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阿富汗變成了鴉片的毒巢_風聞
水军都督-2021-08-22 08:22
我們把阿富汗變成了鴉片的毒巢
這個國家的經濟已經變得依賴於現在正在殺害美國人的毒品。這是我們在那裏的真正遺產。
2021年8月20日
美國保守派
美國終於要從阿富汗撤軍了,好戰的鷹派對此非常不滿。在他們最近拋出的眾多爭論中,有一個是: 為什麼我們要在廉價保護阿富汗的情況下離開?以每天3億美元和2500名士兵的無敵價格,他們説,美國可以繼續抵抗塔利班,並保證喀布爾政府不會垮台。
首先,這不是真的。即使當我們的部隊在戰場上時,塔利班仍然在前進,佔領了貧窮和對美國支持的政府幻滅的農村地區,甚至包圍了坎大哈的主要城市。但除此之外,20年佔領的成本,並不能那麼容易控制和計算。阿富汗戰爭的後果不僅僅侷限於那個國家,它們已經影響了整個地區,甚至全球。其中一個成本是世界範圍內的毒品交易,其源頭深入阿富汗的土地。
我們在阿富汗開始建設自由民主。我們得到的更像是海洛因批發商。
爭論的焦點是一種名為罌粟的貌似五顏六色的花,它的種子莢自然會產生可待因和嗎啡等鴉片。這些植物在阿富汗已經種植了幾個世紀,但直到20世紀80年代,種植才變得特別普遍。當時,罌粟被轉化為戰時的經濟作物,用於資助聖戰抵抗入侵的蘇聯。鄰國伊朗對鴉片的需求增加進一步推動了罌粟的種植,伊朗實際上禁止了罌粟,並與伊拉克展開了殘酷的戰爭。美國人則全力以赴阻止俄羅斯人,但他們的看法是相反的。其結果是阿富汗發展成為世界鴉片供應中心。
罌粟最初也是在塔利班統治下繁榮起來的,儘管到了90年代後期,該組織意識到自己正在掌控一個毒品問題。2000年,塔利班的頭目毛拉奧馬爾,頒佈法令,種植罌粟是非伊斯蘭的,並制定了一個在阿富汗的全面禁令。美國國務院最初對這項禁令表示懷疑,但今天的跡象表明,這項禁令取得了令人驚訝的成功(儘管它對阿富汗經濟有害)。阿富汗鴉片調查估計,2000年,阿富汗82,000公頃土地上種植了罌粟,到2001年,這一數字下降到僅僅8000公頃。
然後是美國的入侵,塔利班的撤退,新政府的崛起,長達20年的佔領。罌粟大量生長。到了2003年,幾乎回到了禁令前的水平,到了2004年,更高了。更糟糕的是,由於罌粟是在貧窮的農村地區種植的,而且這些農村地區往往感到與中央政府疏遠,這種作物成為復興的塔利班的一個有利可圖的資金來源。美國和阿富汗政府努力阻截毒品,並強行剷除罌粟作物。然而,這不僅失敗了,還激起了對喀布爾的強烈不滿,甚至把更多的農民推向塔利班的懷抱。
到2009年,奧巴馬政府已經認識到在阿富汗的禁毒戰略是失敗的。因此,華盛頓開始禁毒活動撤資,轉而向地方官員發放資金。。唉,這也不起作用,阿富汗的罌粟種植繼續攀升。到2014年,阿富汗重建不可或缺的特別監察長約翰·索普科警告説,美國投入76億美元打擊阿富汗罌粟的行動是佔領者的最大失敗之一。”“生產和種植增加,阻截和根除減少,”索普科寫道,“對叛亂的財政支持增加,阿富汗的吸毒和氾濫達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美國所做的是把一個國家的經濟和政治命運束縛在非法毒品繁榮的枷鎖上。不僅塔利班叛亂分子依賴鴉片,政府也是如此,政府迫切需要收入,其腐敗官員一直渴望從中獲利。農業部門也因罌粟而繁榮,與該國的主要作物小麥相比,罌粟不僅利潤更豐厚,而且勞動密集(創造了更多的就業機會)。局勢已經變得如此糟糕,以至於聯合國毒品和犯罪辦公室估計,到2018年,罌粟生產和鴉片的販運佔阿富汗整個經濟產出的20%到32%。與此同時,阿富汗的罌粟種植面積自2000年以來翻了兩番。
布魯金斯學會的資深研究員範達·費爾巴布·布朗去年告訴英國議會,“也許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和國際社會面臨着像阿富汗那樣強大的非法毒品經濟。”據估計,全球海洛因供應的85%到90%來自阿富汗。儘管美國的毒品更可能來自拉丁美洲的作物,但大西洋無法完全保護我們免受我們幫助釋放的鴉片繁榮的影響。這是我們在阿富汗的真正遺產:一個助長毒癮和死亡的毒品國家,一個使1990年代的哥倫比亞看起來像康復中心的毒品中心。
最可怕的是,即使有辦法以某種方式遏制這些麻醉品外流,這樣做也會損害我們過去二十年一直試圖幫助的阿富汗窮人。那麼現在會發生什麼? 隨着美國武裝部隊撤離喀布爾,所有的目光都轉向塔利班,看他們是否會再次嘗試禁止罌粟。 該小組可能會被拉向兩個方向。 一方面,他們似乎比以前更熱衷於國際合法性,這與他們的清教徒信仰相結合,可以看到他們打擊罌粟。 另一方面,與上次試圖禁止鴉片時相比,鴉片與阿富汗的交織程度要高得多。 考慮到阿片類藥物面臨來自芬太尼等合成阿片類藥物的競爭,還有一個問題是罌粟花的價值還能保持多久。
然而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應該記住,我們在這裏談論的是哪種物質。這不是大麻或可卡因,也不是浴鹽那種曇花一現的潮流。這是海洛因,鴉片,是美國醫療危機的罪魁禍首,摧毀了整個城鎮,攪亂了我們的政治。美國在暗中破壞阿富汗?阿富汗已經破壞了美國,還有歐洲人,亞洲人,還有很多其他國家。
不管你怎麼看待我們所謂的“毒品戰爭”——我很少這樣認為——我們都同意,讓一個國家將鴉片製劑大量投入國際黑市是件壞事。
這就是20年來美國人的血汗和美元所換來的。一次向國外輸出民主的探險產生了一個出口世界上最令人上癮的物質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