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創作計劃:年輕·素人·原創,本身就是一場冒險_風聞
毒眸-毒眸官方账号-文娱产业媒体,看透真相,死磕娱乐。2021-08-23 12:00
那個有一羣夥伴的夏天又回來了。
《明日創作計劃》是“明日系”的第五個夏天,綜N代節目的第五季是一個關卡,在觀眾對於同質化的疲憊和選手的缺乏面前,製作團隊必須做出決斷,找到新的方向,讓觀眾保持新鮮感。
毒眸注意到,本季的明日系進行了“大換血”,從節目名稱到主題盡數更新,主題也從上一季的樂團,更換為範圍更廣的“創作”。選手的範圍也被再度拓展,不限制地域,不限制性別,也不限制音樂的風格。
老師、選手、賽制都有所調整,但節目的核心,仍然是挖掘和展示年輕的音樂青年們,同時探索音樂的多樣表達。作為每個夏天素人音綜的定番,明日系列成為了天南海北的音樂青年們對觀眾亮相的初舞台。
不過,在舞台表演之外,這些“素”青年們的許多表現也讓人“摸不着頭腦”。尤其在他們結束初選,開始入住宿舍以後。
在昨天播出第二期下里,同學們已經開始吐槽起節目組的前期採訪,“歡迎大家收看這次《今日説法》”“你們是不是又要問我什麼無聊的問題,類似你選了誰做你的舍友,為什麼選她做你的舍友”,還有選手在聽到節目組問“你對未來的宿舍有什麼期待”直接炸毛,“這都誰問的問題,這麼無聊!”

“沒了?真無聊”
正式入住宿舍後,這羣年輕人也“迷惑”行為不斷。有的同學已經把一整面白牆畫滿塗鴉,滿滿的是自己的宣言;有的則是把玩具馬作為代步工具,結果在鏡頭前摔倒,連帶着砸了一地的東西。有彈幕透過現象看到本質:“歡迎收看《明日拆家計劃》”。
節目組到底為什麼找來這麼多完全沒有“經驗”,不跟着“套路”走的小孩兒?
明日系的“音樂圖鑑”
與大多數一開始就明確自己想做什麼的音綜不同,《明日創作計劃》的主題方向定得很晚,直到今年春天才完全敲定。
最初的節目主題並不是“創作計劃”,而是“民謠”。在節目組最開始的構想裏,這一季節目需要尋找的是源自本土的、來自生活的音樂內容,並挖掘這樣表達的本土年輕音樂青年們。而民謠恰好是能夠表達生活的音樂形態,趙雷在2016年發佈的《成都》走紅全國,背後就是對這座城市的記錄和留戀。
節目組首先去了大理。大理是民謠之都,這座城市的音樂人來自五湖四海。從大理開始,團隊分成幾個小組,分別前往中華大地散落在東南西北各方的音樂之都,花近兩個月的時間去面試,和當地的音樂人溝通。
選角工作開始得更早,從去年11月底開始團隊就在“撒網”式搜索,這趟旅程總共包括超過30個城市。“我們在路邊、酒吧找人,還有一個準備參加公務員考試的人被我們拉來了。”騰訊在線視頻羊不辣德工作室負責人、《明日創作計劃》製片人王鑫璇對毒眸透露。
在這個過程中,團隊逐漸發現,以“民謠”作為主題反而是一種題材上的限制。風雲教師團之一的鄧紫棋在項目初期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並直接提出,框定“民謠”可能會擋住很多有才華的年輕人。意識到這些問題後,團隊擴大了節目主題的範圍,將單一的“民謠”改為了更廣闊的“創作”。

當節目的視野放寬到“創作”時,就給了本土青年文化音樂圖鑑的呈現以豐富的、可供選擇的素材。各種曲風、性格各異、玩法各不相同的年輕人們,才有了被看見的可能,有充分的展示空間。
就這樣,《明日創作計劃》誕生,選手不限制性別和地域,音樂不限制種類,開始去繪製一幅本土青年文化音樂圖鑑。

哈薩克族的阿依巴爾·都曼是冬不拉第三流派的第三代傳人,身穿藏袍的晉美用藏語唱出了樸實與真誠;兩位抖音神曲創作者胡期皓和要不要買菜的音樂,有着強大的觀眾緣;再比如歌詞中有朝鮮語的7Z、融合多種元素如彈撥樂器的李敏江、玩中國風的李桑野、鍾愛電子音樂的李洛爾、超強舞台表現力的李長庚等等……

但是,風格各異又質樸的他們,同時也意味着天然和稚嫩,為節目的培養能力和編織羣像的能力,帶來了較大的挑戰。
當前市場的音綜,更多傾向於刻畫已經有人氣積累的選手,或唱功拔尖的歌手,而這種製作思路更容易吸引流量,呈現出更完善的舞台。而《明日創作計劃》沒有選擇這種傳統的音綜製作思路,而是挑選幾乎沒有名氣的素人音樂人,讓他們在節目的歷練和磨合中成長。
“創作是一種自我表達。”騰訊在線視頻天相工作室羣高級總監、《明日創作計劃》監製邱越表示,“我們希望鼓勵好的創作,讓每個年輕的個體做自我,是最真實、最有力量的表達。”而這種期許,也讓這羣生氣蓬勃的年輕音樂人,給音綜和本土的音樂市場,帶來了豐富的新生力量。
“明日”生態,千姿百態
《明日創作計劃》能在這個節點呈現豐富的本土青年文化音樂圖鑑,也得益於市場過去五年的發展。
這五年裏,“小眾”音樂正逐漸走向大眾。2017年第一屆“明日”播出時,嘻哈尚屬小眾,但通過近五年多個音綜的呈現和歌手們的創作,已經成為時下最流行的音樂品類之一。《明日創作計劃》導演組在前期採訪問選手們“你覺得現在的流行音樂是什麼”時,不少人的回答正是“嘻哈”。
在這個沒有小眾,只有圈層的時代,許多具有圈層鮮明特色的人,也能從人羣中脱穎而出。市場和觀眾都歡迎有趣、個性、並不模板化的人。
“明日”系列作為網綜時代最早的音樂綜藝之一,對於獨特的音樂、個性的音樂青年們始終持鼓勵和包容態度。無論其競技模式如何改變,其核心仍然是在關注年輕人的音樂創作,獨特且有感染力的原創歌手很容易從這裏脱穎而出。
其實,“明日系”的一大特色,就是“摸不準套路”的選手,和代表羣體態度的年輕音樂。
“如果讓我做冠軍,這節目得多爛啊。”毛不易曾在“明日”系列第一年中調侃。
節目的最初,他不是小鮮肉式的帥氣長相,不是音樂專業,在踏進節目前一年才開始提筆寫歌,此前唯一參加過的音樂比賽是校園十佳歌手,歌詞也似乎並不“藝術”,《感覺自己是巨星》被看好他的薛之謙評價為“如果拿這個去發片會死得很難看”。種種一切,讓他收穫了“很怪”“這到底是什麼路子”的評價,人氣也在淘汰邊緣徘徊。
但是,一開始平平無奇的選手,也能夠有被證明的那一天。直到第一季第七期,“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的《消愁》迅速走紅出圈,成為那個夏天最火的歌曲之一,毛不易也帶着節目裏發表過的14首原創曲目走至冠軍,至今仍每年穩定輸出原創曲目。
《消愁》感動了觀眾,也為整個“明日系”打響了品牌——這是一個始終在挖掘具有創造性的、能感染觀眾的年輕音樂人的節目。無論是素人還是“怪咖”,都能找到證明自己的舞台。
而“這到底是什麼路子”的獨特性,始終延續在“明日”系列中。
本季則以地域為邏輯,呈現了一個豐富的本土青年文化音樂圖鑑樣本。不同地域文化的浸潤,也長出了不同風格的歌曲。
長於貴州六盤水的“小鎮青年”蔣先貴,“你去找宇宙飛船,我去引開保安”的縣城科幻故事驚豔眾人;藏族少年晉美在高中時就在思考“知識不等於善念,美麗不等於善念”。生於北京,常年練習京劇的李天姿,唱起歌來自帶悠揚的腔調;阿波羅會在rap裏用粵語和重慶方言來表達情緒……

這些略顯“樸素”的年輕人或許暫時沒有很大的名氣,也沒有商業化的包裝,但正是因為他們的“素”,才可以創作出更加紮根本土、貼近生活的作品,而我們也可以從他們的作品中獲得共鳴,感受到不一樣的音樂新鮮感。
在後來的賽制中,節目組也給了這些長於本土的青年文化音樂,以更多碰撞、融合的可能。首先是在同一地域融合與創造——在昨晚播出的節目中,選手們分為東南西北四個班級創作班歌。而接下來的賽制中,或許我們也將能看到不同地域、不同的風格在合作與競爭中迸發的精彩。
在王鑫璇看來,“明日”系每年所選擇的年輕人,其實沒有太多變化,但今年的尤為真實。
“在生活當中,如果是我沒有接觸過的事情,我會首先想他的標準或者規則是什麼,但現在這幫年輕人,他們的唱歌、創作環節都不能按一個標準去理解。他們有在專業錄音棚製作的,有在大山裏唱歌的,還有在類似於一個職業中心的外面和孩子們一起演唱的。他們做音樂的狀態,是不會被他們的生活限制的。”王鑫璇説。
而正是這羣有着真實感的年輕人,給了節目繪製本土青年文化音樂圖鑑的豐富樣本,加持了節目的年輕模樣與鮮活狀態。
“明日”系的長期主義
“明日”系列做了五年,有五個不同的樣子,但都是對彼時音綜環境的一種反思和解答。
前兩季節目設置了魔音、美顏、獨秀三大賽道,分別對應唱功、長相、原創,對應的是彼時音綜裏常用的“長相不匹配唱功,不公平”“原創音樂缺乏”的狀況;第三季則是在團體偶像對solo歌手們形成了擠壓,且國內較少有具有市場號召力的女性solo歌手的情況,以“一個合格的女性solo歌手需要具備什麼”為邏輯,開發了新的賽制。
而到了第四季和第五季,在強調公司選拔、成名歌手競技、以及説唱等垂類音綜的大環境下,節目組則迴歸本真,關注起“創作”和“素人”。上一季以樂隊的配置為基礎邏輯,網羅了一批主唱和樂手,本季則是迴歸到創作人本身,強調音樂原創作品,唱功、樂器反而是非必要條件。

這兩季的同學選擇上,更向素人傾斜。這些年輕人像極了原石,未被打磨和定型,尚有鋒利的稜角。或許正是因此,兩季節目比起競技,更像一個訓練營,第四季叫“明日高校”,第五季則叫“明日夏校”。
即使海選的表現稍顯稚嫩,但對於選手來説,這趟“夏令營”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選手們交出的答卷已經頗為豐富,無論是在音樂類型、語種、表演方式上,都呈現出千姿百態。甚至不用節目組安排,他們已經開始約定好了要一起“碰撞”,7Z就在阿依巴爾進入明日夏校後對他發出邀約:“用你的冬不拉和我的説唱結合,能玩出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而節目“創作計劃”的設定,意味着這是一個長線計劃,在穩步成長的過程中也帶來了更大的延展空間。邱越就曾表示,節目組也曾糾結是“原創”還是“創作”,最終還是選擇了“創作”。
“‘明日’不僅僅是一檔原創歌曲比賽,在音樂上的創作力也絕不僅僅是寫歌這樣一件事。我們不斷跟這些年輕人們強調要表現你的創作能力,一些非常優秀、有魅力的同學也不全是原創的,有二創和翻唱和自編曲的作品,這也能體現出當下年輕人多元化的狀態。”邱越説。
這種對創作能力的“強調”,也滲透在節目的各個環節。
在節目最初,東南西北四個地域的同學們遭遇的第一道指令,就是通過塗鴉等方式自由設計裝飾考場。而等到同學們進入明日夏校之後,也要一同去創作自己的班歌。這種合作模式既能夠展現大家在音樂創作方面的獨特風格和創作理念,也能讓他們在創作過程中彼此互補,促進他們在磨合之中成長。
對於整個音樂市場來説,《明日創作計劃》對於“創作”的呈現,也有其價值所在。
在唱片時代已經衰落、人們依靠短視頻收聽最新音樂的年代,綜藝依然是能夠輸出音樂、讓觀眾看到音樂新人的重要渠道。但目前市面上的音綜,有的節目選手都是有粉絲基礎的明星,有的是選拔一些唱功優秀的實力歌手,但以做創作的“素人”為主角,願意給“素”年輕人提供展示和生長空間的,卻是“明日”獨一檔。
沒有走傳統模式的老路,沒有選擇那個一定穩妥的方向,在這樣的音綜環境下做一檔含“素人”率如此高的節目,必然是有些艱難,有些冒險的。
王鑫璇就曾在媒體看片會上坦言,“這幫孩子沒有天然影響力的,整體狀態甚至比去年更素。但我們今年就是想化繁從簡,把目標聚焦在創作和音樂本身,希望觀眾能看到這幫年輕創作者的魅力,當然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壓力。”
而《明日創作計劃》卻依然選擇以年輕的音樂素人為刻畫的重點,為他們提供被外界關注的渠道,給他們培養的土壤和成長的養分,在這樣的市場大環境之下,《明日創作計劃》的超前理念和大膽探索或許能夠為整個行業開拓更寬的空間。
年輕人的蓬勃創作力與獨特表達力,讓節目更加“年輕”,因為年輕所以無畏,也因為年輕所以需要更多成長的時間和空間。
無論是對於這羣年輕人還是節目來説,或許都需要在這條艱難道路上厚積薄發,《明日創作計劃》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必然會承受風險,但同時也一定會遇到其他節目無法經歷和感受的別樣風景。
路都是一步步走出來的,等待大放異彩的那一天。
文 | 龍承菲 符瓊尹
編輯 | 趙普通