不掉,軍工複合體丟不掉,腐敗分子也丟不掉。這裏糾纏着美利堅的國家利益與資本的私慾,完美糾纏到小布什無論如何都要插一腳進去。相信我,如果不是玩不動了,美國人還真想在這個地方玩上五百年。
因此,如西貢一般的,優雅的戰略撤退是不存在的,無論是從直觀視覺上(機場大亂鬥)還是從拜登被打腫的臉上來看,美國在阿富汗問題上展現出的更多是一種無奈而非從容。

至於把重心放回南海與台灣,那也不過是這個阿富汗這個核心戰略要地守不住了之後的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美國人的戰略優雅,也許存在於建立佈雷頓森林體系,向歐洲輸出馬歇爾計劃時的那個擁有全產業鏈的工業體系完整的美國,也許存在好萊塢天馬行空的電影裏。但相信我,很難存在於一個經濟高度空心化,國內矛盾尖鋭,國際秩序逐步瓦解的當下。
面對如此複雜的國際形勢,像張文木教授這樣,用整體論的思維去把握大形勢,對之望聞問切所能得到的判斷自然會比拿着外科手術刀,將一些局部的信息作為指標來診斷病情的還原論分析要有效得多。
因為第一是國際形勢的複雜程度很難用單一或者多個指標直接呈現,就像人體的整體健康程度很難用局部指標來完整呈現一樣。
第二是事物發展的軌跡本身是波動的,但事物發展的趨勢是穩定的。
即大勢不變,但大勢之下會反反覆覆。我們的一些理中客截取波函數圖像上的某一個片段,簡單粗暴地得出美國人穩得飛起的結論,這實際上是錯誤地把流形的二維地圖當成真二維在使用,卻忽略了二維的流形中其實藴含着三維的信息。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中國古人一句簡單的詩句就闡明瞭此道理。站得高看得遠,觀大勢者需要大格局。
當下世界之大格局,正是兩緣(地緣/幣緣)上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亦是思想文化之千年未有之大變局。這種變局的具體體現就是西方所主導的霸權體系的全面衰落,而美國又是這個體系的領導者,首當其衝,因此亦會呈現為美國的衰落。
大勢如此,大勢之下亦有波動,但大勢之方向很難改變。美利堅的衰落是大勢所趨,勢為天道之律動,而循天道者,必順此勢。
2. 有沒有塔利班不重要,但沒有美國很重要
對於剛剛得勢的塔利班,我認為還需要觀察。阿富汗最終的統一進程裏,仍然會有頻繁的起伏。這也是我所説的“大勢之下的波動”。
由於地理環境的割裂,阿富汗這個地方的社會建構比較原始,部落衝突頻繁。人口結構也比較複雜,像塔利班所代表的普什圖人口比列也不過佔總人口的40%。因此其面臨的治理難題中夾雜着宗教、階級等多重因素,很難像中國這樣實現基於內生性需求的大一統。
塔利班如何給阿富汗形成全新的國家共識?這將是一件具有挑戰性的事情。但從塔利班在阿富汗閃電般的勝利來看,我認為美國人已然為這種共識的建立做了嫁衣。
這也是為何阿富汗國內那些“買辦們”會爭相恐後地擠到機場大亂鬥,因為他們已經成為了真正的棄子。
我不贊成無腦吹捧塔利班,但是我認為應該對塔利班持有一種積極觀望的態度。網上那些用着典型的BBC式宣傳口吻,從婦女權力的角度去批判阿富汗的自媒體,我覺得你們可以先回家提升一下自己的業務水平再來扯。
畢竟BBC的陰間濾鏡我們已經見慣不怪了,那些基於西方媒體對塔利班的描述和認知很容易讓人與其在報道新疆與武漢時的雙標聯繫在一起。
但我們也不必把大國西進的希望寄託在一個小小的塔利班身上。對於中國來説,有沒有塔利班不重要,沒有美國才是最重要的。
這根最大的攪屎棍的敗走會有效地緩解我們在西線上的戰略壓力。阿富汗就讓阿富汗人民自己去拾掇,我相信在沒有大國的干涉下,在常年戰爭的摧殘下,他們最終會慢慢摸索出一條讓自己與世界和平相處的道路來。
3. 戰爭是組織能力與戰鬥意志的較量,切勿迷信武器裝備與高科技
美軍是不可戰勝的嗎?這話我們的先輩已經在朝鮮戰場上用勝利回答了我們。
在技術爆炸到可以二向箔直接把你壓扁之前,戰爭的底層較量仍然是組織能力與戰鬥意志。
美軍自詡無敵於天下,但縱觀歷史卻並沒有在險惡之地與強大對手贏得一次大勝。
二戰時打軸心國,意大利屬於擊敗完全不漲經驗條的那種。德國的主力被蘇聯消耗殆盡,而且東線戰爭失利,已經失去了持續戰鬥的條件(沒有戰爭資源);打日本就是橙裝大號虐待藍綠裝小號;至於朝鮮越南之敗,不提也罷。但中東那些戰役的勝利,基本上就是用跨時代的裝備吊打原始部落,説真的,毫無參考價值。
美軍不善惡戰,逢惡戰必敗。最後只能通過技術手段避免惡戰。二戰對日本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要是真能打,何不登陸試試玉碎?最終用原子彈解決了戰鬥,實際上是讓美軍失去了一次磨鍊戰鬥意志的機會。
在朝鮮,在越南,甚至在阿富汗山區,一旦其現代化部隊被地形所制,則瞬間回到連游擊隊都幹不過的水平。
我那天看局座的視頻,他提到美軍的一個現代化步兵師,一萬人,配備500多架直升機,2000多輛車。全軍出征機械化運輸,不需要走路,所以搞得步兵師裏沒有步兵。
這乍眼一看是真的強大,畢竟這是多麼強大的機動運輸能力啊。
但仔細想想,又會覺得這是多麼糟糕的一種配置。
步兵師沒有步兵就意味着其運動完全依賴於現代化的機械工具。隨之而來的整個戰術指揮體系,自然會偏向於放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惡戰原則。
就像閃電戰不會過於考慮可持續的戰爭方式一樣,高科技武裝下的現代化軍隊,表面看上去強無敵,大實際上是以犧牲士兵對於環境的極限生存能力為代價來換取科技的便利性。
而這種戰術體系訓練出的士兵,因為過度依賴於所謂的高科技裝備,一旦被置於險地之中,需要回歸“Footman”的本質時,他們一定會兵敗如山倒。
這也是美軍一直以來不善於險地作戰的底層邏輯。
想想志願軍當年在朝鮮何以用逆天的運動戰把美國人玩得懷疑人生?這不都是小米加步槍練出來的嗎?
兵者,死生存亡之道也。
但高科技加持下的美軍卻貪生怕死,養尊處優,此嬌慣之兵,焉能不敗?
4. 勇氣是一種寶貴的品質
勇氣是一種寶貴的品質。因為怯懦之人總是不戰就被對方給屈服了。
不得不説美利堅憑藉其軍事霸權、經濟霸權與文化霸權的優勢,已然起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美帝不可戰勝的思想鋼印深刻在某些人的腦海裏,以至於即便其心中的燈塔臉都被打腫了,他們也始終不願意承認美利堅頻繁犯二的事實。
當代的中國人需要一種勇氣,一種敢於正面對手的勇氣。
這種勇氣不是自大,恰恰是對大勢精準把握之後,形成**“戰略上藐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的從容。
長久以來,中文互聯網上瀰漫着一種邏輯無法自洽的理中客心態。
這些理中客們認為,一個有着自由思想維度的,理性客觀的人面對西方國家的惡劣行徑是應該緘默的。我們只需要管好自己,這便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美德。
看上去似乎很紳士,但是仔細想想卻又發現在邏輯上是説不通的。

因為,自我批判與批判他人之間是天然對立的嗎?非也!
無論是自我批判還是批判他人,只要批判的點是客觀存在的,批判的方法是全面且準確的,那為何不可批判?
批判真正的對立面永遠都是虛假的批判以及雙標的批判,而不是批判指向哪裏。
因此,在面對美國的時候,我們為何不敢與之正面博弈?為何不敢幹淨利落地指出其問題之所在,探其七寸,將其解構?這與我們深刻的自我批判之間有什麼矛盾?
所以我一直秉持的原則就是:深刻的自我批判,但也要毫不留情地戲雕。
戲雕的背後其實是一種敢於正視美利堅的勇氣。秉持着一種國家自信與文化自信,不卑不亢,帶着一種痞勁去剖析對手的問題,榨乾其優點。
對敵人的正視,恰恰是對其最大的尊重;而逃避真實,活在虛妄的畏懼之中,與那個至今每年都還在圍着黑船跳舞的民族相比,又有何異呢?
這是精神上的勃起不能,建議去看精神男科!
在任何時代,勇氣都是一種寶貴的品質。
最近在玩《原神》,做到蒙德的飛行執照任務時,安柏那本拿錯了的童話書裏所講述的故事令我動容:
在世上的第一縷風剛剛開始吹拂時,嚮往高空的鳥雀擁有翅膀卻無法飛翔。
他們詢問風神:“自己如何才能擁抱天穹?”風神回答説:“最重要的東西你們尚未尋到。”
此時風吹過草地,蒲公英的種子飛向遠方,他們奮力張開翅膀,但草地上的風太過温柔——只願意讓他們踉踉蹌蹌。
於是他們來到峽谷,狂風展示着自己無比的力量,他們鼓起勇氣躍下峽谷,在呼嘯的風中扇動着雙翼——直到他們能在天空自由飛翔。
於是他們高興地對風神説:“原來如此,我們缺少的正是強風。”
風神卻回答道:“重要的不是強風,而是勇氣。是它才讓你們成為了世上最初的飛鳥。”
沒錯,失去了勇氣的鳥兒,何以乘風而飛?
安柏因為這種信念,稀裏糊塗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飛行執照考試,最後成為了蒙德空霸。
而我們有些所謂的知識分子的思想覺悟,連這位西風騎士團的率直少女都不如。
如果我們都成為了失去勇氣的鳥兒,那誰來託着星辰大海的夢高飛?
畢竟,迦南之地的無盡哀魂早就回響在我們耳邊,他們悲泣着:
“跪在地上乞討的異教徒,終是他們通往榮光之國的墊腳石。”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戲雕吧。對誰都可以理中客,唯獨對於這個美利堅不可。
我們必須用直死之眼洞穿其七寸,在思想層面燃起與之鬥爭的巨大主觀能動性。與公知口中空洞無力的啓蒙不同,這是屬於我們的覺醒。
如同當年在弗萊堡大學門前看到的校訓一樣:
Wahrheit werden euch frei machen/真理使我們自由
這種真理,便是打破崇美懼美的思想鋼印的真理,這種自由是帶着勇氣翱翔於蒼穹之上的自由。
正視美國的衰落,從來都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只是屁股與腦子的小毛病,但在大勢面前,任何頑疾終歸是會被治癒的。
最後,戲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